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伊夕虽被闲置一边无人理睬,其他人的审讯却并没停下来。卞道副场长尚未完 全搞清吴书记对伊夕的真正意图,干脆也来个冷处理。几日来他一直针对几位重点 人物----如布丁、布环、金天、袁木、许火、尚夏、莫悠等人----进行轮番轰炸式 的不间断反复审讯。由于这几人较有头脑,且有个性,无奈又无计可施时他只好令 人对他们全部动了点小刑罚,遗憾的是效果却并不明显。据卞道观察,这几人中最 强硬顽固又最善捉弄别人的是布环;最利已又圆滑的是许火;最刁蛮油皮又好诡辩 歪理的是金天;最认真尖刻却又时常显出冷漠厌倦的是莫悠;最平静诙谐又宽容大 度的是尚夏;最具特色、也最机智幽默的是他最恨的袁木;而最能言善道、体谅别 人同时又最痛苦忧虑的是那位布丁先生。 本来卞道十分欣赏布环,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能量,若她是自己的助手 该有多好,谁知她竟会是特务,按伊夕所说还是最主要的特务。尽管伊夕的话不可 全信,不排除有报复的成份,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及天下之人非友则 敌的基本生存原则,卞道对布环格外地小心,并在审讯时特别地细心,结果却令他 非常失望。不管真假,那些成年人几乎都能相对客气地回答问题,并反复宣讲这是 误会,他们能够理解,并愿意帮助他们搞清所有问题以消除误解,唯独这位布环, 一会坚持说这些人中有特务,他们农场中也有潜伏的特务;一会声言自己是从外国 来的,转眼又称她自出生之后就从未离开过那个城市,这次是第一次离家远行。她 不过一名普通的中学生,别说什么特务,事实上她除了学校的教课书外几乎什么也 不知道。至于什么特务与狗务,只是他们希望有,也非要有,为此,她才不得不编 出几个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与自欺心理罢了。她为何要如此做呢?当然是她看不惯 他们,也看不顺所有人,想逗他们玩玩,寻开心而已。面对责打与侮辱,布环依然 我行我素,强硬而坚定。有,或者没有,并非随你的责打轻重改变,似乎完全是由 她自己的情绪而定。气得许多人几乎发疯,若不是卞道怜惜这位独特而少见的倔强 女,布环的皮肉之苦大概不知还要再增多加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