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晚餐是极其丰盛的,只是几人都难有胃口。尽管表面上哲鲋妻子在热情招呼应 付,但她丝毫无法掩饰其并不善表演的真实自己。 莫潭几乎无话可说,也不知说什么,连莫潭丈夫也异常的少语。至于哲鲋先生 更是从坐下之后就一言未发。 本来,哲鲋是极力反对如此面对面相坐的,自妻子昨晚提出这个想法后他就一 直企图改变妻子的这种荒唐作法,但妻子似乎并不在乎他如何反应,即使他几次发 火震怒也不听,也要如此做。妻子向他谈了她如此做的种种理由,并称,以前她处 处顺着他,现在,在两人即将分手之际,希望他能给她一个面子,就让她按自己的 意志办一件她自己想做的事吧。出于深感内疚的哲鲋不愿同妻子争吵,且终于被妻 子的反复劝说与真情打动,否则,他即使不坚决抵制也会离家出走的。 经过近五个星期沉默的妻子于前天才同他说话,她讲了一些她的看法,并于今 早将女儿送回到她父母家。整个下午,她都在准备这桌晚餐。 现在,面对其他人,哲鲋别说吃饭,连直面另外三人的勇气都没有。 不时的冷场搞得几人有些难堪。在哲鲋妻子的相劝下,几人开始默默地喝酒。 一杯杯,一次次,没有欢声笑语,更无猜枚划拳,仅有的碰杯也似乎是种不得已而 为之的被迫行为。两个小时左右,饭菜未动几下,酒却下去了不少,连开始只喝饮 料的两位女人也不知不觉换成了白酒。或许,四人都有些企图靠酒来麻醉自己并抵 挡内心虚弱的想法,结果喝得都有些过量并有些过快了。 两位男人的酒量显然要比两位女人大的多,尤其是莫潭的丈夫,因常年以酒度 日,其酒量之大可想而知,但这种几乎很少动筷子,更少出声的闷酒显然有些使二 人并未到位就出现了醉的症状。 首先把不住自己而逐渐话多起来的是莫潭丈夫,他似乎并不想讥笑妻子与哲鲋, 甚至总以赞叹的话语开始,说着说着就成了一种冷嘲热讽。 开始莫潭不太吱声,见丈夫渐渐有些胡说便想制止他,但此时的丈夫根本不听 她的,反倒是哲鲋妻子的几次劝阻能令他停息片刻。 面对莫潭丈夫的戏侮,哲鲋大概早有准备,反正自己把事做了,让他出出气也 无所谓。哲鲋几乎一声不吭,不是低头盯着酒杯发呆,就是看着他任他指着自己随 便胡说,或者仰起茫然的眼不知望着什么。 大约九点左右,除了莫潭丈夫外,其他三人已不太喝酒。几人干干地闷坐着, 或低头沉默不语,或偶尔望下独酌自饮的莫潭丈夫。 快十点时,其余三人似乎有些酒力缓和,仅有莫潭丈夫愈来愈重。 已口齿不清的莫潭丈夫好象这时才发现就他一人在闷灌,而其他三人形态各异, 却全在那发呆。他一阵冲动,小声咕哝了句,又干咳两声,鼓鼓劲,告诉几人,既 然别人都不说话,只有他先说了。随即又望着哲鲋道,他知道他喜欢莫潭,而且两 人又如天生的一对,虽说相识恨晚,但毕竟是由网上而转入现实的情人,不过实话 告诉他,他也同样与他妻相识恨晚。现在,他已想好了,过几天就同妻子离婚,至 于他吗,自然也要同他妻子离婚,然后他们四人再各自另行组合成两个家庭。如此 呢,谁也不吃亏,不占谁的便宜。他和他妻子谈得来,他也和他妻子谈得来。他图 他妻子的性欲、文采、共同志趣;他呢,图他妻子的贤慧、漂亮、能干。而两家子 女吗,一家一个,至少这样可以避免如其它家庭那样离婚后对子女造成的不幸与后 患。此后,他们二人只是换换房子,而两位子女吗便是四人的共同子女。 哲鲋厉声斥责他有病,神志错乱,叫他闭嘴。莫潭丈夫称他还清醒着呢,况且, 他和他妻子已商量好了,要为他俩让路,他为何如此霸道,占了他的老婆,还不允 许他的老婆嫁给他。 “你疯了,再胡说小心我揍你。”哲鲋跳起来,冲他挥了下拳头,“把他带走, 他醉了,疯了。叫他回家睡觉去。” “我-不走,不走,以后,这里就-就是我的家,你呢,你才该去-去那边去。我 同你-早同你妻-妻子商量好了。”莫潭丈夫扶扶快滑落的眼镜,指下哲鲋,依然口 齿不清,有些气愤地咕哝说:“你专制,不-文明,还-还虚伪。你不-不是男子汉, 不是真-真男人。敢做不-不敢说,不-不敢面对。” “住嘴。”莫潭指着丈夫叫了句。 “我不-不-”丈夫翻眼莫潭,有些吐字不清地继续咕哝着,他为何要住嘴,为 何不叫他说话。 “你说,是否这样。”哲鲋不再理莫潭的丈夫,一把抓住妻子的一只胳膊,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 “我-不-不是的。”妻子叫了起来,她挣开丈夫,辩解说,她同他只是谈过这 种假设,因几人都离了婚会给子女带来很大伤害,所以二人曾商谈若是双方进行交 换便可减少许多麻烦,当然,这只是一种想法,并不是说非要如此。她哭了起来, 声称,为了他,她可以离开他,为他让路,但女儿必须由她抚养。以后,若是遇不 到合适的,或对女儿不好的她会永远独身。前几天,两人谈论时,他曾开玩笑的说, 反正二人都有性功能障碍,若是各自另找一个性欲依然正常的,尤其是遇到一位性 欲更大的,必然会出现同样问题,甚至更大矛盾。因这种事又不可能明言或提前验 查,所以那种困苦发生的可能性会很大。现在,二人都为各自的另一半着想并让了 路,可她们二人同样还年轻,此后的路还很长,若要继续再婚,还不如她们二人重 新结合,如此将会减少许多麻烦与苦恼,尤其是对子女的教育和成长有益处。 “那你-你怎么想。”哲鲋似乎软了下来,有些气喘着嘟哝了句。 “我-我认为还是试-试一试为好。” “试?试什么?”哲鲋有些不解,“你说的试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是想……”哲鲋妻子迟疑了下,有些犹豫不决地说,既然要离婚,并 重新各自组合家庭,可她又不知是否各自合适。为了避免贸然离后出现不好结果后 再离婚,还不如两家夫妻先交换一下。过几天她们将子女送到父母家或别的地方, 四人先试验一个月,若行,再各自离婚,随后另行组合,若不合适,干脆各回各家, 维持原状。这样至少可以避免许多不幸及外人知道后闹出更大的笑话。 “这要叫人知道了不就成为丑闻丑话了吗。”哲鲋摇头反对,但莫潭丈夫打断 哲鲋妻子,咕咕哝哝地解释说,反正他与莫潭已在一起住过了,而他与他妻子又都 有性功能障碍,只是在一起呆上一个月,看其它方面是否合得来,他有什么可不放 心的呢。况且,就目前来说,这是一种最公平又万无一失的无奈方策,省得各自离 婚,另行组合后不合适再离婚,或再复婚折腾。 哲鲋问莫潭如何看,莫潭窘迫地咧咧嘴,急忙不知如何说。 “好了,既然这样,都不用说了。”哲鲋扫眼几人,称现在吃饭,完后各回各 家,认真考虑十天,行则试试,不行干脆拉倒,从此各不相挠,免得搞不好被人知 道而成为天下奇闻笑柄。 几人哪还有心思吃什么饭,莫潭不好意思地同二人打声招呼,扶着醉醺醺的丈 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