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说我爱你 -1 - 关新梅是我姐姐的同学的表妹,初中毕业她考在重庆一所中专学校读书,我 们认识的时候她已经读第三年了。 那天上午上共公关系课的时候,林弟递给我一张纸条,告诉我说外面教学楼 门口有一位女生在等我。我不相信。林弟这家伙经常捉弄人,他总认为自己是天 下第一美男,常常感觉良好的很。林弟发誓说,骗你是啵狗。林弟还阴阳怪气地 说,看不出你给老子还是一个泡妞的高手呢。 我不管林弟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教学楼大门两边是玻璃橱窗,里面贴满我们每一次的考试成绩公布单,和一 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左边的那块橱窗前站着一位女生,她穿一件浅蓝色的T 恤, 牛仔裤,长发很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式,背影很漂亮。女生背对着我,我站 在那里也不敢冒然招呼她,因为我还不知道找我的女生是不是她呢。 这时候第一节课下课了,同学们正三五成群地往外走。林弟走出来了,他见 我还傻站着,忙把我往女生跟前拉,恰好这时候那正专注看橱窗的女生正好转过 身来,林弟忙指着我对她说,喂,你要找的人在这里!你们俩个原来不认识啊。 林弟又朝着蓝衣女生问,你们是网友吧。蓝衣女生只是妩尔一笑算是对林弟的回 答。 蓝衣女生脸上堆满灿烂的笑容,她上前两步,离我很近。她旁若无人地主动 自我介绍说,我叫关新梅,是你姐姐的同学关月梅的表妹,我在重庆读中专。她 的表现大方而活泼,说话的声音很清脆。 林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由于她声音很大,过往的和站在教学楼旁边休息的同学都齐刷刷地把目光伸 向我们。 我对关新梅笑笑说,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也许是我并没有像她那样表现出热情大方的缘故吧,关新梅脸上灿烂的笑容 很快就消失了。她低着头跟着我慢慢走,我当然是不可能带她去宿舍的,我们去 了学院僻静处的卫星湖畔。关新梅说,听我表姐说,你写文章很棒,高中时就在 地区的文学刊物上发表了很多作品。是表姐介绍我来请你给我修改文章的。 我说,你也爱好文学?她轻轻地点点头说,我很喜欢,也写了很多。她一边 说一边停下来低头在她随身背的小包里翻稿子。 我问她,你的文章上过报刊吗? 她拿出一叠手稿递给我,嘴里说,没有,从来就没有。 -2 - 关新梅很佩服我。她说以前在我们那个矿区里生活惯了,总觉得能考上个中 专就是很有出息的了。现在才明白,中专算不了什么而且中专已经逐渐被淘汰了。 现在的大学生找工作都困难,更何况是我这样的中专生。 我说,你当初该读高中的。 关新梅说,是呀,我姐姐也这么劝过我,可我没听,我就是想早点走出那个 矿区。但现在看来,我毕业后也同样逃脱不掉回矿区的命运。 我说,你可以从现在就开始报考大专自考嘛,以后还可以读本科呢。 关新梅说,我们学校已经在动员我们学专科了,但我不想学。 这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和关新梅坐在临江的茶楼的一角,我们畅谈着各自 的心事,这个下午天气很闷热,我们只好在这间茶楼里享受空调带来的凉爽。 关新梅穿一条新潮的吊带连衣裙,露出丰满而圆滑的手臂,圆圆的脸上那付 白边框的近视眼镜,更透着她的文静和纯洁。18岁的少女不论怎样打扮都透着一 股清靓。 关新梅是一位喜欢写作的女孩,她业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写作中过的。她的 文风清纯甜美,文字浅浅的但感情流露的真挚。我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把她那 些文稿全部读完。我读完文稿后从中拣出三篇按照我的意图进行了一番修改后, 寄给了几家报社。文章很快就在《生活导报》上发表了,关新梅收到了20元钱稿 酬,她今天是特别请我喝茶的。 今天我也带给关新梅我近期在杂志上发表的几篇文章。关新梅读了我的文章 简直佩服的不得了。 -3 - 我决定把关新梅的所有文章整理出来,我初算了一下,她的全部文章大约有 10万字左右,可以合集出书了。那天夜里我约关新梅出来,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她 后,她高兴地跳了起来,并天真地抱着我亲了我一口,关新梅太清纯可爱了。 这个专集取个什么名字呢? 我们在茶楼坐好后我问她。关新梅坐在我对面,双后支撑着下巴,头歪着甜 甜地望着我说,你说吧,你思路好。 我想想说,就叫“尘世笔迹”吧。 她说,这个不好,“尘世笔迹”这名字听起来很苍桑,和我的文章不太相符。 我又说,那就叫“少女笔迹”吧。 关新梅想想说,好像太简单了吧,还有点俗。是不是来点有刺激的,比如像 “绝对隐私”之类的。 我们都禁不住笑了,关新梅说,文章还没有整理出来呢,就在取名了。说不 定我们是“竹篮子条水一场空”呢。 我说,不会吧,首先是因为你的文章美,第二呢是因为时下流行美女作家,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加上你这些清纯的文字,我想肯定会有伯乐来包装你的, 再加上媒体一炒作,你准红半个天。 关新梅也象我一样对未来充满信心。她说,我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再回矿区的 命运,我是想能通过文学来改变我的命运,我真的不想回矿区工作的了。 我安慰她说,你不会的,如果真的让你回矿区去当个技术员什么的,这也太 埋没你了,你可以在城市找工作嘛。 关新梅愣愣地望着我问,行吗? 我说行,肯定行,只要你这本专集能出版,你不就成功了一半?那天我和关 新梅在茶楼里坐了4 个多小时。 接下来,又是我利用业余时间帮她打文稿。我们宿舍里住4 个人,我们4 个 人合资买了一台电脑。为了关新梅的文稿,我好几天都没有去上课。 -4 - 关新梅对毕业去向很木然。她说她不想回矿区工作。想留下来打工。我说, 你这种想法你父母会支持你吗?你不想不想,铁饭碗是父母那一代人追求的理想, 父母希望你考上学校希望你学有所成,不就是希望你能有一个铁饭碗么。 关新梅没吭声。 关新梅在我身旁看我为她修改文章。 宿舍里没有人。周末的大学校园也很寂静。而且这个上午又下了一场雨,没 有离开校园的同学都绻缩在宿舍或是在图书馆里打发时光。关新梅一大早就到了 我这里,我知道她心很急切,总希望我能早日给她把文章修改好,早点合成专集 到网上做出版广告。 关新梅说,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在为毕业后的去向作准备了。而事实上像我们 这样的女生是没有什么单位会要的,既使要的结局也是去偏远的矿山。 我说你也该去跑跑单位,或写个自荐信什么的寄到相关的单位去。 关新梅沉默了好久才说,没有哪个必要的,我要相信自己,构愿留下来打工 也不想再回去了。 我问她,你这样做,你父母会不会同意?假如他们反对呢? 关新梅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该有自己的选择,他们也该给我选择。 我正在修改关新梅的随笔“寻找酷男”,里面有这样一段: “酷,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他代表着男人审美观的改变,女人对男人精 神的渴求。酷,不仅仅体现在外表的着装,他更是一种内在精神的体现。我爱酷 男,我寻找酷男。”我禁不住把这段文字读出了声。读毕我由衷地说了一声,假 如我是酷男该多好呀。 关新梅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双眼仍盯着显示屏,右手握着鼠标,我说,我是酷男你就能爱我了呀。 关新梅伸出一只手在我背上打了几下,嘴里说:你真坏,你真坏,人家是在 写文章嘛。 关新梅敲我的背我握鼠标的手无法定位,我说别闹了。可转身时正好与站在 我旁边的关新梅的脸碰上了,刹时间,关新梅的手僵住了,我心里也突然间产生 了一种渴望一种激情,我们四目相对,近在咫尺,我情不自禁地伸出双后去搂关 新梅柔美的腰枝,紧紧地,我楼着的关新梅是那样的丰满那样的柔美那样的漂亮 那样的令我激动。在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些,怎么就一直把她当着小妹妹, 当着不可触及的女神!此时,我实实在在地搂住她了,就在这一瞬间我暴发了前 所未有的激情,前所未有的爱,我爱关新梅,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嘴里不停 地嗯嗯着,双唇却重合着关新梅的双唇,与关新梅的舌尖交错舔吻。我的舌尖伸 出了这个漂亮女孩的嘴里,我全身充满快乐充满了幸福。当我舔够了吻够了,把 我这双期待抚摸女人肉体的手伸向关新梅身体深处时,关新梅拒绝了我,本能地 拒绝了我。我不听她的阻止,我行我素,关新梅却急得要哭了。 我小心地缩回了手,我看见关新梅涨红的脸蛋更加漂亮,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平静了自己的心态,又若无其事地握住了鼠标,若无其事的操作。 关新梅仍坐在我旁边。她在整理被我弄乱了的头发。 -5 - 一段时间后,关新梅的散文随笔总算整理完成。就取名为“寻找酷男”。我 坚信时下图书市场中的“眼珠子效益”,关新梅奇怪地问我什么是“眼珠子效益”? 我说这还不简单,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标题效益呀,我敢肯定多数人读报时 首先浏览的是标题,标题吸引了你,你就有兴趣读完全文,一本书也是这样,你 的书名取的好,能让读者产生共鸣或者是好奇心,他就有可能掏钱买书。你这部 书稿的名取好了,编辑有了兴趣也会细读文中的内容,你才有机会被伯乐发现。 我又说,你读过那本叫《绝对隐私》的书吧,我敢说多数人读这本书的目的 都与“隐私”两字有关。网上有的文章之所以点击率高,还不是因为标题剌眼, 什么“邻居在做爱”,什么“手淫者讲述自己的故事”、“我是一个出卖肉体和 灵魂的男人”。标题首先给人眼里注入了兴奋剂,你不读才怪呢。 关新梅听了我的这番高论,脸上露出佩服我的表情。 我又继续道:你这个专集取名“寻找酷男”,从名字角度来说是很一般的, 但如果从作者角度说,就别有一番滋味儿了。你暑名为“梅梅”或者“小梅”什 么的,很纯情很女人味儿的名字。你想想,一个纯情少女发出“寻找酷男”的呼 声,男人们想不想了解这个少女的心声?当然想,你想吧,那你就买本书回去慢 慢读吧。如果我是图书策划,我会在你的书的扉页上配上你的纯情照片,让读者 从你的外表开始走进你的内心世界。现在不是正大流行美女作家吗?美女本来就 够耀眼的了,再加上这个美女能弄文字,是才女,这种欲望更会令人迫不及待。 关新梅露出纯美的微笑,甜甜的。 这是一个落日黄昏。我和关新梅坐在嘉陵江边上的一块礁石上。我俩手拉着 手,我双手不停地抚摩着关新梅细嫩的玉臂。 我已经向关新梅求过爱了。关新梅没有明确地表态,也没有拒绝我。我相信 像这种事也没有必要非要她点头赞同,这种事情更多的只能是意会。虽然关新梅 没有明确点头表态,但实际上她已经是同意了。我们频频约会,我们拥抱接吻, 就连我的手胆怯地伸向她丰满的乳房,像小时候吮吸母乳一样吮吸她圆润而富弹 性的乳头时,她都闭着双眼任我肆无忌惮。而且她脸上还有幸福而激动红晕。像 这种亲密的接触不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这种亲密的接触也只有恋人之间才有。 我好几次激动的时候,都嚷着要她,都要不自趣地把手伸向她的私密处,但 关新梅每到这时候都很理智地拒绝我。 她问:你爱我吗? 我答:爱呀,爱的要命! 关新梅说,那你爱我为什么不尊重我?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我像一只被斗败的公鸡,我只好悻悻作罢,只好听她的 话。是的,我爱她,为什么不尊重她,为什么非要干她不想干的事情? 关新梅说,我们更应该把神圣的一刻留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天哪!这不是 要了我的命,结婚?这么漫长的等待,不知是候年马月的事了。 -6 - 关新梅被学校推荐到四川达竹矿务局的一个煤矿工作,关新梅学的是财务管 理。关新梅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脸上全是沮丧的情绪。她问我,我肯去不去? 我说,这要你的选择了,我不好说。 关新梅,人家是想让你拿个主意才来证求你的意见的嘛。 我说,这个我知道,但你可知道,这种关系着你人生选择的问题,别人是不 好下决心的。当然从自私的角度讲,我肯定不想你离开我,而且我今后毕业了也 不可能到那个达竹矿务局去工作,从另一个方面看,现在的女生找工作困难,尤 其是财务人员,到处都有也有泛大学生,你能谋到一份这样的职业是不容易的。 关新梅翘着嘴说,你这样说了也等于没说。 我说,新梅,这样吧,你还是打个电话告诉你父母吧让他们为你出个主意。 关新梅挽着我的手臂,紧紧地朝我身上靠了靠,我伸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这条街上已没有多少行人了,这是都市繁华背后的一条居民街,虽说没有热闹街 市的华丽,但这里风景很美,街两边的梧桐树给这里的居民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尽管这时正是仲夏的气候,但绿色总能给你春天的感觉。 每年的这个时候,是毕业生们面临着人生选择的时候,幸幸苦苦地读了几年 书,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如何苦尽甘来享受自由幸福,毕业生们深思熟虑,绞尽 脑汁。 过了好久,关新梅才抬起深埋在我臂弯里的头说,我不想去那里,我想留下 来,我不愿意离开你。 我有点感动,关新梅的话令我感动。我止住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 旁若无人地吻她。我心花怒放,那刻,我也产生出强烈的愿望,留住新梅,如果 她真的走了,恐怕我这一辈子也得不到她了。谁知道没有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会做 什么。 这个夏天很炎热,如同我和关新梅的爱情。 -7 - 关新梅决定留在重庆了。 首先要考虑的是我为她找一份工作,我们买了很多报纸回来,我们逐个查找 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又逐个打电话去垂询,再就是逐个去应聘。但像关新梅这种 学历的女生确定不好找高薪的职业,餐饮服务业我不想她去,她也不愿意去,连 续一周的时间里她跑了10几家单位都没有结果。学校就要放假了,关新梅一起的 同学都有了单位早就离开了学校。关新梅一直在学校宿舍里,后勤部的老师催促 了她好几次要她搬出去。本想着早点找到工作,或许单位里会提供住宿什么的, 但工作没有着落,住房问题自然就得不到解决。 我又在积极准备考试,这学期我们有4 门功课要结业考试,我一点不敢马虎, 但关新梅的事情我又不能不去过问。我深深地体会到了焦头烂额的滋味。 关新梅说,干脆我们先租间房住下来再说吧。 可是,可是我连租房的钱也不没有啊。但我还是想去碰碰运气,想给老板说 先住下后付房租。接近放假了,大学外的许多民房都开始变空了,这是出租房老 板的“经济断层”时期。 找了两家私人旅店,老板都不肯,都要我们先预付半个月的房租。实在没办 法,我只好向同学借。 我和关新梅租的房是一套四室一厅的大套房的其中的一间。老板在客厅里还 提供了彩电、VCD 影喋机、沙发茶几,象一个家庭,夜里大家大各住各。和关新 梅一起租住房的其实都是我们学校里的大学生,而且全是情侣,是大学校园里的 同居族。 关新梅感叹道,还是你们大学生敢作敢为,思想开放,那像我们那个中专, 男女生之间根本就没有来往。 我说,这些也不过是大学校园时里一部分人而已,不管怎么说,我们学生还 是该以学习为主的。 白天关新梅还是继续去找她的工作。我还得上课还得准备考试。这段日子里, 关新梅说她很寂寞,心情很乱,她唯一的方式就是写作,她一口气制造了好几篇 文章,而且风格与过去截然不同,她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随着假期的临近,同租房的同学陆续搬走了,若大的房间里只有关新梅一人 住,她说她怕,她要我也在这里租一间房和她作伴。 可我没有钱租房,要放假了,父母只给我寄来了200 元钱路费。这点钱也只 够回家,我不可能再向父母要。我想我也不可能回家了,关新梅需要我,我更需 要她。 你也留下来去打工吧,我的书稿还没弄好呀,你一定要帮我。关新梅说,我 留下来就是为了你,你可要回家了,我怎么办啊。 关新梅太可爱太让我疼爱了,我当然不想离开她。 关新梅说,今晚上你就搬来吧,我们一起住,我不想等到结婚的那一天了。 听了关新梅的话,我心里掠过一阵激动。我伸开双臂和她紧紧相拥,她那富 有弹性的双乳仅隔着一件衬衫与我胸紧贴着,我感觉到了她跳动的心,我心旗荡 漾,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时候,我们俩人的感情就象两座火山在刹那间同时喷 发,我感觉到,关新梅那座火山比我喷发的更快更强更大。但我的火山才刚刚喷 发我就用理智把它扑灭了,我心灵这座火山一旦喷发就将会无法收拾,就将会有 一种责任向我压来。我能承受这种责任吗?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关新梅,这个为 爱情也为能在都市生活的少女,她已实实在在把她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而 我,我是一个穷大学生,连自己都不能养活自己的穷大学生,我有这个能力承担 这个责任吗?没有,当然没有,爱情是什么?是责任?是逢场作戏?是激情?是 理智?我说不明白,总之,就在这激情满怀的时刻,我松开了关新梅。 关新梅还处在激情状态,她对我的动作表示出不可思议。其实,我早就渴望 这种性爱时刻的到来,但当这一切真正到来了,我又不敢轻易接受。 爱一个人是一种责任,爱一个人就要为她谋得幸福。 我没有这个能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