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聪明的哲鲋妻子以此特殊的方式为哲鲋出了道难题。无论妻子出于什么动机, 总之,若要让哲鲋接受起来还真些困难。他真的无法承受自己的妻子现在去睡在别 人的床上。若说是二人离婚后她找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倒还罢了,可如果叫自己情 人的丈夫,一个失去性功能的男人占有自己的妻子他总觉得是一种对自己的讽刺, 一种报复,一种惩罚,一种侮辱。何况这种相互交换一旦成为现实,他感到将会成 为一种闲人饭后的笑柄,假若有无聊的好事者再将此添油加醋地加工成文艺作品, 那自己及他们三人岂止是成为……每当想此他就不敢思维延续,并感到浑身冒火, 汗流浃背。即使莫潭在各方面已很适合自己,他也不想以交换夫妻的方式处理四人 间的事,而是希望妻子另外找个别的男人。然而当他同妻子谈此看法时,妻子却告 诉他,真心说,她并不想搞此夫妻交换,因她根本就不愿同他离婚,她宁愿叫莫潭 做他的情人也不想同他离婚,即使这样她会很屈辱痛苦,但只要能同他生活在一起 她便能忍受一切。假若他觉得他已离不开莫潭非要同她离的话,她也没办法,只好 成全他。妻子默默地流出了泪水,称她已后悔前些天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将此事告诉 莫潭的丈夫,否则,她会从今往后装着不知二人的事,反正两家对门也方便,只要 他能给她点面子,做的别太过火,尤其是别叫外人知道就行。可是现在,她觉得很 难堪,真的不知如何办。 至于莫潭丈夫,妻子告诉他,他也知道此前她同莫潭丈夫并无深交,只是接触 中觉得此人还不错,不过在这几次较长时间的交谈中发现在他那种表面好热闹及到 处强颜欢笑的后边却是一颗受尽凌侮与极端伤害的脆弱心魂,可他依然是那样善良、 大度,替他妻子着想,将许多不幸揽到自己身上,并默默地独吞着这些无可想象的 苦果。“他虽非天才超人,却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无能之辈,即使谈不上出色,至少 在这个城市中尚属一个小名人,然而当他四处风光,受人尊敬的同时却在家中承受 着极少有人知道并理解的屈辱与煎熬。” “你被感动了,是吗?”望着泪水不断的妻子,哲鲋递给她一条毛巾,“你一 直都很尊敬他,并常为他抱不平,今日了解了他的内心世界,大概已喜欢上他。” “喜欢还谈不上。”妻子摆下手,辩解说,在这个世界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男人 会如他一样令她全身心地喜欢、爱慕,但客观地说,他觉得莫潭丈夫真是一个很优 秀地好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功能有障碍便遭到如此不公平的磨难。 “你有些同病相怜,是吗?”哲鲋托起妻子的脸,开了句玩笑。 “是的,的确有些同病相怜。”妻子冷笑下,很认真严肃地说,“我与他的不 幸既是我们个人的部分生理原因造成,同时,更多的是你,以及你的网中情人完全 站在自私自利的冷酷立场上长期迫害导致。” “你说的严重了吧,至少不全面。”哲鲋笑笑告诉她,若说是前些年他给她造 成过很大的伤害,今天却大不同,至少是他一直在痛苦中挣扎,在处处为她考虑, 否则,早转身离开她了。 “无论你这次是否能最后离开我,但我知道,你这次对我的伤害可能会超过你 以前对我所有伤害的总和。” “有这么可怕吗?”哲鲋叹口气,摇摇头,“其实,哎-算了,不说这些了。” “我知道你很困苦,很矛盾,所以才想出了这种无奈又可悲的主意。”妻子告 诉他,许多事情在想象的世界里很完美,可到现实中未必行得通。她愿冒被天下人 耻笑的风险试一试,目的主要有二。第一:假如他真与莫潭属于那种知音难遇的类 型,她将真心退出,至于她同莫潭丈夫呆在一起显然也有些平衡作用,这是一种复 杂的心态,无法几句话说清,当然,她和他皆少性欲,即使丈夫与莫潭一个月后感 到不合适分开,她重新回来也不会损失什么;第二:她觉得莫潭丈夫真是一个很不 错的人,一旦丈夫同莫潭感到无法分离,她自然只好同丈夫离婚,可她还年轻,才 三十四、五岁,还要带养女儿,若真要再婚,或许很难遇到合适的,至少难以遇到 如莫潭丈夫这种既有才能又属于真正的好心男人,况且他不仅很尊敬她,也很喜欢 她们的女儿,一个月后,如她觉得他真的很不错,她会考虑同他的关系能否进入到 结为夫妻伴侣的日程上,但她绝不会与丈夫离婚后就同他结婚,即使真的可以也要 等到一、两年之后再说。当然,这种交换试验的方式是很荒唐,但除此她们还能找 出更合适、更无害,同时又能真正认识对方的方法吗?正如莫潭丈夫所言,一旦双 方离了婚,并各自结合后才发现不对,到那时怎么办?再离婚,或胡凑合,或各奔 东西自找自的,或者几人再各自重新复婚。 妻子的话既荒唐又合理,哲鲋无言答对,但他心里清楚,妻子什么都不为,只 是为了他,一切为了满足他。即使在如此人生大事上也在为他而委屈求全,甚至不 惜以这种可悲的交换试验达到一个目的。万一他与莫潭过的不太好,自然还会回到 她的身边。至于莫潭丈夫,只是无奈中退其次的事。 望着企图以如此大牺牲献出自己并以此期求感动他的妻子,哲鲋真的再次被感 动。泪水潸然而落,他默默地抱紧妻子,并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