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门从良如做了一场噩梦…… 一、有一只小巧玲珑的狮子狗毫不知趣地穿过珠帘,一声不吭歪着脑袋看他们…… 女人沉吟:“冷冰冷若霜……他是什么来历:” 太湖门主龙吟池看着窗外的白雪,道:“如果能把他收于门下,太湖门将又增 添一条虎。” 女人颔首:“单看他能挥袖卷住你踢出的刀,已足够证明他的武功绝不在太湖 四虎之下。” 龙吟池转身扶起女人的肩:“阿春,你说,他到底是敌是友?” 阿春妩媚地一笑:“如果你的手段对,说不定,他也会投靠你的门下。” 龙吟池托起她的下巴,用拇指抚摩那张丰满的嘴:“你说,我怎么才能让他心 甘情愿地跟着我?” 女人轻轻踮起脚:“我哪知道!” 龙吟池笑着低下头:“要是我让你去……” 女人:“你坏!……” 长而热烈的吻…… 有一只小巧玲珑的狮子狗毫不知趣地穿过珠帘,一声不吭歪着脑袋看他们。 龙吟池已经发觉有异欲转身看个究竟,阿春拨回他的脸喃喃道:“别理它,是 小雪……” 又是一阵热吻。 狗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吠几声转身欲走,却被阿春唤住,他恋恋不舍地松开龙 吟池的双臂:“池哥,我去去就来。” 龙吟池微笑着点头,看着女人抱着小雪消失在珠帘后。 女人下了楼,早有丫鬟给她批上一件貂皮风衣。 她独自搂着小雪左拐右弯地来到一座风景别致的花园。 花园当中是水池阿春轻盈地跃上池边的小舟,笑道:“鬼丫头,躲到哪儿去了?” 有调皮的笑声从右边的假山后传出,随即一位紫裳姑娘轻飘飘地掠过水面,稳 稳地落在船头:“月娘姐姐,你到会享受。” 阿春徉嗔道:“死丫头,胡说些什么?” 少女小嘴一撅,笑道:“有人和你这个。” 阿春骂道:“死丫头年纪小小不害臊,看以后谁敢娶你!” 少女:“当然不可能是赫赫有名的龙大门主了。”二女说笑间,已操篙点舟进 了假山的石洞中。 待小舟重见天日时已在一座造型豪华,面积庞大的水上阁楼边。 阿春亲亲小雪,把它交给少女,拾阶而上。 二楼阳台传来欣喜的声音:“月姐姐!” 阿春抬头,那是一个貌如天仙的白裳姑娘,她兴冲冲下楼迎进阿春。 阿春打趣道:“怎么,哑巴才走了一天,就闷不住了!” 姑娘笑着抬手打她:“胡说,干什么呀!” 阿春笑着坐下:“说实话,叫我来是不是为了哑巴的事?”姑娘闪动大眼睛: “不是。” 阿春:“哦,真的?!” 姑娘:“难道我骗你呀!”她嘟起了小嘴。 阿春:“好吧,我的小妹妹,月姐姐和你说正经的。” 姑娘:“前天我听说有一个白衣怪人在太湖门前闹事,还听说龙吟池的女儿龙 菲飞和他在一起,他是谁呢?” 阿春:“方才我从龙吟池那儿听道,那白衣怪人姓冷名冰字若霜,武功很高。” “比书隐呢?” “恐怕要高!” “哦,”姑娘不信:“怎么个高法?” 阿春将龙吟池所说的又重述了一遍,最后道:“能让自己的声音飘来飘去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姑娘:“他自称为鬼,到底是什么来历?” 阿春:“依我看,我们会很快知道。” 姑娘:“你是说……” 阿春:“龙志飞不会轻易放过了他。” 姑娘恍然:“除非他不管龙菲飞的事。” 阿春冷笑:“我看他会管的。” 姑娘似乎在自言自语:“如果摸准他的脾气,能不能收服他?” 阿春忽然乐了:“就像你收服哑巴那样?” 姑娘:“你老是叫他哑巴!” 阿春扶住她肩头,刮她鼻子,笑道:“好,叫她书隐,他现在对你怎么样?” 姑娘搂住阿春的腰,晃动着:“有时他很倔。” 阿春:“这样反而比那些唯命是从的人更有味道。” 姑娘:“如果他再不听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阿春:“想不道手眼通天的珠儿妹妹居然拿一个小书童没办法。” 珠儿红着脸:“他连碰都不让我碰。” 阿春惊讶道:“难道他不跟你那个?” 珠儿:“哼!只有上次收服他时才让我亲了一次。” 阿春笑道:“姐姐教你一个方法。” 珠儿:“什么方法都用过了。” 阿春摇首叹气:“难道你对他动了真的?” 珠儿气道:“可我得不到他呀。” 阿春:“那你用过春回大地吗?” 珠儿:“不行,他会生气的。” 阿春:“那我真的没办法,但愿他以后会听你的。”她轻扯姑娘耳朵,“以后 就看你自己了。”她看看窗外,“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去了。” 这儿一挤眼:“龙大门主在那儿,你熬不住了?” 阿春展颜一笑,亲了下她的香腮:“小家伙!”转身离去…… 二雷小歌低低的声音:“师傅只留下这把刀要我做个侠客…… 黑衣女人醒来坐起,只见床前坐着位年轻尼姑,容貌秀丽,不似出家之人。 尼姑合掌:“阿弥陀佛,施主醒了,贫尼圆性有礼了。”居然一口出家人的标 准行话。 黑衣女子迷惑地看着圆性,喃喃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尼姑?”只觉 头中沉重,一摸刀还在,稍稍安心。 尼姑笑道:“这里是万慈庵,我怎么不是尼姑?你是一位白衣施主送来的。” 黑衣女子逐渐清醒,记起了一切,想起刚才说的话,不由红着脸道:“大师莫 怪,我不是本地人,不懂得规矩,那位白衣人冷公子呢?” 圆性道:“他昨日送你来便走了,留下这瓶药托贫尼交付于你。”她从袖中取 出一个小白瓷瓶交于黑衣女子,道,“他说你醒来时服下一粒,三个时辰后再服一 粒,就可复原了。” 黑衣女子接过拔开塞,顿时清雅之香扑鼻,不由精神一振,知是药中极品,便 依言倒出一粒洁白的蜡丸,拨去蜡皮吞下。 圆性见她服用后打坐片刻便顿生精彩,不禁道:“阿弥陀佛,想不到冷施主有 这等灵药。” 黑衣女子谢过圆性,忍不住道:“这位姐姐,哦不,大师,冷公子有没有告诉 你他去了哪里?” 圆性微笑:“未曾,不过,他经常到这里来吃斋菜。” 黑衣女子沉默少许,道:“今天是大年初一?” “是的,”圆性道,“女施主从哪里来?” 女子摇首道:“我叫雷小歌,自幼在塞北长大,这次来中原,是为了找恩师。” 圆性动容道:“施主一个女儿家,为寻恩师只身来到中原,可敬可敬!” 雷小歌合掌:“大师见笑了。” 圆性打量了下雷小歌手中的墨刀,道:“贫尼斗胆一问,不知施主的恩师是谁?” 雷小歌黯然:“不知道。” 圆性愕然。 雷小歌低低的声音:“师傅只留下这柄刀要我做个侠客……” “阿弥陀佛。”圆性低颂佛号。 雷小歌泪光闪闪。 圆性:“施主不如在此好好修养,小庵位处偏远,倒也清净,而且冷施主经常 会来。” 雷小歌略迟疑道:“多谢大师好意,只是我的黑马大黑在太湖边被人偷去…… 师傅走后,大黑就和我相依为命,我一定要先找它!”圆性叹息,欲言而又止…… 三雷小歌只留下一句:“因为你不配!” 风,已止。 雪,仍在飘,但已不如昨日来得猛。 雷小歌在太湖门前停下,她略略用余光观察这座号称“江南第一门”的总坛, 寻思着大黑会不会和这里有什么关联。 忽闻院内有说笑声走近,雷小歌回过神,拉拉大笠垂首离开。 大门吱呀打开,从里走出一男一女。 男的是龙志飞,他笑容可鞠:“青青姑娘,恕不远送。” 被唤作青青的姑娘回首媚笑道:“龙公子,有空来坐坐呦!” 龙志飞:“一定,一定,请!” 青青含笑而去。 龙志飞目送她的背影,少顷眉头一皱,将目光投向雷小歌。 雷小歌和青青背道而行,以塞外练武人特有的敏感觉察到背后有一双狡猾凶残 的眼睛,虽然没有回头,但她已经记住了龙志飞的声音。 走过一个街道,雷小歌来到一桥边,他欲抬脚而上却又猛得站住,握刀的左手, 渐渐用力。 桥上,有一位衣着打扮和她一样的人慢慢地转过背,唯一不同的是,这位怀中 抱着的是一柄黑剑,一柄黑鞘长剑。 雷小歌缓缓地走了过去,在那人面前三尺处停下,稍稍一顿,抬脚而前。 “站住。”那人的口气很平淡。 雷小歌止步,头却未动,她静静地问:“你在叫我?” “你是谁?”那人问。 雷小歌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你又是谁?” 那人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道:“知道我名字的人都死了。” 雷小歌冷笑,只是轻轻跨出右脚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 三步…… 就在她第三次跨出右脚,那黑衣人突然拔剑挥来。 雷小歌听得很清楚,那剑在未碰及自己的后背之前,其剑风变化已有了七次, 也就是说,黑衣人在攻剑的中途,已变化了七种剑招! 雷小歌不早不晚就在他第七种剑招变化之际突然右旋出刀飞左脚。 黑光一闪,剑已被嗑飞入河,其胸口也重重地中了一脚,人口吐鲜血飞扑在桥 栏上。 乌黑的刀,风至般架在那人的后颈。 黑衣人挣扎道:“好,有种!一招就打败我黑风剑煞的,你是第一个!” 雷小歌抽刀入鞘,冷笑道:“剑招花俏本是大忌!”返身而走。 “站住!为什么不杀我?”黑衣剑煞靠在桥栏上,恶狠狠地问。 雷小歌只留下一句:“因为你不配!” 黑衣剑煞目送她的背影,嘴角浮上一丝冷笑,轻声道:“果然是好刀!” 四“该死的,早晚会死……西门从良,闭门思过吧。” 雪,更小了,但积雪却已经近尺厚,街道上人迹稀少。 雷小歌走得却很轻松,经过之处,只留下一行淡淡的足迹。 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踉踉跄跄,斜冲出来,一个不小心便滑倒在雷小歌面前, 手中的破碗摔出数尺之外。 雷小歌冷漠地止步,待乞丐狼狈地拾碗站起,才开口道:“想看我的脸,何必 如此用心?” 乞丐一愣,续而嘿嘿傻笑着伸出捧着破碗的脏手:“女施主,你是不是答应施 舍给我十两银子?”话音刚落就见路边嚷嚷着跳来七个乞丐,于是,在雷小歌面前 又一下子多了七双令人恶心的手,每双手上当然少不了一只多少都带点残缺的碗。 雷小歌慢慢握起了右拳。 众乞丐傻笑着。 雷小歌:“让开!” 左首一瘦高的乞丐道:“女施主,你不是说……”话未了却见雷小歌右手指微 微一抬,身上一麻已说不出话。 除了那瘦高的乞丐外,其余的向后急退。 瘦高乞丐如同一尊木头菩萨呆呆地站在原地。 “隔空点穴功!”有个小乞丐惊呼。 众丐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动。 雷小歌心中暗笑众丐居然未能看见她手指弹出的石子击中瘦高丐的穴道,还以 为是神功“隔空点穴”,亦不点破,静静的口气道:“看在今天是大年初一的份上, 我饶了你们一次。” 正想走的时候,却听右边有人赞道:“女侠好俊的身手,在下真的是佩服之至!” 那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英俊后生,书生打扮,只见他走至雷小哥身边作揖而道: “小生复姓西门名从良,单字思,斗胆请问姑娘芳名?” 雷小歌头都未抬,依旧平淡的口气:“你多礼了。”径自离去。 西门从良愣了。众乞丐欲追,但看了看西门从良又瞧瞧点了穴的瘦高丐,眼睁 睁看着那位神秘女人离去。 然雷小哥未走出多远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有两个手抓酒葫的汉子互相搭着肩头摇摇晃晃高歌而来,雪在他们脚下飞 溅。 “阿妹呀你别害羞 让我再钻进你的被里头 亲亲你的小嘴 握握你的手 …… 二汉直朝着雷小歌撞过去。 雷小歌远远避开。 二汉踉跄着平移脚步依然朝雷小歌撞去。 雷小歌再让。 二汉再移脚步。 待雷小歌第三次让路时,二汉已到了她的身边。 “这妞身段挺诱人。”一汉咂咂称赞。 “你为什么遮着脸?”另一汉问。 酒气熏人。 雷小歌疾步离开。 二汉相视而笑齐纵身跃到雷小歌面前阻住她的去路。 “老二,是不是我们酒喝多了?”一汉仰颈灌酒。 “可我还未闻到酒气。”另一汉打着嗝,作狗状四处乱嗅。 “那她为什么躲开我们?” “老大,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她?” “不错!” 二汉笑嘻嘻地转身。老大问:“妞,为什么不理咱哥儿俩?” 老二:“为什么不陪我们玩上一天快活快活?”他探出左手去抓雷小歌的胸脯。 猛听有人大喝:“住手!”二汉转目,正是那个英俊书生西门从良。 西门从良奋力跑到雷小歌身边,用手指着二汉,怒道:“光天化日,是人还是 畜生?” 老大乐了:“光天化日?这大雪纷飞的天气,也能称作光天化日么?老二,你 看到太阳了么?它在哪儿?” 老二邪笑着:“你该问问这位相公。” 西门从良涨红了脸:“你们无耻!”“无齿?我的牙齿一个不缺,刚才还啃过 鸡腿哩!”老大上前欲拍书生的肩膀,“小子,你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雷小歌轻轻抽刀,自语:“刀啊刀,你何时才能不出鞘?!” 老二拉回老大:“喂,老大,这妞要玩命哩!”双目望着姑娘的刀,眼中现出 异样之色。 西门从良冷笑道:“怎么,怕了?” 雷小哥却突然出招。 刀,闪出一道乌光从二汉眼前划过。 二汉倏地后纵,相视一眼冷笑道:“妞,玩真格的?” 雷小歌用余光观察左右,将刀归鞘,道:“其实,你们每个人都是冲着我这柄 刀来的。” 西门从良急道:“姑娘,我……” 雷小歌打断他的话:“你恐怕是他们的头头,因为你的武功最高!” 西门从良面色一变。 雷小歌继续道:“没有把握装成一个不懂武功的书生,可你偏偏却冒了这个险!” 西门从良笑了,拱手道:“姑娘果然了得,既然如此,请姑娘还是把刀交与小 生,过不多久自当双手奉还。” 雷小歌冷冷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不想动武。” 西门从良:“可我不在乎。” 雷小歌:“你会后悔的!”却突然纵身跃出而走。 二 汉腾空想阻,却被雷小歌挥刀逼退。 西门从良笑了:“何必这么急着走呢?” 雷小歌刚刚落地,就看到一柄刀正指着自己的眉心。 那是一柄紫色的小刀。 刀的主人是个紫衣女子,个子很高,长得三大五粗,宛若母夜叉转世。 她的手很大,与刀很不相称。 “娃娃,把你的刀扔到后面去。”母夜叉细声细气地说。 雷小歌的身材也可以算得上高,但现在她必须仰首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母夜叉摇首叹息:“哎,这么水灵的姑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还是快点乖乖 扔下刀向姑奶奶磕三个响头,我就像西门公子求个情饶你不死。” 雷小歌意识到,眼前这女巨人的刀技绝不在自己之下,如果硬拼,只怕今天难 讨好处。 她突然又想到了冷冰。 母夜叉:“娃娃,想好了没有,要刀还是要命?” 雷小歌慢慢抬手掀去大笠,平静地说:“你杀了我,这柄刀才归你!” 母夜叉笑道:“姑娘,你很倔,看来你今天死定了!” 语音未了,忽然一个很诡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果她后发制人,用她 的刀,攻击你握刀的右盘,你如何应付?”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而母夜叉尤甚,她身体庞大,本是弱点,但运用身体全部 力量集中在右手,别人如想从她的侧面攻击,只怕早已葬身她的快刀之下,只有以 快制快,直接攻击她的右盘,才是她真正的致命之处。她如何不惊,未等那鬼一般 的声音把话说完,已吓得向右边疾闪。 雷小歌又惊又喜,几乎失声:“冷公子!” 西门从良强作镇定:“阁下是谁?” 那声音忽然在他的脑后响起:“孤坟野鬼……” 在西门从良后面站着的,便是那佯装跌倒看雷小歌面容的乞丐,此时听到那鬼 般的声音突然在自己的面前响起,惊惧之余本能地掷出破碗。 那鬼声还未消失,西门从良便又察觉脑后风声倏起,他不假思索大吼一声反手 抄住了那东西旋身打出,又有三支精工的铁笔从他的袖中乘势急射而出。 有人惊叫。 西门从良定睛一看,不由又羞又恨,又恼又怕。 那乞丐掷出破碗便向旁闪跃,但哪里来得及?他的双足尚未离地那掷出的破碗 变已飞回,于是——乞丐的脸便成了大花脸,血肉模糊,因为破碗在他脸上开了花, 痛得他张口欲号,却又有一支铁笔射中他的咽喉,令他呼号不出,本能地欲抬臂去 拔,却又有两支铁笔打中他的双肩关节。 其余七丐惊叫着冲去扶住他:“老五!老五!” 老五却已经气绝,尚且睁着可怕的双眼瞪着西门从良。 西门从良上前拂合老五的双眼,环视四周厉声道:“阁下未免也太阴损了些!” 鬼魂般的声音忽然在西门从良的腹部响起:“向龙志飞抱丧去吧,告诉他,他 的劫数快到了。” 西门从良变了脸色:“你就是冷冰?!” 鬼声依旧在他的肚中响起:“刚才为什么没认出我?” 西门从良:“冷冰,你不要再装神弄鬼了!有种亮个脸和本少爷正大光明过两 招!” 冷冰的声音突然移到老五的尸身上,从他紧闭的口中阴森地传出,令人毛骨悚 然:“该死的,早晚会死……西门从良,闭门思过吧……” 冷冰的声音渐渐消失,消失…… 雷小歌拾起大笠戴上,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转身离去。 西门从良如泥塑木雕。 母夜叉定了定神:“西门公子……” 西门从良如做了场噩梦:“回去!” …… 街道边有一户紧闭的门被打开,出来一白一紫两个少女,白衣少女的怀中还抱 着一条洁白的狮子狗。 她看看西门从良一伙远去的背影,转首不假思索地朝雷小歌已去的方向追去。 紫裳姑娘追上去:“珠儿姐,那个冷冰好生厉害!他真是鬼吗?” “如果真是鬼,龙志飞怎敢派太湖六鬼去杀他?!”珠儿头也不回地说,“而 我也不可能去追他了!” 紫裳丫头吃惊地:“你去追冷冰?” 珠儿笑了:“是的,只要我盯着那个拿刀的黑衣姑娘,早晚我都会见到他!” 紫裳丫头恍然道:“不错,如果冷冰不认识那个黑衣姑娘就不会救她!” 珠儿却说:“别那么肯定呦!我只是想试试看。” 紫裳丫头:“那你不去哑巴书隐了?”她笑着改口。 珠儿转首敲着她的脑袋:“小心点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