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此后的一些日子,哲鲋不再躲避莫潭,却不再同她进行性器官的交流,虽说私 下见面时免不了嘴上和手上的动作,可生殖器官的对话始终被哲鲋压制起来难以实 现。开始一星期莫潭极其渴望强迫,经过哲鲋的一次次劝解,过了十多天,她的这 种欲求稍稍得到缓解,或被强直性地僵滞在那。不过二人在网上的交心几乎未断, 且日趋坦直全面。 大约二十天左右,有天晚上哲鲋想叫妻子帮他释放一下性库存,妻子却不乐意, 连用手都不予支持,搞得哲鲋颇为恼火。 自五一节后,他那掩埋起来的性欲被异常强烈地诱引而出,但他尽可能克制, 有时实在忍不住只有靠自慰方式排放,从而避免因撑不住同莫潭重陷肉欲乐坛。 哲鲋的妻子不知是否遭到过什么精神与生理上的损伤,对性事一直持抵制和反 感态度。刚结婚时是没办法,但她始终在努力尽可能少同丈夫做爱。当她生过女儿 后,更是想尽一切手段避免或减少性事,即使她很爱丈夫,且在任何方面委屈自己, 可在此上异常顽固,结果搞得哲鲋在实在无奈下曾放纵过自己好几年,而妻子宁愿 忍受他的多年伤害却依然难以在性事上予以配合。虽说她以其它方面的众多优点及 无休止的妥协和委屈,还有各方面的加倍努力而感动过他,并最终使丈夫没有离开 她,但从此二人再没有多少话说。表面上的客客气气,平平淡淡只能是双方更压抑, 更痛苦,更委屈。假若没有互联网,没有莫潭,这种无味与强迫性自抑可能还会持 续下去,遗憾的是这些淡漠与无性的生活已被搅乱,且被激荡难息。 妻子当然不知这些,依然如往常一样不愿合作,并对他的强迫产生反感,讥笑 他如此太过火,诺大年纪了还是如此实在荒唐,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哲鲋听此感到非常窝火不舒服。自己明明寻到了与自己能在 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很般配的合适情人,可为了不再伤害她,自己一直在强迫自己克 制、忍耐,谁想她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愿帮忙,还如此侮笑自己。哲鲋一生气, 别上了劲。你不搞,非让你搞。说着说着二人就争吵起来。愈来愈恼的哲鲋不知被 妻子的一句什么话刺痛,便斥责她除天性善良、贤慧外,只有在单位才有些合格实 用,一回到家,尤其是一到床上就顿如蔫瓜,丝毫不懂男女之间的性情,完全是个 废品,不合格。 妻子被激怒,斥骂他除了在外胡搞外,哪有什么真情,全是一些为了钱与性而 相互玩弄的欺骗,若真有什么精神与肉体上的合格者怕他早弃她而去了。按妻子所 说,他不过是一头没有良心的驴子,除了每天举个破家伙晃来荡去外根本不懂什么 夫妻恩情。她如此待他,仅仅因性欲上无法满足他就遭他如此一次次地伤害,而她 每次都原谅了他,谁知他今日依然这样不通情理,只知性满足,假若如此,哪还叫 人,纯粹是个低级动物。 哲鲋大怒,反击她连低等动物都不如,他如此压制自己,她不知感激还如此骂 他,真是猪狗不如。 妻子的泪水顿然流了下来,指下他说,她是为他好,如此胡闹只能伤精损气, 毁坏身体,而且如此把性看的高于一切,说他低等动物一点不冤他。况且人生的世 界很宽广,即使没有性也同样很精彩,很快乐,很完美,为什么非要有性才能叫他 所称道的合格呢。据她所知,低等的动物除了吃便是性,低等的人类也是如此,干 活、吃饭、睡觉、交媾,而她是有文化、有修养的高级人种,根本不看中什么可怜 低贱的性事,所以,她今日如此是有意而为之,也是修养不断提高、层次不断升华 的结果。 “简直一派胡言。”哲鲋斥告她根本不懂什么叫性,更别拿什么可笑又浅薄的 修养掩饰自己的性低能。没有性的婚姻就如同没有花朵的牡丹,花名虽好,枝叶再 茂盛也属次品,也应从花圃中剔除掉。说句言重的话,她这种愚昧又虚伪的自虐岂 止是和那些导致中国近千年来从精神到文化,从物质到肉体全方位严重禁锢、停滞, 乃至退化的宋明伪道士及现、当代那些没有道德,违反人性,并企图将中国人退化 成只知吃饭和争斗的禁欲主义伪善恶徒们一脉相承,甚至比那些家伙还可恨、可悲, 因她生活在民主化进程在整个世界空前进展的时期,而非20年前,更别说800年前了。 哲鲋提醒她注意,人类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人类不断进取,并追求快乐的能力和 欲望,而性乐正是这种精神的典型体现及表率。至于她,及那些拙劣的伪君子们却 一直企图将中国人退化回动物等级,也就是将性事活动只能局限于人种繁殖这类单 一且固定在某个不可变的个体上。这便是为何近千年来这个国家的一切激情与勇气 及创造力消失殆尽,且只能如一些低等动物一样苟延残喘,但又繁殖力异常强盛的 可悲之处。原因在于这里的大多数人违背了人类进化的基本原则和激励规则,而只 将人类间的性事降低到了如动物一样的繁殖上,而非快乐上。哲鲋希望她明白,人 类之所以能愈来愈繁衍强盛,并远远超出其它动物的最卓越法宝便是人类永无枯竭 的强盛欲望支撑,而不受任何时间、地点与环境制约的旺盛性欲便是人类最早走出 动物园并支配人类不断进取,最终成为今日人类的第一原动力。翻遍史册,你会发 现,那些人类史上的卓越者,不论什么行业,或男或女,无不是性欲与欲望同样地 超常,或妻妾成群,或情人无数。至于人类史上进步最快的时代,发展最优的国家 也是思想和性欲最开放的时代,而那些凡是采取封闭或禁欲的时代和国家也是最没 有创造力,最没有民主精神,并导致这些时代和国家出现停滞、退化,以至于造成 这些长期处于愚昧、落后,单一又霸道状态下的人们只会为一顶点小事和不同意见 就互相残杀。因为性欲的开放是人类思想开明的标志,而性欲的禁锢只能致使那些 压抑中的人们依靠暴力的侵犯和相互伤害得以发泄和释放。 “别在用你这种下流的不道德言行为自己无谓地辩护了。”妻子指着哲鲋讥笑 说,“若按你的逻辑,那公鸡显然应比人类强,至少是要比你强了。还有那些妓院 中的嫖客、妓女也应是人类的精英代表了。”妻子冷笑下,提请他注意,远得不谈, 她就说说身边的情况,比如她们夫妻二人,他比她的性欲强无数倍,客观地说今天 的她几乎已没什么性欲,但二人相比谁更强呢?同她相比他能干什么。她并不敢说 他现在是靠她才保住了一个没有事做的饭碗,但现实中的他难道不是一个饱食终日, 游手好闲的无所事事者吗?至于他所结识的女人又是些什么货色呢?除了荡妇和妓 女外还有什么。 “谢谢你的提醒与关爱,离了你,怕我早就沦为乞丐了。”哲鲋稍显窘迫地笑 笑,话里含讥地继续道:“虽说你在厂里做事比我努力、认真,但这并不说明一个 人的能力。同时我还要再次提请你注意,不要以偏概全。以性事为其生存主业的嫖 客、妓女是不代表人类最高层次,比人类性欲高无数倍的公鸡也没有人强,不过, 你至少应该明白,没有人类强盛又特殊的性欲,及其为性欲所付出的努力和代价, 人类便不可能有今日的这种优良与卓越的繁衍,没有人类这种除生殖之外而升华至 更高层次的性器官的娱悦交流,以及由此引发的异性和同性之间的相互竞争,包括 没有人类史上那些无计其数的妓女们通过自己的辛勤努力在性乐技巧上的不懈探索、 传授,并使之不断增多、提高,及其她们那种以自己的青春、纵情和屈辱为更多的 人群带来的尽情快乐与发泄,人类的战乱、暴力与性伤害事件大概会增加十倍,同 时,若没有了这些性乐上的奖励、刺激和抚慰,人类更大的可能是早已退化麻木, 甚至会沦落为和其它动物没有区别的只为吃饱肚子,然后等待着一年发一次情,或 两次情而交配的可怜动物,更准确地说可能是人类今日依然还在大丛林中而根本就 不可能进化成今日人类,如此,还谈什么人类文明,以及你所自鸣得意的上等人和 修养呢?”哲鲋停了下,耸下肩,冷笑笑,继续着自己的滔滔高论,“我不知是否 还应提请你注意,旺盛的性欲及由此引发出的人与人之间的性乐交流和人类修养及 文明不仅不矛盾、冲突,恰恰相反的是它们相互激促,不断发展。狭义的说,性欲 的释放只是生殖器官的交流和娱悦;广义的说,性欲的开放却是推动人类发展与进 化的第一原动力。对性欲的禁锢不仅仅只是对人类娱悦的压制,更严重的后果是对 人类创造性功能及灵感的阉杀,倘若你能搞清这一点,也就是搞清了人类进化的第 一原动力如何在中国遭到至今愈来愈重的损伤及萎缩,你就会明白中国自宋以降为 何逐渐丧失创造性能力和成就,并能认清宋明理学和当代那些不怀好意的禁欲主义 恶徒对中国这个民族的毁灭性摧残和伤害是何等的可怕与惨痛。”哲鲋扫眼妻子, 缓口气,声音稍稍平和了些说:“当然,尽管某些人没有性欲或不喜欢性事并非什 么错,但至少它不是,也不应是你所说的什么高尚之事,更不可能以所谓的性欲愈 少愈有道德及修养之谬论颠倒黑白,扭曲人类文明与进化的这一最基本常识和事实。” “我虽不想同你继续谈这些无聊废话,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至少我要比你 所结识的那些性人、性女,包括你曾经有过的所有情人强。”妻子迟疑下又补了句: “起码我比那些家伙有道德,懂得自爱和廉耻。” “你太自以为是了。”哲鲋摇下头,告诉她,本来他不想再说什么了,但她这 种孤陋与浅薄,以及根本不配称为道德的愚昧无知和专制霸道不得不使他蔑视她, 因这种愚蠢和刻薄丝毫谈不上高明与宽容,完全是一种欠开明的自虐行为,它不仅 扭曲了她的精神与生存观念,并严重阉息了她性悦功能。多年来他一直在忍受着她, 压抑着自己,可她竟然如此自私与不通情理。 “什么,我不通情理,我自私,这-你搞错没有。荒唐,真是太荒唐了。”妻子 几乎大叫起来。“咱俩究竟谁不通情理,谁自私自利。” “至少我比你开明,更具有民主精神及互助观念。”哲鲋望着她,哼了声,继 续道:“至于你,表面看是很善良、贤慧,甚至可称得上是非常的文雅、知书达理, 实质上却是典型的扭曲、无知与互助精神缺失。” “真是一派胡言,强盗逻辑。”妻子指着他大声道,“真正的夫妻与家庭只是 一种平等相处的友伴关系,绝不是你所称道的性交流场所和相互利用关系,否则, 和妓院有什么区别。” “夫妻在家庭中是种友伴关系不错,但同时也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性交流对象, 准确而全面地说是精神与肉体等多方面的相互关爱,友待,同时又能互助互帮的交 流伴侣,甚或知已。” “你这根本不是在说现实中的人,更别说平平淡淡的夫妻了,完全是在白日做 梦,看来你真适合去当小说家,不,应该是做梦想家。我真不明白,活了三十五、 六的人啦,怎么愈活愈天真,竟会把现实生活当梦幻处理,难怪你整日抑郁寡欢, 什么都不愿做,原来除了好淫外,还有一个如此远大的志向,可惜呀可惜。”妻子 摇摇头,继续着自已的讥笑,“生活相处了这多年,第一次发现,若是你早日显露, 或许我也会更早的主动让贤。只是今日人近中年,你说怎么办,嗳-我为耽误了你的 梦想而道歉。” “你可以嘲笑我,甚至站在无知的角度蔑视你所不知道的东西。但有一点你是 无法改变,也是无能理解的。”哲鲋冷笑一声,正告她,尽管人类生活,尤其家庭 生活并不完美,也不可能完美,但她并不能以自己的不知认为天下人也和她一样不 知,或不存在。他并非什么理想主义者,更非什么梦想家,而是一个典型的脚踏实 地的认命者,否则,他的今日绝不至于如此压抑、可悲。 “你压抑,你可悲,这真是太荒唐了。”妻子几乎叫起来,“在这个家里,一 切都是由你说了算。你看看我,看看我在这个家里是什么地位。你出去好好打听一 下,看看有几个女人能向我这样在外风光,回家忍受你的一切。而这一切都因为什 么,难道我长得配不上你,或没你聪明,工资比你少。为什么,不就是我的性功能 有障碍吗,可我不是通过其它方面的努力去尽最大能力地弥补我的缺欠,可你,仅 凭这一点就压迫了我整整十一年,就这还不够,至今还在想着办法折磨我,羞辱我。” 妻子的泪水流了出来,她指着丈夫大声说,今天她想把话说清楚,受了这多年的气 也够了,现在,只要他能举出一个他所说的那种所谓的精神与肉体上结合的夫妻实 例,并使她信服,即使是并不完美,她将对天发誓任他随意处治,即使她再不喜欢, 不能做也要忍受自己随时供他侮辱,为他尽全力做好他所需要的任何方式的性服务。 另外,如他有此幸运,遇上一位什么精神与肉体方面的双重知音,即使是知已,她 也二话不说,立即无条件地从他的生活中退出,成全他的美梦与幸福,尤其是他的 性快乐。 “这个-”哲鲋并不想难为她,更不愿将事情揭开令她更加痛苦,可妻子不知怎 么这会同他别上了劲,非要叫他举个实例,否则,以后不准在她面前再提什么他的 奇谈怪论,更不能无端地向她提她无法办到的性要求,当然包括不能再在她面前不 知脸红的大谈什么性功能的种种好处,从而使她更加痛苦难受。 “其实我-我有-可是-可是我不想说,也不想-不想……哎-算了,不提这个了, 就算我什么也没说好吗。” “不行,有,就说出来,没有,也老实承认。别这样含含糊糊想混过去,否则 今日不说清,不定哪天你又要以此侮辱我、折磨我。”妻子似乎很坚决,非要他说 清不可,不然的话,长此下去,她非被他折腾成精神病不可。 “那好吧。”哲鲋犹豫不决地轻轻拍下妻子的肩背,“你看,本来我并不想如 此做,既然你非要我说清,可我又……嗳-”哲鲋摇下头,叫她穿好衣服,随他到书 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