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我在离家不算太远的南方一城市读书,学校在离市区有约4 里路的郊外一座 不出名的大学,但学校环境切是特好,整个校园被差错不齐的树包围着,一副见 不得人的样子,要说是学校不如说是疗养院更确切。 我所住是一五层宿舍楼隐隐躲在学校大门45度角偏右侧的一个角落,但建造 切甚是美观,我的寝室在二楼位于楼梯口的右侧的第2 个房间大约有20个平方, 我们四个人住在里面,有四张外表漂亮但质量差的仿佛只要你一脚就可以叫它粉 身碎骨的写字台静静的排在进寝室门的右边,还有与之配套的四把看起来质量甚 好但不堪一击的椅子,在左面站着2 张2 层的单人床还有四具衣柜,一台“TCL ” 牌的25寸的彩电和一个吊在天花板的电风扇,还有一架桔黄色的电话这些是我们 寝室的所有摆设。还有一个足够四人用的卫生间大约有4 平方米。推开后面的玻 璃门是个约有3 平方米的弧形阳台,对面6 米处是一栋女生宿舍楼,夏日的傍晚 我们多在那里大声呼叫,唱着改编的歌,有人甚至过分到拿出望远镜,来分辨奶 罩的尺寸和内裤的牌子。然而这是我们这群刚进大学的男生唯一的共同点。 我们四人多是美术系的,但多因为来到这里而恨苍天无眼的神态,而我就在 这里准备无聊过完我的大学生涯。 记的刚进这个小家的时候,我们四个互不相识的寂寞人露出一副善良的样子 进行了亲密的交谈,好象恨不得把心多掏给对方,也许就那时候和蓝相通的吧。 至于我们说些什么我以不甚清楚。但我依稀可以记起我们煞有其事的聊自己的理 想与爱好。 “我其实不应该在这个学校”一个室友抱怨地说。“我也不喜欢美术,我告 诉你们其实艺术家多是骗子,我喜欢哲学就像德国古典主义哲学家黑格尔那样的, 你们看过他写的《逻辑学》吗?那本书很好,是我们人类抽象思维的精髓,马克 思的《资本论》还采用了《逻辑学》的观点。” 我们多一副是懂非懂的看着他,好象是一群小孩在听大人在讲一个神秘的故 事,他有一个不甚雅观的名字叫黑星,何以叫这个名字我无从考证。他并不黑也 不象星星那么闪亮,却是白得让人以为是从《聊斋》里面逃出来的女鬼,只是他 从来不吓人,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男孩,在不久前让他物色到了一个长的像男人 的女友,还对我们说,爱他的女友就像爱他的哲学,其实他对哲学到底了解多少 爱多少,我们也不清楚。 在寝室里还有一个喜欢体育的,他有一个让男人自悲让女人想入非非的名字 叫雄男,他之所以学美术是认为可以赚很多的钱,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欣赏女人的 裸体,他和我一样睡上铺在他的床边贴了一张玛丽莲。梦露的半身裸照大的足可 以让他拿来当衣服穿,他说他要找个女孩子像玛丽莲。梦露一般性感,在开学的 2 星期后在一次老乡会上和一大2 的英语系的老乡恋爱,至于是否像玛丽莲。梦 露我不得而知。 蓝是个没有理想没有目标的人,过一天算一天一副忧郁寡欢的样子,戴着一 “索尼” 耳机不是手上夹根烟就是在喝“可口可乐”时时脸上露出漠然的神情,他没 事就静静地听歌或呆呆的看着某一点,犹如是挂在墙上的过时的装饰物。 大学的生活甚是无聊,随着冬天寒风拌着孤独又一个星期天像似一个将死的 老人踌躇而来,雄和黑子出去踢足球了,蓝一早就不知去向像从我身边一下被空 气蒸发了,房间空荡荡的,除了间或从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一切仿佛是被覆盖在 大地下面的化石等待着挖掘,时间随着脚步的停止而结束它单调的无聊历程,从 冰冷的玻璃透进来的暗淡寒光犹如是阎王派来的鬼差阴颤颤的。我仿佛置身于一 个密封的冰窖,整个人被空气挤压成一块被冷切的烧饼,我极力想扯回自己的思 绪,但却力不从心身上所有的力量被莫名的东西吸住不听使唤,我坐在床上从口 袋里拿出一支“万宝路”香烟用印有一啤酒牌子的银白色打火机点燃了烟,一股 浓浓的气流从食道到经过肺部慢慢爬出鼻孔,就像似睡眠觉醒在伸懒腰的松鼠, 然后化成两道灰蒙蒙的烟线缓缓向外扩散,整个身体仿佛被清洗了一遍,我不知 道从何时开始就喜欢上这种感觉。一种被烟清洗的感觉。 我想起了阿目她就像似一个魔鬼附在我的体内,每但我清醒的时候就化成天 使出现在我的眼前,她扇动着那对可爱的翅膀对我说:“记得哟!要想我噢!良 子,每个晚上多要。” 我想出去走走不是想驱赶阿目,我是想让我的思绪更清晰,我熄灭了手上的 烟,从床上下来到卫生间慢慢忙和着,仿佛时间多得没地方消耗。 来到宿舍楼外,寒气不时向我招呼像似怕我不知道它的存在似的,我惯性地 裹紧衣服,来到了离学校后门约有1 里左右的湖边的草地上,这个湖叫‘月湖’ 也许是形状像月亮或者因为别的什么。我不得而知也不愿意去了解它,人们总喜 欢给身边的事物付上类似于符号的代替名,就如麦哲伦命名的太平洋至于是否太 平,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也许人们就喜欢假象,而且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心满意 足。这里的湖已经干枯成了一滩死水,一块块秃出泥土如卧在河上的水牛的脊梁。 湖边不时散发出一阵阵鱼腥味。 我坐在草地上抬头望着苍白得如一张含冤而接近死去中年人脸似的天空,带 着一种怨恨而充满仇视的目光俯视着大地所有的一切。 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迅速布满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在几个月前也就是高考 后的第15天,在老家江边的草坪上那时天空如一块透明的薄玻璃。一朵朵浮云像 散开的棉花轻轻地依偎在苍穹的怀里就如阿目躺在我怀里一样的安逸。她上身穿 着一件白色的前面印有“snoopy”图案的圆领汗衫下身着一条褪色的蓝色牛仔裤, 脚上穿着双灰色的“阿迪达思”运动鞋,齐耳的秀发披在那张清秀的脸上,一双 深邃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我。令我的心慢慢熔化而她已经像血一样充满我身上的每 一个角落,吞噬了我脑海里一切属于孤独寂寞的思想,我无法遗忘她的每一份潜 入我体内的淡淡的笑容和那直渗进我身上每个细胞宛如夏日的风一般凉爽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良子,”阿目轻轻地问“选择自己喜欢的” “那你喜欢我那里呀!” “你的眼睛,你的微笑,你所有的一切”我静静的说阿目笑了一如往常的笑 容,她站了起来,我双手放在她的腰上,她用双臂勾着我的脖子上,我可以清晰 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幽香,那小嘴诱人的淡红色时时向我召唤,我吻她, 狂热地,她紧紧地贴着我。 热吻后的阿目脸上呈现出淡淡的夕红色,一如傍晚落下的夕阳,她双眼多了 几分妩媚。 “良,我在你心里有多大的位置”阿目试着问,然后用食指抵着我心脏的位 置。 “大得足够盖栋房子”我回答“那是多大呀!” “就像巴黎的圣母院,西藏的布拉达宫” “啊,这么大我会寂寞的”阿目笑着说“那我找个人来陪你呀!” “不行,我就要我一个人在你心里面”阿目一本正经地说,“记住噢!良, 我不允许别的人住里面。” “当然了,我的心为你而存在” 我拥抱着阿目在夏日的微风中,在我潜意识里阿目的一举一动像烙铁一样深 深地烙下了她的痕迹。 ‘月湖’的寒风把我的思绪从7 月的夏日带回了现实,这时我才感觉到冬天 的真正存在,灰暗的天空沉沉向下压,仿佛要把世上的每个人压成碎末,空虚, 寂寞,无比的孤独随着阿目的离开接续而来,心里宛如被拉上了一层厚厚的深灰 色的帷幔。 我发现了她,在我左边的10步之遥,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然而她的举动 像神秘的埃及金字塔般吸引着我,我向她走了过去,怀着一份好奇而更多的是一 种莫名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