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斑 医院,病房。 肉铺老板垂头丧气地站在病床边,一个面色苍白的小伙子紧闭着双眼,躺在病 床上。 班戈捂着胃和单采一起站在镜子前,哈巴狗偷偷趴在病床下。班戈擦掉额头疼 出来的汗,单采正拿着一个试管,里面的牛血已变成了黑色。 “太可怕了!”单采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些异样的班戈,他只关心试管里的血, “这样的肉吃了会麻痹人的脑子,严重的可以致死。”他说得班戈的心“格登”一 下。 “咦?这不是我家楼下那个肉铺老板吗?怎么在这儿?”两个护士从病房边经 过,其中一个护士认出了胖老板,她可是肉铺的老顾客。 “你没听说,”另一个护士也向这边看来,“他的肉有问题,那个小伙就是吃 了他的肉才躺在这儿的。” “肉有问题?”那个老顾客眼睛都瞪了起来,“不会吧!他的肉又好又新鲜。” “谁说的没问题,卫生检疫部门都来查了。这胖子还死不承认呢!”另一个护 士愤愤不平。 “那我也得去查查我儿子,最近他总头晕,还恶心。”两个护士急冲冲地走了。 “老板,这回怎么办?”肉铺的小伙计,拉了拉胖老板油腻腻的衣襟。 “别慌!也未必就是吃了咱们的肉。”胖老板还故作镇静,但他心里也没底。 “希望掏几个小钱,就能没事。”他心里嘀咕着,手里还捏着一叠钱。 病床边监视心脏跳动的机器,突然,鸣叫起来,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监视器 上的心跳开始加快,“突突、突突突”地响个不停。 “危险!”医生冲过来给病人做心脏电击,小伙子瘦弱的身体无力地在电击下 抖动着。大夫和护士紧张得都出了汗,胖老板也吓得脸色苍白。 电流加得再大,监视器上小伙子的心跳还是拉成了一条直线,苍白的双手地垂 在床边,再也抬不起来了。 “儿啊——”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几个人的搀扶下跌跌 撞撞地冲进了病房,她扑倒在病床上,晕了过去。 “快走!”胖老板发现事情不妙,给小伙计使了个眼色。 “站住!”几个穿制服的卫生检疫人员和警察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副明晃晃的 手铐将胖老板带走了。 “罪有应得!”班戈恨恨地看着肉铺老板的背影,“咔嗒”一扇精灵之门在小 伙子的心脏打开了,一个奶白色的精灵飞了出来。他惊慌地看着周围,那精灵之门 也快速地消失了。一团黑云出现在他的身后。 “溶流云!”班戈赶紧拿着光线衣从哈巴狗的额头钻了出来,奶白色的精灵正 慌张地挥动手臂,赶着黑云。 “到这儿来。”班戈将光线衣披在白精灵身上,拉着他快速地钻进了单采的工 作室,那团黑云紧紧地跟着。当精灵之门“啪”地关上时,那黑云还围着狗脑袋转 了几圈,最后只好散去了。 “你、你是……?”白精灵拍着“通通”直跳的心,好奇地看着班戈和单采, 一个浅绿得象刚长出来的小白菜,另一个毛茸茸的长着两只大耳朵,还一眨不眨的 大眼珠。 班戈也同样盯着这个略胖的白精灵,他竟带着一个黑框的大眼睛,白胖的脸上, 一双不大的眼睛,厚厚的嘴唇向上翘着。 “他怎么象……?”班戈不由自主地伸手将白精灵的眼睛摘掉。 “这是干嘛?”白精灵赶紧眯起了眼睛。 “这也太象巴力了,巴力也常这样眯着眼睛。”班戈这才发现除了这个精灵是 白色的,身材矮小外,长得和巴力一模一样。“你……”班戈拉起白精灵的衣服。 “干嘛?你要干什么?”白精灵吓坏了,他紧紧地压住衣服,连连退到墙角, 班戈紧跟过去,又拉住了他的衣服,“救命!救命!”白精灵吓得大叫。 “班戈,这不礼貌。”单采赶紧跑来阻止。 “别叫!”班戈迎面给了白精灵一拳,白精灵瘫在地上。班戈掀起他的衣服, 一大块黑斑清清楚楚地长在腰上,班戈不相信似的在黑斑上挠了挠,“不会是假斑 吧!”黑斑一点儿也没掉。“他才是巴力真正的弟弟!”班戈高兴地大叫,“那个 傻大个儿再也不会来烦我了!”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那也不用打晕人家呀!”单采拿来一瓶冷水倒在白精灵头上。白精灵睁开了 眼,看见自己衣衫不整,他吓得又退了两步。 “别怕!他帮你找到了哥哥。”单采赔笑着,他那张很少笑的脸堆起了一堆乱 七八糟的皱纹,倒更让白精灵吓得心慌。 “对不起!刚才我太心急了。”班戈也走过来道歉,他给白精灵讲起了巴力。 “原来是这样!我爸也曾告诉我从小有个哥哥丢了。”白精灵歪头想了想。 “真的?”班戈眼睛一亮,“那就更错不了了!” “但你也太粗暴了。”白精灵不高兴地向上推了推眼镜,他站起身,来到镜前 立了立领子,又向后抹了抹头发。 “我叫巴奇。”白精灵自己介绍着,他掏出一本厚厚的缺了一个角的书,“我 就喜欢看书。” “巴奇!”班戈一愣,真是兄弟呀,连名字都相似。 单采走到巴奇身边,翻了翻他手中的书,念着书名,“《谁是爸爸?》” “这是侦探小说,特惊险。我的主人是大英图书馆的管理员,我经常能偷看到 一些书。”巴奇盘腿坐在地上,单采伸手想借看一下,巴奇赶紧书翻开,津津有味 地看了起来,没有一点要借给单采的意思,单采只好讪讪地缩回了手。 “给他喝速达液,让他去绿城找巴力吧。”班戈想了个办法。 “不行!梦里去的精灵,一个月之内就必须回来,他不能总躺在这儿。你看… …”单采一指监视器,那上面哈巴狗的头沉得直往下耷拉,脖子快经不住它的重量 了。 “这怎么办?没有都彭,谁也不能去绿城。”班戈一着急,就抓头发,几绺卷 发掉了下来。 单采在控制台下掏出一个银壳的象储蓄罐一样的机器,“发信。” “发信?”班戈想到了朱丽。他又看了看巴奇,这个白胖的精灵正聚精会神地 陷进了书里,对自己人能不能找到哥哥,一点儿也不关心。 “好,试试吧!说不定朱丽会有办法。”班戈拿张纸,写着: “ 朱丽奶奶:巴力的弟弟在我这儿,快来接他。——班戈 地址是:松坡山无尾巷1029号” 单采把哈巴狗带到医院外的大草坪上,“这儿信号强。”他动了动储蓄罐上的 天线,然后把纸塞进储蓄罐的方口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象一头猪在吃着东西。 一会儿从罐的底端,出现了一大堆碎纸条儿。 “成功。”单采将“储蓄罐”收了起来。班戈伸长脖子看着地上的一堆废纸, 单采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又回头看了看巴奇,仍在看着书,“书呆子。” 班戈小声说了一句。 此时,地面晃动了,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巴奇的头猛地从书中抬起,脸 吓得象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