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学 短短的七天几乎没有在阿利心里留下一点痕迹,也许是因为过年家里显得特别 热闹,一次也没有发生阿利不愿见到的一幕,一大家欢欢喜喜的过年,可这一切似 乎不属于阿利似的,所有的热闹阿利都觉得离自己是那样的遥远,阿利还是觉得这 热闹里面有着一丝不和谐的感觉,甚至七天还没有过完阿利就有点想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阿利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无聊单调但却不得不进行的生活,用阿林 的一句话讲:现在需要的是忍耐,过完七月七八九三天的以后天空将变得重新灿烂, 可为了七月七八九三天和三天后的天空的重新灿烂自己现在必须投注更大的热情去 继续下面的生活。拚就拚吧,阿利对自己说。过完年,七月将会更加迅速、更加义 无反顾到来。 早上五点半,阿利就必须从热被窝里面钻出来,阿利知道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 因为精神上的任何一丝动摇都可能使自己产生再睡一会的念头,有了一次就会有第 两次、第三次,所以阿利知道这一丝动摇将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5:30当小钟的铃声响起,阿利就迅速的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在五 分钟之内解决刷牙洗脸上厕所等等一系列的琐事,然后拿起外语书,大声的朗读一 个小时。 6:30阿利迅速的收拾书包,带上今天要用到的所有书、试卷和文具,6:35左 右出门,到学校附近的早点摊上吃早点,一般用时也在五分钟左右,在6:50以前阿 利准会准时到达教室开始6:50开始的半个小时的晨读课,一般阿利的晨读课会在教 室里进行,因为出去了满教学楼下面也尽是晨读的人,还不如就坐在教室里晨读的 效率高。 7:20晨读结束,如果昨天晚上有什么遗留下来的问题没有解决,就会和勇、星 子、静他们一起讨论,如果没有问题四个人就会在一起开开玩笑、说个笑话什么的, 但事实上现在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因为每个人的问题越来越多了,而且一个人 的问题也就是四个人的问题,如果问题太多或在短时间内无法解决,这样的场面就 会在下面的课间休息时间继续出现,当然不排除上课的时候有人因为觉得上面老师 所讲的内容自己已经掌握而在继续计算课间别人留下来的问题,一般不会在课上讨 论课间留下来的问题,因为他们说好了自己可以不听课但不可以打扰别人听课,另 一个重要原因是老师不让他们讨论与上课内容无关的问题,这样的讨论发生的条件 是所有的条件都与上述条件不冲突,也就是说恰巧两个人都认为老师所讲的内容自 己已经掌握,而且老师无视或者说容忍他们的讨论,最后一个条件成立的可能性不 大,除非是哪个实在有点老眼昏花的数学老师不太去注意下面的声音发自何处,因 为他即使去注意也总会因为视力和听力的误差而得到于事实相反的结果,这并不是 说他们上课除了数学老师的都会乖乖的目不转睛的听课,一般如果实在不想听而且 有问题要讨论,这样的讨论一般会在纸上进行,这个问题的范围往往在数理化问题 讨论完毕以后会超过高考的范围而涉及关于昨天晚上回家路上是谁在什么地方打埋 伏吓了谁之类的问题,当然这样的讨论方式只要不太嚣张,也就是说你不要做的不 要超出老师的容忍范围,老师一般都不会干涉的。当然他们并不能保证他们能万无 一失,有一次因为也许是他们的问题讨论的太过深入而进入忘我状态的时候,被他 们的外语老师大了一个措手不及,外语老师要阿利当堂读出他手里字条的内容,当 阿利在毫无他法的情况下读出这样的内容:告诉我,是谁偷吃了我放在桌子里的五 块大大的黄黄的可口的奶油巧克力夹心饼干?外语老师的第二个问题更让阿利措手 不及,因为她的问题是:Can you tell me how to say that with English?(你 能告诉我用英语如何讲吗?)在外语老师毫无妥协表情的面孔下阿利只好结结巴巴 的继续表演:Can—n you—u tell me who eat my five big yellow tasty cooki e with filling “巧克力”in my desk?引起哄堂大笑,阿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颤 抖的效果,而且他用的巧克力使用中文说的。外语老师又大声的重复到:“Who ca n you tell me the answer?”再次引起哄堂大笑,事后阿利埋怨星子为什么要用 那么多的讨厌的形容词,而他们总会冲着阿利大声的念着:five big yellow tast y cookie with filling chocolate 。 9:20两节课结束,这个课间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课间,因为绝大部分问题已经 讨论完毕,在这个课间20分钟里面他们可以在一起继续上课时没有尽兴的话题,也 可以出去买点零食,这样的主意一般都是女孩子的想法,他们也乐于接受并一饱口 福;还可以出去操场上面活动活动,这样的计划也常常会因为两个女孩子的干涉而 取消。 9:40继续上课。 11:00宣告一个上午的结束,阿利会在11:10准时出现在专门为他们学生做饭 的一个小饭店里面吃中饭。一般用时20分钟左右。11:30左右阿利会上床进行午休。 下午1:40小闹钟会再次把阿利叫醒,2:00之前阿利出现在教室。 2:00—2:40,第一节课。 2:50—3:30,第二节课。 中间二十分钟会再次重复上午的内容。 3:50—5:30如果没有哪位老师愿意为他们免费义务劳动外加忍受他们的小声 的诅咒的话而补课而且没有哪位老师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宝贵的课堂时间而合理利用 这一段时间进行考试的话一般会是两节自习课,他们会完成必须完成的作业,并且 同时进行大声的讨论问题和说笑,当然他们之所以大声的讨论问题和说笑不是为了 引起大家的注意而是因为如果他们不这样的话就没有可能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因为 满教室的人几乎都在这样大声的讨论问题和说笑。 6:00钟阿利会准时出现在中午吃饭的地方进行最后的晚餐。 6:30—7:00左右阿利会再次坐在教室里进行晚自习,这样的晚自习是不大以 铃声为准的,有点像大学的图书馆,想来就你随时可以加入,想离场你随时可以离 去,因为老师对晚自习不做要求,但他们绝大多数人坚持来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因 为学校对是否老师在晚自习是否上课也没有做出明确的要求,也就是说你想上你就 上,不上也没有人要求你非上不可,所以学生是不知道晚上有没有课的,所以他们 坚持来上晚自习,一般的老师要上课都会在下午或者上课时间和他们打招呼:今天 晚上我要上课,没事的人不要缺席。他们现在一般人的任务除了上课时没有别的政 治任务的,所以他们一般都会没有事而准时出席。问题就在有些老师不知道今天晚 上他有没有时间来上课,所以常常会再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上课,因为前面也讲 了他们都在坚持上晚自习,所以这样的课上个还算顺利。 9:30阿利会准时回到宿舍,当然只是还没有睡意的也不可能有睡意的,因为还 有大量的作业等着他们完成,这个时候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如果不是哈气连天 的话,这个时候的效率是相当高的。 12:00之前,阿利会尽量的让自己上床睡觉。 好了,这就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阿利的一天的生活。这样的特殊情况包括: 生病、考试、星期天等等能引起变化的所有原因。生病对阿利来讲是少之又少,考 试倒是经常发生的是,星期天也不太常有,随着七天一个星期天变成十四天一个星 期天又变成十四天半个星期天,所以星期天这种事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概率也越来越 低。我之所以写上“等等能引起变化的所有原因”更多的是为了语言逻辑的完整性, 如果用来表述他们的生活,这样的语句是多余的,因为这种所有原因加起来发生概 率的可能性还是0,他们没有别的事能列入这样的原因。 静结束了这个短暂而愉快的假期时差一点出了问题,就在她要上学的时候,她 的那些手下的兵们不同意了,他们一下子接受不了带了他们刚玩出点名堂就一下子 撒手不管的这种行为,我想他们更多的是害怕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于是一个个拿 出看家本领又称之为拿手绝迹的绝招:哭。那阵势颇有点惊天动地的感觉,静采用 坑蒙拐骗外加威逼利诱说:我只是有点事要出去两天,如果谁再哭我下次就不带他 玩了,永远。这才把他们镇住,但他们仍不放心的叮嘱静说:姐,过两天你可一定 要回来。静到了学校讲了她的寒假历险后从此得一美称曰:孩子王。 孩子王归孩子王,会到学校她还是必须恢复她原来的身份,明白她现在是一个 复读生,她现在的唯一任务是考大学,她的那些部下们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了。 虽然放假前她取得了一次优异的成绩,但那已成为昨天的事了,而且这样的成 绩是没有一点用处的,唯一有用的是今年七月七八九那三天的那次考试,说不上是 一劳永逸吧,但可以说是前半生的总结,花了十三年时间不就是为了一纸成绩来换 取一张大学入学通知书吗?快乐将成为记忆中的事,下面面临的将是最后的冲刺, 何况静也知道自己七天的放松还不是为了更加投入的进入角色吗?老师也开始叮嘱 了,在下面不到5个月时间里做最后的冲刺。但静发现勇看自己的目光开始变得有点 怪怪,有点让静害怕,可又不知是因为什么,仿佛两个人之间搁着什么似的,静又 不好意思问,只好装着什么也没发现,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静尽量表现的不偏不 袒。 放晚自习的时候,像往常和星子一起回家,经过一个假期,星子现在也恢复了 原来的模样,整天嘻嘻哈哈的没完。 推车出车棚的时候,看到勇也推着车站在车棚门口。 “等谁呢?大班长。”星子和他打招呼。 “等你啊!” “我可没这福分,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我在哪呢?” “司马昭之心可是路人皆知的。” 一边说话,一边走出校门。 三个人讨论了一路到底如何翻译阿利的五块大大的黄黄的可口的奶油巧克力夹 心饼干,最后也没有得出一个统一的答案,到了第二个三叉路口勇就该和她们分道 扬镳了,可星子却说:“送送我们吧!班头。” “乐意为小姐们效劳。” 于是三个人继续向前走,这个鬼星子又要使坏了,静心里想,因为不一会星子 就会到家了,下面有一段路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星子在快到的家的时候说:“明 天见,班头,可要把我们的王静小姐顺利的送到家哦。” 这是开学后静和勇第一次单独待在一起,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好在是晚上各自 骑着车,静觉得勇今天肯定是在故意等她的。 “上次考得不错嘛,我想应该对你进行重新认识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第一次发现你的谦虚。” “班头,你是怎么了,状态不佳还是打瞌睡了?” “不知道,老毛病又犯了吧!” “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 “所以猴子就称了王了。” “你才是猴子呢。” 说的两个人都笑了。 边说着话,他们已经到了沂河中学门前,陈老师家就在学校里面。 “找个地方坐坐吧。” “有事吗?” “没事,想和你聊一会。” “不了吧,下次再聊,好吗?回去晚了陈老师又要问了,我们女孩子可没有你 们男孩子自由。” “好吧,人我算是顺利送到了。” “再见!” “明天见!” 回到家,陈老师和师母还在看电视。 “陈老师还没睡呢!” “没呢,看电视呢!” 师母起身一边朝厨房走去一边对静说:“我去把饭热一下,过一会等你吃。” “师母,你看电视吧,我过一会自己热去。” “没关系,老头子刚才还说饿了呢?热一下大家都吃点。”说着走进厨房。 静做到了陈老师身边:“陈老师,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将来如何报 答你们?” “傻丫头,别说话了,好好念书,考个好学校比天天说好话都强。”静还想说 点什么,可没有开口。 “不要胡思乱想,看书去,过一会儿喊你吃饭。” 静只好回房看书了。 “要是良子也在复读多好!”星子头脑里一下子冒出这样的想法,可她又一下 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星子知道无论做得如何彻底都骗不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良子, 想起过去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想起良子写来的一封封充满关切的信。假期里和良 子见了一次面以后,她告诉良子没有事就不要再找她了,良子也就没再找过自己。 星子有点奇怪的是,一个人的时候回想良子,可看见了却又觉得一句话都不想 讲,虽然看不出良子有多大的变化,可见面时星子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陌生感,那 陌生感使自己感到厌烦,感到恐惧。也许是与自己有关吧,星子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马上他们也要开学了,又要走了,星子想到这里又有点舍不得了,打个电话给 良子,客厅里可正好没有人,于是星子拿起了电话。 接电话的就是良子。 “喂。” “我。” 良子听出来是谁,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的那句话:“有事吗?” “没事,想和你说说话?” “上课了吧?” “上了,上两天了。” “还行吧?” “还行!你呢?准备什么时间走?” “还有几天吧。” 一阵沉默,有点不知说什么的感觉。 良子也感觉到了,可除了学习还能说什么呢? “我要上学了,再见吧!”星子撒了个谎。 “再见!” 星子想该再见见良子,又没说,想的肃然无味,回房拿书包上学去了。 到了学校,时间还很早,只有阿利在。 也不想看书,就和阿利吹牛。 “你说我要是出生在西藏多好?” “好在哪?” “我去年就考上了,就不用再坐在这里受这洋罪了,她们的录取线要比我们低 100分也不止,如果在那我可以考个像样的本科。” “谁叫咱是第一世界呢?不和她们第三世界比。” “你说北京、上海有属于第几世界,他们的分数也比我们低,我们学校二班的 方敏外婆在上海,去年高考前转去了上海,最后考了520分,是那个了一个好样的一 本,要在我们在里顶多上大专,还上不了好的,你说高考录取线为什么要有高有低 呢?” “这叫身不逢地,谁叫咱江苏人才济济呢?要同线录取,全都让江苏人上了大 学,外地人怎么办?” “你说他们是人?我们就不是人?照顾他们为什么不照顾我们?” “你去问国家教委吧,等我做了教育部长我就照顾江苏人。” “等你做教育部长,我做什么?” “最起码给你个司长做做。” “谁做你的司长,你能做教育部长,我就做国防部长,打仗去。” “没想到,我身边还做着一位战争狂人。” “谁是战争狂人?谁是战争狂人?”静走进来没听清楚,追问到。 “你看我们谁像?” 静看了半天星子说:“不会吧?我们的星子又受那个国家欺负了?” “没有,你说谁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我说做国防部长是闹着玩的,那要是真 让我做了,我除了整天朝天空放导弹玩,别的我不会!” “你还不会呢?听说现在有的导弹一颗就是几十万美元呢?你放得起?” “还环境污染!”静帮腔到。 “我爱放不放,我做了国防部长,那些东西还不是我家的一样,我爱干吗干吗。” “我看你也就能做你家的国防部长,还是将来的那个家。”静说。 “那还不好玩?家里有个国防部长,哪还有好日子过,不整天打架。” “也没这个职务,一个家庭,只是两个职务:一个主席,一个总理。静,你说 你将来做主席还是总理。”星子转移焦点。 “那还不男的主席,女的总理。”阿利抢着回答。 “一边去,又没问你,为什么非得男的做主席,我们女的也要做主席。”星子 驳斥阿利。 “对,我们也要做主席。” “那谁做总理呢?” “当然是——”静想了一下发现上了星子的当,就问星子:“你的总理又是谁 呢?” “当然是将来那位了。” “哪位?” “就那位吧!” “就哪位?” 勇正从外面走进来,就指着勇说:“就这位吧!” 另两个人看见是勇,都笑了起来。 笑的勇有点莫名其妙,他知道一定是星子说了他什么,他心生一记,对星子说: “外边有人找你?” “谁啊?” “还要我明说吗?” 星子有点不敢确信,但还是走了出去。 “谁啊?是不是那位!”静一直想看看良子可没有机会,所以她问勇。 “你过一会就知道了。” 阿利把星子要做勇的主席的话重复了一遍。三个人又笑了起来。 “过一会她可不是做我主席的问题了,假的,我要躲起来了。”勇跑到后面躲 了起来。 过了一会星子气呼呼的回来了。 “哪位啊?”静故意抖她。 “勇呢?” “找总理干吗呢?”阿利火上浇油。 “我过一会饶不了他。”星子用眼搜索了一番,没找到。 “把他总理的职务拿掉。”阿利说。 “你也不是好东西。” 三个人又在一起商讨了一会如何惩罚勇。 “嗨,大家好!”勇从后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和大家打招呼。 星子刚欲起身,上课铃响了,张老师拿着试卷走了进来。 这家伙,下课我再找你算账,星子心里忿忿的说。可没等下课机会就来了。 “今天我们做一份模拟考试。课代表来发试卷,成勇你也来帮一下忙。” 成勇在发试卷给星子的时候,脚被狠狠的踩了一下,但没敢叫出声。 勇也发现了自己的反常,越来越喜欢和静待在一起了,一个人的时候眼前也常 浮现出静的影子,在遭到静的拒绝之后,自己更加的坐立不安了,他感觉再不和静 谈谈自己会更难受,于是他把写有“出来一下,好吗?”的本子装着问问题的样子 放到了静面前,一句话也不说的望着静,他害怕静会再次拒绝他。 静抬头望了勇一眼,低头在勇的作业本上面写到:“你先走,五分钟后在门口 等我。”然后一个人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看起书来。 勇收拾了一下书包,离开了教室。 大概有五分钟吧,静对星子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不会吧!是不是有人在等你?!”星子对静眨着鬼眼。 “星子,不要乱说好不好。”静的脸有点红。 “这么巧,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身体就开始不舒服了。” “星子!”静加重了语气:“要不我不走了。” 星子发现了静的脸色的变化,于是讨好的问:“你不要紧吧,要不我陪你一起 回去。”“不用了,你看书吧!我没事,就是有点不想看书。”说完后,静拿起书 包逃出教室。 在门口等着静出来,勇第一次发现五分钟是一个这么漫长的过程,看到静从教 学楼里面出来才舒了口气。 “有事吗?”静见面就问,面带怒容。 “想和你聊聊天。” “有什么好聊的,惹得星子一个劲的问我。” 勇讨了没趣,没话讲了。 “去哪?”静主动问。 “我们向南走走,去看看火车道怎么样?” “不去,怪吓人的,不去。” “有我呢?我保护你!”勇讨好道。 “谁要你保护?!” “那你说往哪走?” “我们就顺着大街走走吧!” “也行!”两个人推着自行车朝大街上走去。 “星子刚才说了你什么?” “还能说什么?阴阳怪气的。” “你也知道星子这个人,嘴是厉害了点,可人却没有什么歪心眼的。” “我也没说星子怎么的,但她对我们好像‘关怀备至’,自己有个男朋友,巴 不得全世界的女孩子全都找个男朋友才心甘。” “你找吗?” “少跟我胡扯,现在王子来了也白搭。” 一句话说的勇想了半天的话没法说出口,勇只好从找了个话题。 “喂,那天找你的是谁啊?” “哪天?” “年前来找你的那个人。” “哦,你说的是方超吧,一个老同学,你问过了吧?” “仅仅是老同学?” “喂,这与你有关系吗?”静双眼直视着勇,虽然是在夜晚,但还是给人一种 不怒而威的感觉,脚步也不经意的停了下来。 “小姐,你不要乱生气好不好,别忘了气大伤身。” “你管不着。” 勇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说:“王静,我觉得你对我有成见。” “没有,我干吗对你有成见。”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街上,三月的天气还没有转暖,站在街上还有一丝凉意,行 人很少。“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做个好朋友不好吗?” “你、星子、阿利都是我的好朋友。” “我们朝沂河中学方向边走边聊吧。” 于是两个人又向前走去。 勇知道这样的话题是谈不下去了。 “王静,将来你想报什么样的学校?” “不知道,现在心里没底,你呢?” “我吗?自己想报考物理方面的专业,可父母却要我报一个热门一点的专业, 例如计算机。” “想做个物理学家。” “也不是吧,像做个什么家那是小时候的想法,反正对物理挺感兴趣的,觉得 自己适合干这方面的工作。” “其实哪门学科都一样值得研究的,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吗?上次你还不说你 要做个作家吗?” “个人偏好吧?业余的,我不会把写作当成一种职业的。你呢?就没一点打算, 想往什么地方考有打算吗?” “想法当然有了,只是不知能不能实现,至于地方吗?当然是往大一点的地方 好了,离家不要太远,也不能太近,近了也没意思。”也许这个话题相对比较轻松, 又很使人感兴趣吧,两个人谈的颇为投机,不知不觉到了沂河中学门前。 “具体准备往地方考想好了没有?” “没有呢?怎么啦?” “想和你考一个地方?”勇进一步试探着说。 “不会吧?大班长。”静注视了一下勇,没有再说下去。 “行吗?” “那是你的自由,但我可不想和你撞车!” “班头,你可不要现在生出什么事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哦。” 勇没说话。 “要不,找个地方坐坐。”这次是静发出的邀请。 他们来到篮球场得篮框下面,聊了一会沂河中学的一些话题,勇初中在这里也 待了三年,勇讲了当年在陈老师手下做学生如何被训的情形,说的两个人都忍不住 笑了起来。两个人又对陈老师发了一统议论,也谈起了他们的现在的班主任张老师。 最后他们还是回到了他们自身的话题。 “班头,以后别没事找事,学习才是硬道理。” “也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也没有别的企图。”勇有点高兴。 “你还能有什么企图?” “和你开玩笑的。” “你说如果我们考不上大学会怎样,也许你是没有这样的忧虑的,可我们有? 考不上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相信我们大家今年都能考上的,老天不会再不开眼的。” “考大学靠说好话是没用的,老天爷也帮不上忙,试要自己去考,书要自己去 看,时间要自己去熬,苦要自己去受,我可不想再来一年了。”静发起了感慨。 “以后我们大家一起再努力吧,希望大家都能早一天脱离苦海。” “以后你可要多帮助我们哦,别保留。” “没问题,对你们我一向如此。” “说实话,这方面真是的感谢你,将来考上了请你吃饭,班头。” “说好了,到时间可不许赖帐哦。” “不赖帐,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呢?今晚就聊到这里吧,作业看来又完不成 了。” “好吧,要不我再送送你。” “不了,这里我比你熟,明天见!” “明天见!”勇望着静远去的背影站立了一会,理了理思绪,静说得对,考大 学才是硬道理,不光自己要考,还要不影响别人,希望吧,大家都能顺利的考上大 学。勇骑上车,飞速的回家,因为他知道还有一趟夜车在等待着他去驾驶呢。 星子在良子走之前又接到了良子的一个电话,说了一通道别的话之后,良子有 点迟疑的还是问了那句话:“星子,将来还考东大吗?” 星子犹豫了一下说:“考,可考不上我也没办法的。” “星子,我相信你,不多说了,该祝我一路顺风了。” “一路顺风!” “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星子有点想哭。 “再见!” “再见!”放下电话,星子忍了半天坚持没有哭出来,也该和哥哥道别了,星 子想起了夏冰姐姐,告诉哥哥,一定要代我向夏冰姐姐问个好,说我想她,叫她暑 假再来,到时我一定陪她好好玩玩。 阿利是四个人中间生活的最为平静的一个人,虽然成绩一直在稳步上升,现在 一般的考试都能考个五百三、四十分,以这样的成绩将来考个学校该不会有什么问 题,可学校有好差之分、专业有热门与冷僻之分,所以学习是没有上限的,惟有的 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 通过上一次的考试,阿利发现了静的潜力,发现自己和勇、静都还有一定的差 距,这就好像是在赛跑,你在跑的同时别人也在跑,如果你想超过前面的人或者即 使仅仅是想缩短你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要用比他们更快的速度, 这就意味着你要吃比别人更多的苦,动比别人更多的脑筋,熬比别人更多的夜。星 子和良子、勇和静之间发生的事阿利是从来不过问的,看在眼里,但从来不往心里 去,对这种事阿利觉得有点奇怪和费解,爱情像一座城堡一样,有人从急着从里面 出来,有人却正在急匆匆往里面赶,不论别人如何,在阿利的心目中,现在不是一 个适合恋爱的季节,就像是一个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人是无权去谈什么精神文明 的,精神文明的建设是必须在物质文明的基础之上的,而现在的爱情对他们来讲就 是精神文明,而他们的物质文明就是将来的大学之门,也许将来自己也会去恋爱, 但那必须是在走进大学校园之后的故事。 我不会轻率的去爱生命属于远方。 阿利喜欢这样的句子,阿利知道爱情也属于远方,远方一定有一道美丽的风景 在等待着他,这种事靠的是一种缘分,阿利喜欢这样的等待。 现在的唯一任务是考大学,是攀越那道山峰。 想到这些,阿利觉得他们是在浪费一种美好的东西,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什 么是爱,自己是不是太成熟了,一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就会使他加深这样的感觉, 关于这样的是非屈直的问题,阿利只是自己一个人去想,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联想 到上学期自己看到的一幕,阿利更加深了这样的感觉,现在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 叫爱,现在他们也没有爱的资格。 偶尔想想是可以的,但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这一点阿利可没有含糊,从 来不去钻这样的牛角尖,事实上也没有牛角尖可钻,因为阿利在这样的事情上总能 很快的得出结论。陷进去是要影响学习的,也许勇上学期的失误就与此有关,不知 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利也不想去打探这些东西,但这倒是个机会,自 己再加把劲也许会缩短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虽然早就明白了将来要去面对的是全国 的同龄人,但眼前的这种超越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一个人如果总能在自己所出的 环境里做得比别人杰出,对一个人的生长是有好处的,很小的成功对一个人的将来 也是有好处的,会使一个人养成自信的感觉,产生一种优越感,使自己做事更有主 见,一个杰出的元帅总是从小时候就便显出他的杰出的领导天赋而不是一下子变成 元帅的。 多灾多难的一个月 星子第一眼看到电视的时候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一切却发生了, 下晚自习回到家路过客厅的时候,爸爸和妈都在看电视,哥哥上学已经走了,家里 又恢复了往日的老样子,电视在放地方台的新闻展播,星子就遛了一眼,刚好这条 新闻就播出了:下面是来自我台的报道:XX县土地局的曹振化局长兼党委书记日前 因贪污受贿已被公安机关收容审查,具体案情还在进一步审理之中,我台会继续跟 踪报道具体案情的。挺简短新闻让星子和家人大吃一惊,因为报道中的曹振华他们 都认识,曹良的爸爸,这消息来的有点太突然了,曹叔叔星子见到过,还不止一次, 挺和蔼可亲的老头,比爸爸大不了多少,只是卸了顶,看起来有点滑稽,怎么好好 的一个人一下子就贪污受贿了,就一下子被抓了起来呢?让星子着实搞不明白。 这时候星子的爸爸说话了:“这叫多行不义毕自毙,中国全坏在这些人手里面。” “作逆啊,你说以后老婆孩子怎么办,真是老糊涂了……”妈妈也附和道。 “爸,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问题呢?挺和蔼可亲的吗?”星子讲出了 自己的疑问。 “坏人难不成还要在自己的脑门上贴个‘坏’字来表明自己是个坏人,我要给 你好好上一课,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将来的你走上社会了可要当心,越坏的人越会 装扮自己,进入这个社会以后可要好好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对于自己更要学会 自力更生,自己用双手挣来的钱自己爱怎么花怎么花谁也没权干涉你,通过不正当 途径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的,中国有句话讲的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 时间未到,时间一到,立刻就报……” 星子当然不会反对这样的道理,只是觉得这些都离自己太遥远了,作为现代的 年轻人是不会想到这些问题的,至于将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就是了,觉得这样的事 将来是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以都这样的长篇大论是没有耐心听下去的,还有 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她头脑里一直在想另一个问题:如果良子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会 怎么样,他今后怎么办?可看爸爸没有停下来的准备于是她对爸说:行了,我知道 了,就是想贪污也没地方贪哪?只是你们要吸取教训,我要看书去了。” “死丫头,你看你爸想个贪污犯吗?” “说不准?你不说坏人都会伪装自己吗?”星子说的爸爸也笑了。 “好女儿,对爸爸也不放心了,我是不会去干那种犯法的事的,你放心好了。” “我了解你爸这个人,他是有贼心也没贼胆的。”妈妈也加入了进来。 “我不管,你要是敢贪污受贿我第一个检举你,我看书去了。” “这个鬼星子……”妈妈下面说什么星子没有听到,但星子知道爸爸和妈妈一 定还在继续讨论,要是平时妈不让星子也会挤在他们边上听他们说话的,可现在星 子没有心情。坐在桌子前,书是肯定看不下去了,星子就这样坐在桌子前面,一会 出现良子的样子,一会出现以前和曹叔叔见面时的情况,当然星子是不会替他抱什 么屈的,这一点正义感星子还是有的,星子更多的是替良子担心,这一切对他来讲 一定太突然了,他会受得了吗?此时星子好想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勇、静、阿利 都行,但这些话是不能和父母说的,星子就这样坐在桌子前面发呆,爸爸什么时间 进来的一点都不知道,直到爸爸开口: “星子?再想什么呢?” “没、没有啊?”星子吃了一惊,掩饰到。 “我知道你和曹良是好朋友,但我希望这不要影响你的学习,早就跟你讲过了: 今年一的唯一任务就是考大学。”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能这样想就好,不要有太多的想法,有什么想不开的和我讲,我帮你解决。” “我知道了,我不会受影响的,爸。” “今天你要是不想看书就早一点睡觉,学习要紧,但也要注意身体,我也要休 息了。”说着爸爸 走出了房间。 星子翻了翻书,发现注意力老不集中,也就上床睡觉了,也许是平时太劳累这 样的机会实在很难得,星子上床不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来到学校的时候星子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讲这件事,是勇先找她谈的, 谈话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进行的。 勇喊她出去的时候,星子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一定与这件事有关。 “星子,曹良的爸爸出事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昨天下晚自习回家刚好看到了电视。” “你可不要受到影响哦?” 星子本来想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可又有没有。 “怎么说呢?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也很难过,主要是为良子,要是不认识的人 我一定会扑手称快的,可他毕竟是良子的爸爸。” “其实我没多大的感觉,曹叔叔我见过,我更多的是替良子担心,他能接受这 样的消息吗?将来他怎么办?” “影响是肯定的了,但也不会很大,良子可以照样念他的大学,照样按自己的 生活道路走下去。” “我们进去谈吧,昨天我一听到这个消息,特别想和人说话,进去看看他们有 什么看法没有?”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进去谈也好,但希望你不要受到影响。” “怎么会呢?我不会受到一点影响的。”说着两个人一起走进教室。 静和阿利在讨论一个问题。 “你们停一下,阿利你知不知道良子的爸爸出事了?”勇开了口。 “怎么了?”阿利有点漫不经心。 “贪污受贿,收容审查。” “是不是昨天电视上面放的那个人?”静问道。 “是!”星子答道。 “昨天没有细看,现在这样的新闻也挺多的,原来是——”静说道这里才明白 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一下子停了下来,不敢再说下去。 “这样的贪官早抓早好,中国就糟踏在这些人手里,在其位不谋其政反而为了 个人私利出卖国家利益,这样的事我认为不应该把私人感情带进去,这样的人早抓 早好。”阿利一向对贪污受贿深恶痛绝,也许这与他来自农村有关系吧,所以说起 来有点激动。 “可他毕竟是良子的爸爸。”勇道。 星子没有说话。 “是良子的爸爸又怎么样,就不该抓。” “没有人会觉得他无辜、不该抓,可我们要替良子多想想,良子受得了这个消 息吗?” “提起良子,我更有点生气,你说这样的父亲是什么父亲,他贪污的时候有没 有想过老婆孩子,他就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他就没有想过这样会给家人带来多大 的伤害吗?这种人早就没了良心,早就该抓了。” “我有一点不明白,你说他们已经坐在了这么高的职务,吃住不愁,也有地位, 干吗还要去铤而走险呢?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不要,偏偏要去犯罪,你说他们为什么 要自毁前程呢?”静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还不简单,现代人贪污不外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贪恋女色,一个是为了 爬得更快,用钱来铺路,别人送他了,他再送别人,一个是送女人,一个是送给更 高一级的官们。” 谁也不可否认阿利讲的话,可勇之所以提起这样的话题并不是为了讨伐贪官、 声张正义的,而是想讨论一下该为良子做点什么的,所以他说:“阿利,我不否认 你的观点,甚至有点赏识,可我想说的是:我们能为良子做点什么,大家毕竟是老 同学。” “能做什么?要不写封信劝劝他,让他不要太在乎,要我说还是叫他和这样的 父亲早日脱离关系,他贪污受贿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他会给家人带来的伤害吗?” “是啊?你们的确应该写封信给良子,劝劝他,”静看星子一直没说话,就对 星子讲:“你说是吧?星子。” “我看未必,我们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也许良子会解决好这样的问题的,再 说他也不一定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帮助他也许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认为大家 都很在乎这件事,如果我们大家都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也许对他会更有好处。” 星子一直一边听别人的讲话,一边思考这样的问题,所以说出来的话不无道理。 “不,我不同意你的观念,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说我们不去关注它,它就不 存在了。”勇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同意班头的意见,要不写信好像我们多不够哥们似的,这封信是要写的。” 阿利说。 “我同意星子的看法,就是说你们都不去关注这件事也许会减轻良子的压力。” 静说。 “星子,你说呢?”勇把决定权送给了星子。 “我不知道,我想象不出良子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候的心情。”星子不知该如何 是好,毕竟良子对自己那么好,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 “你说良子会不会不知道这样的消息?”静产生了新的疑问。 “应该知道吧,他家的亲戚朋友能不告诉他吗?说不准政府部门也会通知他的, 向他了解情况的。”阿利答道。 他们讨论了整整一节自习课,最后决定还是写封信给良子,这封信决定由勇来 起草,然后大家讨论通过。 信写的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只字未提关于良子爸爸的事,讲了一大通怎样做 人的道理,讲一个人摔倒了如何爬起来,一个人该怎样面对困难挫折等等,这种感 觉让勇觉得他们的身份调了个过。最后他们一个人在后面写了一句话。 挫折并不可怕,甚至是一笔财富,关键是看自己能不能再次站立起来。 ——韩勇 良子,坚强点,我会考东大的。 ——星子 好哥们,走自己的路,别管的太多。 ——冯利 静本来说不写的,可在三个人的一再要求下写下了下面的话: 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因为外部环境而改变自己的。 星子的同桌:王静 信很快就发出去了,可良子一直没有回信。 第二件事发生在三天后的晚自习上面,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 大家都在认真得上着晚自习,除了偶尔讨论问题的声音教室里很安静,一个男 生突然走上讲台,在黑板认认真真的写下了:我们为什么要复读?一个大的过分的 “?”号。然后转过身来给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讲话:有一个问题困扰 我很久了,我实在没办法,我想不出答案,想不出来我就看不下去书,我一个字也 看不下去,谁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下边有人起哄道:“什么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复读?”他指着黑板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考大学呗,这还用问。” “为什么要考大学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比较多,我们只能从当时下面喊出来的写起。 “学知识啦。” “进城。” “过一种体面的生活。” “为什么要学知识?” “为什么要进城?” “为什么要过体面的生活?” 这有点像鸡生蛋,蛋孵鸡,鸡再生蛋,蛋再孵鸡…… 场面越来越混乱。 勇想出来制止,被阿利阻止了,阿利对勇说:“你看他一脸的认真,不想是闹 着玩的,说不定要出事了。”对话还在继续。 “为了将来挣钱。” “为什么要挣钱?” “为了过城里人的生活。” “为什么要过城里人生活?” “为了讨一个漂亮的老婆。” “为什么要讨一个漂亮老婆?” “为了实现理想。” “为什么要实现理想?” “生孩子!” “为什么要生孩子?” “因为城里生活好。” “为什么城里生活就好?” “因为没有钱不行?” “为什么没有钱就不行?” 下课铃响了。 他关上门谁也不让出去。教室门口开始围上来很多人,最后教室的窗户、后门 所有能趴人的地方全部挤满了人,这场对话还在继续。 “因为要吃饭、住房子、买东西!”起哄的人人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也加入了 讨论。 “为什么要吃饭、住房子、买东西?” “不吃饭会死。” “人为什么会死?” “因为……” “为什么……” …… …… 这样的讨论是没有可能结束的,勇出来制止,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有 些胆小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尖叫,场面已经失控了,直到张老师挤了进来。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大声说:“谁也不许再回答他的问题了!” 大家这才停下来,可那个男生并没有停下来。 “为什么不让他们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我想回答你的问题。” “你能解决我的问题,那我给你鞠躬。”说完他还真给张老师鞠了一躬。 “能,我当然能,只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这里这么多人不更好吗?” “不好,因为我的回答只能对你讲,我不能对别人讲。” “你骗我怎么办?” 张老师告诉站在自己身边的勇,赶快把门口的人劝走,不要任何一个人围观, 教室里的人也不要有任何举动,就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怎么会骗你呢?老师是不会骗人的。” “老师为什么就不会骗人呢?”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你不骗我吗?” “我不骗你。” “你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想不想知道你想问的问题的正确答案。” “想。” “想知道就别问为什么?” “可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们便走边说,好吗?” “好吧!”他跟着张老师往外边走,这时候校长和另两个老师也来了,一边和 他说话一边往外走,勇想跟着去的,校长没让叫他们好好仔细,不要受干扰。 经过这么一折腾,教室里面根本就不可能再安静下来,直到张老师的再次出现。 张老师第一句就是:“他精神失常了。” “不会吧,他的思路一直很清晰的?”有人问。 “思路清晰的人就正常吗?他的思维绕进了一个死胡同,出不来了,所以导致 他精神失常了,可也许他一开始比不严重,加以正确的引导也许他就不会出事了, 你知道你们在这件事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吗?是你们把他引进一条死胡同 的,你们是纵火犯,本来已经失火了,可你们还火上浇油,你知道你们犯了多么严 重的错误吗?”张老师显得有点激动。 张老师的话是一些人低下了头。勇也有点自责,也许自己早点制止就不会发生 这样的事了。“可我们只是闹着玩的,没有想到这样严重的后果,如果知道怎么也 不会这样做的?”这样的疑问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里话。“也别自责了,事情已经 发生了,已无可挽回了,压力太大了,也许他的精神失常是迟早的事,你们的压力 太大了。我为你们讲一件事:是我大学时发生在我们班上的一件真事,大三那年, 我们班一个男生竞选我们院里面学生会主席,本来以为自己稳操胜卷的,可后来不 知因为什么原因落选了,后来小道消息的版本很多,有的说他的对手给主管老师送 礼了,也有人说他的竞争对手和唱票的人玩花招了,还有人说因为以前他得罪了我 们学校的一个实力派人物,他的落选是那个实力派人物直接操纵的后果,反正版本 很多,都没有得到最后证实,那个男生倒好,闷了自己一星期,最后也是在晚自习 上面,走上讲台高歌:《爱拚才会赢》。一开始大家也并没有在意,以为他终于想 开了,而且那时候走上讲台高歌一曲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大家就起哄,像你们一样, 让他在再来一个,可他老是唱那首《爱拚才会赢》,最后大家不叫了,可他还是唱, 唱到第七遍的时候大家才感觉有问题了,后来找来校医,校医说:精神失常,这样 的事他见多了。所以说这样的事是没有办法怪你们的,主要是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 力有关系,大学生都可能因为一次竞选而精神失常,何况你们,也希望你们注意调 节自己,经常和身边人谈谈心,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谈,好了你们继续看书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班上的气氛有点压抑,那个男生再也没有出现,听说是回 家了。 第三件事发生在静的一个原来的同班同学身上,现在都在这个地方复读,但不 在一个班,叫于光华,也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学生,在静的印象中,是一个不太喜欢 说话的人,那天找到静说有点事和静谈,静并没有多想就和他出去了。可他的第一 句话就让静大吃一惊。 “我不想在念书了。” “为什么不念了,在坚持三、四个月不就行了,你有什么困难吗?” “我看不下去书,一点也看不下去,一看书头就疼,可能是老师常讲的神经衰 弱吧。” “不能调节一下吗?听说药物治疗外加体育锻炼能治好的,你再坚持坚持吧! 现在放弃太可惜了。” “没用了,过年之前头就开始疼了,放假在家休息了整整七天,也吃了很多药, 不疼了,可一到学校头又开始疼了,吃药、锻炼都没有用,我一看见书就头疼,现 在形成条件反射了,问题在于以我现在的成绩将来考大学一点希望没有,我不学不 行,可又学不进去。” 静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离家出走。” 这句话让静再次大吃一惊。 “不,我同意你这样干,这样干家里人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着急的,你不考 大学我没话讲,可你离家出走我不赞成,你千万不能这样做。” “除了考大学,我们还有别的出路吗?” 这话让静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家里人在等着自己考大学,亲朋好友在等着自己考大学,甚至连庄邻都在等 着自己考大学,你说我就这样回家行吗?说实话我真想死了拉倒,没有死已经算对 得起自己了。” “不行,我真不同意你这样一走了之,你这样走有没有想过后果?” “想过了,这样的想法不是今天才冒出来的,我想了很久了。” “那你也要和家人说一声。” “你认为他们会同意我走吗?” 静没有说话。 “肯定不会同意,那我怎么办?所有人都在等我考大学,可我就这样两手空空 的回家,我受不了,如果那样,我迟早一天会疯了的,像你们班的那个男生一样。” “可我还是觉得不妥?” “不是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吗?我走出去也是想证明这句话的,我要活的好样的, 我要让别人知道不考大学我也照样活出点名堂来的。” “可你有神经衰弱,行吗?” “放心好了,这是个读书的病,不看书,不要太疲劳就不会痛了。” 说到这里静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就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什么也不需要你做,就是想和你聊聊天,高中三年就对你一直很仰慕,没有 机会也不敢说,以后更没有机会说了,今天就是想你陪我聊聊天,这样我就会很高 兴的,如果说要为我做点什么,你能考个大学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从小就有考大学 的梦想,可现在一切都没了,你能进入大学也算是替我园了这个梦想吧。” 静发现自己根本就插不上话,于是只好听他一个人讲,听一个男孩讲对自己的 感情,静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相反静倒有点感动,为拥有这样的一 份感情而感动。两个人在一起又聊了好一会,静觉得很开心。 于光华最后对静说:“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聊天,明天我就要走了,一辈子我 都不会忘了今晚和你待在一起的这段愉快时光的。” 静告诉他:“我无法判断你的选择正确与否,但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回家里人 写信说明你的想法,一定要说清楚了,不能让家里认为你担心。另外,如果你愿意, 还可以给我来信,我答应一定不会出卖你的,我会替你保密的。” 静回到教室的时候,和谁也没说,却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今晚上做得到底 对不对,到底该不该同意于光华的出走计划,联想到不久前的两件事,真有点害怕, 自己会不会也出毛病呢?可不能光一味的只知道学习,还要学会调节自己。 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月份。希望自己别那一天也出现故障就好了,老天保佑, 七月快点来吧! 第四件事和他们四个人都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也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在班上的那个男生精神失常后的第二星期的某个下午,具体的讲是在老师分发 完信件之后的五分钟左右,也就是读完一封信的时间吧,突然坐在星子不远的地方 的一个女生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要是平时也许他们四个人谁也不会管这件 事,可因为班上的那个男生的精神失常使勇认为自己有点失职,所以他认为应该做 点什么,可对方是一个女生,又在哭,勇感到有点棘手,这个女生是他们高中时的 一个邻班的女生,和星子也认识,所以他委托星子去劝劝她,看出了什么事了。 星子是不会主动去管这种事的,可既然勇叫了也就不好推辞了,只好过去劝了 劝那个女生,等那个女生不哭了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她原来的男朋友提 出和她分手,原因是他在大学里有了新女友。那个男生星子也见过,一个挺普通的 男孩。 星子回去一说。阿利就开始骂开了:“什么玩艺吗?现在提出分手,真他妈的 混蛋,家里死了人非得在这时候说啊?” “这样的人分手就分手了,有什么好哭的,迟分不如早分。”静说。 “真他妈混蛋,这算什么意思?这时候提出来是什么意思?”勇真想去好好教 训教训那个男生,当然他也想去教训教训那个女生,自己不长眼找了这么个没肝没 肺的玩艺,有什么好哭的,考个好大学才是对他最好的反击。 星子什么也没说,她突然想起了良子,假如良子对她说这样的话自己会不会伤 心呢,会不会掉眼泪呢,良子的爸爸刚出事,怎么会呢?星子发现不该现在想这些, 可无疑在心中还是留下了一丝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