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安顿住闺女,男人埋怨老婆沉不住气。 老婆也觉得不好意思。“由不得我呀!你总有三四年不这样了,猛猛一下…… 哎,在H市咋看得病?这么灵验。没见你带药嘛。“ 男人没有答话。 老婆以为他累,“那你歇歇吧。待会再来一次,啊?正得着劲,死女子给搅啦 ……”她意兴浓郁,脸贴在男人的胸脯上撒娇。 男人冷笑一声,“放心,只要我还能出气,就陪你到天明。非弄得你一辈子都 忘不了这个晚上!” 老婆先是高兴,后听话味不对。“你乏就算啦。病只要好了,不在乎这一夜。 明天太阳还落哩!“ “明天?过了明天,你不定变成谁的老婆呢!” 越说越不象话了。老婆仄身,见他神色黯然。摸摸额头,“不烧嘛,你胡说什 么?别是治那病弄下的后遗症吧!” “我讲得是心里话。要不念想着你十几年来的好处,我在H市就投案了。” “投什么案?!”老婆坐起了。 男人朝上耸耸身子,靠住床挡板。“自首啊。我就想回来好好跟你过上一夜, 明天再去投案,一进公安局,我便成了因犯。咱俩离婚在所难免。你还年轻必然改 嫁,不就变成别人的老婆啦!” “求求你,甭弯弯绕了行不行!你在H市出了什么事?非要投案不可。” “出了件你最不愿意听到的……不说也罢。我闯的祸是咎由自取,省得再让你 听了生气。” “我不生气。你快说,闯什么祸了?!” “说了你保险生气。不过我能理解。只希望你生气的方式文明一些,别吵醒了 孩子,搅得四邻不安。”男人清清嗓子,把H市的遭遇大致讲一遍。 老婆听得眼睛发直。好一会才有了反应,“你是在那看了什么录相,拿自个编 故事吓唬我吧?” 男人拧亮床头灯。出去拎了公文包进来。这是她的身份证和五百块钱。还有两 个包房的住宿条,抬头是我的名字。你看看。 老婆一一审查过了。我还是不相信。你们能发展到在H市开房间停宿,就证明 来往不是一天两天啦。可你平常外出我都常握着呢,哪有时间去跟她胡来? 男人说,事到如今,也不用对你隐瞒了。你还记得咱们的“探母协定”吗? 她就是那时候和我挂上的,大概有三年半啦。小时侯胡浪欠下的风流债,我不 应承没办法。总不能让她缠上咱的门吧? 老婆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被击溃了。她嗵的将男人推下床,抓起枕头扔他身上。 -37-“你给我滚!天哪,怎么嫁了这么个骗子、流氓?整天象佛爷一样供着,这就 是你对我的报答……” 男人嘘了一声。见不顶事,他打开窗户,又开了阳台门。“要不要把大灯也拉 开呀?” 老婆不喊叫了,毛巾被捂住脸,身子一抽一抽的。男人到客厅听听响动,进来 关掉门窗,坐在床沿上。“你生气我有思想准备,你抽我几十个嘴巴我都受得了。 谁叫我干下对不起你的事呢!可你不该这么撒泼。闺女要惊醒了怎么给她说? 她若知道了平时引以为豪的处长爸爸将关进监狱,纯洁幼稚的心灵会有多大伤 害? 在同学面前还能抬起头嘛!你要强好胜一辈子啦,难道连这也不懂?“ 老婆安静下来,象是在忖度他的话。 男人却转了话头。“唉,一离婚,我坐牢,闺女当然归你。是好是歹由你们娘 俩去。本不该操这份闲心。可多年的夫妻情分,我又忍不住想罗嗦几句。你脾气焦, 以后在单位要学着忍事。平时人家看的是处长面子,我进去了狗脸一分钱不值。还 有咱住的这套房,管理局让腾,你得通情达理,利利索索搬走,甭赖在县处楼上… …” 老婆掀了毛巾被,无可奈何起身道:“干丢人事的时候,你的脑袋瓜呢?怎么 这会儿全想起来啦!”脸色依旧不好看,但没先前那样凶了。“你老实说,她真是 病死的,还是你想甩包袱,在H市做了手脚?” “你怀疑我谋害了她?”男人愤愤然。“不讲党性和觉悟,杀人偿命的常识我 还懂!” “既然如此,你投案后会不会判刑?” “查清了倒未必判。可要查不清呢?你不也怀疑我谋杀?眼下官场僧多粥少。 还敢查几年?只要我进去转一圈,处长的位置就没啦!判不判有啥两样?“ “那,你总是已经在H市把尸体埋掉了。咱不投案,这事不就瞒过去啦?” 男人说,那怎么能行?这事不好捂盖。甭说我的身份证号能查得出来。就算查 无实据,也经不住你生气了胡吆喝。与其别人听见揭发,倒不如投案主动。 我打断牙齿肚里吞吧。谁叫我和个骗子拴在了一条绳上?老婆道。身份证上的 照片十有九不象,拿别人身份证替考的多了,就不兴有人冒充你登记?你去H市又 只有我知道。我看不投案倒省事些。你说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