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这是几间相连的空仓库,房顶是山脊式的木结构建筑,大概是装粮食或其它物 品用。每间面积都很大,房内有不少圆木从地面支撑到屋梁上。 押来的人被分别关进了三间房中。 成年男人一间,成年女人一间,少年们一间。每个人都被束在一根柱子上,身 旁有两名持枪民兵看守。 当成年男人陆续被关进灯光并不太明亮的大库房时,一个难堪的景像使不少人 感到了脸红,同时也为之愤慨。 在大库房正中的一根柱子上,背对背绑着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二人因被束在 柱子上,想蹲还蹲不下,只好尽可能将头深垂,将腿夹紧。 正对着大门的女子几乎悲痛欲绝,不住地哀求几名看押她的持枪男子,只要能 叫她现在穿上衣服,过后他们想怎样玩她都行,几名看守木然地不予理睬。 中年男子哀求说,只要能给他们穿上最简单的衣服,过后他每人送给十万块钱。 但,没用。 其实,这些看守并非丝毫不为之动情,而是他们实在不敢。虽说伊夕的俏丽容 颜与如玉般肌肤令他们眼晕魂乱,袁木许诺的天文数字般金钱更令他们心痒脑昏, 而他们却不得不扼杀自己的幻想,否则被束起来遭到同样命运,甚至更糟结局的可 能还有他们自己。 二人为何眼下此般模样呢?原来昨晚就在人们分别到各户休息时,二人按早已 商量好的计策悄悄来到了袁木的大房车内。二人为今日单人分住给他们的行动提供 了方便感到庆幸,谁想二人刚开始做事就被一些跟踪在外的人猛击起车门。袁木的 车中有大小多枝枪,他之所以没用是因他没想到问题有这么严重。那些跟踪而来的 人原以为二人是分别来此搞什么敌特活动,比如与外面联系等,没想竟捉到二人在 做爱。伊夕的幼儿被某妇人临时带走,而她们二人却被赶到那里的卞道命令扒光衣 服先关起来,等天亮后再如此赤裸着示众游斗。 凡是进来的人大多都为此义愤填膺,不过仅有几人敢大胆怒声斥责这种邪恶的 无耻行为。他们斥令看押者立即将二人的衣服取来穿上,否则绝饶不了他们。 看守们辩解说向他们这种不要脸的大流氓、大破鞋就应该受此惩罚,况且这也 是卞副场长的命令,他们不过只是普通的农场职工,怎敢违抗场领导的指示。 布丁正告几位看守立即去将吴书记找来,否则,他将向中央控告他们这种野蛮 的法西欺罪行,使他们受到更加残酷的惩罚。布丁告诉那些看守们,他们不是什么 海外特务,而是中央派来的特别调查组,是专门暗查他们这种违法行为的,没想他 们今天竟敢如此猖狂,不仅非法关押他们,还敢做出这种连封建时代最愚昧凶残的 屠夫都忌讳做的如此丧尽天良的罪恶行为。这真是胆大包天,企图谋反叛乱不成。 在布丁义正辞严的恐吓与斥责下,有人跑出去找来了几位场头头。 本来几位场头头是有意避着他们的,他们在等着去团部报告情况的人回来。假 如这些人是上级派来的私访团他们会立即放人并解释道歉,若是敌特,他们可就立 了大功,这将关系到多少人的官位升迁与政治前途呀。现在去了怎么说,如万一真 的搞错,到时可连个推卸的借口都难以找到了。然而布丁的态度、语气是那样坚决、 肯定,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国家高级干部一样,言辞激厉,盛怒异常。其他人受了布 丁的启发也以同样不容质疑的坚定口气斥责他们,使几位场头头受到了极大震动, 甚至出了几身大汗。然而卞道又悄声提醒吴书记,若是中央领导怎敢在此随意做袁 木、伊夕之事,况且他们昨天的各类证明,还有许多人的言论、行为等等都说明他 们不仅有许多可疑之处,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象他们的同类人,更何况英明伟大的 中央领导了。 在卞道等人的分析下,吴圈愈加陷于矛盾的困窘中,他真不希望这些人是特务 或什么坏人,但在搞不清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前又绝不敢放他们。 此时的吴圈感到格外地愤怒与伤心,不论伊夕是否为特务,他都无法容忍和接 受伊夕的这种行为。他虽不想让伊夕以此种形象面对众人,却又不能当着另几位场 头头的面做得太明显,否则他可能会遇到大麻烦,尤其是那位精明又阴险的家伙卞 道大概早挖好了陷阱正等着他跳呢。吴圈清楚卞道早就对他不满,阳奉阴违,一直 想取而代之,并继续朝上爬,只是他资历老些,且有一位他曾跟随多年的现在师部 做首长的老领导对他有所看顾,否则他不定早被那家伙挤下去了。不过他又清楚他 在某些方面的确不如卞道,为此,他做什么事都得处处防着卞道一手。他略显犹豫 地向众人讲了他们的猜疑以及各位的可疑之处,并声明在没有搞清他们的身份之前 绝不敢放他们,请众人能予体谅。 布丁见放他们的希望不大,便严正要求吴书记等人立即将伊夕、袁木的衣服穿 上,即使他不相信伊夕是他未来的亲女儿,也绝对不允许以此伤天害理的野蛮手段 摧残。无论什么原因,这种事告到上边都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吴圈正希望有人这样说,便装着迟疑下叫看守立即将伊夕、袁木二人解开,随 即不顾卞道等人反对,叫人将布丁要求脱下的裤子取来给伊夕穿上,并将自己的上 衣扔给了伊夕。 “吴书记,请允许我先将裤子借给袁木。”一位老知青在那边说。 “不行。”卞道抢过话厉声叫道。 “算了算了,老卞,何必这样呢。”吴圈摆摆手,叫一名看守去取那人的裤子。 “不能取。”卞道冲那人叫道:“你敢去试试。” “老卞,你要干什么。”吴圈似乎有些生气,可还是忍耐着冲那看守挥挥手, “快去。” “吴书记,你怎么……”卞道显然很恼怒,却又不能明着发火。 “算了,老卞,都过去这样久了,况且他又不是那一位,何必如此计较呢。” 这时,天空忽然响起了惊雷,随之下起雨来。吴圈望望大多仅穿了一件裤衩的 老知青们,告诉几位场头头及看守,立即去些人将所有人的衣服取来。随即又令看 守袁木、伊夕的人将他俩送到场部办公室单独看押,并将二人的衣服立即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