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晚饭后,场头头与积极分子们聚在一起商议,许多人为此不免有些丧气,纷纷 谈着各自遇到的困难及疑虑。 说来说去,众人认为,对这些人的不同说法以及前后矛盾的诡辩实在理不出个 头绪,并由此得出一个看法,这些人不仅愈来愈难搞清是什么类人且都不好对付。 有人说那些妇人最难缠,连哭带斥骂,将他们搞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办;有 人称那些少男女们最刁蛮,尖酸刻薄,轻狂自大,根本就不把他们朝眼中放,反而 搞得他们张口结舌成了被动;有人声言最狡滑的还是那些成年男子,这些大男人表 面看似平和,却随便胡说,仿佛在将他们当猴耍弄。 人们请求吴书记与卞副场长等头头应该给他们增加人手,或换换对手,关键是 要改变办法。 按大多数人所说,光这样文明的审问,不行。 据众人分析,这天唯一有点效用的手段是强迫性的不准这些人吃喝,尤其是限 制他们的大小便,所以,若想叫他们真正地老实交待怕不采取更强有力的措施显然 难以奏效。 在众人商量争辩后,卞副场长以总结似的口气谈了他自己的看法。他告诉众人, 从今日情况看,他们面对的是一群受过严格训练的并不好对付的敌特分子,但他们 应明白,愈是艰难、危险愈是考验他们每个人的党性与能力的最好时刻,他们应知 难而上,而不是退却,若不将这些罪恶的敌特分子打垮,并使他们投降,他们就绝 不收兵。按卞副场长暗示,实在不行,就对他们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不仅要连续 饿他们几天,适当的时候也可动用其它手段,无论什么方式,只要能使他们投降交 待就是胜利,就是功臣。 卞副场长鼓励众人,事实上这些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更不用害怕,想想看, 他们化妆成许多知青的未来模样,显然为的是这些知青、以及很多人在感情方面陷 入被动,至于装扮成一家一户的人也不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想这些自以为聪明 的家伙们真是机关算尽,反倒弄巧成拙,一下就被他们识破了。现在,他们并不仅 仅只是要搞清这些人是否为特务,或是否返回来的,重要是让他们交待此次活动的 目的与企图,这才是最关键的。至于这些人嘛,卞道冷笑中带有一种特别地深沉状 说,他们不仅要遍地撒网,更重要的是要有目标且分层次先后地一个个集中突破。 比如那些少年,还有妇人,尤其是那些少女。卞道声称,这些人大概只是那些主要 敌特分子的陪衬,只要能攻克他们,下一步显然就好说了。 卞副场长的分析得到了多数人的鼓掌,有人却不以为然,认为他们仅仅只是怀 疑,并未真正查明对方属于什么类人,如此情况下还是慎重些为妥,尤其是对那些 女人们千万不可做出过激行为,否则,一旦出错,后果谁能承受得起。 吴书记再次强调众人,现在,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关好且看好对方,并在此基础 上尽可能使对方交待,绝不能在未搞清对方确系何人之前动用不适当的强烈措施。 据众人所谈,吴书记又重新调整了审讯人员及布局。 成年男子主要由部分场领导与农场积极分子连同那些被伪装了的年轻知青合作 审问,此由卞副场长负责;成年妇人主要由以妇女组成的积极分子构成,此由另一 位副场长负责;对于那些青少年男女皆由来自大城市的知青男女审问,少女由莫悠 负责,少男由许火负责;而他则负责全盘,有事立即向他汇报,不得延误,更不能 动用超出他所宣布的几种方式之外的任何手段。有人还想发表不同看法,吴书记有 些生气地制止并宣布:现在各小组立即按他所说的方案去布置执行,并轮流换岗, 务必看好每一个人,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否则,谁出的问题谁承担。 吴宣布散会,并转身离去。 卞副场长与不少支持他的人没走,他们对吴的方案与情绪颇为不满,但又不能 明着反对,只好在此继续商议着他们下一步的对策与计划。 最后商定,他们尽量多得找些可靠之人,从今晚就开始对那些成年男子实行2 4小时昼夜不间断地轮流审讯,不将这些人的意志打垮并使其就范招认绝不停息。 按卞道所称,这是上帝赐予他们的大好时机,绝不能轻易放过,一定要抢在他 人前边使这些真正的主要敌特分子投降交待,力争在此次任务中夺取头功。 众人顿刻又激动起来,纷纷表示,一定要加倍努力,在此次行动中建功立业, 甚至在今晚就要初见成效。 按卞道布置,一部分人立即去再组织一些可靠人员,另一部分找地方休息,还 有一部分随卞道直接到关押成年男人的地方开始对几位显然容易捅破的虚弱墙壁进 行不间断地连续轰击。 至于几位他们认为有可能是主要人物的家伙,如布丁、金天、袁木、许火等人 他们觉得大概只是几个表面上的傀儡,而真正的头头可能是哪位并不起眼的小人物。 他们的计划是先攻克那些易破者的防线,即使这些人未必了解此行的最主要目的, 但只有先攻克他们才能在一定事实的基础上全力降服那些傀儡,最后再挖出深藏其 内的中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