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之后 男人的天空 飘浮着散漫的云 男人便浸进 冬日的冰雪 冬日的冰雪 泡不开男人杯中的茶 凝固了男人嘴边的烟圈 失恋之后 有一种无形的期待 总在女人窗外徘徊 ――《失恋之后》 第一章 初恋迷幻 -1 - 我和桂芬都生活在川东那个矿区。我们不但同在矿区子弟校读书,而且我们 还是邻居。 桂芬的父亲是小学教师,母亲是矿区机修总厂的工人。桂芬是家里的独生子 女。与我家相比桂芬家的经济状况好,在我眼里桂芬家是富裕的。那时候桂芬读 初三(1 )班,我读高二。 我家的经济状况相对来说就差多了。我父亲是工人,我母亲是无职业的家属, 而且要命的是我还有一个姐姐,姐姐那年读高三。我们一家四口人就靠着父亲的 收入过日子。父母省吃俭用,我们家的日子有点穷困潦倒。 我和姐姐学习很用功,成绩也好。更让父母引以为自豪的是,我读高一年级 时,在省里的中学生作文竟赛中荣获高中组一等奖,而且还在地区的文学刊物报 纸上发表了10多篇作文。父母荣耀的不是我发表的作文,而是荣耀我能够用作文 挣稿费。据说,没有多少文化的父亲还私下里请八字先生为我算了一挂,八字先 生说我是文曲星下凡,将来是个舞文弄墨的文化人。父亲抱定我将来是文人的信 念,对我更加宠爱了。 因为我爱写作文,也发表作文,在邻居们眼里我简直就是“小作家”了,桂 芬的成绩一直不好,特别是语文,写作文就更糟了,常常是前言不搭后语,写出 的作文都是千篇一律的流水帐,望女成凤心切的父母便请我辅导桂芬学习语文。 平时,我们住的那呈一字型排开的平房的12户人家都和平相处,亲如一家,父母 们相处和睦,我们几个小伙伴也跟着团结,我们常常在一起玩捉迷藏抓“特务” 的游戏。 我们那几户人家中要数桂芬的父亲最有文化,要数桂芬家的经济状况最好。 我们小伙伴中也数桂芬穿的最好最漂亮,因而大人们都宠着桂芬,父母教育我都 说,你看人家桂芬天天都穿的干干净净的,多漂亮。父母们宠桂芬,我们小伙伴 自然学着父母的样子宠着桂芬,在我心目中,桂芬就是美丽的化身,如果谁欺负 她,我非要挥着拳头帮桂芬报仇不可,我觉得,我应该保护桂芬,因为父母都宠 她,因为她穿的干干净净,因为她很漂亮。 -2 - 桂芬的父母对我特别好,特别是她的父亲,他是老师,老师的职业习惯就是 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孩子,加上我能够在地区的文学刊物上发表作品,要知道要想 在文学刊物上发表作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多人对文学苦苦追求了一辈子连一 个字儿都没有发表过呢。其实桂芬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位文学追梦人,他写了好大 一摞文稿,但就是从未发表过。我有这种本事,自然就会深受她的宠爱了。 我在桂芬家里出入自由,有时桂芬家吃好的东西,她父母也会留给我吃。因 为我辅导桂芬学习,我与桂芬相处的日子也特别多,每天上学时桂芬就来我家等 我,我们结伴而行。我们家到学校要走近两公里的路 那年桂芬16岁,她个子高,身体好,完全是婷婷玉立的少女了。因为家境好, 穿的衣服又好看,因而她的美丽就更加的淋漓尽致了。我和桂芬相处,望着她白 里透红的脸蛋和日渐丰满的胸脯,日渐圆润的臀部,常常会看的我脸红耳热,生 出许多幻想。那年我18岁,虽说身体单薄了点,但生理上已完全发育成熟。对男 女之事也有一些朦胧的认识。 有我为桂芬改作文(严格地说,是帮她写作文)因此她的作文也常常得到老 师的表扬,桂芬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她每次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后,她都会买些 零食给我吃,作为对我的感激,她知道我爱读书,也常常花钱去租书店租书给我 读。 -3 - 有一天放学以后,桂芬给了我一个揉得很皱的作业本,桂芬悄悄告诉我说, 这是一个很流行的“手抄本”,叮嘱我要偷着读,千万不要让父母和老师知道了。 我急忙翻开第一页,见标题是“少女之心”几个字,我的耳根顿时火辣辣的 热,心狂跳不止。我听同学说过,“少女之心”是一本黄色“禁书”,书里面描 写的全是些男欢女爱的事。我急忙把本子卷好放进书包。桂芬又再三叮嘱我说, 千万不要被父母看见了,如果好看我也看,我用了5 张画片给刘小琼,他才同意 借给我的。 吃过午饭,我谎说很累了想睡会儿午觉。我紧紧关上房门,放下罗纹蚊帐, 将身子钻进被窝里,留出很小的一条缝,借着微弱的光读“少女之心”。手抄本 的字迹凌乱,但我从凌乱的字迹中,读到了我幻想中的那种男欢女爱。我完完全 全沉浸在虚幻的情景中。那个下午上课,我的精力老是不能集中,眼前总是浮现 “少女之心”里描写的那种情景,我精神恍惚。 下午放学后,桂芬来找我,她问我,这书好看吗? 我看着她,我的脸刷地红了。我吞吞吐吐说,还可以。 桂芬很天真地说,那我也要看。 我说,算了,桂芬,你就别看了,书里写的很坏。 -4 -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前总浮现手抄本里描写的那种男欢女 爱的情节,想着想着我竟然想着与桂芬也干那种事,桂芬丰满的胸脯,桂芬圆润 的臀部,桂芬那细细的腰姿,都成了我那夜的渴望。我在极度的兴奋中射精了, 这是我第一次射精。我没法控制住自己。 迷迷糊糊的,我听见桂芬在问父亲我在不在家里,我吃力挣开双眼,太阳光 射进屋了,我朝外面大声说,桂芬我在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桂芬说,我们老师布置了一个作文,我已经写好了,我想请你帮我改一下。 桂芬边说边向里屋走来。桂芬今天穿的特别漂亮,白底蓝花点的连衣裙,把她丰 满的身材装扮得阿娜多姿。 联想到昨夜的事情,我的脸一下子热起来。桂芬却天真的贴近我的耳朵说, 那个手抄本我已经看过了,我想抄一本。我有点惊奇地问她,抄来干嘛?要是被 发现了咋办?桂芬芜尔一笑说,不会的,我可以用手抄书去和同学换东西,好多 同学都想看呢。 我很为难地说,今天是星期天,家里有人,怎么抄? 桂芬说,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去山上那个岩洞里抄嘛。 我说,你真想的出来呀,那里好远而且没有桌子。 桂芬打断我的话说,我知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见桂芬头也不回地走了,父亲问我是不是惹桂芬生气了。父亲要我把挂芬找 回来。 -5 - 我俩到达那个山洞的时候已是上午10点多钟了。我用一块平坦的石头当桌子 在上面抄写,随着抄写的内容而进入角色。桂芬坐在一边静静地看我抄写,我早 已是心猿意乱,山洞里很静,我的心却跳的咚咚地响,象马蹄一样地跳。桂芬问 我,手抄软了吧?休息一会儿再抄嘛。 我放了笔。桂芬伸手来给我揉手臂。我双手抓紧了桂芬的手。桂芬马上低下 了头。我俩都没有说话。我抚摸着她的手,又得寸进尺去摸她的脸。这时候桂芬 的双眼紧闭着,就象手抄本中描写的那样。我的手摸到了桂芬丰满的胸脯上,桂 芬伸出手挡了挡,我没有听她的她也没有再反对,当我的手向她裙子里发展时, 桂芬拉了拉我的手说,你真坏!呀,这正是书中描写的情节,我控制不住狂泻的 感情了,我放肆地揉捏着她的乳房,我把桂芬整个人抱在怀里,当我的手再一次 向桂芬内裤里探索时,桂芬突然挣脱我,睁开双眼看着我,一会儿后又哇地哭出 了声。见桂芬哭了,我也被吓愣了,我突然意识到我犯罪了。要是这事被父母被 老师知道了咋办?要是桂芬告我强奸罪我这一辈子不就完蛋了? 我对着在用手擦泪的桂芬说,对不起,桂芬,我坏,我坏!但桂芬仍不理睬 我,我只好傻傻地坐在那里,我只好任桂芬发落。 桂芬一声不吭,擦干了眼泪后,又蹲下来收拾地上的本子和笔。然后又一声 不响地往回走,我胆怯地跟着她,小心赔罪,要她千万别告诉别人。桂芬见我的 狼狈样子,又破涕为笑了。桂芬的笑脸为我卸下了千斤重担,但我还是提心吊胆 的。 -6 - 回家后桂芬好几天都不来我家玩儿。我更不敢去她家,我怕见到她。我们不 来往,双方父母倒觉得奇怪了,都认为我们俩闹矛盾了,还出面教育了我们一顿。 那是个星期四的下午,我放学去桂芬家。桂芬的父母都不在家里,桂芬说, 那个手抄书我已抄完了,你还想不想看。 我听说手抄书,心里就在开始加速跳,桂芬已把抄好的书拿出来了。她说, 你看嘛,我的字写的不好,叫你抄你又不愿意。我想申辩不是我不愿意,但话没 说出来,我猛然发现桂芬看着我的眼神有点特别。我心里想着但我不敢冒然去接 触她。桂芬说,那天把你吓死了吧,就你最坏。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桂芬又说,其实我是吓你的,你真的被吓倒了? 桂芬就站在我面前,很近的,她那条白色连衣裙裙子扫到了我的脸上,我是 坐在矮凳子上的,我看见了桂芬裙子下那两根条白白圆圆的大腿。我胆怯地把手 伸过去摸她的大腿,桂芬没有吭声,她的双手在抚弄我的头发。其实,桂芬的举 动已经告诉我了她的心里话。我站起身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姿,我兴奋得射 精了。我们忘情吻着一团。 突然一声大吼,把我们吓的魂飞魄散,我们急忙推开了对方,我看见桂芬的 妈妈站在门口,一脸的愤怒一脸的杀气!桂芬被吓得大声哭了,“咚”地跪在妈 妈面前。 桂芬母亲冲到我跟前,扬着手要打我,我闭着双眼让她打。但她高扬的手没 有落到我身上,她厉声叫我滚! 我呆呆地胆怯地站在那里,我不敢滚开! 桂芬妈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大声哭了。泪水长流。 我吓的不知所措,我被吓的泪流不断,我也像桂芬那新跪着向桂芬母亲求情。 我怕,我怕桂芬母亲把这事告诉我父母,要是这事张扬出去,我就完了,说不定 还会被学校开除,别人会骂我流氓。 桂芬的爸爸回来了,问清情况后,他也怒气冲天,他是个老师,他更顾及面 子。他咬着牙在我面前挥了挥拳头,但拳头没落下来,他就打了自己一耳光,这 一耳光很重,我看见他脸上顿时冒起五根红印,他一边在室里来回踱着步子,一 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俩个小娃儿懂什么嘛! 空气如凝固了一般。 桂芬妈妈气过了一阵后对我说,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爸爸 妈妈,明天我带桂芬去医院检查,如果你们真的干了那种事情,桂芬这辈子就完 了。你要对她负责。我们谁都不敢说话,那时我也不懂得桂芬妈妈说的“桂芬这 辈子完了,你要对她负责”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桂芬妈妈又说,你们真的是想把我气死,你们怎么会干这种事! 我不声不响地跪着,我心里想,只要你不告诉我父母就最好了。 -7 - 桂芬妈妈真的把桂芬带去医院体检了。 那天夜里,桂芬妈妈叫我去她家,她郑重地对我说,医生检查了,桂芬没事 儿。但我不想你们再这样下去,这种事情不是你们现在该做的。 桂芬父亲对我说,你其实是个好学生,这件事情我不会怪你。他扬了扬手里 的手抄本说:你们是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害的,你们现在是该读书的时候,要 坚决抵制这些坏书。说毕,他打燃火机把抄本烧了。 桂芬母亲说,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父母,你们还是 学生,不要因为这种事害了一辈子。 我不停地点头。我感激得流了很多泪。 桂芬母亲见了,又心疼地用洗脸帕为我擦泪。她越是这样对我,我心里越是 感激,心里越是感激,就越生出许多的后悔。那时那刻,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 长大后一定要娶桂芬做妻子,一定要好好爱她。 而实事上,我这种发誓只是一种空头而已,我无法兑现自己的誓言,桂芬也 不需要我对她兑现什么。 更惨的是,桂芬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后来她父母把她送到自贡老家去 了。在自贡一所中学复读初三,再后来听说桂芬考上了内江卫生学校。再后来就 不知道了。 桂芬没考上高中,我心里好久都没有平静。我自责是我影响了她。在矿区里, 待业青年成堆,企业效益差,下岗职工也一批又一批的。桂芬没考上高中就意味 着她的命运将从此遭到不幸,在矿区里只有努力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才能为自 己打造一片灿烂的天空。可桂芬的天空没有了阳光。 那天我去找过桂芬,我向她说了很多道歉的话,桂芬一直不说话,只是一个 劲地哭。我说,桂芬,我会对你负责的。桂芬睁大双眼望着我,奇怪地问,你对 我负什么责? 我不好把那句“我今后要娶你为妻,好好爱你”的话说出口,我不敢说。 桂芬走后,我很思念她,盼望着她会给我写信,但她没有这样做,她什么也 没有给我。 “长大后一定要娶她为妻子,要好好爱她”的信念一直在我心里支撑着,我 常常回忆起桂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