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雪恍如做梦般的,真的置身在了野外。野外的风光,也真的是有几多的旖旎 而又迷人啊! 一切都正如丁珊珊与她所描述的那样,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的撒在 了这遍坡绿满的山野上,时而,只见草丛中翩飞着几只惹人喜爱的蝴蝶和蜻蜓。从 那开满遍坡的朵朵格外艳美的山花丛中,都散发出了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哦, 这里的一切景致,都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大自然的山野气息。此时,白雪和丁珊珊 正站在野花丛中,在追逐着一只翻飞的蝴蝶。只见那只停立在一朵野花花蕊上的蝴 蝶,就像在存心逗弄着她们俩似的,它总是时而停落时而展翅的飞去,当她们再次 扑了一个空时,丁珊珊忽然放弃了追逐的说:“我说白雪,我们还是别追了吧。” 白雪问:“你累了吗?”丁珊珊说:“是啊,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她顺从地说: “好了,就听你的吧!” 她们同时仰坐在了草丛中,她们的眼光,都迷恋的追逐着天空中掠过的一行行 飞鸟,在她们的身旁,是围绕在草丛四周的许多高大树木,一边是一条永不停息地 向着远方奔流而去的宽宽小河,野外的风儿也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清新感觉,正温 柔的吹扑在了她们身上……丁珊珊是一脸喜悦的问:“白雪,野外美吗?”白雪的 眼睛,散发出了一种温柔如梦的光彩:“美,这里的一切,简直是美极了。应该说, 是美不胜收呢!”丁珊珊兴奋的说:“我绝对想像不到,有一天我会和你相聚在这 野外。”白雪也是一片欣喜之情的说:“我也一样。”丁珊珊又问:“白雪你还一 直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有机会来这野外的呢?”白雪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正想 要问你呢。我什么时候,能够吃到杨帆做得烤鱼片呢?” 丁珊珊告诉她,杨帆和江波今天工作上都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反正明天是 星期天,大家正可以尽兴地玩一玩了。所以,烤鱼片要得等到明天的中午才能吃上。 白雪说:“明天就明天吧。好在,我正好可以在这里呆两天的。” 远处,只见江波和杨帆朝着她们这一边走了过来,他们走到她们身旁后说: “我们最近的工作,就要接近收尾了。所以,这几天是对别的忙。我们俩因为一直 工作到现在,头都痛了;所以出来散散步。”杨帆问:“白雪,野外好玩吗?”白 雪满口赞赏的说:“当然啦,我真的觉得野外是太美好,太美好了;我一来到这里 后,我倒真的有一种‘乐不思蜀,迷而忘返’的感觉了!” 他们几人后来又热闹的聊起了杨帆的烤鱼片。年轻人就是这样,对什么都感到 新鲜的不得了。当他们热情的聊着该如何置办好明天的午餐时,杨帆就提议的说: “珊珊,等下午的时候,你带白雪去逛一逛这附近的小镇,采买一些明天需要的东 西,晚上再跳跳舞。白雪难得来这里一趟,把明天的午餐准备得更丰盛一些才好。” 白雪就吃惊地说:“难道,这附近还有小镇可逛呀,那真是太好了。” 由于,她们俩今天玩得实在是太累了。第二天,她们俩是睡到了十点多钟才醒 来的。 当她们俩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太阳早已当空日照了。她们俩赶紧 收拾完毕后,便每人都拎着一大包食品,急急赶到了那条小河旁。她们远远的就已 经看到,江波和杨帆早已在那里等候着她们了。当她们走到他们面前时,这才发现, 他们俩也早已为今日的午餐,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们在草地上支起了篝火,并把 刚捞出的新鲜小鱼,也都一一串在了烤钎上。她们俩赶紧抱歉的说:“我们今天不 知怎么的,一贪睡,就起来晚了,让你们俩辛苦受累了。”杨帆说:“我们不辛苦, 你们昨天逛得才辛苦呢。你们是应该多睡一会儿的,只要你们休息好了,就行了。” 江波说:“今天为了在野外招待好白雪,我们绝对不能怠慢了!” 于是,他们大家全都开始忙活了起来。江波和杨帆点着了篝火,白雪和丁珊珊 把昨天下午采买好的食品,全都摆在铺上塑料布的草地上。不一会儿,江波和杨帆 就把那鲜嫩的小鱼,烤成了鲜美的鱼片。他们不时往上面撒着调料,此时,便传来 了一阵阵烤鱼片那异常扑鼻的香味,白雪接着就打开了一瓶啤酒,给他们每一个都 倒了一杯后,便开始赞叹了起来“怪不得丁珊珊在给我的来信中,一个劲地夸奖杨 帆的鱼片烤得有多香呢。我如果今天不是亲眼看到、并闻到了呀,不真不敢相信, 你们怎么会烤出了这么香味诱人的鱼片呢! 丁珊珊笑嘻嘻的说:“怎么白雪一来到这野外,就开心地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昨天开始,你就开始不停地夸赞着这里的一切。昨天中午的野菜馅饺子,是你吃 到的最好的;昨天晚上小镇上的小吃,也是你见到过的最有特色的;而今天中午的 烤鱼片,大概又是你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最新鲜的美味佳肴了吧?” 杨帆把一个烤好的鱼片,给她递了过来。她品尝了一口后,就赞不绝口的夸赞 着。丁珊珊说:“你要是吃了这第一口美味呀,我想,你今年就会交好运的。”白 雪也高兴的为自己祝福道:“谢谢你的吉言,但愿我今后会福星高照吧。”杨帆肯 定的说:“我相信你一定会的!” 江波便举起了酒杯,劝说着:“来!来!大家都举起杯来,为祝福白雪干掉这 一杯酒吧。”白雪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那天,他们这四个年轻人,开心地举起了他们的酒杯,在互相都碰了一杯后, 便一下饮尽了那早已盛满了浓浓醉意的酒。在这片空旷而又美好的大自然中,他们 似乎把心灵中的一切烦恼,全都抛诸到了脑后。他们都带着一种“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感受,去干下了这仿佛能让他们忘怀了一切的美酒。当他们再 次去碰下那一杯酒时,一时间,太阳好像也在冲着他们远远的微笑着;高大的树木 在高兴的向他们招着手;小河仿佛也被他们那年轻而又充满了激情的心灵所感染了 似的,更欢快的向前奔流而去;而树梢上的小鸟,更是“叽叽喳喳”地为他们唱着 动听的歌儿……他们一连饮了一杯又一杯后,仿佛都有点“酒不醉,而人人自醉” 了。 是的,白雪尤其觉得,对她这一段时期的人生中,真是很难得遇上一个能让她 暂时忘怀了身边一切烦恼的这样一个时候,对她来说确实是太难得了。她青春的生 活,好像从一开始起就陷入在一片忧郁的痛苦之中。她能有机会来到这野外,哪怕 只有这短暂的两天时光,她的心,也都被充盈上了一种深深的满足感了。她忽然觉 得,如果人的一生中,能在这样一个远离尘世那充满一片“污浊”和“喧嚣”的世 界中,在这恬静而又美好的大自然中度过的话;那该有多好呀!她一时觉得她的心, 在这片纯净而没有任何污浊的大自然中,给洗涤和净化了。是的,“人生得意须尽 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即使是她的人生,只能偷得这片时的得意时分,她也要赶 紧尽情地去享受,这难得的只有片时的愉悦时光啊!只有她知道她的人生,已是很 难得能偷到这片时的愉悦时光了。 当大家再次干完又一杯盛了浓浓醉意的酒后,江波的兴致,就又高涨了起来。 江波忽然提议说:“我看,今天我们难得在这里相聚,我们也难得有这么好的情绪。 这里的风景,这里的佳肴,包括今天我们这四个人,都可能会变成一个永远不再的 独一风景呢!” 不知怎的,当白雪听江波这样说完时,她的心,却是忽然的暗沉了一下。她悄 悄的心想:可不嘛!人生真的是相聚难得分离易啊!她迷濛的心想:只是,不知这 样的良辰;这样的美景,会不会在他们以后的人生中,真会变成一个不再的独一风 景呢?只是他们这四个人,今后还有这样的一场相聚吗?他们这四个人今后的人生, 又该何去何从呢?而他们未来的命运,又会给他们做了一个怎样的安排呢? 杨帆说:“我说江波,今天大家情绪本来都是那么好好的,可被你这么一说, 还真让人觉得有什么感伤似的。”丁珊珊也随之附和道:“本来嘛,在我们这里的 所有人中,白雪的性格是最多愁善感的。她今天都没有说出什么伤感的话来,你倒 先感伤起来了。”白雪今天却是流露出了一副极好的心情说:“没有事情的。你们 今天说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情绪的。人生的聚散与分别,原本就像这天上的月圆 与月缺一样,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嘛!” 是吗?人生的聚散与分别,原本就像这天上的月圆与月缺一样正常嘛!可是, 人却不愿意承受人世的聚散与分别,和分别以后会给他们心中所带来的那份感伤情 怀。人,大概真是这世间最奇怪的一种动物了,总有着一颗最易感的心灵,不停地 体验着这周围的世界,给人的心灵所带来的所有变化,无论这种变化是美好的还是 痛苦的,都让人的心灵,无可逃避地进行着种种美好的或是无奈的体验吧! 丁珊珊说:“你这一形容,倒让我觉得更感伤了。”白雪举着那个酒杯说: “你可千万别感伤呀!不然的话,我的好心情就真的被破坏了。”丁珊珊忽然住了 口说:“好了,咱们还是不要总是聊一些这个话题,还是聊一些别的事情吧。” 他们今天这是怎么啦?本来,很好的景致;很好的心情,可从一开始起,就说 了这么多引人感伤的话,让他们那本来就拥有着的一副很好的心致,却凭空又增添 上了几许的愁怅…… 江波这个人,大概一遇到酒,就总会引发出他的诗兴吧。也许,他是为了赶走 大家心头上刚刚浮起的那层愁绪吧。他接着又提议的说:“其实,我的意思是说, 即然白雪刚才用月圆与月缺,来比喻人生的聚与散。我想,我们值此良辰美景,那 又何必让自己的感情,沉浸在那么感伤的情怀中呢?我看倒不如,我们大家来一个 即景抒情怎样呢?” 他这一提议,忽然就把大家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过来。大家也都一下便抛掉了 刚刚浮起在他们心头的那份感伤情怀,情绪也都被江波的提议,所引发得高涨了起 来。是的,面对着这样难得的一份美景,和这样难得的一份美酒,干嘛非要让他们 自己的心,又变得是那么伤怀不已呢? 杨帆很快的说:“我说江波,你这个人倒跟李白有些相像呢?李白是‘醉酒诗 百篇’,你却是‘有酒无诗不成美’呀!”丁珊珊接口问:“还是杨帆了解你。那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怎样一个‘有酒有诗’呢?莫非,是让我们大家都即兴的作首 诗不成吗?”杨帆看了白雪一眼说:“如果是出这个题目的话,我想,那白雪是必 赢无疑了。”白雪含笑的说:“你们一个个都是能文又能武的,这不是让我在这里 无地自容了吗?” 后来,他们几个人热烈的讨论起了大家都该做些什么题目,来玩这个游戏,最 终,怎样才算通过与不通过。等他们刚一讨论完之后,白雪就站起了身来说:“我 现在有点坐累了。这样吧,你们先想好题目,谁先出谁后出,我到那小河边去洗洗 手。吃了这半天的烤鱼片,我的手也油腻腻的了。”丁珊珊也随之站起身说:“我 也想要跟白雪,一起去河中洗洗手。”江波说了句:“那你们可快一点快点回来呀, 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好了!”丁珊珊应了一声:“好的。”她们俩接着一同欢快的 来到了河边堤边。她们洗完手后,白雪忽然提议说:“珊珊,我现在想下河中玩一 玩。”丁珊珊说:“江波还急着让咱们过去呢。”白雪说:“不用管他。咱们即然 是来玩的,还不随着自己的性子,要玩就随性玩个痛快呗!让我今天也亲自体验一 下,你在信中曾给我描述过的,你和杨帆手拉着手曾趟过这条没漆的小河,究竟是 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于是,她们就真的拖下了鞋,并挽起裤腿,一同下到了河中。河中的水是那样 清清凉凉的,从她们的小腿前流淌而过。白雪用手撩拨起清清的河水,从没有一个 时候起,她感到大自然是这么的美好。而让自己的生命溶入在这大自然中,静静享 受和体验着这大自然宁静的情趣,却是人生中一个最大的享乐呀! 白雪充满了一脸欢喜之情的说:“珊珊,我从来没有觉得把自己溶入在这大自 然中,感觉是这么的美妙。我现在也才是那样深切的觉得,只有大自然是最纯净的, 也只有这最纯净的大自然,能净化掉我们早已被世俗的‘尘埃’蒙上了解‘污垢’ 的心灵。” 江波和杨帆见她们俩早已下到了河水中,却尽兴地嬉戏玩耍了起来。他们俩也 就随之来到这条小河边,杨帆问:“白雪,你感觉这野外好;还是呆在下面好呢?” 白雪说:“难怪珊珊对野外这么向往,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也是宁可总出野外; 而不愿意呆在下边的。”江波说:“如果真让你出野外的话,你就该留恋下面的生 活了。” 后来,他们几个人在河边玩够了,才又回到了篝火旁。他们坐在那片草地上后, 一个个脸上都绽放出了一片兴奋的光彩…… 丁珊珊问:“你们刚才都怎么商议的呀?”江波说:“我们每一个人或诗或联, 或幽默或笑话什么的,随便即兴表演一个,只要能让大家都满意,谁的节目就算通 过了。”丁珊珊问:“如果有人没通过呢?”江波说:“那他就认罚酒或再表演一 个节目,直到大家都能通过为止,才算过关,行不行呢?” 白雪问:“那谁先表演呢?”杨帆说:“我们俩刚才商议过了,因为,还是打 算让白雪来即景赋诗好了;所以,就给白雪多留下了一些空间和时间,放在最后做 压轴戏怎样?”白雪吃惊地说:“你们怎么总是让我吟诗赋词的,这不难煞我嘛。” 江波说:“谁让你是我们这里边才赋最高的一个呢,不让你来吟诗又该让谁来赋词 啊?” 杨帆说:“还是由珊珊来表演第一个节目吧。”丁珊珊详装不满的说:“怎么 总是让我来表演,这第一个节目呢?”江波说:“你怎么说总是呢,这不才是第一 次吗?”白雪和珊珊不自禁地对望着笑了笑,只有她们俩才明白这句话说得是什么 意思。白雪就提议的说:“珊珊,你的绕口令说得好,我看,那就还是让你先说个 绕口令吧。” 丁珊珊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她想了想说:“也罢,我就说一些个简单 活泼的绕口令,给大家随景即兴的增添点情趣吧。”她又说:“那我就先说一个‘ 鹅和鸽’的绕口令吧。” 丁珊珊开始流利地念了起来: “天上一群大白鸽,河里一群大白鹅。 白鸽尖尖红嘴唇,白鹅曲颈向天歌。 白鸽剪开云朵朵,白鹅拨开浪****。 白鸽白鸽乐呵呵,白鹅白鹅活泼泼,白鸽白鹅碧波蓝天真快乐!” 丁珊珊表演完后问大家:“我的这个节目,可以算通过了吗?”江波说:“这 个绕口令倒是挺即兴的,不过就是太简单了一些。”杨帆说:“不然,你就再表演 一个节目吧。”丁珊珊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偏向于我呢?”杨帆说:“越是对你, 我越是应该公正无私。”江波说:“杨帆说得好,你要是不想表演的话,就认罚一 杯酒好了。”白雪说:“你就再多表演一个节目嘛,又有何妨呢?”丁珊珊说: “怎么我那么倒霉呀,每次都让我表演两个节目呢?”杨帆问:“你今天说得话, 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白雪笑了笑说:“你听不懂就对了。”丁珊珊不愿认 罚酒,便同意表演这第二个节目了! 丁珊珊说:“那我就说一个‘三句半诗’的故事吧。”她又开始说道:“元朝 末年,张士诚占领浙江后,自封为吴王,任胞弟张士信为丞相。张士信宠信奸臣黄 敬之、蔡彦文、叶德新,专干坏事,人们把这三位奸臣讥之为‘黄菜叶’。明朝建 立后,朱元璋诛杀了这三个坏蛋,并将尸首悬挂在竹竿上。于是,有时人编了一个 ‘三句半’的诗: 丞相做事业, 专用‘黄菜叶’。 一朝西风起, 干瘪。 谁知明朝正德年间,有位狂放不羁的书生,也喜作幽默的三句半诗。这一年天 大旱,太守设坛斋戒为民祈雨,虽然仪式宏大,然而无效。书生见此便随口吟诗曰 : 太守祈雨泽, 万民多感德。 夜半推窗看, 明月。 本诗通过表现太守的祈雨行为和百姓的热切希望,与实际取得的效果正好相反, 太守求雨如此虔诚,百姓如此欢喜,待到月半推窗一看,却仍见一轮明月高悬,何 曾看见半个雨点?不仅现在没有,明天也不可能降雨。书生做这样的诗,这不是公 开在嘲笑太守的求雨,仿佛在借此嘲讽太守的目的没有达到吗?太守闻知大怒,派 人将他抓至公堂。书生当即做诗辩解: 百姓受苦累, 太守哪有水。 做诗说真话, 何罪? 太守听后更加恼火,责令打他十八大板。书生不但不讨饶,反而吟道: 做诗十七字, 被打一十八。 若上万言书, 打杀! 太守又好气又好笑,命他做诗自解。书生见墙壁上挂着有一幅书法作品,落款 书‘胡西坡涂鸦试笔’字句,知是太守所书,立刻诗兴大发,即刻吟道: 古有苏东坡, 今有胡西坡。 这坡比那坡, 差多。 太守大怒,立刻将书生判发去辽阳充军受苦。临行时,书生的舅舅闻讯前来送 行。二人一见,相对而泣。舅舅一眼失明,书生哭中,诗兴又发,吟道: 发配到辽阳, 见舅如见娘。 两人齐掉泪, 三行! 本来,外甥无故发配到边远地区,为舅的前来送行,伤心落泪在所难免。因舅 舅独目,故两人流泪仅有‘三行’。书生又不自禁的‘幽默’了舅舅一次,这实在 算是揭痛伤痛的幽默之作。而且,这‘三行’两个字又突出了多少的辛酸,这种风 趣、诙谐,是让人不由得含着眼泪笑出声来的。这种幽默,最好还是没有更好。 书生被发配到边区后,该地太守颇喜其诗,也对他感觉到非常的好奇,便令其 再试做一首,做得好可以免罪。此时恰逢县官夫人从后门进来,书生一看她是双大 脚,灵感马上就涌了上来,脱口而出的吟道: 环佩响叮当, 夫人出后堂。 金莲三寸小, 横量! 这首诗立即引起了哄堂大笑。诗中点明这县官夫人虽是披金戴玉,雍容华贵, 但那双脚却过于宽大了。别人的‘三寸金莲’是指脚的长度,而这位贵夫人的‘三 寸金莲’是横量的,指的是宽度。宽度和别人的长度都是差不多尺寸的话,也就可 以想见得出夫人的这双脚有多长了。 县官听后,恼羞成怒,下令重责。幸好旁边书吏暗示,县官才改变主意,令其 以县官自己为题,再做一首,书生稍加思索,便吟道: 老爷坐大堂, 衙役站两旁。 为官清如许, 米汤! 这首诗又是讽刺了县官的贪赃枉法,政治腐败!这官如何清?清如米汤!而米 汤是浑浊不清的,其为官之道,也就可想而知了! 县官闻诗暴跳如雷,依仗权势又将书生发配到了湖北郧阳。 这位书生总应自已爱说真话的三句半诗,给自己无端招致了许多祸患。看来, 真话也不是随随处处并随便可以去讲的。不过,他那敢于直言,揭露官场黑暗的诗, 倒很是为他做人的勇敢而让人钦佩的!” 丁珊珊刚一讲完这长长的“三句半诗”的故事后,江波就赞赏的说:“这个节 目不错,我能过了,你们几个人呢?”他们都表示出没有异议后,接下来,他们就 一致推举,让杨帆表演第二个节目。杨帆说:“那我今天就给大家讲一个小小的幽 默笑话吧。” 杨帆想了想,便讲道:“从前有一个财主,目不识丁,出了两千买了个知县。 他到任半年后,上司来县巡视。上司问,‘贵地风土如何?’财主答道,‘大人, 没有大风,也不见灰尘。’上司又问,‘百姓如何?’财主又回答说,‘哎呀大人, 白杏水多,黄杏倒是不少。’上司见他答非所问,忍不住发火了,‘我是问你蔗黎。 ’财主急忙回答说,‘梨树多少,还没有查访,但梨子足够大人吃的。’上司听后 大怒说,‘什么杏树、梨树?我指的是你的小民!’财主听了,连忙恭恭敬敬的站 起身来说,‘本人小名猪娃’。” 杨帆讲完后问大家:“我的这个幽默笑话,可以算是通过了吗?”江波说: “这个笑话倒挺新颖的,就是惹人发笑的感觉,还欠缺了一些。”江波说完后又问 :“白雪,你说呢?”白雪附和的说:“是啊!我觉得杨帆说得好是好,就是对于 杨帆的文采来说,还是相对于显得太简单了一些。”杨帆问:“那你的意思是说, 你也没有算通过了?”丁珊珊说:“白雪,你的话说得可真够含蓄的呀,你没有通 过就没有通过呗。所表达出的意思听起来,怎么总是显得那么咬文嚼字呢?”杨帆 说:“看来有俩个人来反对我的话,那我就必须认罚无疑了?”丁珊珊说:“你是 想认罚酒呢,还是想再继续表演一个节目呢?”杨帆说:“我自知本人才识浅薄, 还是自认罚酒一杯好了!”白雪说:“这样吧,杨帆,你还是先别忙着喝罚酒吧。 你所讲得这个幽默笑话,虽然好听,就是我们都没有听上瘾。要不然,你就再给我 们讲一个好了。这回不管讲得如何,都算你通过了。”杨帆问:“白雪的提议成吗?” 江波回答说:“可以吧!” 杨帆说:“我这个人实在是才疏学浅,请你们不要笑话,那我就再讲一个傻女 婿的故事吧。” 于是,杨帆又开始讲道:“从前有一个傻女婿,有一天他岳父要来拜访,父亲 刚好要出远门,不放心,所以就教他,如果你岳父问你,‘这些院子里的牛马是怎 么照顾的,长得这么好。’你就说,‘小小畜牲何必介意!’如果他问你,‘家中 事业是谁管理的?’你就说,‘小婿无能,父亲掌管!’如果问起墙上的那幅画, 你就说,‘这是唐伯虎的名画。’还叫他复诵了一遍,才放心的离开。 当他岳父来了,一见就问,‘你父亲呢?’他答道,‘小小畜牲何必介意!’ 他岳父一听,心想不对,又问,‘那我女儿呢?’他答道,‘小婿无能,父亲掌管。 ’他岳父一听,大为生气,便喝斥道,‘你说得这是啥话么?’他一听很高兴,很 有自信的说,‘这是唐伯虎的名画’!” 杨帆这次讲完后问大家:“我的这个节目,可以算是通过了吗?”白雪说: “我是通过了。”江波说:“你讲得好是好,就是这样的节目对你来说,显得真是 太简单了一点吧?”杨帆便主动的说:“谁让我才识浅陋呢?我也不好再班门弄斧 了。这样吧,我自认为罚酒一杯好了!” 于是,杨帆真的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后,他刚准备饮时,江波又阻止的说: “杨帆,你先别喝酒。我看,我们刚才光顾着吟诗作对的,我们还没有尽享一下眼 前这美味佳肴呢,更没有痛饮一下这一杯美酒呢!不然,我们先痛饮一杯,再吃一 点这烤鱼片,然后,继续作这个题目如何呢?”他的这一个提议,立刻便引来了所 有人的赞同。接着,他又给每一个人都斟了一杯酒。这几个年轻人又都举起了他们 的酒杯,去碰下了这一杯盛满了祝福的酒。他们边吃边喝边谈论着,最后,他们又 都相互祝愿道:“来,我们再干这一杯葡萄酒吧,希望我们未来的人生,都能一帆 风顺,事业也全都能如愿以成!” 白雪说:“我就爱听这些话。”江波说:“我们都爱听充满了这些美好祝愿的 话,可是,人生有很多的时候,是艰难和逆境多过了顺利的!”丁珊珊说:“好了, 我们不谈这个沉重的话题了。”杨帆说:“这第三个节目,是不是该由江波来表演 了呢?”这时,还没有容江波回答呢,杨帆就又给白雪递来了一片烤好的鱼片,当 她刚接过那片烤鱼片时,却一不小心,把那串烤鱼片掉在了她的裤子上,刹那间, 一片油渍浸润到了她的裤子上。只见白雪低声的惊呼着:“哎呀不好了,我的裤子 该遭殃了。”杨帆说:“都怪我不小心。”白雪说:“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 接的时候,没有小心嘛!”丁珊珊说:“你赶紧到那边的河边去洗洗吧。”白雪说 :“江波你先讲吧,别因为我离开而破坏了大家的雅兴吧。总之,我在河边也能听 到你的节目。” 白雪说着,就独自一人跑到了那小河边,她蹲在了河边,用水去清洗着她的裤 子。接着,她就听到那边的杨帆,还在自责的说:“都是因为我的不小心,才可惜 了白雪的衣服。”江波说:“你就别自责了吧。”丁珊珊问:“江波,你准备表演 一个什么节目呢?” 江波说:“我想说一个有趣的对联故事,来助助大家的雅兴吧。不过,我要讲 述的这个对联,留给你们猜一杯好了,如何呢?”杨帆问:“如果我们都猜不出来 的话呢?”江波说:“那你们就都自认罚酒一杯好了。”丁珊珊说:“我说杨帆, 你难道糊涂了,有白雪在,你还发愁没有人能对出这下联吗?”杨帆这才放心的说 :“噢,我都忘了,那如果有人对出了下联呢?”丁珊珊说:“那江波就自认罚酒 一杯好了,这样行吗?”江波点点头的同意了。 于是,白雪就听到那边江波开始讲述道:“那我就开始讲了。苏东坡的妹妹, 也是秦少游的妻子。一天,苏小妹回娘家,和家人一起吃饭。因为,那天吃得是烤 粟子。每回剥开粟子的外壳,便可露出嫩黄的粟肉来。于是,苏小妹便信口说出了 一个上联: ‘织手剥粟,粟破缝黄(凤凰)见’ 意思是借用‘凤凰’二字,说缝中见出粟黄来。她让哥哥对出下联。可是,苏 东坡想了好几天,还是没有对出来。正好佛印和尚来访苏东坡,这个下联就被佛印 和尚对出来了。你们说说看,佛印和尚所对出的这个下联是什么呢?” 白雪站起身来,她望着隔河边的那一片景致,悄悄的心想:江波所讲得这个苏 小妹的故事,怎么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呢? 那里,杨帆说:“江波你所出的对联,怎么总与苏东坡有联系呢?”他们俩人 思索了半天,却是怎么也对不出江波的这个下联。丁珊珊就叫她说:“白雪,你快 过来呀!你快来对一对江波的这个下联吧。我们现在是谁也对不出来了。不然的话, 我们就真的该被认罚酒了。” 白雪便折回了他们身边,她想了想说:“我来猜一猜看,佛印和尚所对出的这 个下联是不是: ‘利刃切藕,藕断露丝(鹭鸶)飞’呢? 这‘露丝’,意思是藕断时露出的细丝啊!以‘凤凰’对‘鹭鸶’,也堪称是 一个巧对了。” 她刚一说完后,就立刻引起了他们大家的一片祝贺之声丁珊珊高兴的说:“白 雪,你真行呀!这一回呀,江波你就认罚酒吧。我们有了白雪的话,我相信所有的 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江波只好给自已倒了一杯酒后,接着便饮了下去。 下面,他们就热烈的说了起来,最后一个压轴节目,该由白雪来表演好了。杨 帆说:“我早都迫不急待了,想听一听白雪今天,又会给我们准备一个什么样最精 彩的节目呢?”江波说:“白雪,你就即景赋首诗好了。”白雪说:“这不难煞我 了?”丁珊珊说:“白雪,你就别谦虚了吧。” 白雪把目光投向了郊野,在那处碧绿的郊野上,昨夜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 还在青草上折射出了一片耀眼的光芒。远处,有一只蝴蝶和一只蜻蜓,在草丛中环 绕的翩飞着,她似乎想了想,便仰起了脸庞,她的双眸中满含着一份深深的笑意, 便用清脆的声音吟诵了一首小诗: “郊外芳草青, 花开自有情。 时见双飞蝶, 翩翩绕柳堤。” 她才一吟诵完后,杨帆就立刻夸赞道:“怎么样,不亏是我们的才女吧。这首 即兴所赋的小诗,真是文情并茂,又即景又抒情了。总之,我是通过了。”丁珊珊 说:“这首小诗做得是非常不错,不过,对白雪来说,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呢?” 白雪说:“喂,我说珊珊,你怎么总是跟我过意不去呢?”江波说:“我觉得丁珊 珊说得很对,白雪所做出的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题目,就算是通过的话,是不是也有 点太容易了呢?”白雪说:“你们大家为什么,却总是想来难为我一个人呢?这不 公平吧?”杨帆含笑的说:“不是我们大家有意难为你,那实在是因为,我们太想 欣赏和领略到你更多的才情呀!”江波说:“杨帆说得没有错,如果你再赋一首小 诗,大家都能通过的话,我们就放过你了。” 白雪显得难为情的说:“你们大家这不愁煞我一个人吗?”她想了想又说: “这样吧,我就吟诵一首古人的诗吧。我觉得,这首诗绝对和这里的景致非常即景 呢。如果你们认为我所选取的这首小诗,不即景的话,就罚我酒喝好了。但是,如 果我吟诵完这首诗后,我希望你们能猜出,这首诗的作者是哪位诗人而作?如果你 们猜不出来的话,就算我过了关;如果你们猜出来的话,就算是你们过了关,成吗?” 江波点点头的同意子:“也行吧!” 白雪转而把目光又调到了那一片碧绿的郊野上,就又清脆的吟诵了一首诗: “春生何处暗周游? 海角天涯遍始休。 先遣和风报消息, 续叫啼鸟说来由。 展张草色长河畔, 点缀花房小树头。 若到故园应觅我, 为传沦落在江洲。” 杨帆再次惊叹道:“天呢!我说白雪,你的才思,怎么可以这么敏捷呢?”白 雪微红了脸说:“这又不是我所作的诗,谈不上什么敏捷与不敏捷的?”江波说: “即使不是你所作的,你能想像得到这么绝妙的一首诗,来形容这里景物的话,也 已是十分难能可贵了。”丁珊珊说:“就是嘛!我甚至觉得,再也找不出比这首诗 更绝妙;也更能贴切的来形容这里景物的诗了!” 杨帆说:“咱们还是别光顾着在这里谈论了,你们大家谁能猜得出来,这首诗 的作者是谁呢?”丁珊珊摇了摇头说:“反正我是猜不出来,江波你呢?”江波说 :“看来,这次我们真的都该认罚酒了。”杨帆催促的说:“白雪,你就赶快把谜 底告诉我们吧。” 白雪笑了笑说:“这首诗的作者是白居易。” 白雪的话刚一出口,就又立刻引起了他们大家的一片惊叹之声。于是,他们大 家又都为每一个人斟满了一杯酒。后来,他们所有的人全都一同碰了杯,又都畅饮 了起来。这香醇的美酒,全都染红了他们的面颊。他们一同喝着、吃着、笑着、闹 着,直到他们把带来的葡萄酒喝光了;把带来的小吃全都给报销了;有几只小鸟, 从他们的头顶欢快的飞掠了过去……后来的后来,他们大家也都笑够了;也都闹够 了,他们便一起去收拾着这一堆吃剩下了的残局。之后,杨帆和丁珊珊就又手挽着 手,走到河边去洗着手。白雪站起身来,她向前走到了一个不远的地方,就停了下 来,她看着杨帆和丁珊珊他们俩在河中嬉戏玩耍着……她伫立在那里,一阵微风, 吹拂起了她的长发,她的目光,投向了前方的一个云层深处;她的思绪,一时也不 知被飘落向了何处何方?她的面颊,因不胜酒力,却变得一片嫣红了…… 江波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悄然站在了她的身后。他忽然轻声的问:“你在想什 么?” 她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江波也把他的目光,随她一起投向了远方:“从第一次见到你 起,我觉得,你就是一个爱做梦的女孩子!” “是吗?” “只是,”江波又轻声的说:“我不知道,在你的内心深处,究竟对这个世界, 寄予了多少最美好的梦想呢?” “我的野心,其实很大很大。”她的声音轻柔如梦的说:“我想,每一个的心 中,都会心存有对这个世界许多美好的梦想的。” “我希望,你能实现你心中每一个最美好的梦想!”江波仿佛早已洞穿了她的 内心世界。 是的,那已是多久以前的梦了?白雪依稀又想起了,他们曾在美丽的七星湖水 库,猜谜游玩,又唱又跳又骑马的。在那一个春天来到的季节,他们只想耕耘下生 命中的每一个希望和收获!如今,她和丁珊珊又相聚在了这美丽的山野深处,猜对 畅谈他们未来的人生。她和江波又在这里,谈起了未来的理想。她蓦然隐隐觉得, 人生,该有多么的奇妙和变幻莫测呀!难道,她未来的人生,会和江波有着某种必 然的联系吗? 这晚,她们和江波他们,又尽兴地跳了一场舞。回到帐篷时,她们俩又一如昨 晚那样,已是困倦的不得了啦。可躺在床上后,白雪仍是一丝睡意也没有。丁珊珊 问:“白雪,你还是睡不着吗?”白雪轻轻的嗯了一声。丁珊珊又关切地问:“哎, 你调到化验上来,有希望吗?”白雪大睁着那双茫然的眼睛说:“不知道!不过, 你绝对想像不出来,这次就是化验室的曹主任,派我来野外去取你们采来的这批最 重要样品的。我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美事,这次会派到我的身上来。所以,才让也 有机会和你一同来享受一下这野外的风光哎。”丁珊珊说:“哦,这我倒没有想到 过。这样,倒让我们能有一次在野外相聚的机会了。不过,我听说他可就快要退休 了呀。如果他退下来了,说不定你的工作,也能调到化验上来了呢。” 白雪说:“好了,我们不谈他了。”她转而又说:“珊珊,我问你,你觉得李 婉容和江波之间,他们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呢?”丁珊珊反问:“你觉得呢?”白 雪说:“我觉得这两天晚上跳舞时,江波和李婉容他们之间,好像都有一点……” 丁珊珊很快就猜中了她心思的说道:“他们俩的关系,好像都有一点说不清楚的感 觉似的,是吗?” 这时还没有容白雪来说话呢,帐篷的门,忽然便被轻轻的敲响了。丁珊珊说: “可能是杨帆来找我了吧,我想出去一会儿。”她轻声的起床后,就悄然地步出了 帐篷…… 丁珊珊走后,不知怎的,白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而总是难以入眠。她心中却 蓦地浮起了两句诗,“偷把翠罗香被展,无眠却又频翻转”的。她不知道,她现在 又是为谁,“偷把翠罗香被展,无眠却又频翻转”的呢?她只觉得,她似乎根本就 理不清她自己的所有思绪了…… 一时间,她觉得她是再也睡不下去了。她也悄悄起身步出了那间帐篷,也来到 了月光映照下的那片郊野上。蓦然间,有一个身影一下跳跃进了她的眼帘,那是江 波正独自站立在那片郊野上,不知在这里沉思着什么…… 她想要走近他,又迟疑的打消了这个念头。猛然间,她看到远远有一个身影, 却向江波正站立的那个方向走去。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李婉容…… 她没有再呆下去,就立刻又折回了帐篷中。她实在觉得,在江波的内心世界中, 似乎总是埋藏着一个她还猜不透的谜……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