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间的第四种关系最牢靠 傍晚。 今冬明春茶楼。 郄旻把车停好,向里面走去。 宁小西、苏纳、唐文淑、倪晓帆四人正坐一起闲聊,看见郄旻进来,大家都有 些意外。 宁小西:哎呀,是郄总,你这么大的人物,怎么突然大驾光临,是一个人,还 有有贵客要来呀? 郄旻:总也没来了,看看你们呀。 苏纳:真是看我们来啦,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呀? 郄旻:这不是心有灵犀吗。 刚一坐下,唐文淑就问:你那锦绣书苑二期开盘了没有呀,我们还等着买呢。 郄旻:马上马上,下个月。 唐文淑:真的,你可记得我,我去找你。 郄旻:行,放心吧。 正说着,门口进来一个女人,有点陌生地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宁小西一看来人, 愣住了,心里更加意外,因为来人竟然是桫椤吧的女老板米楠。宁小西心里想,今 天可有点奇怪,来的人可真是稀客。 郄旻站起来,冲站在门口的米楠招手,这时候,宁小西已经走过去,迎接米楠。 苏纳对郄旻的身后噘了噘嘴,意思是原来是有约来的,还说什么是专门看我们 的。 米楠走过来,大家因为以前在她的桫椤吧见过,都一一打过招呼,但米楠并不 坐下,而是等着郄旻,有事情商量的样子。 郄旻对宁小西:我们俩先去谈个事,然后再和大家聊。 宁小西领会的样子:跟我来吧,我给你们找个清静的屋子说话。说完,领着两 人朝里面的雅间走去。 大家看郄旻和米楠离开了,就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 苏纳:他们俩关系不错,看出来了吗? 唐文淑:你忘了,上回,咱们见着郄总那回,他就说着,好像和这个米小姐关 系不一般。 倪晓帆:什么关系呀,你们看? 苏纳:肯定是男女关系。 唐文淑:男人和女人都是男女关系。 苏纳;当然和你理解的男女关系有别。 唐文淑:你理解的男女关系什么样,怎么个别呀? 苏纳:男女关系还好多种呢,我得想想分析分析。倪晓帆你看呢,他们俩是什 么关系? 倪晓帆:我也觉得他们俩不是单纯意义上简单的男女关系,但绝对不属于一般 意义上的情人关系。 唐文淑:我发现现在倪晓帆同志也越来越深邃了,请问80后,比一般男女关系 还深邃的关系但绝对不是情人关系的男女关系是什么关系呀? 倪晓帆:你没听说,现在市面上流行一种说法,说男女之间存在第四种关系。 唐文淑:第四种关系,没听说过,光知道有第三者,说说听听。 倪晓帆:就是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比亲情神秘一点。你看他们俩的 关系,是不是这一种? 唐文淑:我又不了解他们的关系,我怎么知道呀,难以理解,不明白。 苏纳:我觉得他们可能就是,不像是情人关系,没那么亲密,但也不和咱们和 郄总的关系似的,或有或无,当然绝对不是亲戚。 正说呢,小雷回来了,大家一起笑着看着小雷,起哄说是不是来看倪晓帆来了, 然后笑看倪晓帆的反应。 苏纳:你可回来了,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吗?就是陪倪晓帆等你呢,怎么 回老家这么长时间,倪晓帆生怕你不回来啦。 倪晓帆;我是这么想的吗? 小雷:你应该这么想吧,不过,不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大家笑。 苏纳:听你说这话就泄气,什么叫不这么想也没有办法呀,想办法呀,大活人? 小雷:不行呀,咱实力不行呀,不敢往前凑呀。 苏纳:要迎着困难上吗,没有这点精神,人生还有啥奔头? 小雷:瞎奔呗,奔着哪里是哪里。 唐文淑:你看,我是个保守的人,我也不同意你的观点和人生态度,人生要有 目标呀。 小雷:我的人生目标还没有找到呢,你叫我怎么奔呀。 苏纳:还往哪奔,指着倪晓帆,这就是目标,长那么大眼睛瞪什么呢? 小雷:我欲将心对明月,可惜,人家明月不照我这臭沟渠。 苏纳:自己把自己比喻成臭沟渠了?我可反对呀,即使人家小倪不理解你,你 也不至于就把自己降位到臭沟渠的地步呀,真是的,你。 唐文淑:就是,挺好的一个小伙,现在这么遭贱自己,臭沟渠,怪恶心的,都 怪你,倪晓帆,你看你把人家臭成什么样了? 倪晓帆:有我什么事呀。 宁小西从单间里出来以后,屋子里只剩下米楠和郄旻。 郄旻: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你怎么样了?桫椤吧经营的好吗? 米楠:你还知道问,多长时间没见了,你的生意是不是特忙呀。 郄旻:是,这半年差点累死,房子好卖的像土豆,这不,二期马上就要开盘了。 米楠:真要祝贺你,房地产该红火了,还是前年压在手里的地呢吧,不发愁了。 郄旻:现在谁手里有地谁就是爷,我们现在需要尽快再弄块地到手,等挂牌拍 卖的政策完全彻底的落实,就是弄猫腻,一折腾利润也少了。你怎么样?我的朋友 都有去桫椤吧的,都说经营的不错。 米楠:那又怎么样? 郄旻:还能怎么样,商人活着就为了利,赚钱就是硬道理,还想怎么样呀,数 钱过日子,傻幸福呗。 米楠:我倒是想傻成那样呢,桫椤吧经营的再好,也是给人家干。关我什么事! 郄旻:以前我也不太好意思问你桫椤吧的事情,据我的观察和了解,你不是最 大的老板吧。 米楠:知道还装什么,我哪有那么多的钱干成这个事呀。 郄旻:桫椤吧的股东是谁呀,我应该认识吧。 米楠: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我是向他保证过的,不对外泄露。 郄旻:你够保密的了,问你100 遍了,你也不说,还假装咱们关系铁呢。 米楠:铁什么呀,你那么多钱也没给我投资,我怎么能相信你。 郄旻:你相信谁呀,相信总找你那个小帅哥吗? 米楠:哼,没法相信。 郄旻:怎么啦,这个不相信那个不相信的,这世界快没亲人了吧。 一句话,说的米楠有些难过,低下头。 郄旻:怎么啦,既然我们还是朋友,你就相信我一回,告诉我怎么回事,看我 能不能给你出个主意? 米楠:我告诉你真情,这个桫椤吧,我只是经营者,投资另有其人。 郄旻:谁呀? 米楠:是市里一个领导,我不知道你知道不。 郄旻:是领导我就都认识,批手续光找领导签字了,就没有我不认识的领导, 谁呀? 米楠:姓崔,叫崔达生,你知道吗? 郄旻:崔主任?怎么不认识,老朋友啦,怎么,真的是他? 米楠:是的,你认识他? 郄旻:认识,太认识了,真的是他?我一点都不清楚,原来他还悄悄地弄了个 这个,跟谁说谁也不信,大名鼎鼎的桫椤吧是崔达生的,佩服! 米楠:不要告诉别人,影响他。 郄旻:是吗,那你和他关系不浅吧。 米楠:我估计你就会这么猜测,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郄旻:我想象什么了,肯定是有关系呀,傻子才信你的话呢,那崔主任是什么 人,做事极其谨慎,不可能随便做一件没谱的事! 米楠:怎么让我做一件事情就是没谱呀,难怪你从不真的帮助我,就是骨子里 不信任女人。从这个意义上说,人家老崔就是真男人,信任女人,帮助女人,比你 强多了。 郄旻:也是,桫椤吧就是例子,不是经营的挺好,这么说,还是老崔有胆有识, 佩服。换我经营,还真不行,不如你呢。 米楠:别表扬我了,我现在烦死了。 郄旻:怎么,和老崔发生矛盾了,还是出了什么事?要不就是老崔出事啦,他 们可没准,早晚。。。。。。 米楠:也不是。 郄旻:那怎么啦,是不是那个小帅哥出什么问题啦? 米楠:你怎么知道的? 郄旻:我猜的呗,你看,又是老崔,又是桫椤吧,又是小帅哥的,不出麻烦才 怪。 米楠; 你猜对了。虽然我和老崔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可是,上周在我家,黄 易,就是你见过的那个男的,和老崔碰见了。 郄旻:哈哈,真火爆,场面是不是很刺激? 米楠:人家正烦呢,你还瞎逗! 郄旻;好好,我不瞎逗了,你接着说。 米楠:他们俩倒是没发生什么冲突,但黄易误会我了,已经不理我了。 郄旻:那另一个呢? 米楠:他什么都明白,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郄旻:啥意思?不反对你和别人来往呀,心量够宽的。 米楠:不反对?什么叫不反对,他跟我说黄易跟她女儿搞对象呢。 郄旻:我都听糊涂了,怎么又冒出来个女儿?谁呀,崔主任的女儿和黄易搞对 象? 米楠:崔主任那么说的,说他亲眼看见黄易送他女儿回家。 郄旻:送回家就是搞对象呀,我经常送别人回家呢。 米楠:不是,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别的事,我不知道,以前,我一点都不知道 黄易还认识这个崔主任的女儿,还有那么多的交往! 郄旻:说明这个男的隐藏比较深是一方面,还有,他既然已经有女朋友,还接 近你干什么?米楠你在这个事情上好像有些缺心眼。 米楠:我缺心眼?没有哇,他和我挺好的。 郄旻:那你解释解释,怎么回事,他又和你好,又和老崔女儿好? 米楠:我就是因为弄不明白,才问你呢?你不是老手吗? 郄旻:你看你给我的这个评价,我也不是什么好鸟呗。 米楠:赶快说怎么办? 郄旻:我又不了解这个人,我也不了解这件事,怎么知道这里面的究竟呀。 米楠:我现在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么? 郄旻:什么怎么办,是不是还是舍不得小帅哥,又生他的气呀。 米楠:也是也不是,他还生我的气呢。 郄旻:也是,怎么着,人家抓你个现行反革命现场办公。 米楠; 没那么严重,好好呆在家呢,他就进来了,看见老崔在屋里呢,我没法 解释,也解释不清。 郄旻:你也别解释了,是解释不清,连我都不信,别说他了。够呛,没出人命 案就够幸运的了。 米楠:你又来了。 郄旻:我的意思是小伙要是爱你,会很受伤害的,是不是? 米楠:是,所以,这几天我很难过,又想见他,又怕见他,而且老崔说他已经 和他的女儿好了,意思是不叫我掺和了。 郄旻:他不叫你搀和是什么意思? 米楠:那意思就是他女儿和黄易挺好的,我是多余的。 郄旻:你认吗,认就什么都好说,都好办,无所谓,别人爱干什么,就去干什 么。 米楠:我觉得黄易爱我,我不相信他会离开我。 郄旻:你爱他吗?这是最重要的。 米楠:爱,我爱他,所以舍不得他。 郄旻:这是真谛,既然爱,既然舍不得,就不要撒手就得了。 米楠:可是,老崔这里怎么办? 郄旻:你不是说你俩什么关系都没有吗,怎么又在乎起一个和你没什么关系的 男人来啦? 米楠:我要靠桫椤吧吃饭呢,你忘了吗? 郄旻:这么多年你都忙什么啦,一点钱也没有啊? 米楠:今年才开始分红给我,前几年就挣个工资。 郄旻:那我就怪了,你怎么想的,你欠老崔的呀。 米楠:是的,他曾经帮助过我,你不知道,他曾经借钱给我,而且。。。。 郄旻:而且,你至今还没还人家钱。 米楠: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郄旻:我想象哪种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如此。 米楠:反正我和他没有那种关系。 郄旻:既然如此,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你欠人家情,一个你爱舍不得, 你自己看着办吧。 米楠:让你给出主意呢,看你的态度! 郄旻:听我的?那就好办。我的建议是,要钱不要人,听明白没有?人多不可 靠呀,你看这个黄易,不是脚踩两只船呢吗,还是要有钱呀,否则什么都不灵。其 实人家老崔这个人,我这么听着,还真不赖,挺为你负责的,要是我,肯定做不到, 人家早已经给你脚下铺了路了,就是教你接着努力赚钱,不管是给他赚,还是给你 自己赚,所以赶快回到老崔跟前,表表决心什么的?你也是够傻的,你也也不想想, 既然你还没钱,男朋友还花心,假如人家老崔嫌弃你啦,你连路都没了,你觉得等 你没钱了,连桫椤吧表面上的女老板也不是了,那个黄易会接纳你吗。你可就真惨 了,你将走投无路呀。 米楠;是呀,没钱更没戏了。 郄旻;黄易当初是奔你的钱去的吧,你听我的吧,他离开你,是因为发现你不 是真有钱,有钱的是老崔,就等于老崔实际上即有钱又有权,那他的女儿不是更厉 害啦,老崔挣钱为了谁呀,你说,黄易是不是更明白这事! 米楠似乎恍然,但不敢相信黄易是这么势力狠毒的男人,但越想心里越痛。 米楠:那我怎么办呢,以后? 郄旻:还是别轻易得罪人家老崔,等机会,自己能离开他独立最好,但前提是 你的翅膀要硬,能单飞了。 米楠:我会的,我一定要自己有钱才能把握命运。 郄旻:这话说的对,但千万别仅仅是朗诵台词,要确实的落实到实处呀。 米楠苦笑,其实你对我也挺好的。 郄旻:千万别这么说,原来我还这么想过,现在,我看这老崔的表现比我好, 我要自觉的退到二股道三站台等候了。 今冬明春的大厅里,宁小西,苏纳,唐文淑,倪晓帆还在聊天。看见米楠和郄 旻走出来,大家招呼。 米楠客气地对大家:我请大家吃饭怎么样?到桫椤吧去? 苏纳:好呀,就愿意去桫椤吧,吃什么都行。 宁小西:你倒不客气,不怕耽误人家生意。 米楠:天天都一样,怎么都是过,来吧,我们姐几个喝点酒,高兴高兴。 唐文淑一听喝酒,我喝不了。 倪晓帆:喝点咋的了,还能死人呀? 唐文淑:那可没准。 米楠:没事,不劝不灌,愿意怎么喝怎么喝。 苏纳:我愿意喝,不醉不归。 宁小西:去吧,你们年轻人都去,小雷也去,我就不去了过会有个朋友来。 小雷: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倪晓帆:你看你,真是的,老板都发话了,你就去吧。 苏纳:人家倪晓帆多愿意你去呀,赶紧的呀,走吧。 宁小西:小雷,要是坐不下就开我的车去吧。 大家出来,米楠郄旻各自去开车,刚开了车门,苏纳和唐文淑跑过来,郄旻问 :怎么啦? 苏纳:我俩不想当灯泡。 一旁米楠看了远处的小雷和倪晓帆一眼,默默地上车发动,车先走,郄旻随后 面,小雷和倪晓帆跟着,奔桫椤吧而去。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米楠听从郄旻的劝告,没有和黄易联系过,而黄易也没有给米楠打过电话。她 和老崔见面比从前频繁,常是她给老崔打电话,约吃饭或者喝茶。其实,她是想从 老崔的口中知道一些黄易的事情,因为她太想知道有关他的消息。 从老崔那里,她知道,老崔掏钱,给女儿买了房子,买了车,还知道,女儿闹 着要包下凯悦大酒店的游泳池,肯定是黄易在后面鼓动的。老崔说,女儿过去是个 对钱根本不在意的人,现在竟然整天闹嚷嚷的要投资,要做生意,要承包经营搞什 么游泳池,不用问,当然是黄易的主意,我还不知道,不好好上班,基本就是没工 作,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或者说是靠女人吃饭的人,也不知道你们都看上他什么! 米楠无话可说。时间一长,她发现,老崔已经后悔,大概他也觉得自己是疯了, 难道溺爱女儿,就要纵容她对男朋友的选择吗,老崔有一天说,自己也是糊涂了。 可能他已经忽略米楠对黄易的感觉,或者,他认为,米楠真的早就把黄易忘了。 事实上,米楠从没有忘记黄易一天。为了冷自己的心,米楠把黄易认定为背信 弃义的男人,来努力克制想见他的愿望。因为是努力克制,就也不去他工作的地方。 所以,她并不知道他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听老崔说他没有工作了,米楠的心一下 子抽动了一下,不由得担心起黄易的现状。但她不知道假如和黄易见面,他会怎么 对她?她自己都有些无法面对他,她自己明白,尽管黄易现在和老崔的女儿在一起, 可是他是在什么情况下离开的呀,他肯定觉得自己是在欺骗他玩弄他,说不定,非 常的恨她呢。 米楠回想自己和黄易相处的日子,越发的内疚,觉得自己对他不关心,真的不 够好,再加上碰见老崔的事情,真的叫她有口难辩。 米楠甚至发誓,假如有一天,黄易能回到自己身边,一定好好珍惜他,帮助他, 叫他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他的。 因为思念,米楠开始检讨自己。她想,就是黄易为了她是个有钱女人的缘故接 近她,她也宽恕他,可是,他从前一直以为她是个有钱人的,自己也没有在金钱上 给过他帮助,他是不是早就埋怨过自己呢,是不是他早就觉得自己是个吝啬的女人 呢,现在,自己是不是在他心里,完全是个寡情薄义的女人呢。 越这么想,米楠越坐立不安。 她又开始把自己和老崔的女儿崔肖辉比较。她比自己真挚多了,她早听老崔说, 女儿买车也是为了黄易,现在,又为了黄易开游泳馆不惜朝父亲要钱。 米楠发现,当她想黄易时,心仍然是痛的,等到想到他现在和别人在一起,她 又很恨他。究竟是爱还是恨,哪种感情更多?也许只有见到黄易,才能知道。 现在,米楠还非常后悔没有早一些找机会把桫椤吧的真相告诉黄易,非常后悔。 这个念头一直盘旋在她的心头,米楠突然为自己去找黄易找到了能够说服自己的动 机,是的,至少我应该告诉他桫椤吧的真相,至少我该告诉他,我是想帮助他的, 只是机会还没有到。 黄易和崔肖辉相处的这一段时间,因为总要和小曾一起去和凯悦的人见面谈判, 所以实际上没有米楠想象的那样火热。这也是崔肖辉朝她父亲酬款的原因,他现在 非常想包下这个游泳馆,但他没有那么多钱。小曾只能拿出一部分,其余的也是爱 莫能助。为了筹款,黄易跟许多人张口,但可以想象结果很不好。崔肖辉看他整天 阴沉的脸,也不敢多说话,本来她对承包游泳馆的事也不大懂。既然父亲拒绝给黄 易的事情帮忙,她崔肖辉就等于任何忙都帮不了了。 黄易离开米楠以后,因为一直为自己的事情忙碌,他整个人从里到外经历了一 些磨难,遇见许多他从前连想都想象不出来的麻烦,这使他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再 加上米楠的事情,他的心灵是有受到挫伤的,这样的挫伤也使他成熟。虽然一直和 崔肖辉在一起,他的脑海却一直在思考,他的内心世界究竟需要的是什么。也许是 因为游泳馆的事情遇见的困难太多,黄易渐渐从建立自己事业的亢奋中,跌落下来, 甚至开始厌倦。 这是黄易真实的性格,他的莫名的涣散和寡断,内心的不确定和游移,都是他 自己无法改变的。 他开始想米楠,想她对自己的好。那次见到老崔的时候,米楠解释说老崔是她 桫椤吧的合作者,出于本能,他从没有告诉崔肖辉他与她父亲之间发生的一切,也 包括老崔和米楠和桫椤吧的关系,他想,这一切,应该是他与老崔两个男人之间约 定的必须封口的秘密吧。 他感觉出老崔默许他与他女儿的交往,有点受宠若惊,因为毕竟他看见他和米 楠在一起,他很奇怪这样的父亲,因为迁就女儿,也捎带着迁就了他。起初他诚惶 诚恐,因为毕竟他有点理亏,但很快,他就厌烦了,这种惶恐很叫他不舒服和压抑, 再说,崔肖辉虽然是个好女孩,但一点魅力都没有,几乎没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黄易不是个需要很强自制的男人,这一点他很本色。这天,喝了许多酒,他情 不自禁来到了米楠的家门外。 就像是情人的呼吸能够让米楠感觉到存在,独自闷坐着的米楠感到六神不安, 好象有什么事让她放不下,她站起来,满屋乱转,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呢,找 了一会,又坐下,再站起来,楞会神,突然,米楠感觉到了黄易就在外面,她打开 了门,就看见了黄易,快倒在地上了。 当米楠看见门外的黄易,她没哭,反而笑了,好象他们没有过任何冲突,甚至 她还在想:黄易不怕再次碰见老崔吗,他胆子够大的,什么都不怕了,这才是黄易 呀。他既然来了,就是想好了,碰见谁也无所谓了。 这个夜晚,久别后的缠绵,无法用语言表达,身体是最真实的倾诉,在某个间 歇拌着喘息米楠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空白,她努力挣扎想自己对自己说,这来自本 能和直觉的东西也许就是女人无法摆脱的最宿命的东西,就是叫*** 情的东西。自 己是的,他呢。 黄易的头裹进了米楠的长发里,他喜欢她身体的味道,特别是头发的味道,隐 隐约约的仿佛很远的记忆,带着甜蜜的奶香。 现在,他和她对彼此生命路径的清晰,就像映照着自己的足迹和影子。生活, 好像已经无法平静下去。 疲倦至极。黄易抚摸着米楠光滑的裸背,喃喃:为什么我们不在一起? 米楠:为什么你要走开? 黄易:谁有权利分开我们? 米楠:没有人有这个权利。 不用提到老崔的名字,他们心照不宣,对抗的情绪已经自然建立。似乎一切的 不如意都源自那个人。 米楠开始给黄易讲自己的从前,没有遮拦,不再讳忌,讲自己第一次婚姻,讲 到陈滨,讲起老崔给过的帮助,这时候,米楠很纳闷自己已经可以轻描淡写那些生 命中的隐痛,讲起这些她曾经刻骨铭心的往事,她丝毫没有感动或者怀旧的情绪在 里面了。也许,真的是感恩感怀的东西也能过时或者褪色。 黄易第一次知道桫椤吧的来龙去脉,他觉得就像一个故事,但剧里面的人物却 莫名其妙。她觉得米楠被老崔利用和剥夺了一切却完全不自知,竟然还被蒙在鼓中 惺惺相待,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 他对米楠说:你早就不欠他的,你不知道吗,无论是金钱帐还是情意债,他霸 占你,摧残你的感情,他欠你的! 米楠听见霸占两个字,瞪了黄易一眼。 黄易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续:你不用瞪眼,傻瓜,你生活在假象里,生命轻的 没什么份量,没有存在的价值,这就是戕害你的生命,你不能否认,你对老崔怀着 期待怀着寄托,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狡猾和阴险之处,你大概还以为他爱你呢吧,他 没有一点尊重和体谅怎么叫爱?他是你的主宰者!这样给他定义不错,因为他随时 都能够叫你人财两空,你完全受控于他,也许我可以相信你们没有*** 关系,但精 神的控制和蹂躏更可怕! 米楠见黄易不住嘴的发泄对老崔的愤怒,听着听着,突然觉得他有些过分。难 道他自己的行为是无可挑剔的吗?想到这,米楠忽然感觉黄易的铿锵话语越来越没 有力量。她不愿意反驳,但转身背朝黄易,不理他的叫嚷和激动情绪。 黄易感觉到了,起身趴在米楠的身上,问她是不是不愿意听他说那个男人的坏 话啦。 米楠赌气:我想听你解释解释崔肖辉是怎么回事! 黄易地一下子哑了,翻身躺倒在床上,一时无语。米楠转身,看着黄易的脸, 等着他回答自己。 黄易:她,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前我们没什么关系, 后来,在你家遇见老崔以后,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现 在,我觉得,连她都被他爸利用了。 米楠;你指的是她对你的感情,还是你对她的感情? 都有吧,主要是前者。 米楠:这世界上还有不怕女儿受伤害的父亲。 黄易:伤害?那是你的说法你的逻辑,他不这么想,也许他还觉得是一举多得 呢。 米楠:? 黄易:即能够叫我离开你,也成全他女儿,还叫你对我死心,最后仍然对他死 心塌地。 米楠:一举四得呀,可是结果呢?能如他的算计吗? 黄易:他大概左右别人命运成习惯了,已经养成思维定式了。 米楠:他不怕他自己的女儿会伤心吗? 黄易:他很自信,他认为促成女儿的心愿是一码事,伤不伤心是另外的事。 米楠:你呢,心里有没有她,有没有担心她难过? 黄易:我离开你以后,天天想你,你现在却问我这些扫兴的话! 米楠就抱住他,不再问他。 呆了会儿,黄易听见米楠轻微的叹气声,他问:是不是还是担心老崔那里没法 交代? 米楠:是,怎么办,难道叫我和他一刀两断吗。 黄易:不能吗,有那么难吗?你如果决心和我在一起,就等于宣布和他一刀两 断了,你还不甘心咋的? 米楠:不是的,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假如离开老崔,就等于要离 开桫椤吧,他年初刚答应今年开始给我分红,如果我自动离开,那我这么多年的努 力都白搭了,我自己的损失就太大了! 黄易:损失就损失呗,能怎么着呀。 米楠一听,就坐起来:你真是糊涂,那损失可不个小数,你以为跟你离开天山 海世界那么简单呢,我将一年损失几百万,几百万,你知道吗?你不是也知道弄个 游泳池混饭吃,没有钱也知道叫人家崔肖辉朝他爸爸要?你不是什么也不懂呀? 黄易;是,钱的事我肯定没你有办法,你多本事呀,我干什么都是混饭吃,那 你看着办吧,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办法。说完,有点生气米楠的态度,特别是嫌别 人不懂的傲慢。他仰身倒在床上。 米楠觉察到黄易的情绪的变化,知道自己的口气有点伤人,但到底怎么办,她 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还是叹气。 两个人就这么躺着。 黄易冷不防冒出一句:这个老崔如果要是永远消失了,可就好了,咱们的愁事 就全解决了。 米楠:怎么要他消失? 黄易;要不咱们把他杀掉算了,你敢不敢? 米楠:别开这样的玩笑,吓人。 黄易:舍不得吧。 米楠:你要这么说,就去杀他好了,我不拦着。 黄易:好呀,现在我就开始构思,怎么杀他。 米楠:不能真杀,真杀死了你还得偿命。 黄易:你的意思是杀,但不能杀死?那没有意义呀。他缺只胳膊少条腿,还是 碍我们的事呀,而且我还是要判刑,仍然还要在监狱呆上十年八年的,你还在他手 里不说,我算是自己把自己弄消失了,你什么意思,是帮他还是帮我呀。。。。。 米楠笑起来,黄易也笑了,刚才压抑无奈的郁闷气氛减轻了一些。 已经过了午夜。米楠大概是心情放松了,忽然觉得肚子很饿,问黄易:你饿不? 黄易摸了摸肚子,也说饿,于是,两个人就起来,来到街上,永和豆浆红色的 灯光招引了他们的脚步,他们朝那里走去。街上有巡夜的警车开过来,黄易想起刚 才的话题,忍不住住问米楠:你说假如我杀了人,他们能破案吗? 米楠:看你够不够狡猾。 黄易;我决定不亲自出马,打算雇凶。 米楠:你有病了吧,老说杀人的事,除了杀人我们会有好办法的。 黄易站住了;什么好办法? 米楠:不说这个了好吗,杀他有什么好呀,你仍然什么都得不到,我也一样。 我们先去吃饭,好吗?杀人杀人的,我有这个胆你也没有。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