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午餐如此的丰盛显然是早有准备。哲鲋想搞清她是怎么知道的。浑身浸泡在欣 悦中的莫潭只答了一句,凭直觉。后来才又补了句,事实上她昨天中午和下午都做 了同样丰盛的饭菜。 “假如我真的不回来,你会否天天这样直觉我的到来。” “也许吧,但你离开时的那种蓦然回首令我相信你会回来。” “事实上这是不可预测的,去留只在一闪念之间。”哲鲋摇摇头,嘘口闷气, 低语道:“你现在高兴了,可我却深深地刺伤了我妻子和女儿的心。” “这便是你痛苦犹豫又悲哀地直到半夜才回来的原因。”莫潭叹息一声,脸色 暗淡下来,“你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上帝本应使你得到更加良好地回报。” “现实中的婚姻就如同人类自身一样,大概永远都无法完美,而这种遗憾或许 只能到幻觉中弥补。” “这正是互联网带给人类的最大益利之一。将幻觉变为现实,将现实逐步修正 到幻觉般美好。” “哎-你依然是如此热情,理想化,仿佛还未脱离网络空间。”哲鲋又是一声叹 息,“可现实毕竟是现实,至少我从来不敢妄想将虚拟变为现实。” “事实上网络的虚拟也是现实之一种,也是一种现实存在方式,至于如何将虚 拟现实转化为现实中的现实尚需有志者的共同努力。” “谈何容易呀。” “你似乎在现实中或网络世界完全是两种态度,两种生活方式。”莫潭轻轻叹 口气,自言自语道:“难怪你近时如此痛苦,比我还艰难。可是,天下没有容易的 事,只有争取,才能得到,否则,听天由命的态度只能使你我如这多年一样无休止 的忍受,无条件的付出,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 哲鲋又是一声深深地叹息,没有吱声。 “好了,不说这些了,吃饭,有什么事完后再说。” 为了避免哲鲋产生逆反,莫潭颇为聪明地坐在了哲鲋对面,在淡淡地音乐声中, 非常得体而温和地同他谈起了一些能使哲鲋放松并能激发他兴奋起来的话题。当然, 酒是不可少的,对依然还处于深层道德自律及负疚感状态中的哲鲋来说,大概只有 酒才能真正令他松驰并迷糊。开始,他还克制自己少喝,以免把不住自己,然而面 对体贴又拨动心弦的话语,他逐渐放松自己,并慢慢开始主动起来。他知道如此下 去的后果,但已渐渐顾不上这些。为什么不,为什么不能与相爱相恋并敬慕的网中 情人在现实中纵情肆欲呢?自己压抑了这多年,为的什么?图个什么?眼看就要临 近中年,就算自己不图肉体享乐,可为何不能与真情相恋的人尽享人生欢乐。如此 是对不起妻子,但她这多年对得起自己吗?即使不同妻子离婚,那与自己一生中唯 一产生敬慕的女人尽情享受几天又算什么呢。那怕此后不再作此,甚至不再见面, 但这几天或许便会使自己减轻许多压抑,即就是从此之后永远同没有性的妻子混完 后半生也没有多少遗憾,否则怕是永难安宁。哲鲋很清楚,得到的不珍贵,得不到 的反而始终渴望,痛苦终生。网中的情人未必会成现实中的真正情人,索性这几日 与她狂个够,假若真的此生难忘,那便说明她是自己真正的情人,反之则只能算精 神的情人,一旦现实怕是只有破灭、遗憾。为了减少自己继续折磨自己,哲鲋做好 了与莫潭宁愿迷狂几日后令自己失望的准备。 莫潭自然能感到哲鲋的变化。除了喝些酒,她吃的很少。她等待着,盼望着那 正在车辙中挣扎的鱼能向她这池清净的潭水招手、呼唤,直到她修出一条水道,使 他一步步游来,并惊奋地跃入她之清潭中,自由的呼吸,尽性地游动、腾舞,并在 她卷起的层层浪花中激荡出响亮而持久的游鱼戏水之乐声。 当然,莫潭的愿望没有落空。 涸辙之鲋渴求的就是跃入寂寞的清潭。 那种欢悦、惊奋,以及时而激腾狂荡,时而悠闲摆舞,使得辙鲋之鱼再无涸曝 之忧,而寞潭之水也永无清寂之虑。两者已完全融为一体,谁也离不开谁,一旦分 开,后果只能比此前更糟。 整整五天,哲鲋与莫潭几乎没有出门。当然,第二天由于担心妻子来电话,二 人便转到哲鲋家。无论在哪,二人连衣服也很少穿,赤裸裸地在卧室、客厅、书房、 厨房、卫生间,不管是床上或其它什么地方,走来荡去,打笑嬉戏。一当情绪上来, 不管在哪就放倒干起来。 二人皆属性欲甚大之人。哲鲋虽曾放情过几年,不过近些年却一直处于极度的 压抑之中,而莫潭更是自结婚至今日从未纵情过,亦未偷过情。结婚不几年,丈夫 阳萎了,她唯有将自己的性欲掩埋到深池中,无人知晓,无人接近,就如同深山野 岭中的鲜花,年年花开落泥土,空寂冷潭无尽期。虽说莫潭性格外向,活泼好强, 但婚前也仅与一位恋人有过半年的性体验,自同这位丈夫结婚几年之后,她的职业 及本能都一直使她过着类近尼姑的生活,甚至比那些人的生活更压抑、更枯寂。尼 姑是没有办法,她却是有办法而不能。虽说这两年她在网站中纵情肆意,并对哲鲋 有些过于渴望,但这是如梦世界的真情选择,而绝非轻薄放荡的游戏。 五天中,哲鲋久压的性欲得到了尽情的释放,而刚刚步入状态的莫潭在渐入佳 境时却要突然被强迫性地停下来,甚至必须中断感到无法接受,然而哲鲋不得不提 醒她,妻子5月7日就会回来,说心里话,他更不想与她分开,甚至产生过同她逃出 这里的想法,但问题是,两人此时很难做到,除非二人先离婚,否则他们再如此继 续下去,肯定会被各自的另一半很快察觉或发现,一旦如此,显然就会伤害许多人, 包括各自的儿女。 莫潭毫不犹豫地建议二人各自离婚,为了二人真情的爱,二人必须如此做。哲 鲋却称如此很难让他一下做到,不如二人先分开一阵,等过些天觉得实在无法离开 对方再商量各自离婚之事。莫潭无奈,只好同意先等等再说。 在这最后一天,莫潭似乎发了疯,恨不能将哲鲋吸进去。她不停地强求哲鲋做 她。哲鲋能够理解她的心境,便倾其所能。生殖器软的不行时便用手、用嘴,直到 将莫潭一次次激荡到虚软的快没气时才强迫她中止。 5月7日下午四点,二人不得不分开。尽管哲鲋妻、女到晚上才会到家,但二人 隐约听到了对面莫潭丈夫与儿子说话的声音。 二人跑到门前。 透过猫眼,恰好看到在对面开着的门内莫潭的丈夫正在训斥儿子。 哲鲋一阵慌乱,叫莫潭快些收拾好过去,莫潭非常地不乐意,她清楚,这一分 别不知何时才能复现今日快娱。 她同哲鲋滚在客厅地板上,死死地拥抱、疯吻。 哲鲋在劝说无奈下只好强迫性地将她抱进了卫生间。 泪水,混杂在喷淋于拥缠一起的二人头顶、身体的水流溜进了下水道,并消失 到了谁也搞不清的河道及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