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市里头来人了?!男人的心忽悠一下,悬到了喉咙眼上。 公安局不能这么快吧?莫非市府有什么大的举动,单位里派人来接我了?可昨 天是星期日,周末周初如搞重要活动,应当提前通知的呀!我走H市前,特意打听 过,没有啥动静嘛!糟糕透啦!来人回单位一宣传,事情非乱套不可!给母亲的一 套话白准备了。 “来了几个人?”他急切地问。 “我咋知道?”母亲也是刚走亲戚回来。一进家,东邻送过来这么多礼物,还 有封信,说是昨天市里来人留下的。 男人赶忙翻出信,拆开了:处长:惊悉令堂偶染微恙,特趁休息日专来看望。 不巧未能如面,甚憾之至。大哥二哥下地忙活,久等不着。因您走时将单位工作托 付于不才,我怕今天赶不回去误了明日上班而有负您的重托,故冒昧留言在贵邻处。 些许药疗食物,奉令堂小补,祈望早日康复。容后面禀。 × × × ×月×日男人一看是办公室主任的名字,松口气坐下了。 办公室主任比男人大三四岁,平时对他可是毕恭毕敬,忠心耿耿。除了多年养 成的服从观念之外,处里一直没配副处长是个很大的动力。这一点,男人心里清楚 得很。他独自一人悄悄跑几百里来看望我的母亲,不过是表示一下自己的迫切感罢。 了。这就不用担心啦。别说正巧母亲不在家谎话好圆,即使看出什么端倪谅他也不 敢多嘴。 母亲不满意了。“甭老一个人寻思。信给我念念。不逢年不过节,送这么多礼 物干啥哩?” 男人扬扬信纸,听说你有病,人家送给你补身子的。母亲不愿意,谁说我有病? 好好地咒我干啥!男人道,没有咒你,公家的事情多,我说你有病,不是容易脱身 嘛。母亲奇怪得不行,你有啥要紧事?还非拿我有病哄人家!男人一副不得已的样 子,就是为了哄你那最富态最贤慧的三媳妇嘛。前天老同学在县城聚会,她知道了 肯定不让我参加。可我要不回来,看农村的同学能把人糟蹋死嘛!这才……母亲谅 解地点点头,是该回来。当官可不敢把穷朋友忘了,要稳稳当当的。 做媳妇的连这都不体谅,男人还咋在场面上混?男人说,她倒没啥坏心眼,是 怕我喝酒伤了身子;对你也孝顺着哩!这不,一听我说你有病,二话没讲,就把我 打发回来啦。母亲不领情,她是盼我卧床不起哩!城里女人刁精古怪的,放屁都拐 弯,没些实在气气!你瞅咱东邻那女子,开饭店挣了好几万。能干不说,可懂得体 贴人。我去吃饭从没要过钱,还一送多远。你媳妇能中吗?就会逼得你编瞎话。唉, 那年我上部队看你,老大老二都说你和东邻的女子好,可你迷了心窍想提干,死活 不说媳妇,要不你跟她……男人怕她数落起来没完,打断了,妈,老念叨过去的事 有啥意思!我知道你对她不是很顺眼,婆媳有几个能对眉眼的?看你咋寻思哩,比 起那些厉害的她可又好多啦。母亲想了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咱这媳妇们,倒也算差不多。男人微微一笑,这不就对了,知足常乐嘛!就这, 妈。我走啦。你可记住,要是有人问你,我是前天带你去看的病,在县上停了俩宿, 今天走的。甭说差了啊!母亲笑话他,,咋,你媳妇还调查哩?哟哟,现如今的媳 妇,就差没骑男人的脖子上拉屎了!你在我跟前小嘴叭啦叭啦天都能说塌了,咋就 把媳妇糊弄不住…… 安置好母亲,男人乘客车返到县城,末班车已经走了。他租了辆吉普车,没有 搞价,就让司机快开。向老婆交代过今天从H市回去。天黑不见我,她若到处胡找, 讲漏了嘴不是节外生枝嘛! 车到市府北边的岗楼,他付款辞掉车。看看表,差一刻八点。拐过弯,他立在 公共汽车的站牌底下。 公共汽车总不露面。一辆长途客车驶过路口。拐进来一个女的。她?!是艳装 少妇。 男人侧侧身子。艳装少妇还是发现了他。“哟!大处长嘛。咱俩真是缘分,又 在这碰上啦。大处长,你一直没告诉我,风尘扑扑的,究竟上哪去来?” 这饶舌的骚货!男人望望周围,行人匆忙,站牌底下就他俩。怎么回答呢? 本可以详详细细告诉她,我是从老家回来,回家给母亲看病的。打这回我的老 家,既能坐汽车,也能坐火车。坐火车省一块八毛钱,只不过中途得倒一下车,麻 烦。 所以前天咱俩在火车上碰了面。问题是在H市的地下餐厅,她到底认没认出我? 没认出来就这样讲,到时候她还能证明我回去和回来的日期;否则得另找借口 一推六二五,万万不能应承。就计划探她的口气哩,只是安排在老婆之后。既然碰 上了,她还挺能缠的,将计就计吧!主动出击。她干那种事,必定也是心虚胆怯。 盘算定了,男人不紧不慢地问:“能否先告诉我,你上哪去来?” 艳装少妇白皙的脸颊飞过一点点红,随后咬了咬嘴唇,象是早有准备。“看来 大处长是非要知道不可。好吧,到我家喝点水咱慢慢说。喏,就在那。”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