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和胡文涛分手,是在一个雨夜,那段日子,一直都在下雨,那段日子,我爱上 了林小培的歌。 “忽高又忽低,失控的情绪,灰色的天空,阴晴不定。 忽远又忽近,短暂的甜蜜,爱情的海里,布满沙粒。 我大意粗心,你暧昧不明,相遇的天空里,什么都看也看不清……” 那天傍晚在新亚大酒店门厅和陈灵分了手后,满心孤独的我独自去了“怀念杰 克逊”酒吧,我在还是冷冷清清的酒吧里反复唱这首“谜语”,小羊不厌其烦的用 钢琴替我伴奏,多可爱多浪漫多有才气的小羊哦,要是我先遇上的是他,而不是陈 灵,我想我一定也会爱上他的。 要是爱上的是小羊而不是陈灵,我想我就不会有这些无奈的痛和强作欢颜的悲 了。 他对我感兴趣的只是我的肉体,这点我是很清楚的明白的,每次我想对他说, 不,但每次我都说不出来,我太怕失去,即便只是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带给我短暂的 肉欲之欢。 每次在床上我们都能很完美的尽兴,但每次过后,他都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理 我而去。 我在“麦田”见过那个叫江子茵的女人,那是个地道的淑女,端庄的五官美丽 的脸庞,丰满高挑的身子裹在雅致的套装内,眼光中闪着冰凉的冷傲。我曾想要是 我哪天见到他的未婚妻,我一定会走上去对她嘲讽一番让她出丑的,但那天我在 “麦田”心里却一片慌乱,我自愧不如,一场还没开始的战争,我已败下阵来。我 再也不对陈灵的爱情有何奢望,只求在无边的欲海让自己的感情越变越麻木。 我们约定每星期在小羊的酒吧见一次面,每次我都要喝得半醉,然后我们就会 到新亚的303 号房中去偷欢。而在那些日子里,我便在对陈灵带给我肉体欢愉的渴 望中,细数着见面时间的临近度日。 那时我很少再会去上林路的房子里找胡文涛。 我找借口无理取闹的和他大吵了几次,我知道很伤他的心,但我没有办法,我 不想对他负罪太深。 那天他来酒吧找我之前,我们差不多快一个月没见面。 那时已近午夜,我和一班小姐妹正在酒吧中围着小羊大跳风骚挑逗的“肚皮” 舞,胡文涛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强把正跳得尽兴的我拉到了酒吧外。 “喂!你把我的手弄疼了。” 我挣脱开冲他大叫。 “敏,我不能没有你,跟我走吧,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的谈的,我们在一起老是吵架,烦死了,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我不会和你再吵了,就算是真要分手,你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再谈谈, 好吗?” 我想了想,点了头。 坐出租车回到上林路的小窝时,雨已下得倾盆。 一到房中,胡文涛就强把我搂住,吻我,我闻出他喝了不少的酒,想要挣脱, 他力大得出奇,我动弹不得,就放弃了抵抗。 他呼吸越来越浓重,他不停的吻我的唇我的脸我的脖子,不停的对我说我爱你, 然后他把我抱到沙发上,开始解我的衣裙。 我被他脱得一丝不挂,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冷冷的看他。 他也脱光了,粗暴的进入,粗暴的动作着。 我仍然一动不动的冷冷看他。 他终于泻气的一下瘫在我怀中,他问,“为什么?你象一具僵尸?” “因为我刚刚和一个男人干过!” 他听后,猛的爬了起身,那眼神中的愤怒转瞬变成哀伤。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我的心被他哀怜的声音刺痛,我多么想抚摸他那漂亮的面孔,吻着他那明亮的 眼睛,对他说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 但我不能,我想我再也不能害他了。 “你什么也没做错,因为我不爱你,我是个放荡的女孩,你太嫩了,你不能满 足我。” 我吃惊我当着自己昔日的恋人的面竟脱口能说出如此无耻下流的话来。哦,佛, 请愿谅我吧。 “你走吧!” 他沉默很久后,终于说道。 我慢慢在凝固的时间里穿好衣裙,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什么也没再说,离 开了上林路的小家。 我在雨中慢慢的走,没有眼泪,没有忧伤,只有林小培的歌声,那首布鲁斯节 奏的,谜语。 没多久,我的心被陈灵重重的伤害了一次,他是无意,而我的自尊,却被他的 戏弄深深的伤害了。 我知道他骨子里有些看我不起,而越是这样,我在他面前越是作出一副放纵堕 落,玩世不恭的浪女飞女形象,我知道他对我小气,我就老变着法子让他给我买贵 重礼物,看见他其实心疼表面却装得若无其事的样,我就暗暗开心。我以性来要挟, 因为我知道,就象我离不开他一样,他同样深深的迷恋我的肉体,虽然只要做完爱, 他的心就属于另一个女人。 但我无法忍受他欺骗我。 他从酒店偷偷溜走,把对我的承诺当玩笑,他知道我是认真的。 我多想让他带我去游一次泳呀,那是我十七岁第一眼看见他时的愿望。 我和我的一班小姐妹去了上海,一去就是三个多月。 如果我那次没去上海,我便不会认识顾国辉,我也就不会认识顾萍,而陈灵更 无从认识她。 如果陈灵不认识顾萍,那他就不会失踪。 这又将会是一个多么离奇而又真实的故事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