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鱼污师 和单采一样不能眨眼的眼睛,乱蓬蓬的毛发。 “他是琴鸽的父亲——琴福,我叔叔。”单采亲热地搂着琴福的肩。 “怪不得挺眼熟。”班戈有礼貌地给琴福鞠了一躬,他看见实验台上有厚厚一 撂写满了字的纸,“这是什么?” “我写着玩儿的!”单采赶紧收了起来。班戈心里象长了草似的,他最着急的 是去找桃菲,他走到控制台前,推动了操纵杆。 “你要去哪儿?”单采拦住了他。 “魁城?白脸人带着桃菲一定去了那儿。”班戈很肯定。 “未必,他有可能还在绿城附近召集他的士兵。”单采打开了监视器,地图上 没有白脸人的踪迹,绿城附近没有,魁城也没有。 “他会在哪儿呢?”班戈又抓紧下了几绺头发,“桃菲会不会有危险?” “别担心,让我叔叔帮你。”单采拍了拍琴福的看,那中年短毛精灵笑了,和 单采一样脸上是乱七八糟的皱纹。“他可是失踪精灵查寻办公室的主任。” “真的?”班戈眼睛一亮。 “有——没有——桃——菲——小姐的——东西?”琴福问班戈。 “怎么他是个结巴?”班戈暗想,“这找起人来多着急呀?”他掏出桃菲的小 手绢给了琴福,“这个行吗?” “行——行!”琴福笑眯眯地接过,他推动操纵杆,让己恢复原状的白色哈巴 狗走起来。 “去哪儿?”班戈看着单采。 “办——公室!”琴福仍笑眯眯地,班戈壁在脑袋里画了个问号。 走在到处都是人的街道上,街拐角,有一个白色的小楼。哈巴狗停了下来,琴 福飞出了哈巴狗的精灵之门,在楼底的地面上,开了另一扇门。“请——进!”哈 巴狗走了进去,这是间房顶开窗的白色房间,埋在地下。 “我叔叔可是绿精灵统帅万里挑一出来,专门负责寻找失踪的精灵。”单采骄 傲地说。 “他见过都彭?”班戈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没有其它的精灵。 “当然 ! 他——很器重——我!”琴福很得意。他闻了闻手绢,然后,又把 它塞进一个带显示屏的机器里。 “这——就——我——一个人——干活!别——着急!”琴福说话才让人着急 呢。 “他原来是干什么的?”班戈问单采,他总觉得这琴福办事让人担心。 “他当然也是狗精灵。只不过他现在根本不需要生活在动物的身体里,他可以 自由地生活在外面。”单采非常羡慕。 “他——在、在——这儿!”琴福突然指着屏幕喊了起来,那里蓝汪汪地一片。 “这是哪儿?”班戈壁焦急地伸长了脖子。 “海!还是深海!”单采皱起眉头。 “附——近还——没——有岛。”琴福也担心起来。桃菲关在那里很危险。 “我得给哈巴狗做件深海的潜水衣,而且还要去远处的森林去收集多一些的空 气,但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单采为难地看了看班戈。 “那我先去,我可以在水里呼吸。”班戈很感谢绿城护城江里的那个无毛精灵 给自己人吃了有神力的鱼须。 “也好,时间紧迫,你先去。我准备好就去找你。”单采也很担心桃菲的安全, 他递给班戈一个计算器似的东西,“你遇到危险,就按红钮,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哈巴狗坐着一叶小舟,来到深海。也不知桃菲在哪儿?班戈准备下水自己去找。 “小心点儿!”单采拍了拍班戈的背。 班戈入水了,他划动着双臂,向深不见底的海下游去。他看见了美丽的珊瑚和 礁石,透明的水母在水中象个雨伞一样飘浮着,一群五颜六色的鱼在地身边游过。 “又一个会潜水的绿精灵?”珊瑚里钻出了一个白色的无毛精灵,他好奇地看 着班戈。 ‘你好,你看见一个脸特别苍白的人带着穿白纱裙的白精灵姑娘从这儿过吗?” 班戈打听着。 “都是白呀?”珊瑚精灵美美地看着自己,“白的最漂亮!”突然,这无毛精 灵把头缩回了珊瑚里,一只软软的手把班戈拉到礁石下的一个贝壳里,这里有一个 软塌塌的无毛精灵,正把手指放在嘴边。班戈侧耳听着,外面好象有一大群鱼经过 带起了哗哗的水声。他撬开闭得死死的见壳向外张望,是一个浑身长着银白色鱼鳞, 脸是黑的,嘴象鳃鱼一样圆圆的,还有两条细长胡须的怪物,正从嘴里向外吐着黑 水。 “嘘——”无毛精灵赶紧关上贝壳,小声地说,“这是深海的霸主——鱼污师, 别让他看见你,他己经吃了三个来这儿的绿精灵了。” “鱼污师!是护城江里那个无毛精灵的仇人?”班戈受人之托,赶紧拿出偷魂 相机。 “你是记者?”贝壳精灵好奇地打量着班戈,“你可不能给他拍照,他对光过 敏,你会被他发现的。”贝壳精灵好心地说,“而且——”他打开了贝壳露了一个 小缝,指着鱼污师身上的几个黑色的小蟹子,“他们是鱼污师的寄生蟹,谁一旦靠 近鱼污师,他们就冲过去,咬断谁的脖子。”贝壳精灵嘴一咧,用手在脖子处一划。 这时,鱼污师慢慢向礁石这边游来,离珊瑚还很远。鱼污师身上的寄生蟹们就 冲过来,趴在珊瑚上一阵乱啃,他们的大钳子挥舞着,柔软的海底珊瑚马上变得光 秃秃的。班戈赶紧缩回了头。 鱼污师渐渐游远了,班戈这才从贝壳里钻出,刚才还美丽的海府,己变得乌黑 一片。刚才还自诩漂亮的白色珊瑚精灵,耷拉着脑袋钻出珊瑚趴在精灵之门上。五 颜六色的鱼群都翻着肚子,沉入海底。这群鱼的无毛精灵们正从寄居的身体里飞出, 他们扑在死鱼的身上大哭,可被鱼污师搅黑的海水,把他们团团围住。很快,善良 的无毛精灵们便溶化在黑水里。 “可恶的家伙!”班戈冲着远处的鱼污师唾了一口。这时,他眼珠一转,摇身 变成了一只鱼污师身上的小寄生蟹,向鱼污师赶去。贝壳精灵看得目瞪口呆。 班戈飞到鱼污师的身后,“啪”地吸在他的后背上,一股恶臭的腥味儿,熏得 他差点儿吐出来。其它寄生蟹都没有注意他。 “大人!今天可累坏了吧?”鱼污师腿上的一只寄生蟹讨好着。 “可不是!这人哪,也知道少往水里倒工业废料了。我这么出去一转,那些老 工厂都不冒黑烟了!我拿什么来做黑水汤啊?”鱼污师还挺为难。 “这皇上最爱喝您做的这道汤。刚才死的鱼不多,小的们一会儿去帮您抬来” 这寄生蟹拍马屁技术高超。 “就你懂事,别的都是废物。”鱼污师甩了甩身上的鱼鳞,几个没抓牢的寄生 蟹被甩了出去,班戈紧紧抓住了鱼污师的鳞片。 “他是个厨师,是专用工业污水来给那穿龙袍的丑焦做汤的,这黑精灵头头儿 也不怕中毒!”班戈愤愤地想着,他的手摸向了偷魂相机。 在深遂的海底,矗立着一座城堡,几个窗户里透着灯光。这时,鱼污师站在城 堡下,向上喊着:“我回来了。”一座纲索吊桥缓缓放下,露出一个大敞的门,鱼 污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怎么才回来?快做饭去。”那个长着尖利牙齿的女黑精灵,突然站在鱼污师 面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是!是!”鱼污师连连点头,急忙奔向后厨。 他动作熟练地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生姜虾贝,蓝珊瑚羹,红烧鲨鱼翅,煎炒 蚵仔十几道菜,仅用了十分钟,而且色香味俱全,菜香飘遍了整个城堡。 “该做黑水汤了,皇上好不容易来我这儿走一遭。我得好好露露手艺。”鱼污 师搓了搓手,他全靠这汤,升为了皇宫第一大厨,被安排在这深海别墅掌勺。他拿 来一口下锅,放进了一些海底泥和死鱼虾,一股腥臭马上扑鼻而来。班戈捂着鼻子, 大口喘着粗气。鱼污师又从嘴里吐出一股浓浓的黑水倒进了锅里,是工业废油。粘 稠得象黑泥一样在锅里口咕嘟咕嘟讪冒着泡泡,泥面上还飘着一层油腻。 鱼污师满意地把黑水汤倒在了一个细瓷盖碗里,用黑围裙擦了擦手。班戈这时 蹩足了一口气,掏出偷魂相机,飞到鱼污师面前,按下快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 鱼污师就被关进了相机。 班戈变成鱼污师的模样,端着盘子,走进了餐厅。大厅两侧站满了黑精灵士兵, 房龙袍的黑表灵头头儿坐在桌子前准备就餐,桌两旁空无一人。 “今天太晚了!”丑焦非常不高兴,他早就饿了。 “皇上,现在工业污水不好弄啊!”班戈把菜放在丑焦面前。 “嗯!”丑焦斜了他一眼,“怎么你还学会了叙苦,能干不?不能干,趁早滚 蛋。”班戈不再吱声了。 “这菜太咸!”丑焦今天心情不好,他对漂亮的菜不感兴趣,他皱着眉头,屋 里所有的黑精灵都不敢出大气。 “就这汤还行!”丑焦总算有点儿笑模样,“果然是厨中高手啊!”屋里的黑 精灵这才敢稍稍出了口气。 “多谢皇上夸奖。”班戈也趁机向前走了一步,这黑精灵头头儿还“吱溜儿吱 溜儿”地喝着汤,班戈试探地问:“听说,皇上今天抓来个美人?” 丑焦一愣,马上又笑驻颜开,“你小子消息真快呀?我刚把她关进了后宫。我 正缺个皇后,就她了。“丑焦又大大喝了一口汤。 “那可就要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班戈的手攥成了拳头。 “来,鱼污师,做饭辛苦。赏你一口酒。”黑精灵头头儿拿出一瓶白色飘香的 酒递到班戈面前。 “谢谢皇上!”从不知酒是什么味道的班戈皱着眉头接过了酒杯。 “怎么不喝?你以前可是见酒就挪不开步呀?”丑焦紧盯着鱼污师。班戈只好 硬着头皮把酒杯放在唇边,闭着眼睛把白色的酒往嘴里倒。丑焦一扬手打中正放在 班戈嘴边的酒杯,酒泼了班戈一脸,酸酸的味儿迎面扑来。 “显形水?”班戈这才感到不妙,自己的绿皮肤又露了出来。他慌乱中按下口 袋中单采“计算器”上的最大按钮——红色。 “把他抓紧起来!”丑焦一声令下,黑精灵士兵们一拥而上,绑住了班戈。 “果然是你!你一问那小妞,我就觉得不对劲儿。那小妞被抓来只有我和宰相 知道。你对那小妞还真痴情呀!”丑焦又伸出了黑色的双手扑向班戈。 “你这个魔鬼!杀了我的主人不算,又抢走桃菲,还害了那么多的绿精灵。今 天我死在你手里,你早晚都会有报应!”班戈歇斯底里地喊着,他想用腿去踢丑焦, 可腿早已发硬,抬不起来了。 那双罪恶的双手碰到了班戈发硬的身体,班戈闭上双眼等着死云的降临,“主 人,我不能为你报仇了。桃菲,你等单采来救你吧!” 但只听“啊——”穿龙袍的丑焦竟惨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