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当我在一次醒来的时候,头有点隐隐作痛就好象给人从脑门敲了一棍似的。 林夕不在,在烟灰缸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良子,我现在去火车站买票, 午餐放在客厅的茶桌上’。 我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是中午12:35了,没想到一下子睡那么久怪不得头痛 痛,连林夕什么起来的时候我多不知道,怎么会睡这么沉。我起来洗刷完毕,来 到茶桌的沙发上坐下,午餐是一杯牛奶和两个面包。我肚子确实饿了,当我正狼 吞虎咽时,听到开门的声音是林夕回来了。 林夕买的下午3 点的火车票,也许她是看见我那副吃相,竟微微一笑。然后 她开始一个人打扫房间,整理一些东西,她做一切多那么井井有条,感觉这里就 好象是她的家。仿佛是一个听话的女孩为家长在打理房间,但她的背影看起来有 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独孤,那不停的忽上忽下的动作好象是沙漠里不停摇摆的孤 枝。 在火车上林夕一直怔怔地看着窗外,紧紧抿着嘴。火车广播在放马季和李金 斗的相声。 我因为快要见到阿目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喜悦和轻松,我开始想到我最后 那次见到阿目的情景。 我清楚记得那是我收到入学通知书明天准备去学校上课了,那天下午我和阿 目一如既往在江边的草坪上。阿目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和我在一起,她就好象是一 只快乐的小鸟,总在不停地在我身边跳跃,唱着最近流行的歌曲。但那天她好象 是一只秋风下的枯草,耷拉着那颗脑袋,“良,我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会寂 寞的。” 我心开始慢慢地熔化仿佛被火热的利箭射中一样。阿目流泪了,她的头埋在 我胸前,眼泪沾湿了我胸前的衣裳,那是我看见阿目第一次为我流泪。 我要走了,从阿目身边走开,去一个陌生的世界。但我眼睛开始模糊了,我 控制不了我的眼泪,我舍不得阿目。她是我的天使,我身边快乐的不知疲倦的金 丝燕。 我不愿离开她,离开我深深爱着的阿目,我的心爱的小天使。她令我快乐, 让我无法自拔,我迷恋于她,我沉醉于她,我钟情于她。 我知道我不在想沉沦于孤独的世界里,我爱听阿目那风铃般的声音,我爱阿 目那凉凉的手,那可爱深湛单纯的双眼。她是上帝送个我最丰厚的礼物,她是我 身上的一切,我不愿离开她,那怕是一天,在我的兴味索然的生活里只有阿目给 我带来生命。 许久许久,她抬起头用手不停地揉在眼睛,双手勾着我的脖子。她一直这样, 她说她喜欢离我很近很近,这样可以听到我的呼吸声,她喜欢把手勾着我的脖子。 当她看见我眼红红,竟突然像淘金者发现宝藏似的跳起来,“啊,良子。你哭了, 你哭了,不要脸。”但随即我紧紧地抱着她,她没有笑,阿目一向多喜欢笑,但 我看见她的眼泪落了下来,顺着她的脸慢慢滑下。 我们疯狂地互吻着对方,似乎多想把对方完全地吸进肚子,我感觉到她润滑 的舌头充满着渴望和需求。我不停地亲她的脸,咸咸的,那是阿目的眼泪,为我 而流,为我的离去而流,我要吸干她的眼泪,但我无能为力,我以筋疲力尽。她 闭着眼睛就像我亲她那样激动不知疲倦的狂吻着我脸的每一寸地方。 “我不想去学校。”许久之后我说“不行,这不行,傻瓜,这不可以的。” 阿目用滑柔的脸磨蹭着我的脸,“我在家等你,你可以经常回来看我的,对吗? 良。” “可我不想走,除你。其他一切多不重要。” 她又一次忘然地亲着我,我喜欢她小巧的嘴唇接触我的脸。那是一种飞的感 觉,我知道阿目有一对翅膀,她要将载着我到我们俩的天堂,我和她的世界。 那晚我在阿目家睡的。阿目家在城市的新建区,她说,她爸妈今天到外地去 了,晚上叫我到她家去。 她一回到家就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穿一件大大的灰白色圆领衫长到一直盖 到膝盖上面一点露出小腿。圆领衫上面有一只紫色的小狗。我躺在她放了许多小 娃娃的床上在翻一本关于香港明星诽闻的杂志。她一边用毛巾不断摩擦着湿湿的 头发,一边一下子压在我身上,然后把毛巾扔在地上,我一把抱紧她,她切像泥 鳅一样从我手臂上滑出,接着坐在我身上。 “我可告诉你噢,我下面没穿内裤的,你现在可不要乱来。”说完故意把大 大的圆领衫往下一拉。 我刚想去掀她的圆领衫,她按着我的手,附下身子亲了亲我的脸娇媚地对我 说:“先去洗个澡,全身臭死了。”说完硬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往卫生间推。 我在卫生间里那刻,心里空空的好象里面什么东西多没有。冰凉的水从乳白 色的喷洒器淹没了我的躯壳,我机械地用肥皂搽着不像是我自己的身体,脑子里 一直不着边际地想着阿目那张可爱的面孔和经常回翔在耳边的流行歌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阿目在敲卫生间的玻璃门,“快点吗,你再不出来我可 进来噜!” 我刚准备回答玻璃门‘呼’的一声阿目走了进来神色有点慌乱,“怎么了, 良子,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刚才我可敲了好久你多不回答。”然后她一直凝视着 我。 我下意识地关掉喷洒器,一把将她搂过来,她紧紧用双手勾着我的脖子,我 们一如既往地亲着对方,几乎是在同一个时刻。 在阿目的床上,我完全进入阿目的体内,虽然灯关着但我可以感觉到她些微 的喘息声,我知道阿目需要我就像我需要她一样。我的每一次抽动都带着我对她 的爱和灵魂的抚慰,直到我在阿目体内射精。 完事后阿目打开灯。“你身上出了好多汗。”她用手撩了撩我湿湿的头发, 她整个人侧躺着挨着我,那双尖挺的乳房粘贴着,就仿佛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怎么还在发呆啊,良子。”她用一只手在我的乳头上不停地画着小圈圈, “你知道吗,你一下离开我会很不习惯的,而且是非常的难过,是非常噢。”她 说话时声音有点呜咽,眼睛红红的。 “我也是。” “那你一定要写信给我呀。不过我不会寂寞的。” “是吗?”我说“当然了,我住在你心里呀,我可以每天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可告诉你只要你一和别的女孩勾搭,我就会知道的噢。” “和别的女孩?”我微微一笑用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除非拿破仑再次 复辟,古巴比伦东山再起。” 我们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对放,然后我下面再一次勃起,她好象感觉到了用手 轻轻捏着娇柔地说:“它好象又饿了。” “多是你惹它的嘛,解铃人还得系铃嘛。”我咬着她的近乎于透明的耳朵轻 轻说“不过我它只属于我阿目一个人的,以后你要管好它叫它不要乱发脾气噢。” “我会秉守规矩的。”我说“不过只要我在,它饿一次我就喂一次,看谁厉 害。”不过说到这里她脸立刻绯红,把头一下埋在我的怀里。 那晚我们一直到天亮都没睡,到了7 点多钟我们起来,我回家拿了东西,她 送我到火车的时候,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她一直底着头短短的头发随着她沉郁的 步伐轻轻飘动。 在我快上火车的时候她紧紧抱着我,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小女孩突然看见亲 人一样,“良子,记得要想我噢!天天多要。” 火车缓缓向前方开出,带着我对阿目的记忆,载着我对阿目的爱,我透过火 车的玻璃窗看见挂在阿目眼里的泪水。她孤伶伶地站在月台上,抬起那只手不停 地挥动就好象随风摇摆的飘带似的。那是我第一次感觉阿目的如此的孤依,我的 眼睛模糊了,仿佛被滴上一种粘和液,我的心跟着她挥动的手不合节奏地颤抖。 火车一路奔波之后在我期待的地方苍凉地停止,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内心喜 悦,我就要见到我的天使,我那不知疲倦的金丝燕,那快乐调皮的小鸟。 “良子,你到了。”林夕的声音就好象从遥远的地平线传出来似的“那我下 了。”我说“玩的愉快。” “会的。”我微笑着说“回到学校给我电话。”林夕边把我那蓝色的包递给 我边轻声地说,就仿佛一节已经快用完了的电池。“我会一直等你电话的。” 我点了点头,随着下车的人流往站台挤,当回头时我看到透过窗户林夕那双 凄凉孤寂的目光。我有点黯然神伤,我向她摇了摇手毅然走向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