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谁的真当真 曾欢馨看到许睿宇,委屈的泪花开始在眼眶中闪烁,她动了动* ,想上前和许 睿宇诉苦,但许睿宇却皱着眉头看她,不悦地说:“一整天你都去哪儿了?” 曾欢馨咽下喉咙的酸楚,嗫嚅说:“我找人谈事情去了!” “每次你都是出去谈事,那么今天你找我姐姐做什么去了?”许睿宇靠在椅背 上,盯着曾欢馨,俊秀的眼眸里充满了猜疑和不赞同。 “她?米米?”曾欢馨诧异地回望许睿宇说:“你,怎么知道米米和我见面了?” “别管我怎么知道,我自然会知道,”许睿宇有些烦躁地用手揉揉太阳穴,然 后抬起眼,说:“你找我姐姐是为什么?为了什么事?” “我找你姐姐?”曾欢馨有些吃惊地看着许睿宇,说:“不是我主动要找她的, 是她要找我的。她说有事要和我谈——” “哦?那她和你谈了什么?”许睿宇还是一脸的不肯相信,“你们又谈我的事?” “是,是谈你的事,”曾欢馨说着,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下巴的伤痕,许睿宇 也看到了曾欢馨下巴上的伤,他蹙起眉头站起身来,费劲地向曾欢馨走近,而后抬 起她的脸说:“怎么弄的?你和我姐姐打架了?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 他只是看着她,面对她下巴破皮的伤痕并不如平时那么关心和在意。 “你姐姐给你打过电话了吗?”曾欢馨盯着许睿宇问道。 “是,”许睿宇的脸色有些暗沉,“她说你要见她,要和她谈我的事——” “我才没有!”曾欢馨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喊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愤愤之意。 “好吧,那我们不谈论谁找谁的问题。我听我姐姐说——”许睿宇看着曾欢馨, 眼睛里却有些冰冷:“我姐姐说,你找她要钱,然后谈得价格不拢,然后你就伸手 打人了,是吗?” 曾欢馨盯着许睿宇定定看了一会儿,然后忍着痛将受伤的下巴从许睿宇的大手 中挣脱开,她并不作解释,只是冷淡地说道:“你若是相信这是个事实,我也无话 可说。”说完,曾欢馨转身要回房间去,但胳膊却被许睿宇一把拽住,“不要走, 你把这件事给我解释清楚。” “你有完没完?”曾欢馨终于无法忍耐,“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认为我主动找 你姐姐要钱,是不是?你还认为我和你姐姐打起来是因为要钱要不来,所以我才恼 羞成怒,和她动手对不对?” 许睿宇没有吭声,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我姐姐 会和谁吵架,更别提打架了。” 许睿宇的这话一出口,曾欢馨觉得自己的心顿时跌到了冰窖之中,一股冰冷的 气息从心底向全身剧烈地* ,心仿佛从云端跌到了谷底。原来他还是那么看她,她 已经在他的心目中被定型成了一个满身铜臭,一心只爱钱的女人。平时里许睿宇看 似好像将这种印象给抹杀了,但是他其实没有真正放下对她过去的介意。 也许她当初不该在许睿宇面前表现出那么贪财,那么爱虚荣,如今这些都成为 了她的代名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许睿宇,而且爱得那么无法自拔。她完 全可以找一个只看到现在自己的男人,然后再拥有一份重新开始的爱情。 可是一个不小心她就是爱上了许睿宇,还是那种义无反顾,不管不问,不计后 果的那种,自己都觉得自己疯狂得可怕。为什么爱他?曾欢馨却不知道,也分析不 出来,即使她已经剖析了好多次了。 她突然间感觉到心灰意冷,这种情绪的出现,问题不是出在见他姐姐之后,而 是许睿宇在失踪后第二次回来情绪就不怎么对头,她知道是她太敏感了,他已经把 他心交给她了,可是她总怀疑这份失而复得的爱情太沉重了,她觉得维护起来有些 吃力。她知道是她不对,但许睿宇对她的冷淡那么明显,让她怎么可以忽视呢? 她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否则泪水为何止不住呢?可是这一切是爱吗?可 是为什么她越来越不懂他了呢?不是不想,就是有些话跟他说不出来,说话要三思, 不伤人不出口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开始生疏了。她害怕这种感觉,她宁可他和她打 架,和她吵架,也不要现在这种寒栗的不信任,还有虚伪的客套。 她从来没想这个男人会走出她的生活,好像从来没考虑过如果他不在她身边她 怎么活着一样,她不能没有他。但人是奇怪的动物,曾经以为浓得化不开的爱情, 其实只是泡沫,一碰就破,甚至可以自行消逝。 曾欢馨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气许睿宇这么看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好痛,哪里都痛, 她吃力地转过身,慢腾腾地便要走,却被许睿宇再次拉住,“你告诉我,是什么原 因让你这个样子?” “这个,你要去问你姐姐,”曾欢馨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打了她,但她先 打的我。而且,我去见她,是她打电话来要我去。至于我和她谈的是什么,我可以 告诉你,她要我离开你,最好给我一笔钱让我永远离开。我会动手也是因为她最先 动手的,其他的事,我不想再说。我的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许睿宇默默站立了一会儿,然后才松开手,让曾欢馨自己慢慢地回屋子去。 曾欢馨觉得走向屋子的每一步都让她心冷,等走回到屋子里,她全身一点气力 都没有,只是坐在床沿上发呆。片刻之后,她支撑不住内心的失落与伤感,整个人 向后一躺,仰躺在床上,只是盯着天花板看。 半晌之后,许睿宇也跟着走了进来。进去后他并不上前,而是坐在一旁的沙发 上,沉默着,一言不发。 曾欢馨也沉默着,整个人深陷在松软的床内,身上却一点都不暖和。 很久,曾欢馨才沙哑地开口了,“许睿宇,我们都曾经把对方当真么?你如果 没有把我对你的感情当真,请依然别把我当真,这伤太深。我承受不起。” 在沙发那边,许睿宇却一动不动,屋子里没有开灯,许睿宇的身影隐没在浓墨 的黑色背景中,沉重而又阴郁。 “你说话呀,别又对我冷淡,你知道么,这也是一种暴力,”曾欢馨咬着唇, 将满是眼泪的脸庞埋在枕头里。许睿宇叹息了一声,才说:“欢馨,你别逼男人撒 谎,他会恨你;也别把男人的话当真,你会恨他——” 曾欢馨听到这话,心里先凉了半截,她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哽咽着说:“那你 是原来就不把我当真,还是现在不当真了?” 许睿宇远远地看着曾欢馨,半天才说:“原来我很确定,但现在却不知道了。” “那,你是不爱我了么?”曾欢馨觉得自己内心一片刺痛。 “也不是,只是我对我们的未来感到渺茫而已。”许睿宇想了想,决定还是将 此刻自己的心情告诉曾欢馨。 “其实,睿宇,我,我也是——”曾欢馨仰头看着天花板,努力不让自己的眼 泪落下来。 “为什么,好好的一份爱,不能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呢?我好累,”曾欢馨哽 咽着说。 “也许,我们低估了现实对爱情的侵蚀吧,”许睿宇苦笑道,“我的背景太过 复杂,现实太残酷,也许我们的忍受力都没有我们预料到的那么强吧,爱情变成了 压力——” “或许是,但是——”一滴眼泪还是没能控制地从曾欢馨的眼中掉落下来,滴 在枕头上,她小心翼翼地对许睿宇说:“我还是爱着你,那这样是不是给你压力很 大?” “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的压力确实很大。”许睿宇有些无奈地说:“或 许我该放手,让你追寻你想要的生活,也许你离开我,会生活得更好——” “你胡说!”曾欢馨流着眼泪从床上坐起,她远远地瞪着许睿宇,说:“不许 你再这么说了,我说过,我跟着你一点都不后悔,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你的心里其实一点都不相信我,对不对?”曾欢馨的声音沙哑,带了浓重的 疲惫,“你还是觉得我在利用你来达到我的目标,对不对?” 许睿宇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但他的这种沉默却让曾欢馨更加失望,她什么 话也不说了,只是颓然地向后倒在了床上,将被子盖上头顶,一动都不想动了。 这夜,许睿宇还是上了床来,但和曾欢馨躺在那里,却隔了很远的距离。一床 被子不大,不够遮盖,平时里两人都是相拥而卧,所以一点都不觉得被子太窄,这 夜,曾欢馨半夜醒来,发觉被子大部分被许睿宇卷走,她觉得有点冷,但却没有像 往常一样偎依向他的怀中取暖,而是蜷缩成一团,自己独自侧卧着。 她使劲想让自己睡着,但心里有事加上寒冷,让她无法入眠。她一个人静静地 流着眼泪,此刻心底里好像有一种隐约的刺疼泛上来,这种疼痛让她蜷缩着身体也 无法避免,她觉得好冷,冷得上下牙关都在打颤。 她在小声啜泣。月光照进窗户,投射在她流泪的眼睛里,闪烁着盈盈的光。她 在想,是不是这世界上关于爱情的承诺都是一样廉价的东西,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没 有期待会活的比较快乐,是不是她就是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很多事情只 是“她以为”其实却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模样。为什么要去爱人呢?爱情这么让 人痛苦和憔悴不堪,她难道该放弃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许睿宇,她不知道如果没有了他,她的世界该是什么样。 只要这么一想,她的心就痛得无法自制,更何况哪一天他真正离开了,她想,她会 不会就此痛死算了? 无尽的寒冷侵袭入她的每个毛孔,让她的全身冰冷。她闭着眼,任由眼泪在脸 上奔流,却不肯出声让许睿宇听见。冻僵了也好,假如就这么在他身边死去,她也 算无憾了。可是越是这么想,她的心痛得更厉害,全身也颤抖得无法控制。 就在她觉得自己犹如身置冰窖中那般,她的身上突然一暖,一床带着体温的棉 被包裹住了她,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贴* 的后背,她被许睿宇从后面连被子带人地 抱住了。 曾欢馨的眼泪流得更加急,她哽咽着,就是不肯转过身来,直到许睿宇将她的 身体扳过来,接着狠狠亲吻* 冰凉的* ,她才忍不住出声哭出来。 许睿宇只是用手拍着曾欢馨的脊背,她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干嘛半夜躲起来 哭?” “我,我怕我们分手——”曾欢馨哭得不能自已。 “睿宇,不管怎样,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她犹如害怕失去他一般, 将他用力抱紧,那么紧,那么绝望,她身上的颤抖传给了他,让他觉得全身好像也 在冒寒气。 许睿宇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不作声地用力抱住了曾欢馨,两人死命地抱着, 互相汲取着彼此身体的体温,曾欢馨哭着拉开了被子,将也有些冻僵的许睿宇拉进 被子来,然后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 “不要离开,我受不了的,别逼我和你分手,好吗?”曾欢馨哭得不住抽噎, 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慌和无助,但冥冥中却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用力抱着许睿 宇,好像他真要离开一样,抱得那么紧,几乎让许睿宇喘不过气来。 “真的要是离开了,你会难过吗?”许睿宇* 着曾欢馨的头发,问着她。 “我,我会活不下去——”曾欢馨的眼泪和鼻涕交错着流下,哭得没有任何的 形象。她是那么深深地恐惧失去许睿宇,但她第一次发现她对她们的爱情无能为力。 从来她都没有想过,假如某一天,许睿宇不要她而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 去面对和承受。她就像个快要溺死的人一样,紧紧抱住许睿宇的脖子,怎么也不肯 分开。 “真的分开了,”许睿宇拉下曾欢馨的手臂,认真地看着她:“彼此都要好好 过下去,能答应我吗?” “不,我不能,我做不到——”曾欢馨哭得更加厉害,她颤抖着抱住许睿宇, “你要是离开了,我会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