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从外面传来了12点的钟声,那边2 个护士已经结束了谈话,那个戴眼镜的正 在看一本关于妇女保健的杂志,另一个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林夕抬头静静看着我,犹如一个等待听故事的小孩眼充满着渴望,双手放在腿上。 我拿出了一支烟点着,双眼机械性地看着前方对林夕说:“我和阿目交往已 经有1 年了,其实在没认识她之前,我没有对那个女孩动过情。那时我认为她们 除了钱,其他的她们根本就不感兴趣,我总觉的感情是一种类似于商品的直接性 交易。” “可是阿目让你改变了看法。”林夕说我点了点头,让吸进肺里的烟慢慢从 鼻孔吐出来,烟雾久久得徘徊在我周围。 “那你和阿目是怎么认识的。”林夕轻轻的问,“算了。我不问你了你就从 头告诉我吧。” “在我上高3 的时候,我有个同坐叫安亚铭,他那时候是我们学校在情感方 面最有影响力的男生,亚铭长的一副让女孩子梦寐以求,男孩子恨之入骨的面孔。 他换女友就好象是夏天换衣服一样,可我想不通的是切有很多女孩宁愿这样被骗 被甩被换。班里的男同学多不喜欢和亚铭在一起,而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讨 厌他,而他就是我高3 时唯一的玩伴。 亚铭一般出去玩多要叫上我,除他和女友约会之外。他说叫我多向他学几招, 亚铭对我说到了高3 还不谈恋爱,这样心里会变态的。就那样亚铭试着给我介绍 好多女孩,可不知为什么,他介绍给我的女孩子不是太难看,就是特别难看。“ 我把手上的烟蒂熄灭,站起来动了动我坐麻的脚,然后把手插在上衣戴里从 新在椅子上坐下来。怔证看着地扳。 林夕一直看着我。然后疑惑地问,“见过这么多女孩多不行,是不是你眼光 太高了。” “也不是,那时我曾经试着和几个女孩交往过,可是和她们单独在一起,不 是百无聊赖就是兴味索然,亚铭说我可能是心里有问题,还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 其实我自己多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心理有问题,为什么亚铭了以如此潇洒自 如地和女孩子交往而我就不行呢? 后来,亚铭在我们市里的师范学校找了个读幼师一年级的女友。亚铭和师范 那位女孩交往了很久,可亚铭还是一如往昔地叫他女友给我介绍女孩子,但结果 还是和以前一样。 有一次,亚铭的女友因生病住院,亚铭就要我陪他去医院看他的女友,我记 得那时候学校已经放寒假了是2001年1 月25日的下午,我现在还是很清楚地记得 那个日子,当我和亚铭进入病房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孩正坐在亚铭女友病床的傍 边削苹果,她当时微侧着身子,身体向下略微倾斜,齐耳的短发稍微挡着她的半 边脸,我当时一下子呆了,我自己多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心里微微有点一颤, 好象有一种柔柔的莫名东西触动我脑部的某根弦。“ 说到这里我停顿下来,把手从衣袋拿出来揉了揉一直看着地扳有点发痛的眼 睛。 “我想如果没错的话,她就是阿目。”林夕说,“就是你心中的白雪公主吧。” “她不是白雪公主,她是我的天使,她有一对可爱的翅膀,每次和阿目在一 起我就有一种飞的感觉。”我看着林夕专注的眼睛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和她在 一起我会忘了所有的烦恼,感觉中仿佛世上就只有阿目一个人,如果说天堂是最 快乐最令人向往的话,那么阿目就是我的天堂。” 林夕脸上回荡着一种不可捉摸的笑意,她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脚,急忙对 我说:“接着上面的讲,你和她是怎么熟悉的呢?” “当时我和亚铭进入病房的时候她并没看到我们,她一直很专注地在削苹果, 就好象她整个人和苹果融于了一体,她那只削苹果的手很和谐而又富有节奏地动 着。亚铭就直接走到他女友旁边,我一直看着她,我根本就无法移开我的目光, 仿佛我的眼睛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连在她的身上。 亚铭走到床边时,她才发觉,她抬起头对亚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把目 光下意识地移向我,接触到她的目光时我脸突然感觉热热的,那是一双调皮而有 清澈的眼睛,那里面好象有我一直在追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自己多说不清楚。 也许那是一种类似于答案一样的明了和清晰。我慌忙把眼光移开当作若无其事的 样子,但心里切一直在跳。感觉像是做亏心事被当场发现所引起的那种急速跳动, 但又不全是。 她那天里面穿一件黑色毛衣外面加一件灰黄色的‘稻草人’棉袄和一条深灰 色薄棉裤,一双黑白色的球鞋。亚铭的女友把我和她互相介绍时,她听说我是学 美术的,就愉快地说她也很喜欢美术,并要求我以后教她画画。阿目说话总是看 着对方的眼睛,一副认真专注的样子。自从我进病房的那刻开始,阿目已经深深 地进入了我的脑海。她就像一个很早就埋在我意识深处的宝藏在那瞬间被挖掘了 出来。 那几天阿目天天多来陪亚铭的女友,而我也和亚铭天天来医院,阿目就像是 一只不知疲倦的金丝燕,总一直在忙着,她一会在帮亚铭的女友削苹果,一会又 把摆在桌子上的花换水。 在她的身上好象永远没有烦恼这回事,她天真,快乐,单纯,她的一举一动 曾经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以至我每次和阿目在一起总有在梦里的感觉。 从那次后,我几乎无法趋走阿目的身影。我开始约她,就这样我开始了新的 生活方式。大部分人的生活是平淡无奇的,但平淡的生活并不意味着没有任何故 事发生。 一次偶然的相遇说不定会改变一生,而阿目就是改变我生活的第一个正式女 友。“ 说完这些我深深无意识性地叹了口气,林夕一直在看着我。我习惯性地从口 袋里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并没有点着。 “我想你从认识阿目开始一定很快乐。”林夕用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对我说,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 “其实我在学校不喜欢和同学在一起交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把没点 着的烟夹在手指上接着说,“在高三的时候我并不是和亚铭很玩的来,我和亚铭 俩人中间总好像有一堵类似墙一般的隔膜。我和他的心里无法相通,和他在一起 我心里有一种应付性的成分在里面,我就仿佛在为自己的生活扮演一个角色,一 个不是自己本人的虚伪的角色。也许亚铭也意识到这点,但我们俩多没有拆穿。” “也许我们每个人多在现实中扮演着不是自己的角色。”林夕俨然地说, “我讨厌与人交往也有这种意思的噢。” “一个不会伪装自己的人,是会被现实淘汰的。” “也许吧。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在如今的社会里,不是疯子就是怪物,可 我们多无能为力。” “但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这样的人,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做不是自己的自己。” 我把烟点着,慢慢吸了一口,“在这个假象的社会里不是自己的自己才是真正的 人,也许这就是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吧。” “那你自从和阿目在一起应该是找回了自己吧。”林夕问“也可以这么说, 但不全是。”我弹了弹烟灰怡然地说,“和阿目在一起我不需要掩饰,仿佛整个 人被泡在温泉的感觉,舒坦自如。但她一不在我就陷入一种彷徨的无知世界里, 我宛然置身与另一个空荡荡的巨大空间里,没有去处,那里多一样茫然找不到一 条可以通过的路。这种感觉在我没有遇上阿目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直多这样。 我以前认为也许阿目可以改变我这种空荡的感觉,但是事与愿违。 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才可以除去那钟空洞,我曾经想把我这种感觉告诉阿目, 但我怕她听了之后不可理解,或者也像我一样疑惑,那就适得其反了,她肯定会 为我担心的。不过也许她会说,‘你可能是想得太多太深了,才会如此茫然的噢。 ’不过她总会使我快乐,其实让我真正快乐自如的也只有阿目。她可不可以理解 我心里那种毫无头绪的空洞,这都不重要,这连我自己多无法理解,也无法正确 给自己下个定义。“ 林夕默然地看着我,双眼露出一种我无法说出的光芒。 “有些时候,不需要去正确地特意找答案。”林夕说,“人类本身活着就不 能完全了解自己,就像我们不可能完全了解这个世界是一样的。” “或许这是人矛盾的地方所在,我们人类不断地去追求未知的事物,但切连 自己本身多无法可知,也许人类最可悲的事就在于此吧。” “不可理喻。” “对。不可理喻。”我把烟熄灭,怔怔地说那值班室里的俩个护士还,其中 那个戴眼镜的趴在桌子上好象已经睡着了,另一个也在那里打啊哼,靠在椅子上 用手在揉眼睛,我和林夕没有再说话,我只是愣愣地看着前面的玻璃,外面一片 漆黑。仿佛是一块黑色的墨水瓶玻璃,我就这样被硬硬塞地和外面的世界给隔开。 林夕好象也是呆呆,我们彼此这样静静地想着各自的事,或许林夕就像先前讲的 一样什么多没想,只是一下子脑子线路给断了也未可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夕已经靠在我身上睡去了,我也感觉到睡意像夏日的暴 雨一样袭来。外面传来了2 声钟声麻麻地回旋在我有模糊的脑海。我使劲想让自 己不要睡去,但也就这样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