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杀人凶手 根据刘建后来的回忆,我当时跟发了羊癜风一样,把他和他朋友吓坏了。刘 建后来是这样对我陈述的:你这家伙啊,当时口吐白沫,四脚朝天,躺在山坡上, 吐得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你脸色青紫,跟中毒了一样,我喊你你没任何反应;吐 完了你嘴巴胡言乱语,眼睛圆瞪着,手舞足蹈,说些“有人要杀你”之类的话, 再后来你就玩命地往山下跑,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我很担心和害怕,想去追你, 你早已跑到好远好远了。后来,拉萨大街上就多了一个疯子,疯言疯语,吓死人 了。有一次还拿着刀到处跑,幸好没砍到人。作为朋友,我很担心你会闯祸,最 后跟几个公安一起制服你,把你抓住,关进了精神病院。再后来,你内地的两个 朋友就过来照顾你了,你这个家伙命好,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出租房的,我把房子反锁,搬上桌子椅子顶在门背 后,躺在床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两天两夜没有出门。 这天晚上有人敲门,是个女人的声音,好象是欧阳,这个声音哭骂了一阵就 走了。 我以为又是那个杀人凶手要来杀我,便拿起房里的菜刀,准备跟他拼命。晚 上我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那个人会闯进来。直到第二天天亮,我才敢起床,但 手里还是提着那把菜刀。心里嘀咕,你要杀我那就来吧,大不了跟你一起死! 打开门,我被一个木盒子拌了一下。我四处去找那个杀人凶手,可是却没有 了踪影。我把盒子拿进房子,打开了。 盒子里面有个塑料袋,里面有一堆沉甸甸、软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团 血肉,依稀分辨得清哪是鼻子、哪是眼睛、哪是胳膊、哪是腿。我认出了这团血 肉就是那个要杀我的人,就是杀人凶手。我高兴极了,把这团东西倒进碗里放进 锅里煮。我恨死这个凶手了,我要吃了他才解恨! 我拼命地吃,嘴角流出血来,我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感到很安全,我长长地 舒了口气。 突然,胃部一阵痉挛。我感到那个凶手在我胃里复活了,他在我胃里打我、 咬我,我想我是要死了。我的耳朵周围有飞机和火车的轰鸣,死亡离我越来越近 …… 我看到海子哥哥了,他带着眼睛、胡子好久没有刮,他笑着向我招手。突然 他拦腰断了,倒在地上,还是向我友好地笑。我看见他的胃里冒出几片带血的橘 子,我喊他:“哥哥,救我!”他来不及答应,就死了。 我撕烂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要把杀人凶手找出来,可是他这时候已经钻进了 我的肠子。不一会儿,我放了一个屁,拉出一泡屎。我看见他躺在我的屎里,眼 睛还没睁开。我要杀死他,不杀死他他就要杀我。正当我准备踩死他的时候,他 睁开眼睛,打碎玻璃从窗户跑了出去。 我拿起菜刀去追杀他,走到大街上,他突然变成了无数个。天空破裂了,许 多他乘坐云彩从天而降,有些长得象孙悟空。有的他还是一团血肉,在地上像足 球一样滚。有的他长得很大,还长有胡须,脸上还有刀疤。他们在追杀我的时候, 又都变成了猴子——一大群猴子,老猴子,小猴子,公猴子,母猴子…… 我吓坏了,扔掉菜刀就跑,大呼“海子哥哥,救我!”可是海子哥哥并没有 追上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杀人凶手,我跑得太累了瘫痪在地,任由他的摆布。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杀我,也没有把我解剖和分割。 他把我绑了起来,还给我吃的喝的,但我一直不敢吃。我发现他有时侯给我 吃的东西是屎和蛆,我还能看见那些蛆在碗里爬,我不吃,他就打我,硬是把蛆 塞进我嘴里。我看见那些蛆钻进我的食道、鼻子、血管和脑髓,我想把那些蛆捏 死,可是我的手不能动。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骂他,他不生气,也不理我。 他给我喝的是血。他拿一根吸管放在我的胸口,血便从我体内流出,我感觉 不到痛。他让我喝自己的血,我不喝,我闻到那血又腥又臭。 终于有一天,他在给我喂血的时候我挣开了绳子跑了,躲到一个垃圾堆里, 我相信任何人都找不到我。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