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 这晚,曾欢馨和一行工作人员在拍摄工作杀青后到一家火锅店里吃麻辣烫、喝 啤酒,孙淳阢并未尾随。可能因为太晚了,所以火锅店里人不多。大家都埋头苦吃 海喝,曾欢馨现在吃东西已经有意识控制了,不过还是吃得有点撑。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暴饮暴食?什么时候一直沉溺在这种自暴自弃的情绪中? 曾欢馨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幸好她还算有些理智,极力在克制着自己。 席间,听见有女工作人员喝多了大哭,说以前的男朋友都是帮她剥好鸡腿皮给 她吃的,现在没人剥了,呜呜哭个不停。曾欢馨手里拿了杯啤酒只是叹气,触景伤 情,她也跟着难过起来,但还是强忍着突然涌上来的泪水。 “别难过了哈,以后会找到更好的,”曾欢馨劝着那女工作人员,边说话边站 起身来,极力不让自己打晃,她对旁边的人说:“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说话 间,曾欢馨微微张开的红唇很有诱惑力,看得让人心动。曾欢馨在业界,一直有个 “曾樱桃”的外号,因为大家看了她拍的唇膏广告,都觉得曾欢馨的* 几乎可以和 美国樱桃相媲美,饱满润泽,甚至很想咬上一口。 由于曾欢馨现在已经位列屈指可数的当红模特儿,因此工作人员听到曾欢馨说 想自己先回去有些诧异,但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的,于是便有工作人员起身要将曾欢 馨送回去,但却被曾欢馨拒绝了,她红着脸,嘟着一张美丽的红唇,微笑着对这些 工作人员说:“今晚不用了,我自己想走走。” 看着曾欢馨气定神闲的模样,工作人员确认她没醉酒这才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 曾欢馨出了饭馆的门口,被风一吹,才觉得有些眩晕,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她 才发觉自己有些醉了,天气已经渐渐凉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远处大楼里有着亮着各色灯光的窗子……处处是美景,灯光看上去也很温暖,但都 不是她的家。 湿漉漉的风夹裹着凉意,吹拂着曾欢馨的头发和皮肤。如此宁静祥和的夜,使 她恍然感到一丝活着的珍贵。曾欢馨裹紧了单薄的大衣,沿着路边慢慢地走着,不 想打车直接回家,因为她知道孙淳阢一定在家里等她。 曾欢馨并不排斥孙淳阢,但是却也谈不上爱他。本来就没有感觉的两个人,再 加上经纪人和模特儿的关系,就更加觉得有隔阂。但是孙淳阢却不这么想,他觉得 爱情和工作融合在一起更好,相辅相成。 曾欢馨对于孙淳阢这么热忱地帮助和爱护她的举动仍是满腹怀疑,她在社会也 摸打滚爬了几年,了解天上不可能掉馅饼,而且模特圈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可吃,她 只当自己是孙淳阢商业计划的一个攻略,所以也没并有身为“孙淳阢女朋友”的自 觉,不过对于两人的距离近了许多,她也并不排斥就是了。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旁观者,站在高处看红尘里这一男一女在玩明 明很枯燥偏偏还乐在其中的过家家游戏,只待谁先觉得无趣。其实她也并不是一定 要单身,就像她从没计划过一定用哪只手写字。 既然和孙淳阢这么机缘巧合,那就这样吧。她想要有人一起说说话,一起看电 影,她对生活没再需要太多惊喜,在心里等的是一份相守以望的感情,最终在一个 最合适的距离上实现稳定与平衡,能和那人抬起头来相视而笑,安心的生活,如此 而已。 这算不算太颓废?不过孙淳阢都没有探索她内心的愿望,这点倒让她松了口气。 曾欢馨沿着街边缓缓行走,夜了,没有刺目的镁光灯闪烁,没有拥挤的人潮, 没有导演和摄像师在一旁指手画脚,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自由。寂静的夜里, 湿漉漉的地面,清凉的风,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曾欢馨摇摇晃晃地走着,本来还不觉得太晕眩的头脑,被风一吹,好像开始混 沌了起来,她走到一棵大树下,手扶住粗糙的树干,稳定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思绪, 她好像有些支撑不住了。很有自保意识的她想打一辆出租车离开这里,但是雨天, 又是深夜,路上根本就没有行人,半天也没有见一辆车开过。 曾欢馨还在张望,却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一双锐利的眼神在盯着她,她警觉地瞪 着醉眼四处看了半天,却没发觉半条人影,难道是她酒后发生了幻觉了么?她摇摇 头,离开了那棵树,整个人晃晃悠悠地继续往前走。 清凉的潮湿的风吹到鼻腔里,让曾欢馨浑噩的头脑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和许睿宇两人一起在大半夜压马路的情景,那时他们手拖 着手,穷得叮当响,却有着说不完的话,路好像永远也走不完,甜蜜的话好像说也 说不够。 那时候的她多傻啊,为了金钱和爱情这个难以取舍的问题苦恼郁闷了那么久。 结果好嘛,到现在才发觉原来金钱不一定能买来爱情的,爱情却很可能会影响金钱。 所以有人会为了金钱而放弃爱情。 只有她傻!曾欢馨仰着头望着清冷的天空,任由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她长长 地吐出一口气,望望四周没人,她才小声地,试着喊了一句:“许睿宇!”这个名 字搁在她的心中已经很久,久得她认为不喊出声,她就会忘记,这个名字就会开始 发霉一样。 先是小小声的喊,然后便是大声而短促的叫喊声:“许睿宇,你这个混蛋!混 蛋!你骗我!”漆黑如墨的夜里,空寂无人的街道上,曾欢馨边走边喊着许睿宇是 混蛋的口号,跌跌撞撞行走在马路上,今晚她就是个醉鬼,她不想清醒。 积聚已久的委屈和伤心还有痛楚涌上心间,让她不能自己。曾欢馨茫然无措地 向前走去,不小心被路旁露在外头的树根绊倒,她咬着牙,勉强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地跌倒,但身体却依旧失去了平衡,眼看曾欢馨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就要撞到坚硬的 水泥地面上,曾欢馨的身后传来了汽车紧急刹车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清脆急促的 脚步声。 “小心!”曾欢馨的手掌已经触到了粗糙的地面,迷迷糊糊被一双强而有力的 胳膊抱住,一个她所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为什么总是让人不省心?” 半趴在地上的曾欢馨觉得自己此刻像只乌龟,即使没有摔倒但也是姿态极其难 看,这种姿势应该俗称:狗吃屎。她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她觉得自己这个梦做得太 失败了,连梦里跌倒都这么狼狈,一点都不优雅。 但她想赖在地上,她身后的人却不同意。那人用有力的大手将曾欢馨一把从地 上提起,将她扶直了,然后从背后搂着她,贪婪地汲取着她秀发里的清香,低声叹 息着说:“曾欢馨,你这个迷糊精——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改毛病呢?” 曾欢馨浑浑噩噩的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耳后吹 拂着那温热的鼻息,她的鼻侧传来的是熟悉的气味,那是她根本无法忘怀的男人所 特有的气息。会是他么?难道还是在做梦么? 曾欢馨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她背对着那人站着,不敢回过头来。却听见那人 在温柔地低低唤着她的名字:“欢馨,欢馨——”说着更加搂紧了她。 这种熟悉的触觉和体温让曾欢馨的酒意消褪了几分,她站直了,拉开那人扣在 她腰间的手臂,然后猛地转过身来,盯着他看。 见到那张熟悉的俊脸,她好像失了声,无法多发一句话。 半晌,曾欢馨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听到自己在喃喃地说道:“是……是你 ……?”她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猛地推开那人,整个人向后晃了晃, 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摔倒,那人连忙伸出手去,猛地将她拉近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用 力地抱住了她,狠狠地,大力地,凶猛地,使得她的脸猛地贴在他的胸口上,不由 自主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她发觉他的心跳得很快,而且沉稳有力,她曾经多少个夜晚都栖息在这个温暖 而宽阔的怀抱中,沉迷不知归处。 是个梦么?曾欢馨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想让自己感觉疼不疼。他却伸出手 去,捏捏她红彤彤的脸颊,低哑地说:“别掐了,你的指甲很尖利,掐得我有点痛 了。”她这才一把推开了他,然后跌跌撞撞地转身就要跑。 “你去哪?曾欢馨?”他在背后追着她。 “滚开!许睿宇!你别跟着我!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曾欢馨边跑边喊, 太过惊讶与震惊让她暂时忘却了内心的痛楚,只有满心的愤怒与酸楚。 “你这么绝情么?”许睿宇追在曾欢馨后面,只跑出了几步,全身软绵无力的 曾欢馨便被许睿宇追上,如老鹰抓小鸡一样,他将她揪了回来,夹在他的胳膊肘下, 然后便往他停在一旁阴影中的汽车走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曾欢馨不停地挣扎叫嚷,但许睿宇的动作却很 麻利,他用手掩住了她胡乱叫喊的小嘴,然后环顾四周,见马路上没有可疑的人他 才扛着曾欢馨走到了自己的汽车面前,那是一辆普通的轿车,为了得到这辆不起眼 的汽车,他是强取豪夺从管家手中要来的,当然最主要的前提是用一辆崭新的豪车 作为代价。 许睿宇打开车门,将曾欢馨塞进了副驾驶座,然后替她绑上安全带,自己这才 快速走到驾驶室前,弯身坐上车,然后熟练而飞速地将车开走。 “你这个混蛋!还不放开我!”曾欢馨不住尖叫,她的否发散乱,眼眸通红, 怒气冲冲地对着许睿宇叫嚷,“你要带我去哪里?” 许睿宇不顾曾欢馨的叫骂声,他只是气定神闲地开着他的破车,任由曾欢馨一 路叫嚷,不住气哼哼乱骂。久违的唠叨与嗔怪叫骂声,听起来却是那么亲切,他的 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原来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感觉是如此美妙, 所以他才义无反顾,永不后悔。 曾欢馨踢打叫骂了半晌,见许睿宇不理会她,她也疲累了下来,但软在座位上 的她依旧用愤恨的目光盯着许睿宇,这个没良心的花心萝卜,再来招惹她想干什么? 曾欢馨瞪了许睿宇半晌,许睿宇觉察到她想吃人的眼神,转过头来,朝着她微 微一笑。曾欢馨觉得心旌荡漾起来,她连忙收摄住心神,妖孽,长那么帅干嘛,乱 抛什么媚眼,差点让她把持不住。 曾欢馨的嘴上骂着他,但心里曾被扎伤的部分却好像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变得 柔软起来,她连忙转过头,不看许睿宇,想让自己冰冷的心再重新坚硬起来。她咳 嗽了两声,发现汽车行驶的方向她很陌生,她看到汽车竟然缓缓驶上了高速公路, 朝着她所不熟知的地方行驶而去。 她有点惊骇地拍打着许睿宇正在挂档的手,叫道:“你,你要带我去哪里?许 睿宇,你疯了么?赶快停车!我没空和你玩游戏!”她努力想推开车门,但却被许 睿宇一把喝止了。 “曾欢馨,不是你说过,要和我私奔么?今天我来了,你反倒退缩了么?”许 睿宇一边开着车,一边对不知所措的曾欢馨说道。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却依 旧如往日一般深情与火热。 “可是,可是你不是有未婚妻了么?而且即将结婚,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曾欢馨瞪着许睿宇,声音情不自禁哽咽了起来。她没有忘记他是如何伤害到她的。 即使许睿宇有很多不得已的理由,即使她也处处为他考虑,替他圆谎,但却无法改 变他已经有爱人的事实。 “你发疯了今晚,许睿宇,你一定不正常了!”曾欢馨看着许睿宇,声音沙哑 地说:“我喝了酒,脑子乱糟糟的,可是许睿宇,我请你清醒一点,趁着现在我们 还没有出城,你赶紧把车开回去!” “我们之间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今晚我没看到你,你也没有见过我,你好 好回到家里,睡个好觉,明天一早,你还是枫黎集团的总裁,身边还有个如花美眷, 不过那不是我,所以别做梦了,我们都赶紧醒来吧!”曾欢馨困难地说着,觉得心 口一片刺痛。 “不,今天我出来,就没打算要回去了的!”许睿宇见曾欢馨见到他没有重逢 的喜悦,反而是一副诚惶诚恐,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这让他的心里有些失落。 “我真的是带你私奔的,欢馨!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走么?不管到哪里都 可以么?”许睿宇有些发急,他将车从高速快车道上慢慢靠边,开到了紧急停车带, 然后打开双闪灯,设置了警告标志。 他将车停下,将手搁在方向盘上,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曾欢馨,眼前的一切和他 预料到的完全不一样了。他以为曾欢馨见到他会高兴,会欢呼雀跃,不管是什么表 情,但绝对不该是现在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没有什么车子,只有许睿宇他们的车在紧急停车带上闪着红 色的车灯,车里的两个人都在沉默,小小的车厢里只听见他们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 声。 “欢馨,跟我走吧——”许睿宇朝着曾欢馨探过头去,他熟悉的气息就扑在曾 欢馨的脸侧,她只要转过头去,便可以投入到她所熟悉的怀抱,但她却一动不动。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飞蛾扑火的那种剧痛让她后怕,明知道只是一场梦,为什么还要如此投入?许 睿宇他凭什么,凭什么说风就是雨,凭什么来命令她?他们已经没有瓜葛不是吗? “我们去哪?”曾欢馨苦笑地回答着许睿宇,“你说,哪里才有我们的容身之 处?” 许睿宇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们开着车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曾欢馨没有说话,她望着车窗外,原先微醺的醉意已经荡然无存,此刻清醒的 她心里泛上了一股酸楚与黯然,夜晚的高速路上车很少,偶尔有飞速驶过的汽车, 很快就闪入了黑色的夜幕中,不知去向,远方的路茫茫然,一眼望不到边,是黑漆 漆的,未知的。 “跟我走吗?”许睿宇热切地问着曾欢馨,她转过头,看着面前那种诚挚的, 充满急切的英俊脸庞,心里一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上了许睿宇的脸。 许睿宇犹如捡到他最爱的珍宝一样,紧紧抓住不放,他盯着她,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一起走吧,欢馨,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曾欢馨再也忍不住热泪,她含着眼泪反手抱住了许睿宇,不是她糊涂了,不是 她不现实,而是她还爱他,所以即使知道在冒险,知道自己在发疯,毫无记性地再 次发疯,她也在所不惜。 此时所有的芥蒂和隔阂,还有无言的暗涌已经停止了下来,两人在车里互相紧 紧相拥着,耳厮鬓磨,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在不断地升高,两人之间那似乎与生 俱来的熟稔默契令他们更加难分难舍,犹如血融于水。 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曾欢馨偎在许睿宇的怀中依旧脸红心跳,听着他强有 力心跳的声音,她犹如找到了心灵栖息的港湾。那份温柔缱绻的滋味是谁都给不了 她的,只有许睿宇能给。 “那好,你带我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曾欢馨环抱住 许睿宇的胳膊,哽咽地说着,许睿宇伸出手,捧住曾欢馨的后脑勺,两人在车里极 尽缠绵地互相亲吻着,拥抱着,互相从彼此的身上汲取力量与温度。 半晌,两人才分开了来,许睿宇发动了车子,载着曾欢馨向着远方而去,这一 刻,他只是普通的男子,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不惜再当一次逃兵。他知道,他欠了 很多人,但是他不想亏欠眼前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他努力去为了这份爱情做抗争, 不管结局如何,此刻的他,是孤注一掷,义无反顾的。 许睿宇的坚定与执着感染了曾欢馨,在他情绪的感召下,她渐渐恢复了活泼的 本性,她用一双爱恋的眼神看着许睿宇,许睿宇觉察到了曾欢馨的眼神,回过头来 看着她,两人默默相视,无限的爱意在彼此眼底和心中流转。 天色渐渐亮了,车子依旧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两人一夜没睡,却也不困,彼此 的心里都盛满了兴奋和激动的心情,好像两个脱离了束缚的孩子一样,尽情汲取着 无拘无束的自由空气。 即使只是在闷热而狭小的驾驶室里啃面包,喝矿泉水,两人都感觉到一种平凡 而真实的幸福和快乐。久违的亲密和快乐感觉充溢着全身,曾欢馨和许睿宇相视着 就不由傻笑起来,互相喂食,互相说笑,互相厮缠。然后又匆匆赶路。 “会后悔么?欢馨?”许睿宇边开着车,边问着曾欢馨。 “不会,哪怕明天就死了,我也是开心的!”曾欢馨回答着许睿宇,许睿宇沉 下脸来:“不许胡说,你死了我怎么办?” “一起死啊,你敢么?”曾欢馨抬起眼来看着许睿宇,眼底里有燃烧着的疯狂 与野性。许睿宇转头看着曾欢馨,他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说:“你敢,我就敢!”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曾欢馨的心里一颤,她望向许睿宇的眼眸里渐渐泛起了泪光,这一刻,她觉得 不管是飞蛾扑火也好,还是明天就这么死了也好,有个人全身心地爱着你,护着你, 这辈子也值得了。 “我爱你,许睿宇!”曾欢馨对着许睿宇喃喃说道。 许睿宇看着曾欢馨那张充满生机的美丽脸庞,微微有些出神,她的美丽很是惊 人,眼眸里都是充满信赖和爱恋的光芒,他的心里一动,将车缓缓开到路边,然后 一把搂过她,两人亲吻得惊天动地,难舍难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他 们也不去想明天,只想着现在,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两人就这样在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使着,心里又酸又甜,满满的,饱胀的,都 是漫天的爱意,深入骨髓。 曾欢馨甚至希望来场车祸,让她和许睿宇年轻而青春的生命就此在这条公路上 终结。她随后又为自己这个自私的念头而自责。她是在胡思乱想,她死了不要紧, 但许睿宇是她最爱的男人,她舍不得,她为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而惭愧。 “我爱你,我爱你——”一路上,她只懂得这么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对许睿宇的 爱。 两人的眼里燃烧着彼此深情的爱意,但是紧紧交握的两只手,却偶尔会有一丝 抽/ 搐,泄露了彼此心底里的不安。但是谁都不肯说,只将这份不安隐藏在心底里, 彼此要鼓劲的,互相支撑的,不是么?他们只是一味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甜蜜而浓烈 的爱情之中。 天渐渐黑了,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不敢去投奔酒店,两人就在野外里栖息。 许睿宇开了车子的敞篷天窗,两人将座位放平,然后靠在一起面朝天空看着漫天的 星辰,深蓝色的宇宙一望无际,两人的心里一片宁静。 曾欢馨一动不动,看着满天的星辰发呆。许睿宇伸出胳膊去,将曾欢馨搂进怀 里,贴在她耳边低柔地问她:“在想什么?” 曾欢馨什么也没回应,她只是靠在他熟悉的怀抱中,放松了身体,将头靠在他 的胸膛前。四周一片静谧,许睿宇亲了亲曾欢馨的头发,沉醉地汲取她秀发间渗透 出来的芳香,气氛宁静而安详。 “我——在想,天亮了,我们该上哪里去。”曾欢馨回答着许睿宇,一边将纤 细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重叠,她的手在他的手中显得很小,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异常的和谐。 “总会有落脚的地方,”许睿宇亲吻着曾欢馨的脸庞,低柔地说,“我们会找 到好的地方栖身的。” “嗯,”曾欢馨回答着许睿宇,她转过头,看着许睿宇,向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我们上我老家去看看我的父母,好么?” 许睿宇盯着曾欢馨,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说:“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去见你父 母,怕他们嫌弃我拿不出手。” 曾欢馨扑哧一声笑了,说:“傻瓜,丑男人总要见人的嘛,跟我回去,见见他 们好么?”私心里,她想见过父母一面,然后再和许睿宇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好好 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