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岳门三煞 忽忽过了数日,弟子曲灵风从临安采办物什返回桃花岛,带回个惊天噩耗。原 来几日前林慕寒与蒋振宇在临安城里狭路相逢,这二人在江州百年道前就有积怨, 堪称死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番恶斗之后,林慕寒竟被蒋振宇活活震死,曝 尸街头! 黄药师惊闻林慕寒惨死,伤心欲绝,号哭了一场,想来这世上与自己最 好的朋友不过是林慕寒了,不料他也中年横死,就此阴阳阻隔,人鬼殊途!几日前 的厮见不仅是最后一面,还极不愉快,心下不禁十分后悔。 黄药师拉住冯蘅的手, 道:“前日我对林兄弟说蒋振宇爱杀什么人与我何干,今日他杀害了林兄弟,我却 不能不问不管。阿蘅,我要离开桃花岛几天。” “大哥要走,阿蘅不加阻拦,万 望大哥不要托大,与天下英雄合作才对。”冯蘅知他心意已决,是而叮嘱他小心为 是。 黄药师沉吟片刻,忽道:“阿蘅随我一起去吧,诛杀三煞之后,我还有一件 事情向天下英雄宣布。” 冯蘅抿嘴一笑,道:“大哥要向天下英雄宣布,黄药师 要娶冯蘅为妻是不?” 黄药师一呆,笑了起来,道:“你怎猜到?妹子不愿意么?” 二人相识多年,早生情愫,感情日笃,此刻黄药师提起此事,冯蘅也不觉唐突, 却见冯蘅一撸腮边小辫,低头不语。 黄药师见她羞赧,继续道:“我要让天下英 雄都来参加黄药师和冯蘅的婚礼,这婚典一定最热闹最盛大,哪个敢不来,我便打 断他的狗腿,哈哈哈。” 冯蘅却是不笑,道:“黄大哥想得太早了。好啦,我们 先去找洪帮主吧。” * 黄药师叫来弟子,喝令他们不得擅自出岛,即命曲灵风 驾舟,与冯蘅出了桃花岛,驶奔临安。 此时叫化洪七早已升任帮主,江湖人士尊 称洪七公。黄药师、冯蘅寻见洪七公,免不了一番寒暄叙旧,提到林慕寒惨死,众 人俱是表情凝重起来。 洪七公领黄药师到林慕寒灵位前一番拜祭。 黄药师心头 怏怏,却听洪七公道:“那日林慕寒与蒋振宇剧斗,我恰在临安,只因贪杯醉酒, 误了大事。待那些小叫化把我喊醒再去救人已是来不及了……叫化犹如失去一臂啊! 痛心疾首之余,自斩一指,以示警醒。” 黄药师见他果然失去一节小指,心中滋 味百转,无论如何,也换不得林慕寒一生了。丐帮清衣派本是铁衣教帮众,如今林 慕寒一死,这些旧时铁衣教弟兄再无堪服贴心之人,想到此处,又不能与洪七公明 说,心头不免怅怅。 几日间,王重阳、周伯通携全真七子,西毒欧阳峰、大理段智兴、铁掌帮主俅 千仞、林慕寒师父“剑圣”公孙叹等悉数赶来汇合。新朋旧友,饮酒叙旧,切磋武 艺,好不热闹。黄药师重逢王重阳、周伯通、马钰、邱处机、孙不二、欧阳峰、公 孙叹等人,无比畅怀,惟独冷落了段智兴和俅千仞。 这日,众豪杰聚室密谋,共商大计,洪七公道: “那日我和林慕寒长老合斗 蒋振宇尚且不能取胜,中秋决战我们只有围攻三人,以多敌少,到时候庸手就不要 去了。” 王重阳、黄药师、欧阳锋、俅千仞、公孙叹等人堪称武林中数一数二的 厉害角色,心高气傲,一听洪七公此言,颇为不悦。 段智兴道:“药兄与岳家素 有渊源,小弟有一计策,中秋之夜,由药兄上门叫阵,引出三煞,免得误伤忠良无 辜。” 段智兴本来一番美意,孰料黄药师嗤之以鼻,道:“中秋之夜,那岳家满 门老少俱往西湖岳坟祭奠,段皇爷一个人去岳府叫骂去吧!” 段智兴被他一说, 好不尴尬,心道那日间在大理国之时,自己为逞一时之快,削断黄药师落英宝剑, 黄药师愤而出门,怎知他心胸颇为狭隘,今日依旧耿耿于怀。黄药师瞟他一眼,哼 起小曲来,故意气他。段智兴讥笑道:“东邪黄药师果然名不虚传。” 洪七公怕 两人恶语相激,坏了大事,哈哈一乐,道:“老叫化去叫阵,老叫化多派小叫化阻 拦岳府之人,我等合力围杀三煞就是。” 王重阳哈哈笑道:“老道就是不认识那 三煞,不然老道去把那三个恶贼引来!” “剑圣”公孙叹将手中“情孽”剑一晃, 那剑嗡嗡轻响,直欲破匣飞出,那剑本是林慕寒遗物,公孙叹心头恨恨,道:“待 得擒到蒋振宇那贼子,各位务请将贼子交与我,待我亲手毙了他。” 横行川湘的 铁掌帮主俅千仞接道:“待俅某用铁砂掌将三个贼子打个半死,再交与老前辈发落!” 群情振奋,轰然叫好。洪七公见群豪斗志昂扬,心头很是高兴,精心安排众人休 整,直待中秋到来。 白驹过隙,浮云苍狗,八月十五转眼即至。群雄疏疏落落聚到岳坟,黄药师一 早便携冯蘅在西湖边玩赏。风景依旧,黄药师不由想起当初与岳见龙弄潮相识,对 岳诗琪颇为倾慕,只缘自己云亭一声吼,军官蒋振宇赶来缉拿,自己跳湖逃脱,劫 舟骂帝,所作所为越来越被岳家不容,与岳家关联越来越远,仇恨越炽。 冯蘅见 黄药师心不在焉,便道:“我们也到岳坟左近埋伏,事成之后再带阿蘅饱揽西湖美 景吧。”黄药师叹了口气,道:“难为你了。”拉了冯蘅漫步到岳王坟前。 西湖 依旧热闹,黄药师却全然入不了眼睛。身边冯蘅忽然轻拍他一下,黄药师顺他眼色 望去,岳诗琪、蒋振宇、岳见龙等人俱自转到岳飞坟前。黄药师初遇岳诗琪已是六、 七年前的事情,那时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今日见时,她虽已是少妇,却也风 姿绰约,十分美艳,她背后还背缚着一个婴儿。那军官蒋振宇面色乌青,一脸唳气, 目光气度已不复是百年道前武功低微的蒋振宇。那岳见龙虽也梳洗齐整,却犹是灰 头土脸,目光散乱,自从学练伪双手互搏而走火入魔后,终究疯疯癫癫。 黄药师 正自分神,耳听“梆梆梆”有人连敲竹棒,几百条毒蛇从草丛中窜出,嗤嗤游向墓 前老幼,昂首啮人。黄药师心中明白,这是欧阳锋发出的围攻信号。 岳家上下百 口人,俱被这突生变故惊得呆了,转眼即被咬伤数人。岳轲慌乱间指挥众人退走, 喝令武功最高的岳见龙、岳诗琪、蒋振宇杀蛇。 洪七公见岳家老小离开鄂王坟前,心下登时一喜,招呼属下黎生,差周伯通、 全真七子并数百丐帮弟子围在岳坟外围,防止岳轲等人再来。 王重阳见时机成熟, 在暗处发了一声喊,群雄一拥而上,将岳门三煞围在垓心。黄药师轻捏冯蘅纤手, 道:“我去给林兄弟报仇,你在这里别动。”说完松开手,从怀中取出个人皮面具 罩在脸上。原来黄药师实不愿与岳诗琪、岳见龙仇人敌对,恰好当初雷峰寺恶僧慧 才胸口人皮还带在身上,便做了一副人皮面具。冯蘅见了,心中已然明白,叹道: “亏黄大哥想得出这自欺欺人的法子。”黄药师不再答话,猱身而上,疾攻蒋振宇。 蒋振宇正被洪七公、公孙叹缠斗,猛然间见黄药师双掌已如风行电掣般拍到,掌 未到,风先至,迅猛已极。他素知黄药师功夫厉害无比,心下不免一寒,身形晃动, 还了一掌,直打黄药师“曲池穴”。这是人身的要穴,点中后全臂立即酸麻失灵, 动弹不得,黄药师忙缩身避开。蒋振宇笑容微露,打起精神,使出《九阴真经》里 的绝妙武功,与三大高手回旋激斗起来。 岳门三煞急退避过,顷刻间,只见四面都是敌人,一个手拿绿竹杖的乞丐与一 个使剑的白须老汉从右攻到,一个神俊的道长持着利剑,一个黑矮的胖子挥着双掌 从左抢至,正面飘忽着青衣书生,身后脚步声响,两人都是异族,一个持着黝黑蛇 杖的高个恶汉,一个衣服光鲜的公子抢了近前。这些人有的认识有的不相识,然而 看来个个武功不弱,岳见龙大声吼叫:“他们人多,先施辣手杀掉几个再说。管他 们叫甚么名字,是甚么来历,天下人人可杀!”三煞动如飘风,招数怪异,应变奇 速,一双肉掌却比兵刃还有厉害许多,竟是不大闪避,一味凌厉进攻。 俅千仞堪堪与岳见龙对了两掌,便已受伤不轻,慌忙退入树林,转眼逃得不知 去向。王重阳见俅千仞临阵脱逃,大声喝骂,独斗岳见龙,转眼气喘连连,额头见 汗,越斗越是心凉。那岳见龙势如疯虎,形若邪魔,爪到处树木齐折,脚踢时沙石 纷飞,那《九阴真经》也已练到了上乘境界。 王重阳左足一点,剑走轻灵,一招 “凤点头”,疾往敌人左胁虚刺,跟着身子微侧,剑尖光芒闪动,直取敌目,又狠 又准,端的精妙。岳见龙倏地长出右臂,手肘抵住剑身轻轻往外一推,手掌“顺水 推舟”,反手就是一抓,正中王重阳面目。王重阳顿觉脸上吃痛,一行鲜血自脸颊 上直流至颈,慌乱间大呼:“快来助我!” “道兄莫慌!”黄影闪动,一个纤弱 的女子挡在王重阳身前,架住岳见龙急风暴雨的攻势。王重阳一见这黄衫女子,心 下一呆,这人不是林朝英是谁?自从数年前临安英雄大会相识,林朝英对王重阳痴 心一片,王重阳虽然躲躲闪闪,不即不离,内心焉不明了?此时突见强援,心中一 喜,一想到这个女中丈夫要做自己的妻子,心下立时怯了,呆在那里,一片茫然。 岳见龙骂道:“臭婆娘,你去与我妹子过招,我是岳飞岳鹏举的后代,我不杀女 人,我是岳飞的后代……”嘴里却是含混不清。林朝英也不分心,施展“玉女心经” 的上乘心法,疾攻快打。王重阳复又加入战团,二人连手片刻便将岳见龙打倒在地, 挣扎不起。 适才林朝英与王重阳合力斗敌,你功我守,相互照应,王重阳又时时 回护自己,此刻林朝英立在那里,心中喜悦。 蒋振宇见岳见龙在地上爬不起来,立时发起狠来,不发一声,突然纵起,双爪 在身前一尺处舞了个圆圈,爪犹如钢抓铁钩,猛向林朝英扑去,狠抓恶挖。“剑圣” 公孙叹见有隙可乘,挥舞情孽剑直去蒋振宇后心。谁知蒋振宇这招虚张声势,空中 陡然回身,一爪抓在公孙叹脑壳,公孙叹头顶立刻现出五个血孔。可怜须发苍苍的 老江湖,竟然未得寿终正寝,张目而逝。公孙叹为弟子林慕寒报仇不成,竟先搭上 了自身性命! 王重阳怕夜长梦多,挥剑朝岳见龙斩落,将他杀死。转身对林朝英 躬身道:“多谢朝英女侠助拳。救命之恩,来世相报!”回身又来邀斗岳诗琪。林 朝英见他有意冷遇自己,大感委屈,也不拭腮边泪水,转身奔去。王重阳见她走远, 心中也是一痛。 欧阳锋见蒋振宇狠辣异常,好斗心起,合身扑上,扣动手中机关, 那蛇杖杖头嗤嗤喷射出绿色毒烟。那蒋振宇猝不及防,眼睛立时盲了,脑里也是一 阵眩晕。段智兴用家传“六脉神剑”功夫从身后点中他后心“中枢”穴,黄药师 “弹指神通”点他小腹“神阙”穴,洪七公打狗棒迎风打下,正中顶门。蒋振宇哀 号一声,倒地毙命。 岳诗琪见哥哥和丈夫转眼身死,咒骂道:“黄药师,又是你这畜生害人!” 黄药师见自己虽带着面谱,也被这女子认出来,微一诧异,朗声大笑道:“岳门三 煞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你便是想逃,也是迟了!” 岳诗琪正与王重阳 酣战,听到逃字,心念一动,今日缠斗下去,必然无幸,不妨逃逸,再徐徐图之。 想到此节,虚晃一招,夺路而逃。 王重阳等人追去几步,却见岳诗琪撞在一个粉 衣人的身上,两条身形各自平平向后激射数丈,重重的摔在地上。黄药师等人抢去 看时,岳诗琪已是口吐白沫,一张俏脸扭曲成怪形,身子抽搐成一团…… 眼看岳诗琪慢慢死去,她背后的孩子也受了重创,哇哇大哭了起来。洪七公深 知孩子无辜,动了恻隐之心,将她抱了起来交与手下黎生,好生抚养。原来这幼女 并非岳诗琪、蒋振宇所生,乃是曲灵风的女儿曲莹。其时岳诗琪、蒋振宇苦练邪魔 武功,已导致不育。雷峰寺僧慧才与岳家交好,知道这个细情,便趁血洗曲家之机, 串通岳诗琪抢去一个婴儿抚养。曲灵风那日不敌,全家遇害,刽子手实是慧才和岳 诗琪二人。这段隐秘却是无人知晓,三年后,曲灵风被逐出桃花岛,返回临安沽酒 为业,偶遇丐帮黎生,才认出这寄养的女孩是自己骨肉,父女团圆。无奈曲莹幼时 和岳诗琪同时受创,年纪渐长,智力却始低下,是为后来的傻姑。 岳诗琪为何猝 死,群雄大感诧异,适才与她对撞的粉衫少女是谁,众人更是懵懂无知。惟独黄药 师心头大震,见岳诗琪转眼便死,抢步去寻那粉衫人。乱草丛中,素面朝天的那粉 衫人正是冯蘅。黄药师见她不动,心下一呆,急忙唤道:“阿蘅,你要不要紧!” 群雄听他呼唤,纷纷赶来,见冯蘅人事不醒,俱是担心起来。 黄药师眼泪都流 了出来,连叫“我不该带你来这里”,又叫人去寻药。正自焦急,冯蘅忽然“扑嗤” 一声笑了起来。 黄药师大喜,叫道:“你怎的吓我?” 冯蘅只是发笑,却不回 话,黄药师又问道:“你要不要紧?”冯蘅懒散地伸伸双臂,嗔道:“撞死我了, 还好,我有软猬甲护身。” 黄药师见她有惊无险,这才露出笑容,道:“有我桃花岛镇岛之宝护体,当无 大碍。”群雄大奇,不知这小姑娘穿着什么宝贝铠甲,居然一下撞死了岳诗琪,自 己却丝毫无损。 冯蘅看看众人,道:“我在树林里偷看你们打架,岳姐姐突然飞 过来,她又没看到我,我又躲闪不开,所以撞到了一起。”又趴在黄药师耳边轻声 道:“昨天我把软猬甲喂了毒药。” 黄药师她知颇为警觉,却也忒毒辣了些,难 道她先有预料,今日主动侍机去撞岳诗琪,将她刺死?想到这里不免心惊肉跳,难 道她果真如此歹毒?心下颇不高兴。 冯蘅却已察觉,道:“黄大哥舍不得岳姐姐 死是么?” 黄药师心头一震,自己杀人无数,今日怎么因为岳诗琪死于冯蘅之手 而不快?顿觉大是不该,扶起冯蘅,对王重阳、洪七公等天下英雄朗声道:“明年 三月初三,望各位豪杰到桃花岛吟酒赏花,顺便参加我与这为妹子的婚典!” 冯 蘅见他说穿,羞得转身跑开。洪七公、周伯通喜好热闹,连声叫好,仙霞派、黄山 派等义士也跟着附和叫好,都说到时一定讨杯喜酒吃。 黄药师又道:“哪个到时 不去,黄某让他满门老小五十年办不成喜事!”群雄怕他认真起来,说到做到,迁 怒无辜,那真是极大的倒霉,心下不敢违拗,于是又纷纷附和起来。 正自吵闹,王重阳大声道:“各位英雄,今日除去武林大害,全赖诸位众志成 城,这两册《九阴真经》是从贼子身上搜到的,至于如何处置,祈望有个公允!” 字字掷地有声,群豪听了,神情立时严肃起来。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大伙都 想看看这书有什么古怪是不是啊?”言下之意,这书谁都想据为己有。大多数人不 知所以,齐声答“是”! 洪七公一挠脑袋,笑道:“那将来再出来个四煞、五煞 的怎么办呢?” 群雄这才默然不语。 欧阳峰抢道:“若不是我放蛇咬人、放毒 惑敌,焉能有今日大获全胜?我西毒欧阳峰功劳最大,经书理应归我!” 黄药师 知他所言倒也不错,深知他为人心恶,武而不侠,经书与他,实后患无穷,接口道 :“经书是我在庐山简寂观丢失的,我还说应该物归原主呢!” 王重阳知道这般 争吵下去不是办法,以东邪西毒之为人,得了《九阴真经》恐怕都难以造福武林, 此书万不能轻易拱手送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朗声道:“江湖不能因这经书再 起纷争,死伤人命,贫道倒有个法子,十月初十日贫道在陕西华山设擂,自恃武功 出类拔萃又想观经书者可来一聚,十月十日到来之前,经书在贫道这里保管,贫道 保证不偷窥一眼!” 此言一出,群雄议论纷纷,这王重阳不交出经书,以旁人的 武功才智,是万难从他手里抢来,不由摇头叹息。欧阳峰却是不服,道:“好,一 言为定!我欧阳峰到时候一定到场。” 黄药师心想,王重阳谨守经书,谁也拿他没有办法,暗自苦笑一声,一时无计 可施。转念一想,以自己的武功和冯蘅的机变才智,未必不能成功,笑道:“就依 王真人所言!到时候黄某一定去华山领教重阳帝君的高招!” 王重阳叫了声好, 道:“洪帮主、段皇爷你们都去,那个铁掌帮俅千仞就不要去丢人现眼了。适才剧 斗岳门三煞,那厮居然临阵脱逃,哈哈哈。” 群雄也是跟着大笑,纷纷道前帮主 上官剑南死后,铁掌帮便是扶不起的阿斗。 大伙取笑一番俅千仞,又叙旧一阵。 那边丐帮已经敛了尸首,群雄又到“剑圣”公孙叹坟前拜祭一回,想到公孙叹和 林慕寒师徒二人都死在蒋振宇手里,一套绝世剑法就此失了传人,大感惋惜。 祭 奠完毕,王重阳率领周伯通、全真七子与众人洒泪而别。各帮各派也不再闹,点验 人马,各归原位,四下散去。 冯蘅跑来挽了黄药师的手,微笑道:“这回我们该痛痛快快畅游西子湖啦!” 黄药师与冯蘅在西湖流连数日,雇船返回桃花岛,跟弟子交代诛杀三煞的经过, 又道:“为师即日赴重阳真人之约,远走西岳华山。我带曲灵风、陆乘风同去,武 陈梅冯要好生在桃花岛习文练武,岛上一切交由大弟子武眠风总管。” 陈玄风一 听,想要师父带自己同去,一想师父向来说一不二,万难劝其改变主意。又听黄药 师开口道:“玄风,你武功低微,不要急于报仇。曲、陆少有远足,此番带你们同 行,却是让你们开阔眼界,长长见识,免得让外人取笑桃花岛弟子乃井底之蛙。” 曲灵风、陆乘风欢天喜地地谢过了,收拾东西,准备泛舟出海。 冯蘅劝道:“《 九阴真经》实是鬼魅,黄大哥还是不要染指为好。” 黄药师却不听他劝,道: “朗朗乾坤,除我黄药师,谁担得起天下第一的称号?”冯蘅见他自大,叹了口气, 只得迁就,却不再劝说。 有弟子在侧照顾周全,黄药师、冯蘅一路边走边玩,行 了数月,来到华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