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星期六的下午两点半,莫潭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家中,丈夫依然在网上 读着那些东西。 见她进屋,便从书房出来,脸色煞白阴沉。告诉她他大略看了下,因时间不够 显然会漏掉不少精彩部分。“客观地说,我不会被感动,但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今天会有这种事实在令我怀疑我是否退回到了数万前的山顶洞年代,或者是在面 对两位纯情的少男少女,只是-哎-可惜哟……”丈夫走进了卧室,约几秒后才又接 着咕哝了句:“我困了,想睡会,不过-”丈夫回身望下她,“你放心好了,不管为 什么,我都会成全你们的。” 丈夫扑横在床上,不知是睡了还是在苦思。 莫潭到书房关掉电脑,坐下发呆。 大约五点左右,她站起来,走进卧室,看看丈夫因睡姿不当搞得有些呼噜难受, 便轻轻将他翻正身,并给他盖上了一条毛巾被。 莫潭走进厨房,刚开始做饭,门铃响了。 她过去从猫眼望望,见是哲鲋妻子不由一阵慌乱。一个月来,两人几乎未碰过 面,现在,她来干什么? 门铃,又响了起来。 莫潭用双手快速搓搓脸,镇定下情绪,打开了门。 “你好。”哲鲋妻子迟疑下,走进屋里。 “请坐。”莫潭心慌慌地将她朝沙发上让。“我正做饭,搞得不成样子。您坐, 让我洗洗手给您泡茶。” “不用忙了。”哲鲋妻子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她窘迫地笑 了下,“你看,咱们已很久没在一起闲聊打牌了,能否将你丈夫叫上,咱们过去玩 玩。” “这-这-”莫潭一下语塞,但她很快强迫自己镇静,“这样吧,等吃了饭,我 俩一同过去,行吗?” “饭我已做好,就咱们四人。吃完了,再打打牌,聊一聊。” “可是-可我已做上了,不如吃了再去。” “算了,别做了。”哲鲋妻子又冲她强笑笑,“快把火关了,我那里可准备了 不少好菜。本来我中午就过来了一次,你丈夫说你回娘家了。怎么,你回来他没告 诉你。” 这时,莫潭丈夫从卧室出来,伸下困乏的四肢,向哲鲋妻子笑着点点头,不好 意思地说,欣赏了一夜一天的网上名文名言,脑子都木胀了,结果竟忘了。随即又 转向莫潭,告诉她,既然对门如此热心,别太客气了显得虚伪。反正几人都已知道 了各自的事,不如过去摆开了好好谈谈,或许如此对四人,包括两家的儿女都有好 处。”说毕,走进了卫生间。 这一挑明,反倒使莫潭更傻了。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更不会伤害你。事实上我同你丈夫已谈过不少次, 说真的,你的文章令我很感动,当然也让我痛苦异常。不过,经过这一个月的艰难 与挣扎,我已逐渐平静下来。虽说我非常爱我的丈夫,但我现在已明白真正的爱不 仅产生于心灵的勾通,还要有较好的肉体交流为依托。而纯粹的或单方面的婚姻都 是不牢固的,尤其是建立在无性之上的婚姻就仿佛竖在沙滩上的大楼,就算大楼再 优良,也只能如蜃楼幻境难以真实长久,即使是勉强凑合在一起,但这种被迫的或 不协调的捆绑并不会有多少真正的稳定坚实与美妙愉悦。当然,人生不是完善的, 但如若大楼能固在岩石上为何还要继续斜在沙滩上呢。这些话似乎不应对你说,因 许多道理是我看了你的文章才得到的启发,并悟出人生苦短,何以在苦了自己的同 时还要再搭上另一位呢?我和你的丈夫都是心底善良之人,我们已谈过,打算为你 和我丈夫创造条件。与其四个人痛苦,莫如两个人幸福,两个人痛苦,不,应是两 个人解脱才对,因我和你丈夫独自生活未必就会很痛苦,也许还真是一种更好的选 择。我们虽不再年少,也不算很老,此后或许还会继续找到更适合我们的另一半。 说句不怕你耻笑的话,我与你丈夫除了性功能有些障碍外,其它方面还算得上百里 挑一,即使离婚后找不到合适的,至少我觉得我们并不会太孤独。”说此,哲鲋妻 子叹口气,望着她略欠自然地笑笑,继续道:“我不是在唱高调或显示什么牺牲精 神,而是我真的很爱我的丈夫,你的丈夫也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你,只因他是男人又 很有才能而不愿明里告诉你。为了你能过得更舒心,他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时 常睡在办公室,并且经常在牌桌上、酒场上打发自己和那种孤寂难熬的慢慢长夜。” “都到现在了,还说这些有何用。”从卫生间出来的莫潭丈夫向哲鲋妻子摆摆 手,称,反正他是想好了,星期一去把离婚证一办,就永远离开这个家,至于她或 别人如何,他便不再去想去管了。 哲鲋妻子不知再说什么,同莫潭窘迫地笑笑,叫她收拾一下快些过去。 莫潭一脸的烧热,她慌乱无措地到厨房关掉天然气阀门,洗洗手,随哲鲋妻子 及丈夫一同到了哲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