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啊!”她惊呼一声,成功让前面的人停住。 “你怎么了?”何阮东迅速截回,在看到趴在地上的她时忍不住轻声责骂: “早就说你的装束有问题!” 本想把手递过去让他帮忙拉起身,结果在听到后面那句话,她倏地收回手,自 己一骨碌起来。岂料才用力,脚裸处便感到尖锐的疼痛,她倒抽了口气,身子顿时 发软,再次狠狠跌倒。 “嗯!”这次发出的是重重的闷哼声。 何阮东一个箭步过去要拉她起来。 “不用你管!”霍晶铃挥手拍开。 何阮东瞪着她,有那么瞬间真的想一走了之。可是不行! 雨越下越大,原本蔚蓝的天已乌云压顶,来不及细想,他蹲下身强行抱起她。 “放开我!”她挣扎抵抗,刺耳的尖叫声很快被随之而来的雷响淹没。 “闭嘴!”何阮东朝她大喝,眼前雨已经把视线模糊,山下的车只隐约看到一 个点。风夹杂着雨来得更猛烈,要下山已经不可能。他果断地转身,朝后面的大山 奔去。 被吼的霍晶铃阴郁着脸,一直强忍住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两个身影在大雨中奔驰,目标是前面的小山洞。随着眼前一暗,头顶上的雨终 于被隔在外面。 何阮东把她放在凸起的石头上,借着微弱的自然光,打量着洞内的一切。 小洞穴其实称不上洞,就是有块巨大的岩石从半空凸了出来,农民在两边绑了 帆布,就形成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天然屏障。这地方平时只用来工作累了休息,何 阮东曾来过一次,并在这跟葡萄园主喝过酒,刚才情急之际突然就想起来。 外面雨势如瓢泼般倾盆而下,风暴来得太突然,伴着闪电雷鸣肆无忌惮地呼啸。 小洞穴两边的帆布被吹得“呯呯”声大响,雨顺着洞顶岩石的凹凸处流下,到地上 汇聚成一道道溪流。 看来一时三刻走不了,何阮东退回洞里在她身边坐下。小洞根本不大,深度才 一米多,二个人挨着坐两边空余的位置已所剩无几。 安定下来,他才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虽然只短短相处了两天,但他似乎已能 把这位小公主的脾性摸透。骄傲、任性,恐怕没别的了。 大概在气他刚才的责备,所以又不高兴了?他顺顺气,尽量放缓声调:“有哪 里摔伤吗?” 霍晶铃赌气地别过脸,泪水在眼眶内打转。他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小小的助理, 拿霍家薪水的,凭什么骂她?不服气、不平衡,好像谁都可以随便发她脾气,她是 酒庄的小主人,将来要继承酒庄的,会是他的老板好不好! 发现她紧揪着两手,脑内闪过刚才的一幕,他骤然搭上她的手。 “别踫我!”她反射性地往旁边弹开,因短暂的肌肤接触而心脏剧跳。结果身 体撞在帆布上,连人带布滚到外面,雨强势地打下,吓得她连声尖叫。 他急匆匆把她捞回来,再迅速将帆布绑好。听到她仍在鬼叫,他眉头一皱,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她的嘴巴。“停!闭嘴!” 昏暗的光线下,湿透的褐色长发狼狈地披在她的脸上,从那浅蓝的眼眸内,他 看到倔强——与慌乱。 何阮东马上把手收回,沉着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再乱叫。” 霍晶铃差点窒息,身体不其然的颤抖起来。雨水把衣服彻底淋湿,加上刚才接 二连三的摔跤,她现在只觉浑身发痛,连话也说不出来。 一切恢复平静,何阮东轻舒了口气,视线再次回到她的手上。肯定有问题,他 出其不意把那合着的两只小手掌拉开。 “啊!” 随着一声呼叫,他隐约看到原本该是洁白无睱的掌心,已然变得血肉模糊。 是摔胶时被尖石硌伤的吗?问题还没出口,她又把手抽回去。 倔强的女孩!何阮东没迫她,径自在小洞内摸索,意外地找到一个打火机和两 瓶红酒。 他走到她身前蹲下,冷言道:“如果不想双手毁掉,就乖乖把手伸出来!” 他的话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此时芳寸大乱的她只能愣愣地将一双玉手摊开。 红酒洒在伤口上的滋味,堪比烧红的铬铁。她的手被他用力的揪住,想缩也缩 不回。他细心地把伤口清洗了几遍,直到确定没有泥土或沙粒残留才罢休。而她则 始终咬紧牙关,没吱半声。 伤口消毒好后,霍晶铃继续缩在一旁。 外面风雨雷电交加,似乎没有要停的迹象,而天色早已黑透。 “看来我们今晚要在这过夜。”她没搭话,何阮东也不再多言。身上的衬衫被 雨水打湿,粘粘糊糊的触感难受,他索性把衣服脱掉,穿在绑帆布的绳子上晾开。 风从洞口吹进来,纵是盛下,仍带来几分寒意。何阮东打开剩下的一瓶红酒, 就着瓶口喝了几口,想起她,于是把酒递过去。 “你也喝点。” 眼皮掀了掀,明亮的眸瞥了他一下后又再低垂。 哼。好意被拒,何阮东暗自冷笑,三两下把余下的红酒全数饮尽。 俩人各据一方,听着外面在肆虐的暴雨,何阮东头靠着身后的岩石,缓缓合上 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个蠕动的小东西不断地往身上靠,他才莫名醒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他的思绪有一刻呆滞。是贯进来的风让他清醒,还有急 速的雨声,他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而一直在他身上磨蹭的,赫然是霍晶铃。 他抹了把脸,用力扯开她。 下一秒她又贴上来,并用双手箍着他的脖子,以柔软的胸脯挤压在他赤| 裸的 胸膛。 “冷……冷……”她嘴里喃喃细语,小小的脸宠在他的颈脖间钻来钻去,似乎 在寻找一个温热的源体。 她是否神智不清?这个念头才起,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进洞内。他看到她紧 闭着双眼,唇已冷得发紫。 光影很快消失,何阮东伸手摸上她的脸,冰冷的触感顿时让他抖了抖。不带任 何色| 情的手顺着曲线而下,湿哒哒的长裙紧贴着皮肤,不冷才怪! 她似乎也有所悟,蹬了几下双脚,却始终摆脱不了那累赘的裙摆。 何阮东合上眼思索了几秒,然后果断把她身上的裙子撕掉。没了衣服的束缚,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上,冰与火的皮肤紧密贴合,漆黑中他似乎听到一声轻轻的 叹息。 那是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何阮东抿紧唇,死死瞪着完全看不清的前方。忽然, 连着几道闪电不经意地打进来,把原本黑暗的洞穴照得明亮。靠在岩石边上的,是 一上一下两个紧紧缠着的身躯,雪白与小麦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反差,更增添了几分 旖旎。他低头,映入眼帘是她那美好的脖子,目光往下移,傲人的双峰被湿透的胸 衣紧紧包裹住,一滴水珠从□出来的小山丘处缓缓滑进深沟里。 他狠狠地吞咽着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只能靠紧握的双拳抑制住。闪电过后, 黑暗再次把所有春| 色隐去,可是脑内刚才所见,始终挥之不去。原来他也非圣人, 美| 色当前,也只是个普通男人。强忍着了片刻,最终他稳住情绪,倾过身扯走已 晾得半干的衬衫,胡乱地帮她套上。 雨下了整晚,破晓时分才嗄然而止。八月的天气总是如此古怪,暴风雨过后, 太阳如往常那样在东方的地平线缓缓地升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恣意地撒 下一片金灿灿的光芒。葡萄在经过风雨的洗礼,并未受丝毫影响,反而显得更嫩艳 欲滴。 在这美好的早晨,洞内的二人四腿交缠,相拥而睡,外面小鸟的吵闹声对他们 也未有任何影响。 远处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突然冒出了几辆小车,没多久它们去到那辆停在路边的 吉普车旁,随后十多个人下了车,沿着二人上山的路而来。 那是霍家的人,偕同昨天曾和他们一起共进午餐的那位葡萄园主。 吵闹的声音迫近,隐约传来那位葡萄园主的声音:“肯定在那边的山洞里。” 何阮东倏地睁开眼,从照射进来的阳光中,他只来得及看到霍晶铃沉睡的脸宠, 然后耳朵里便听到满带着惊喜的男音。 “真的在!” 紧接着阳光被完全遮挡,数不清几个男人站在洞口,一道道税利的目光齐唰唰 地射进来。 被撕烂的长裙,几乎赤| 裸的二人,此情此景,确实让人浮想联翩。 熟悉的严肃嗓音适时响起:“阮东,你对晶铃做了什么?”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