11 汽车终于到达了山顶,众人一阵欢呼。到了,到了。下了这座山,再走不远就 到他们的农场了。 有人告诉布丁能否让车停下来,叫他们下车呼吸一下这里的新鲜空气,布丁自 然不会反对。 车,停在山顶接近另一边下山道的路头。这时,人们惊异地发现,刚才还是柏 油路面的山道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更加残破坑凹的石子土路,而且路面及周围全是干 的,仿佛从来没下过雨一般。 此时已近下午四点钟,阳光依然如火一样地灼在人们的身上。少年们觉得这里 并没什么好看,便纷纷钻进了车里。 老知青们几乎忘记了骄阳的存在,望着那群山,那山谷,那青山绿树,还有那 残破的石子土路,不住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那样清 晰,在这条盘山路下的大谷中,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曾在里埋窝了十年。在漫长的压 抑中,终于有一天,他们在一股激流的涌动下一齐逃出了这里。而多年后的今天, 却又在某种潮流的躁动下返身回来了。 有人为此无限感慨,这里,真的太穷了。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第二故乡吗?这多 年了,连那种残破的柏油路面也仅仅只修到了山顶的另一头。 “总有一天,我会将这里全修成高等级公路的。”在某些人的鼓骚下,亿万富 豪袁木先生发出了豪言壮语,引得老知青一片喝彩。 然而,高等级公路的蓝图还只是一句不受任何法律制约的口头承诺,眼下的情 景是,当他们的汽车开始沿盘山路道下山时,遇到的问题已不仅仅只是艰难与缓慢, 而是成了一种真正地煎熬与磨难。 假若他们坐得是普通卡车与吉普车,便绝不会有任何麻烦,遗憾地是他们的车 太长,底盘又太低,尤其是两辆小轿车,尽管都具有提升底盘的功能,可一不小心, 就有可能在路坑处搁浅,必须另一辆车与众人齐心谨慎地推拉半天才行。一到拐弯 处,那辆大轿车就更加可怜,有些弯道需要人们全部下车,司机要费很大的劲反复 倒腾几次才能将车拐过那角度太小的急弯。 结果,可想而知,仅仅不足十公里的山道竟然耗费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急得 布丁与众人满头满身躁汗。声称,所有计划都要被打乱,晚饭跟不上,自然连晚会 演出也会受到影响。 好在下边的路还算争气,等他们到达当年的农场场部时已是傍晚七时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