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当天亮雨停之后,人们的衣服才被陆续送来,随之,那些此次远游而来的所有 人员便全部被分别开关押,目的是防止他们之间再相互联系通气。如此以来,场部 机关除主要领导的大院外,其它几个大院的大多数房间及附近紧邻的某些为此专门 腾出的房间就成了临时看守所,在场部工作的人员也大多成了审查人员,而众多农 场中政治可靠的积极分子便成了临时看守。至于当年的知青也自然被选出一大批并 同样分成了两大类:凡是有自称为自己者的知青及某些知青头头归入一类,他们将 协助场领导参与审讯工作;第二类是知青中的积极分子及要求上进的强壮青年,他 们的工作是协助农场选出的职工看守看管好这些外来可疑的不速之客。 农场领导虽说没多少文化,也未必知道心理学与生理学,却凭着经验与上帝赐 予人类近似于本能的特殊智慧对所有被审者展开了强大的心理与生理双重攻势。首 先采取的手段为:分别关押,同时审问,如此既可避免他们之间的相互通气联系, 也可在他们之中进行类似的恐吓、欺诈与利诱;其次,不准吃喝,尽量限制每个人 的大小便,此方法可使许多人在生理上出现严重困扰的情况下不可避免地产生多方 面的痛楚与失调,并有可能在出现依赖性的被动中无奈招供;第三,凡是自称的那 些老知青,皆让所谓的少年自己到场直面他们,由此必然会对那些假冒者造成严重 的精神威压与心理障碍,直至导致其崩溃性的绝望与投降。这主意是由卞道最先提 出,并由某些人补充后达成统一的。 按某些人的建议是还要再加上肉体性惩罚的,这点却遭到了吴书记的强烈反对。 吴书记告诉众人,尽管这些人行为可疑,为了国家及自身的利益他们可以先对这些 人进行关押、审问,可在上级没有来人之前,或没能搞清对方到底是何人之前,千 万不可动用任何暴力,如果一旦出错,到时他们所有人可都承受不起。即使这些人 真是特务,也要遵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切不可鲁莽行事。吴书记甚至对 第二种方法也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别说现在还未搞清对方确系何人,就算是特 务与监狱的犯人怕也很少实行这种处罚。 吴书记反对如此做主要是担心搞错,同时也认为这样太过分,甚至过于残忍。 不过卞副场长自有他的道理,他认为,初开始当然最好不要动用任何形式的武力, 但他们应明白对方显然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高级特务,怕只靠恐吓、欺诈以及心理 威压就能够奏效,此时只有施加一些相对温和的生理方面的困扰才能起点效用。如 果连这一招也不灵的话,也只好动用暴力对他们进行肉体的、甚至精神上的严厉伤 害与处罚了。按卞副场长的说法是先礼后兵,这是老祖先们在几千年中用无数生命 与鲜血锤炼出的经典妙方,即使是针对今日的敌特分子这一优良传统也必将发挥出 其特别又有效的巨大作用。 卞副场长的话得到了多数场领导和积极分子们的赞同。 吴书记再次提醒众人,这可不是小事,他们还是先看管好或分别审问一下,至 于结果还是等上级来人之后再商定解决。 卞副场长冷笑一声,颇有些不屑地讥嘲说,有些人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其实 不就是怕承担责任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总考虑个人荣辱。卞道告诉吴圈及众人, 当今的国家与整个民族正在面临着一种危难,在这举国到处都处于最危险的战争状 态下,他们每一个人都应为国分忧,尽心尽力地共同保卫好这个国家的安全。“我 们虽不在边防最前沿,可我们这里今天却来了如此多的不速之客,甚至可以说是和 敌特分子一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怕承担责任和只考虑个人的感情吗? 不能,我们不仅不能,也不应只是被动地等待上级,而是要积极主动地做好应该做 的工作。等上级一旦人来之时我们不是等着问上级如何办,而是自豪地告诉上级首 长,我们已完成了任务,破获了一个重大的敌特团伙,并避免了他们将对国家及我 们家园的破坏行动,如此的荣耀与责任难道我们能逃避或推卸吗?绝对不能,虽说 这次任务责任重大又危险,但它将有可能使我们成为英雄,同时也可能使我们沦为 罪人。怎么办?立即行动起来,即使我们成不了英雄,也绝不能成为我们国家与民 族的罪人。当然,假若真得出现了什么意外错误与事故,那一切责任由我卞道独自 承担。” 卞道讲得是如此激情澎湃,几乎感动了所有在场的人,连吴书记也没有话说, 尽管他心里清楚卞道能言善道且在玩鬼花样,但他又抓不住对方话柄,何况在这举 国上下正处于战争危险的非常时期谁也不敢麻痹大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吴圈站起来,摆摆手,叫众人安静,随即讲了一通当前形势并要求所有人认真 看守,认真审问,否则,出了问题谁也逃不脱干系,尤其是他们这些场领导更应清 楚失职后将承担责任与处罚事小,若给国家与民族造成危害却事大。 吴书记向众人分配了具体任务,随即,这些整夜都未曾合眼的场头头与积极分 子们便散到各个岗位上开始实施手中的权力,尤其是完成肩头承担的重大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