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糟糕!”手里粉末的包装袋已空空如也,她暗暗大叫。刚才到底有没有倒进 碗里了?而且两个碗,是哪个? 她快精神错乱了,刹时没了主意。轻微的脚步声自后飘近,她一回头,发现何 阮东正走过来。慌乱之际,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连忙把两碗汤混和,接着用脚把地 上的粉末磨掉,再擦擦柜子,以粉饰太平。 “你在干什么?” “没……没!”她慌慌张张地抬起头,“在喝汤,雪姨拿汤进来了。”为了证 实自己所言不虚,她随手捧起一碗。 不疑有它,何阮东端起汤碗。霍晶铃摒住呼吸,定定地看着他。他喝下一口后, 眉头轻皱,脸上出现些许厌恶的神色。 “雪……雪姨说一定要喝完。”她连连催促,就怕他不喝。 “这到底是什么汤?”每回喝完,他晚上就浑身发热。 “啊?我哪里知道!”她转过身,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蓝眸闪烁着 奇异的光芒。 听到吞咽的声音,偷偷抬起眼皮,看到他已把汤喝光。小小吁了口气,她才轻 松地捧着自己那碗进浴室。 “你不会是打算倒掉?”他的声音如影跟随,正有此意的她当场被抓获。 “那个……难喝。” “不是说一定要喝完?” “呃?”她看了他一眼,咬咬唇,在强大的迫视下勉强喝了一口。难闻的腥味 让人恶心,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整碗灌掉? “不喝了!”她突然发烂,果断地把碗里剩余的液体沷进盅洗盆里。反正她任 性又不是第一次,干嘛要听他的? 深黑的眼睛瞅住她,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此结局。她被瞧得浑身不自在,连忙 打开水龙头,把碗放在水柱下冲洗。 身后没了声响,知道他离开了。紧张解除,她才猛往嘴里扑水,企图能把刚才 不小心吞进去的汤冲淡。 灌了半肚子水,她才走出浴室。 他已经躺到床上,蜷曲着双脚,稳稳地占着床的一边。霍晶铃静静地坐在梳妆 台前,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长发,眼睛却从梳妆镜里定定地注意着他的举 动。 只见他忽地蹬直双脚,翻转身面对着她所在的方向。 药力发作了吗?她牢牢地握住梳子,神色紧张。 他蓦地睁开眼,拧着眉看她。“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哪……哪有?”她扭过头,眨了眨眼睛,以显示自己的无辜。 “别以为我不知道镜子能照到这边!” 这家伙有透视眼?还是会读心术?“胡……胡说八道!”她大声嚷道,坚决不 承认。 “哼!”他重重地呼了口气,又再转过身,背影看着有些浮躁。 被识穿了,霍晶铃讪讪地扔下梳子移身回床上,才刚躺平,他又猛地往床垫重 重捶了一下,然后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双手置放在头顶,紧握成拳。 这家伙疯了!霍晶铃有几分后怕,怕他会性情大变,然后对她施` 暴。她后悔 了,不该用这种鬼方法!心下徒然慌了起来,她急中生智,把腰间浴袍的带子解下, 悄然爬起身。 对不起,绑你是迫不得已。她颤着身子,跨开双腿跪着膝盖往他移去。目标就 在眼前,他似是感受到震动,出其不意地再次翻身。 “你干什……”话还没说完,眼前黑影一闪,柔软的身体顷刻把他的脸覆盖住。 他呼吸一窒,手就被某个东西紧紧缠住。 “疯了!你绑我?”他把堵在嘴上的浴袍吐出,摸着黑闷声大叫。 “对!”不知哪横生出来的勇气,霍晶铃承认得可嚣张。她罔顾他的挣扎,费 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的身体定住,拼命打了两个死结,然后终于将带子牢牢地系 在床头的雕花铁架上。 “呼!”完成这个动作后,她几近虚脱,从他身上翻下,累得气喘呼呼。好险! 好可怕! “你说!为什么要绑我?”何阮东停止了挣扎,如钻的眼眸亮得惊人。 霍晶铃气节上骤然变短,仍然粗着声喊:“不……不为什么!我就喜欢!”每 当她说不过来,总用这招。 “你想霸王硬上弓?”说话声音陡然变得低沉,隐隐带着异常的沙哑。 霍晶铃侧起头,不是很明白这句中文话的意思。愣愣地与他对望,样子有些茫 然。 何阮东眼睛倏地一合,咬着牙发出狠话:“马——上——把——你——的—— 衣——服——拉——好!” 衣服?霍晶铃低头察看,才发现没了带子,她的浴袍已城门大开,而里面那薄 薄的轻纱,早就把她玲珑有致的身体给显露无遗。 “啊!”她连忙掩住衣襟,对着他干瞪眼。 慢着!难道——他有感觉?是药力使然?眼珠子一转,她突然松开手,欺身上 前,凑近他的脸,勾着嘴角邪气地问:“有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何阮东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着唇又扯了扯手上的带子。 这无疑是最好的回应,霍晶铃得意地漾开一个大笑脸,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 都在此刻速速退散。她伸出白嫩的食指,点上他的额,再沿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 抚过唇时轻轻按了按,继而轻` 挑地捏了把他的下巴,眼睛娇媚的瞟向他。 “是不是觉得很难受?有没有一种像被蚂蚁咬的感觉?”卖药的那个人说过, 如果对方得不到满足,就会比死更难受。她其实很坏心的就想让他难受,谁叫他竟 敢无视她? 她附下身,嫣红的唇贴着他的嘴角,“想不想吻我?”说话的声音又细又软, 带着芬芳的呼吸喷出来,媚惑人心。 抿紧的唇好像动了动,喉结重重地上下滑动了一下,依稀还听到吞咽的声音。 她随即离开,强忍住荡漾的笑意,伸出纤纤玉手,把他睡衣的扣子挑开。 “住手!你干什么?”他的脸已然涨红,语气已有些急。 她把他的警告完全漠视,把耳朵靠近他的胸口,“突突突”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她转过脸,调皮地看着他。“你敢说自己没感觉?” “你到底想证明什么?”他粗声地喘气,手腕间已因用力的撕扯而勒出明显的 红痕。 “我想证明哦……”霍晶铃在他身侧跪坐好,摸着下巴想了想。“你也只是个 男人,对不?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男人罢了!可是,美色当前,你居然忍得住。何阮 东,你差点让我以为自己魅力尽失,这是大罪!” “我承认,你魅力非凡,行了不?放开我!”他的脸色已呈现猪肝红,衬着小 麦色的皮肤,看着有几分吓人。 不知死活的人却自得其乐,继续往他裸` 露的胸膛抚摸下去,结实的肌肉散发 着滚烫的热能,差点灼伤她的掌心。换个地方,她摸向他的腰际,眼睛随着越来越 下移的部分,始终盯着他,带点挑衅。 她看他,他亦然。俩人的眼睛在空气中迸发出强烈的火花,她试探得越深入, 他的眼神就越深沉。 突然,小手在他的裤头停下,她转移了视线,瞪着他裤档处隆起的部位,脸瞬 间涨红。纵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毕竟从没见识过,少女的害羞使然,她最终没再 继续。匆匆忙忙收回视线,转过身却对上他凛然的目光。“看什么看?” “放开我!”他寒着脸,低沉厚重的嗓音像是从冰冷黑暗的寒潭里面发出声来。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做事从不后悔!” “你还知道廉耻不?” 语调又提高了,霍晶铃最恨人家用这种调调跟她说话。什么叫廉耻?他们是夫 妻! “我就是不知道,怎样?”她骤然单脚跨过他的腰际,俏臂往他平坦的小腹上 一坐,如女王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滚开!” 天生吃软不吃硬,霍晶铃偏不!她附下身,开始在他裸` 露的身体撒下细碎的 吻。从宽厚的肩膀,到凸起的喉结,顺着瘦削的下颚,再移至耳根,就是偏不踫他 的唇。她不急,速度极为缓慢,像品尝美味的大餐,嘴唇去到哪吻到哪,一道湿滑 的水痕蜿蜒而下。 “啊!”他发出阵阵低吼,汗水早湿润了他的眼睛。此刻的他如同困兽,手不 断地撕扯,床因他的力度而抖动。 她罔如未闻,只凭着本能,在他壁垒分明的身体上随心所欲地乱吻一通。 何阮东紧紧闭着眼,洁白的牙齿深深地陷进下唇里,妄图利用最后一丝理智保 持清醒。然而脑内尽是她衣衫半褪的模样,体内有团火在腰腹间聚集,转化成某种 饥渴,撑得他几近爆炸。 厮磨一轮后,身上那个柔软的躯体突然顿住,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有着犹豫。 一层薄汗覆盖在她的额间,她擦拭额头。下一步该怎样做?真要用强的? 手在他的腰间有意无意地划着,她挪动身体,结果惹来他一声吼叫。“啊!” 她惶恐地看向他,灯光下,他的双眼腥红,眸中带着那种前所未见的暴怒,让 她不其然的抖了抖。 “放开我!放开我!”他像发了疯,死死瞪着她,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我说放开我!”狂扯着被绑在床头的手,几乎把床头的工艺铁花摇断。 霍晶铃一凛,怕会出事,鬼使神差就爬到床头,把绑在床头的结打开。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她已被压在床上。 “你好大的胆子!”他咬着牙说:“如果你非要,我就成全你!” “你……”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火热的薄唇已经封住她想要说的话。 臭男人,他的双手还被捆绑住,带子还没打开。霍晶铃踢他,捶他,可是他宽 厚的身躯把她压得死死的,交` 叠的双手置放在她的发顶,活动自如的腿微弯,完 全把她紧紧地掣肘住,丝毫没半点空隙。 本来还残存着半点理智,但火辣辣的吻顷刻把她吞噬。他辗转啃咬着她软嫩的 唇瓣,舌以极具侵略性的势态,在她的嘴里肆虐捣乱。 血气刹那往上飙升,她体内的药也发作了吗? “帮我解开!”低沉而迫切的催促声在耳边响起,她仰起脸,似是未了解他话 里意思,两弯水眸因陷入情` 欲而凄蒙涣散。 “先帮我松绑!”滚烫的气息急速火燎地喷在她的脸上,他以两个手肘撑在她 的头部两侧,绑着的双掌递于眼前。 霍晶铃愣愣地伸出手,那结几经被狂扯,已紧得难以解开。 “快!” “不行……”她半带着哭音,手忙脚乱地,却始终不得其所。 “啊……”他懊恼地翻身躺卧,把手递至嘴边,用牙不断地扯。 霍晶铃看着他暴躁的脸,心下慌乱不已,身体悄悄往床边移动。就在脚尖快沾 地的时候,腰间突然冒出一只小麦色的手臂,下一秒她又被扯回去。 “做完坏事就想逃?”危险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一双大掌已摸上她柔软的胸脯, 嘴也毫不温柔地啃咬她的后颈脖。 “呜。”她因疼痛呜咽出声,当被他拑制住,才知道男与女在力量上的悬殊。 她没忘记要挣扎,却完全使不上劲。 “撕”的一声,她身上的浴袍硬生生被扯烂。“你疯了!”背上骤然发凉,火 热的舌已滑下,何阮东学着她刚才在他身上施加的折磨,又吻又吮。霍晶铃已完全 无力反抗,只能无助的娇声低吟。 热!全身是莫名的热,像掉进火坑一样,烧得她几乎溶掉。引火自焚,好端端 的她干嘛要下药?这家伙平时冷静自持,现在却像只禽` 兽。 她已经不知道俩人何时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灯光是那么的耀眼,脑内像糊了 浆糊般,已经不管用。唯一感觉到,就是他的吻,沿着曼妙的曲线,从发顶至脚尖, 无所幸免。体内那股炽热与快感,是那么陌生。她蜷曲着脚指,眼前白茫茫一片。 宽厚的手掌突然下探。 “不!”她被徒然的入侵物吓醒,双腿下意识的夹紧,手用力地揪住他的手臂。 “你应该预料到,这就是你挑起战端的必然结果!”他的眼色阴郁深沉,说完 话后抽出手,然后分开她的两腿。 随着一声低吼,他一个挺身,硬闯进她的身体里。 “啊!”她尖叫,身子因疼痛而僵直。“疼!疼!”她用力地捶打他的肩膀, 可是他却没半点停下的迹象。 她把他紧紧吸噬住,这令他几近疯狂。挺进,抽身,再挺进,每一下落得快恨 准,似是要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沉进她的身体里! 疼已经麻木,随即而来的火热、饱满,几乎把她的身体撑爆。那是一种频临死 亡的快感,她拼死搂住他的颈脖,硬把他拉下,每痛一次,就狠狠咬他一下。但这 依然不够泄愤,她高声尖叫,锐利的指甲在他肩上和胸前划过,留下道道血痕。 这样的场面像足了厮杀,二人似乎要弄个两败俱伤方才罢休。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