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6 月的校园,弥漫着离别的味道。那天晚上,近百人坐在草坪上,有一半的 人是诗社的成员,另外一半零散地坐在草坪上,是些我不认识的女生,但我们都 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为我们的校园诗人、情场浪子西门吹牛同学举行告别仪式。 我们买了成箱的啤酒,喝完啤酒,把瓶子砸向教学楼的玻璃。 远处的宿舍楼里有毕业生在嚎叫和哭喊,跟小网管被打的时候一样断肠。有 一位“人才”搬出电视机,从5 楼来个自由落体,可怜的电视机瞬间粉身碎骨; 还有位仁兄把自己的被子点燃了,许多人就围了上去,烧掉了可以燃烧的一切东 西,包括书本、桌椅、衣物和电脑,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被灌得差不多了,眼睛迷迷糊糊,心里空空荡荡, 说了好多胡话。西门这个时候正抱着一个姑娘,那姑娘把头深埋在他怀里。 姑娘的背影我有些熟悉。我把那姑娘一把拉开,抱上西门痛哭。 我说,狗日的西门,你上班后还回来看我们吗? 西门说,回啊,每个月至少回来一次,到时候只怕你们嫌死我。 我说,大学混了六年,你也算“人才”啊,爱死你了,总算毕业了有什么感 想? 西门一脸坏笑说,只后悔自己没有“上”更多的女人。 我哈哈大笑,说,好色到极品就是诗人啊。对了,你突破两位数了吗? 西门说,早突破了,哈哈。 我说,恭喜啊,畜生;不容易啊,混蛋。 尽管我们把相互谩骂当作问候语,但对于他的离校我还是充满无限伤感。 西门在大学6 年做过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有一年12月的某个寒冷的冬 夜,他和一个初认识的女孩在河边散步,他向她示爱,女孩说他太花心了不可靠。 他为了表示对她的真心和诚意,纵身跳入结了薄冰的河水,被激流冲了好远。那 个女孩子吓坏了,以为他被淹死了,哭得好伤心,谁知在她哭得断肠的时候他爬 上了岸。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套上一条垃圾堆里捡的塑料袋跑回学校。第二天, 她死心踏地地跟他好上了。 还有一次,是诗社的另一位诗友毕业,为了给他送行,西门和我们几个决定 来一次裸奔。几具白花花的肉体排成一列,整齐地喊着“一、二、一”的口号, 裸奔在校园里的马路上。半个小时后,有人打“110 ”叫来了警察叔叔,警察叔 叔问我们,毕业证书拿上了吗?我们一个个点头说,拿上了,拿上了。警察叔叔 说,拿上了就好,快把衣服穿上,这会儿了可别给我添乱子。我们纷纷穿好衣服, 警察叔叔就摇摇头走了。西门是队列的第一个,也是这次裸奔的发起者,当我们 被校警逮住之后,他一个人把责任全揽下来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