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 白发老顽童如何不知她的心意,缓缓说道:“青青,你大哥中了那‘鬼手印’, 照理说只要在三日内取得‘鬼王庄’的独门解药,必然无事。 “只因他在伤后,接连运功动手,致使伤势迅速加剧、最主要的是,他为了救 你,与蔡立硬对了一掌,震伤心脏,毒势趁机渗入全身各部,只因为他功力深厚, 才能够再留下一线之生机。” “师伯‘金钢指’功,只能为他打通筋脉定道,医好掌伤,却不能为他驱除已 渗入他身体的掌毒。而且这‘鬼手印’毒势猛烈,既然已经渗入全身,就是‘鬼王 庄’的独门解药,也无能为力了。” 毛青青越听越难过,已是泪痕满面,凄然道:“师伯,难道再也没有方法使我 大哥完好如初吗?” 神情凄苦,连白发老顽童亦不由神色黯然! 毛青青得知云志是为救自己性命,才伤重失去功力,心疚更重,只怔怔看着师 伯,希望他能想个法子救大哥。 白发老顽童俯首沉思,忽然面上掠过喜容,道:“青青,要恢复你大哥功力, 当今之世只有一人有此本领,不过……” 声音突然打住,面上又掠起一片疑难。 毛青青一听大哥有救,好似迷航的孤舟突遇灯塔—般,心中喜不自胜,忙道: “师伯,这人是谁?他住在哪里?” 白发老顽童却不回答她这问题,只是看了她一眼,道:“青儿,为了救你大哥, 你不怕任何艰难险阻吗?” 他神情十分的肃穆。 毛青青一惊,顿知此事并不简单,只觉她脸色庄重,玉首连点,神色刚毅无比, 就似视死如归的勇士。 “唉!痴儿!痴儿!” 白发老顽童随即面色一变道:“青青,若要你大哥功力恢复,如今,普天之下, 只有‘冷面仙姑’可以办得到!” 毛青青在师父刁婆婆教导之下,熟谙江湖各门各派的有名人物,但对师伯所说 之人,却是第一次听到。 不由蛾眉一皱,诧然问道:“冷面仙姑?冷面仙姑?这名字倒从来没有听人说 过呀,奇怪啦!” 白发老顽童嗯了一声又道:“这冷面仙姑,不但性子冷僻,行事手段更是毒辣 无比,所以一般人都不敢论及她!” 毛青青一声轻“啊”,只因急于得知这仙姑之种种事迹,好设法相救大哥,所 以她只点了点头,却不答话! 白发老顽童接着说道:“这冷面仙姑虽是冷僻、狠毒,却是一位歧黄圣手,解 毒的专家,什么疑难怪症,只须她出手,无不药到病除。 “只是有一样事麻烦的,她为人治病,从来不收金钱,完全要看她的心情高不 高兴!” “要是她高兴,自无话可说,要是她不高兴,不管你怎样的哀求,病人就是要 死在她的大门口,她连看也不看一眼!” “喔!怪不得人称她为‘冷面仙姑’!” 白发老顽童一点头,毛青青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道:“师伯,人家好意相 求不成,难道不会对她使强吗?” 白发老顽童笑道:“你认为使武就能逼人就范呀?” 毛青青心想:“嗯!有理,治病乃是求人之事,若是使强,人家故意将错药给 你,岂不是使病人更糟!” 思忖间,白发老顽童沉声道:“就因为有人使强,方将事弄糟的。” 毛青青惊问道:“怎么回事” 白发老顽童叹道:“若不是有人使强将事弄糟,师伯不早就告诉你地点,好让 你去找她,还用得着说上老半天么?” 毛青青面色一红,讪讪的不能作答。 白发老顽童又道:“大约是十年前吧,冷面仙姑隐居之所,来了五骑健马,求 她治病,恰值她心情不好,拒绝为老人诊治。 “这五人一见央求无效,一怒之下,动武胁迫,岂知没隔多久,江湖人却传出 这五人突然暴死的消息。” 毛青青惊道:“这冷面仙姑的武功很强吗?” 白发老顽童摇头道:“据说她武功倒也平常。” 毛青青一怔,随又想起:“她既能医毒,必能识得下毒?”当下说道:“啊! 这五人一定是被她下了毒?” 白发老顽童颔首道:“不错,正是被她毒毙的,只是这五人的武功,机智皆超 一等,居然会被她毒毙,怪不得会骇人听闻!” “青青!事情还不止如此哩,这五人被冷面仙姑毒毙之事,在江湖上传扬开后, 五人之师友,以及那帮曾去求她医病治伤,未获如愿的江湖人物,立刻聚集了四五 十人,去到她隐居之所,打算找她算帐……” 倏然不说,却问道:“青青,你猜这事结果如何?” 毛青青心忖:“师伯如此相问,莫非她被什么厉害人物捉住,关禁起来,咱们 必须先救她出来,才能为大哥疗伤!” 心中虽想,口中却应道:“自然是她吃亏了!” 白发老顽童摇头道:“你猜错了,那四五十人据说连冷面仙姑的面也没见到, 全部暴毙在她的居所附近。” 毛青青蓦的一震,心头掠过了一阵凉意。 白发老顽童又道:“最奇的是,这四五十人为预防她在食物里面下毒,动身之 前,皆各自备妥干粮、饮水,在饮食上绝无被她下手的机会。 “何况这些人中,就有不少是使毒高手,以及心机百出的人物,如此有备而去, 仍遭了毒手,立即震慑了武林。 “自此以后,她不但不再替人治病疗毒,而且凡是进到她居所附近二十里内的 江湖人物,就会被她毒杀,于是就将她的居住地方起了一个凶恶名字,叫做‘冷面 沟’! “到后来连谈论她之人,事后也被毒杀,因此,谁还敢随便提她,而招来无妄 之灾呢? 时间一久,知道她的人渐渐少了!“毛青青听得心惊胆颤。 白发老顽童又道:“青青,你大哥体内掌毒,只有她能解,可是,她的为人行 事如此歹毒,我若找上门去,恐怕……” 他一向豁达,说至此。已是神色凝重。 毛青青虽感此事凶险重重,十分棘手,但一想到为了要使大哥回复功力,立刻 勇气百倍,只听她毅然说道:“师伯,青青不管后果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 去试,请你老人家告诉我,那冷面沟在什么地方吧!” 白发老顽童见她情义如山,心中十分欣慰,暗赞:“师妹果然好本事,居然能 调教出这么个多情多义的徒儿!” 但一想到她这一去凶吉难卜,不由一阵默然。 正在这时,倏听云志的声音缓缓说道:“哇操,不用问啦,青青,我没有功夫, 那有啥子关系呢?如果连累你去为我蹈凶履险,我才不会觉得心安哩!” 委婉平和,情义深切。 毛青青转首回顾,只见他双手撑地,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已经走了过来,跪倒 在白发老顽童面前,纳头便拜,口中朗声道:“承老前辈救了我这条性命,在下终 身铭感,那冷面仙姑的居所,请老前辈不要说了!” 说得十分诚挚动人。 原来,他早已清醒,将二人所谈之话听得一清二楚,惟恐毛青青为他强自冒险, 才及时出面阻止。 此时,毛青青已过来将云志扶起坐在一旁,目光由洞口斜射进来,照在云志脸 上,只见他仅是相隔几个时辰,却已英风全失,双眼神光涣散,形容憔悴,心中又 爱又痛,眼圈一红,不由掉下几颗泪珠。 白发老顽童一见二人如此动人深情,心中在大为感动之余,歉然道:“哥儿, 你何必行这大礼啦,老头子真个要惭愧死了!” 二人不明其故,茫然、惊愕的瞧着他。 白发老顽童轻咳了一声,马上将自己在鬼王庄暗中听到众鬼谈话,如风流公子 即将随后追至,自己一时大意,没有事先阻止二人入鬼王庄,却回头去阻止风流公 子之事说了出来,说完大为自责。 云志却是哈哈一笑道:“哇操!在劫难逃,老前辈不必过歉,在下艺精识浅, 致遭群小暗算,与老前辈无关!” 说完一见毛青青相依身侧,一脸忧愁,心中十分感动,不由叹道:“哇操!看 开点,青青,世人千千万万,懂得武功的又有几人?那些不懂武功的人,不也是活 得畅快吗?” “哇操!人生在世,生死有命,勉强不得,我虽失去功夫,但是能够保住性命, 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在安慰毛青青,一面也在感慨自己命运。 须知,他自幼即饱受折磨,早已养成了消极心理,如今一说出来,连白发老顽 童那么乐观的人,也动容不已。 毛青青知他心意道:“不!大哥;你的功夫虽暂时失去,并不是没有复原的希 望,咱们—定要把住机会……” 云志摇摇头,拦住毛青青道:“哇操!别提啦!青青盛意愚兄永铭心腑,冒险 寻冷面仙姑之事,算啦!” “为什么呢?” 云志平缓的道:“哇操!何必去冒险呢?那冷面仙姑不见得能够解去我体内的 余毒,何况她的性子又那么冷僻、狠毒。” 毛青青知他体恤自己,再也忍不住泪珠夺眶而出。 双方沉默片刻,倏见她一抹泪痕道:“大哥,不管她如何狠毒,咱们也要试试, 不然我自废功夫,与你为伴。” 斩钉截铁,不容更改。 “哇操!伤脑筋!” 云志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既感激又惭愧,知她人虽活泼,性子却是 执拗,言出必行,不由为起难来。 略一沉思,有了个主意道:“青青,你一定要去找冷面仙姑吗?” 毛青青坚决的点点头。 云志又道:“哇操!好,我就依你的意思,但你得依我一件事。” 毛青青见他应允,心下甚喜,道:“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云志道:“哇操!我自己去!” 毛青青一怔,又道:“你武功已失,若遇上那群鬼,如何应付?” “哇操,哪会那么凑巧,若遇上了,我功夫已废,按理他们不会伤我的,万一 他们不顾江湖道义,我也只有自认倒霉啦!何况,人早晚都要死的。” 他一说到死,毛青青不由心下一动,接口道:“生死固然没什么了不起,不过 一个人的死,也有死得死不得之分!” 说到这里,面色一整道:“大哥,你身负师恩,不要说那为师报仇之事,师母 都还没找到就要死,你能对得起你师父吗?” 这一席话,无异给云志头上浇了盆冷水,暗忖:“哇操!对呀,我如果毁了, 岂不辜负师父一番教养之恩!” 想到此处,惊出一身冷汗。 毛青青见状,知他已被自己说动,又劝说了几句,要他允许自己相随去冷面沟 找冷面仙姑疗毒复功。 白发老顽童一旁见二人这番争,皆是为对方着想,又是赞佩,又是喜悦,暗忖 :“以二人如此痴情,倒是稀罕得很!” 当下呵呵一笑道:“都别争啦,冷面仙姑那儿得去试一试,吉人天相,若是遇 上那仙姑善心一发,这小哥的功夫就可复原啦。”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顿,又道 :“为预防那群野鬼纠缠,老朽就送你们一起到冷面沟前吧!”“哇操!免啦,有 青青相护,在下已经是于心不安了,怎敢再劳动老前辈大驾,谢啦,免啦!” 毛青青听他话中之意,虽是坚拒师伯相护,但已允自己相随,便道:“师伯, 有青青相护,谅必无妨,怎可劳你奔波呢?” 白发老顽童笑道:“好,我就不充‘电灯泡’啦!” 毛青青不由玉面飞霞! 白发老顽童却朝云志道:“哥儿,你经我以‘金刚指’通脉活穴,只要体内掌 毒一解,功力不但可复,而且以后功力修为,可以事半功倍,只是目前功力暂失, 气血浮动,不可太过于劳累,必须静息两三天才可以上道。” 云志忙又称谢,却又笑道:“哇操,有件事拜托前辈,以后请叫我名字好啦, 哥儿,哥儿的,会折煞我的。” 白发老顽童笑道:“好!好!老朽一时叫溜了嘴,倒忘了大小,以后我叫你志 儿吧!”说完,打了个哈哈! 毛青青知师伯又在打趣自己,若在平时,她早就撒娇啦,只是此时心情凝重, 正在暗自盘算如何找冷面仙姑为大哥解毒。 白发老顽童见她神色,已知其意,略一思索道:“青青,师伯最穷,没有什么 见面礼,师伯这手玩意儿手法,就教给你吧,说不定此去就可以派上点用场。” 毛青青一听要传自己功夫,心下一喜,暗忖:“师伯的‘金钢指’非朝夕可成, 那套‘螳螂腿法’却是简而易学,而且适用。” 当下连忙拜倒,将自己心意说出。 “好,好,又有一个‘女怪杰’啦!哈哈……” 白发老顽童那“螳螂腿法”看来动作简单,其实窍门却十分的深奥,毛青青费 了三天时间,方始学了个大概。 这日清晨,白发老顽童将那冷面仙姑所居冷面沟的方位说了,吩咐二人一定要 见机行事,方始飘然而去。 云志二人的坐骑及毛青青的宝剑,均丢在鬼王庄中,幸而二人进去时,已将随 身之物带在身边,是以银钱之物尚不缺少。 此时,云志方后悔未将“神风刀”带在身边,(寄放在卜积德那可怜居处)否 则凭刀的锋利,亦足够防身了。 二人依照白发老顽童指示方向,朝西行了半日,哪知,只行进了四十来里,云 志就已经感到十分的累乏。 毛青青十分体贴,找个大市镇歇下,买来两匹骏马代步,又买了两套儒衫,打 扮成两个文生模样。 二人这一改装,竟好似一对进京赶考的举子。 这日来到河北清洛县,二人投店好好的休息了一宵,翌日径由北门,直接来寻 找冷面沟之所在。 岂知由早上到中午,二人一路打听,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冷面沟这个地名,二 人心下不由诧异不已。 云志略一沉吟,对毛青青道:“哇操!令师伯有没有记错了仙姑的居所方位, 因此才使我们焦头烂额,遍问不着。” 毛青青却笑道:“大哥,别心急啦,师伯绝不会弄错的,咱们就在这地方仔细 寻访,终会找得到的。” 说完朝前面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驰去。 云志紧随在后,二人转过一座小丘,只见前面不远,露出两间土屋,屋前一园 圃,正有一人蹲着身子在除草。 云志勒住马,笑道:“哇操!渴死了,青青,你在前慢行,我去向这家讨口水, 顺便向人家打听打听道路。” 毛青青知道他自功力失去后,一切饮食均似常人,当下含笑答应道:“好!” 并即将马放慢,循道缓缓前行。 云志下了坐骑,将马系在路边树枝上,走入岔道,朝那土屋前行去。 来到屋前不远,只见除草人是一个身材纤细的村姑,云志停下身子,一见那村 姑正低头专心工作,暗忖:“哇操!男女有别,素末谋面,如何开口呢?”只得在 一旁等候。 过了半晌,那村姑自己停身近前,浑如未觉,只得轻咳一声道:“哇操!过路 客人向姑娘讨口水喝,并请指点道路。” 哪知那村姑连头也不抬一下,冷冷的道:“要喝水呀?等一下吧。待我除好草 后,再给你去拿。” 声调语气甚是无礼。 “哇操!又是一个‘恰查某’!” 当下不再言语。 只见这园圃分成五畦,每畦均是一丈来宽,二十来丈长种的是些似菊花,高约 尺许,开满五色花朵的矮树。 花中散出阵阵清香,入鼻使人心神俱爽。 那村姑正蹲在畦上,双手频频除去畦里的萎草。 “哇操!还有三丈萎草未除,如果依照这位‘恰查某’的速度,要等她除完草, 必须有一顿饭的时间哩!” 他打算离开,哪知却不见毛青青的影子。 “哇操!就在此地等青青吧!对了,干脆帮这‘恰查某’除完这块地里的草, 既要喝水问路,青青也会寻来,赞!一举三得!” 于是走到地里,蹲下身来帮她除草。 那村姑对他这举动,仍是不理不睬。 云志自幼干过杂事,除草之事自然难不倒他,双手工作起来竟“嘎嘎叫”,三 丈多的一段地,片刻之间就清洁溜溜了。 这时二人相距仅有咫尺,云志却始终没有看见那村姑抬过头,心想:“哇操, 有够怪,这查某的性情一定很可怕!” 站起身子,不言不语等她去取水来饮。 岂知那村姑并不起身,转身过去在另外哇里继续工作。 “哇操!夭寿!” 云志不由一怔,心想:“哇操。原来她的意思是要将这园圃中的草,完全除去 以后,才去拿水来,惨啦!” 一见毛青青尚未转来,一声不响蹲下来除草! “哇操!男的真命苦。” 大约过了一刻之久,远处响起蹄声,只见毛青青已从去路驰回,云志暗忖: “哇操!白忙一场,水没喝到,问问路也好!” 他正要开口,只听村姑道:“是你的伙伴来找你吗?” 云志应道:“是!” 那村姑头也不抬的一指园圃尽头道:“那边草里,放着一个茶壶,有半壶喝剩 的茶,你若不嫌赃,就去喝两碗吧!” 声音语气较方才客气多了。 云志心忖:“哇操!好似开始‘解冻’了!” 云志连声称谢,走到园圃尽头,果然在草里找到一把黑漆似的陶壶,壶上羞着 一只用来倒茶的粗瓷饭碗。 那茶色碧绿,入口有一股清香苦涩味道,当下一口气喝了两婉,放下壶碗又走 到那村姑身前道了谢。 他正要转身离去,毛青青却已来到身前。 原来,她依言策马先行,一见云志良久未至,惟恐他遇见什么变故,立即调转 马头驰了回来。 远远看见云志蹲在地里替人除草,忙跑过来瞧瞧。 女孩子最爱花爱香的,毛青青一看那些小花五彩缤纷,清香扑鼻,心中十分喜 爱,轻声道:“妙呀!你原来在这里玩呀?” 见那村姑正在低头除草,觉得十分有意思,童心一起,立即也蹲下身子,教导 毛青青除草之法。 “哇操!真是不务正业。” 毛青青只是一时好奇,大约顿饭之后,便觉意兴索然,就起来道:“大哥,咱 们走吧,不要耽搁了正经事儿!” “哇操!好吧!” 云志站起身子,却听那村姑缓缓的道:“这位方才不是也要问个地方吗?怎么 又急着要走了呢?” “哇操!姑娘可听过‘冷面沟’这个地方?” 村姑好似一震,迅即扫了二人一眼,又低头继续工作。 虽只是一瞥,云志二人已经看清这姑娘生得一张鹅蛋型娇脸,额梳刘海,虽是 村姑打扮,却是容光照人。 最令二人惊奇的是,这女子一双杏目中光芒如电,分明是身具上乘功夫,二人 不由吃了一谅,不知不觉向后退了两步。 毛青青潜运功力,抢在云志上首戒备。 正在这时,只见那村姑一面俯首工作,口中却缓缓的说道:“二位要去‘冷面 沟’做什么?能否说出来听听!” 言下之意,她知道冷面沟之所在。 毛青青忙道:“咱们来拜访一位老前辈,请姑娘指点。” 那村姑手中仍然不停的工作,隔了半晌方慢吞吞的道:“找人也得提名道姓, 哪有叫人猜的呢?” 喜怒莫测,有够神秘! 云志瞧了毛青青一眼,心忖:“哇操,有够古怪,这‘查某’说话行事大悖常 理,莫非与冷面仙姑有啥关系。” 不由加着了几分小心。 云志正在研究如何作答,毛青青已脱口道:“我们要找的是那位老前辈,是… …”想到“冷面仙姑”意思不妥,倏然住口。 云志忙接口道:“这位前辈是位专治百病……” 村姑缓绥站起,道:“冷面仙姑是不是?” 二人不由又掠又喜。 但是,不知她的意思,是善是恶,一齐退两步,只见那村姑却微微—笑,一指 西南方道:“到那前面去找吧!” 说完,竟又蹲下身继续除草。 这下子,二人可以把她看得一清二楚了,这女孩子虽是一身农村粗布衣裳,却 仍然掩不住那天然的秀美! “哇操!同款水(一样美)!” 毛青青一拉云志:“大哥咱们走吧!” 两人朝那女子道:“打搅!”转身就走。 二人上了马,立即朝西南方驰去。 奔驰数里之后,来到一个树林,二人立即穿林而入。 二人牵着马刚向南走了几步,只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笑嘻嘻的道:“咱们真 是有缘,又在此地遇上了!” 二人迅速回首一看,只见那说话之人玉面锦衣,身后有锦衣童子随侍,正是那 那里邪气的风流公子。 游目四顾,林中彩衣弄影,分明已陷入锦衣童子的包围。 云志二人相顾大惊。 毛青青暗骂:“中了那鬼村姑的计啦!” 原来,风流公子那晚被“鬼王庄主”扶进鬼王庄后,接好脚骨,直到天明以后, 才知蔡立已经死在林中。 风流公子功力深厚,断了两根脚骨,自然算不了什么,但他心中的难堪,却比 断了两根肋骨更胜几分。 因为不但手下锦衣童子跌得鼻青脸肿,连累催命五魅也伤了二人,而且连蔡立 也惨遭死亡。 须知,他此次应金龙堡蔡立之邀而来,一方面是要协助蔡立取得金缕甲,另一 方面想趁机在中原扬名立万。 如今,金龙蔡立已经死了,自己又断了两根肋骨,不但没有扬名立万,反而连 往日的声名也一场涂地了。 鬼王庄主知道他心里的难过,急忙安慰他道:“那小子,已经中了我的‘鬼手 印’,若不及时服我独门解药,不死也得废了他那身功夫。 “嘿嘿,饶是白发老顽童那老家伙再厉害,也得乖乖的拿那金缕甲来换解药, 到时候还怕没机会摆布他们吗?” 风流公子闻言之下,颜色稍缓。 哪知一连过了三日,云志等人竟未前来讨取解药,鬼王庄主及风流公子二人, 心中同是惊诧十分。 风流公子自感无颜再在中原停留,就匆匆离众西归。 他是一个自大自负的人,这一失败,惟恐会人讥讽,也不好再摆臭架子,因此 轻骑便服,悄然而行。 已不见来时彩车驷马,锦衣童子领前开路之威风劲了。 哪知,冤家路窄,却让他仍碰上了。 云志二人虽已改了装,但云志乃是风流公子的唯一劲敌,加上毛青青的姿色令 他着迷,是以对二人之印象最为深刻。 但由于一再栽于云志之手,如今突然发现二人,不但不敢轻易招惹二人,相反 的,反而兴起了逃避之心。 只是暗中一瞧云志憔悴模样,立即想起鬼主庄主所云:“被他‘鬼手印’打上, 若不服解药,不死也得废去一身功夫。”之语。 心中一喜,暗骂:“哼,你也有今天呀!” 他知道毛青青机智百出,惟恐打草惊蛇,因此,一路上只是远跟着,等待下手 的好机会。 毛青青二人却一直在盘算如何找冷面仙姑,请她为云志解毒,心中一有事,加 上行人不绝,竟未发觉已被人缀上了。 这日云志二人一出清洛北门,风流公子也远远缀上了。 一见云志二人渐渐的走向荒凉之地,知道良机不再,于是率领锦衣童子绕到二 人前面,埋伏在这林中。 “哇操!惨啦,怎么又遇见这个家伙呢?咦,又摆出了‘五行大阵’,惨啦, 功力全失,如何破这个鬼阵呢?” 随着风流公子的得意笑声,锦衣童子从周围树林处挺剑缓缓逼近,倏听那风流 公于笑声一敞,狞声道:“哼!小子,你也有今天呀,赶快跪下向公子磕几个响头, 公子爷一发善心,给你留个全尸!” 声音冷峻,令人不寒而悚。 云志自功力失去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连累毛青青,心感不安,眼见 危机将临,急忙低声道:“哇操!青青,趁他这五行大阵没有合围之前,快逃吧! 反正我是不行了,你留此也是白搭而已!” 哪知,毛青青这时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闻言之后,只对他甜甜的一笑,不去 答理于他,却对风流公子道:“上次我师伯饶你性命,就是给你改悔机会,你想死 呀!”她说得轻轻松松,似乎未把眼前的危险情势放在眼里。 风流公子一愣,心付:“莫非那老头已伏身在侧?” 须知风流公子自断了两根肋骨后,心中对白发老顽童已有些胆寒,就在他这微 一愕之间,只听扬声:“打!” 只见两道白光挟“叮叮”之声,朝风流公子射去,风流公子不敢大意,急忙的 退去两步闪避。 毛青青一将“银铃刀”射出手,快一转身,顺势抓着云志,朝他坐马上一托, 低声喝道:“快走!” 双足一蹬,期身后逼近的锦衣童子冲去。 这时云志挥鞭策马,紧跟着他身后“哇操!险矣!” 锦衣童了一见毛青青扑过来,剑锋映起几道白练,朝她裹了上来。 就在这刹那之间,只见她前冲的身形倏地一顿,双足起处,展开白发老顽童所 授的“螳螂腿法”。 瞬息之间将逼近的锦衣童子踢翻在地。 云志趁这机会朝树林外疾冲而出。 毛青青顺着云志坐骑经过之刹那,出手一掌,猛拍在马臀上,同时急促的说道 :“快去找冷面仙姑解毒复功,再来找我。” 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柔和坚定。 云志在这一瞥之间,见她说话时,面上露出奇特的微笑,笑中含着款款探情, 也是含着叮咛、珍重之意。 “哇操!多少柔情多少泪!”他心头猛的一震,但是坐骑被她那一掌打得负痛 余奔,眨眼间已冲出数丈。 这对风流公子已闪开了“银铃刀”,率领手下追了过来,毛青青双足一使力, 发足朝云志所奔的反方向就跑。 这—招大出风流公子意料之外,略一犹豫,一挥手,其中走出五名童子,翻身 上马,径朝云志身后追了下去。 风流公子率领锦衣童子,来追毛青青。 这片刻之间,云志坐骑又已前奔十丈,身后剑影照着日光,耀影生辉,五名童 子已催马猛迫了过来。 毛青青的身形,与他越距越远,已隐没在树林的另一端。 他这时功力全失,既不能回身迎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平唯一的知己, 被敌人迫得硬生生分离。 一时之间,心头交织者酸、甜、苦、辣……滋味,脑子呈现一片混乱,茫然不 知有自己身子之存在。 这时,那五名童子已经来势如风,衔尾追到,只见五只宝剑上映起霍霍寒光, 朝他后胸迅速点去。 眼见那五支宝剑,距他后心只有五寸,就在这刹那之间,云志心头陡的掠起青 青那深情的笑意。 同时,身边也响起那柔和坚定的声音,他精神陡地一震,灵智顿清,一见身后 那急骡的蹄声与耀眼剑花,不由大吃一惊。 他自然而然的将身子朝前一俯伏,恰好将那朝他后心点过来的三枝宝剑避过, 堪堪相差半寸多,幸而没有点着。 同时他心头猛然想起:“哇操!猪呀!青青机智无双,也许早就有了脱身之策, 她分途逃走,明明是故意要将风流公子这大敌引开,好使我去找冷面仙姑解毒复功, 我岂可以任意辜负了她这一番情意!” 再转念一想:“哇操,即使她脱不了身,被风流公子挡住了,也等待自己功力 恢复后,再赶去救她!” 思忖及此,精神一振,用力一挟,那匹坐骑负前长嘶,四蹄一阵猛翻,片刻之 间,已将五名锦衣童子,抛落在五丈以外。 他落荒而逃,自然无暇去辨认道路方向,也不知究竟奔了多远,只感眼前景色 一变,触目所经之处,仍是一条宽大的沟渠,两边是高达数丈的红土削壁,自己正 奔行在沟底这条平坦的道上。 “哇操,这是啥子所在?” 原来此地河流时常泛滥成灾,水流经之处,将地面泥土冲洗成一道道的深沟, 河水退后,这沟底倒成了人行坦道。 云志顺着这条沟底道路,由西朝东疾奔,那五名锦衣童子却紧追身后不舍,大 有非得之而后甘之势。 眨眼又奔出一程,这沟中道路忽分开为二,一左——右,一宽一狭。 云志心想:“哇操。佛祖保佑!这宽大的沟道,必定通达四境!”于是一勒缰 绳,催马朗左面这条宽大的沟道中奔入。 驰约里许,那沟渠豁然开朗,现出十数亩大小的一块旷地,花草丛生,静悄悄 的,倒象似深山中的幽谷。 马行甚疾,眨眼间已穿过一段树林。 再打量前路,不由叫声:“苦呆了!”原来眼前去路,也是横着道高高的红土 削壁,竟是一条绝路。 “哇操,冲啦!反正停下来只有死路一条,不如走一步算一步,挨一刻是一刻, 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呢?” 眼前虽是一条绝路,云志一听锦衣童子的疾骤蹄声,不愿束手就擒,一抖缰绳, 沿着右面沟壁朝前飞逃。 眼看来到尽头,在这“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不料那坐下马陡然前 蹄一蹶,将他从马鞍上甩了下来。 “哇操,死翘翘了!” 且说毛青青自风流公子现身以后,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原来他知风流公子对自 己不存好心,这时狭路相逢,必定不肯轻易放过自己,是以与云志反方向击逃,就 是要引风流公子追来,以便云志顺利脱身。 她轻功高明,一听身后蹄声如雷,心知风流公子已迫来,立即使出全力,朝前 奔驰,一心只希望跑得越远越好。 风流公子等人虽是骑着健马,但被毛青青东绕西转,因此一直迫出了十多里路, 才赶上了她。 毛青青一见逃脱不了,就停身待敌,一见风流公子只率领了二十骑锦衣童子, 将自己团团的围住。 她知那另外五骑是追赶大哥了,她对自己眼前的危急,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心 中却在为大哥担心起余。 那风流公子一见追上毛青青,嘻嘻的一声轻笑道:“姑娘,看你今天还能逃到 天上去吗?” 他知“银铃刀”利害,说话时双目注定姑娘双手。 毛青青闻言,不由冷哼一声,她这时虽然是手无寸铁,但是却在暗中,已经将 “银铃刀”完全摘在手中。 只见群童均已下马,而且按着金、木、水、火、上方位,每方四人,手中宝剑 迎着日耀眼生花,朝她逼来。 她娇叱一声双手齐扬,“银铃刀”朝群童暴射而出。 只听几声惨呼,已有数人被的射倒,但其他的童子已趁机攻到。转眼之间,周 天阵发动,将她困在一片剑影下。 毛青青此时是赤手空拳,仗金甲护身,使出师门绝艺及“螳螂腿法”,竟在周 天阵中拼斗了两个时辰。 日渐西斜,毛青青久战之下,力气渐乏,使出的拳脚逐渐迟缓,风流公子闪人 阵中,趁机出手,将毛青青点了重穴。 且说云志坐骑骤跃,将他甩下马来,刚巧映在一株树丛里,衣衫嗤的响声,被 树枝撕得四分五裂。 手足肌肤只感火辣辣的疼痛,已被挂了,几道血痕,幸好身子未曾受伤,骨碌 碌从树丛里爬了起来。 “哇操!命大,阿弥陀佛!” 就这刹那时间,五名锦农童子相继赶到,齐一腾身,甩鞍离蹬,挺着寒光闪闪 的宝剑,直扑过来。 “哇操!有够衰,龙游浅水道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云志服睁睁的看着五 童扑近,不但逃不脱,连拼命也不成。 此时,他脑中掠起一个念头:“哇操!要有气魄,生死算啥子?临死时若还被 人轻视,那不如‘掐卵蛋自杀。” 一念知,虎目一瞪,挺胸迈步,朝锦衣童子迎了过去,群童皆被他修理过,此 时一见他怒眉横目,杀气冲天,不由骇得手足无措,随着他前进的身子连连后退。 谁知,他们五人方未退及二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卜通卜通重物倒地之声,五 童不由得愕然回头! 只见所骑来的五匹骏马,无声无息的死在地上。 众童不由骇得面面相觑,一见云志仍然逼近过来,以为是他在暗中搞鬼,慌忙 惊叫一声,转身就逃。 云志面对众童,早将五马倒地而死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在这生死一瞬之际,虽见到这突然变故,却毫不动心,这时一见五童返身 逃奔,才愕然一震。 “哇操!见到鬼啦!” 此时,只见奔逃的五名童子倏然一个个倒了下去。 他大为惊异,缓缓走到五童倒地之处。 只见五童脸上起了一层黑色,似是中了剧毒,竟已气绝,再看那五匹骏马时, 也是一般的气绝全时。 “哇操!莫非有人在暗中相助不成?” 当下游目四顾,斜阳照在这幽谷似的河坳,除了稀稀疏疏的树木外,连只飞鸟 的影子也没有,哪还有人踪? 随即拱手朝四周作了个环揖,朗声道:“哇操,是哪位英雄仗义相救,可否赐 见一面,好叫在下致谢!” 连呼二追,除了嗡嗡回音外,哪会有人回答? 云志转念一想:“哇操!白搞一场了,人家是仗义相救,自然也不肯劝身相见, 领自己这份空口人情了!” 收束心神道:“哇操,真是神经病!不快去找冷面办姑解毒复功,还在这里浪 费时间干什么?” 一念及此,正要寻找自己马匹离去的,却见自己那匹马也倒毙在身侧一株树下, 不由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锦衣童子与五骑倒毙之事,是有人在暗中相救,此时一见自己的坐 骑也死了,便推翻了方才的想法。 俯首一阵沉思,想起曾听师父说过?南方边远之地,有疫气、瘴毒,中人即死, 莫非这个地方也是如此? “哇操!不对呀,自己怎得好生生的活着呢?” 他心中惊疑不定,瞥眼一见身佣一株高约三尺有余的矮树上,开着形如杜鹃花 似的黄色花朵。 再一仔细搜寻,北那些疏疏落落的树枝上,也全是开的这样黄花,不由暗忖: “哇操!难道这些树木有甚机关不成?” 云志伸手要扬下两朵花来瞧个仔细之时,陡闻一个女子声音急叫道:“这花上 有毒,沽不得!” 云志收手回顾,只见由入口这条路上,远远走来一人。 那人身材纤细,步履轻盈,眨服间已走到近前,原来是在那土屋前所遇的那位 秀美绝伦的村姑。 云志想起方才听她指点道路,却撞人风流公子的埋伏。暗忖:“哇操,惨啦! 这‘查某’在此现身,那风流公子恐怕也追来了!” 那村姑一见死在地上的五童六马,微微一惊,再看他这身狼钡相,惊道:“哎 哟,你是不是在路上遇见了仇人?” 只见她那神态之间,十分的关切,居然与方才在那园圃里,回答他求水问路时 冷漠之态,完全判若二人。 云志一愕,又想:“哇操!对了,这查某大约是怕我逃走了啦,故意先拿话稳 住我,好待风流公子赶来擒捉。” 他坐骑已死,武功已失,心想:“哇操!反正已逃不了啦!干脆等风流公子来 了,再看看青青是逃走了,或是被他擒住了!” 想至此,反而希望风流公子早点来到。 那村姑一见他这沉默不语神态,笑道:“怎么啦?是被人骇傻啦!人家好意在 问你话,你怎么也不回答呢?” “哇操!别吃豆腐啦,那风流公子快到了吧?” 那村姑愕然道:“什么风流公子?” 她心思十分乖巧,立即悟出这个风流公子一定是他的仇敌,他定误认自己与他 一党,心中不由大为生气。 那如花似玉的俏脸,立刻起了一层寒霜,骂道:“哼!人家好心好意的救你, 指点你来解毒,反而将人家的好心当作狗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骂完,怒气冲冲的转身,径朝迎面那道红土削壁走去。 云志被他骂得一怔,随又想起:“哇操!有理,这个,查某‘如果是风流公子 同一党的,怎好心好意的阻止自己去摘这树上的’毒花‘呢?” “而且,她既能看出自己中毒,自然也看得出自己功夫已失,以她这身功夫, 要收拾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思忖及此,连声自骂:“哇操!糊涂,这查某知道冷面仙姑的居所,不去请教 他,怎么反而又将她得罪了呢?” 急忙上前追了二步,同时放声喊道:“哇操!真是失礼,姑娘请慢走!方才是 在下一时误会,错怪了姑娘。” 那村姑倏地转过身来,冷笑道:“你倒真是好口才,任意错怪人家?只凭一句 失礼,就叫人家原谅你呀?” 俏脸上虽是嗔怒,脚步却已停了下来。 云志一看:“哇操!言行不一,啥子意思?” 默然良久,陡的灵机一动,立即走上几步,朝姑娘一揖礼,道:“哇操!失礼, 方才得罪之处,在下这里陪礼了!” 那姑娘却又噗嗤—笑,嗔道:“谁要你陪礼来的,以后说话如果再不小心,看 我会理你才怪哩!” “哇操!你不理我?我才不理你哩,真是‘茅坑里化装——臭美’!”心中虽 如此想,口中却急忙应道:“不敢,不敢!” 那姑娘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你是口说不敢,心里却把我恨透啦!”说完, 秀目展出幽怨之色,瞥了他一眼。 “哇操!真是有自知之明!”一见她那幽怨神情,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意,一 时不知如何应答,干脆装作痴呆的瞧着她。 那村姑立又笑道:“发什么呆!你不是要找人解毒吗?” “哇操!好棒,鱼儿终于自动入网啦!”当下肃然道:“在下正要请姑娘指点 前往冷面沟的道路哩!” 那村姑轻笑道:“那冷面沟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手指着三面红土削壁, 最后落在倒地的五童六马身上。 这时日已西斜,斜阳将那五童六马的尸体,在地面上留下十多道长长的道子, 平添一股阴森的气氛。 云志仔细体会她的口气眼神,顺着她手指从红土削壁落到五童六马的尸首上, 心中大悟,不禁脱口叫道:“哇操!这里就是冷面沟呀?” 那村姑含笑,点头不语。 云志急问道:“哇操!那仙姑她老人家就住在这附近呀!”他因“绝情”二字 有欠妥当,因此不敢出口。 那村姑含笑道:“不错,家师就住在这里不远。” 云志惊道:“哇操仙姑就你师父?”他虽猜想村姑与冷面仙姑必有关系,却没 有想到二人会是师徒! “怎么?我不配做她老人家的徒弟吗?” “哇操!配!配!配!……” 心中却在“呸!呸!呸!;因为在云志的印象中,冷面仙姑是一位冷酷、狠毒 的女人,村姑既然是她的徒弟,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那村姑笑道:“配,配个什么呀?” “哇操!还好,这查某又笑了,否则,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女人心真是海底 针,变化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一瞧那五童六马尸体,心下一动,道:“我刚才正在奇怪这五童好端端的,怎 会突然倒毙的,原来是令师……” 他本来是要说“令师下的毒手”,随又一想,这句话不妥当,恐怕会惹起这查 某冒火,是以突然止住口。 偷看一下那查某:“哇操!在笑哩!”立刻接口道:“令师的手法实在出神入 化,令人叹为观止,佩服,佩服!” 那村姑摇了摇头,笑道:“你以为这五童六马暴毙,是家师下的毒手吗?那也 未免太小看家师了?” 云志一怔,心中立又明白,道:“哇操!原来是姑娘给他们的处罚!”心中却 想:“哇操,有够毒,可惜长得貌美如花!” 一念未已,却见她摇了摇头,伸手指着云志方才要摘取的花树,道:“这五人 六马是自己中了这花树之毒死的!” “哇操!不大可能!” 那村姑又道:“这地上长的矮树,叫‘迷魂草’,这种花,通常只有春季才开, 经家师选种培植,四季常开,无气无味,毒势甚剧! “任何人畜,只要在此地停留片刻,便会立刻中毒倒毙,你没见到这附近,连 一只虫鸟也没有吗?” “哇操,有够恐怖!” 但心念一转,立又想起一件事,随又指了指自己道:“哇操!不对呀!我在这 里停了这么久,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那村姑笑道:“你是事先服下这‘迷魂草’的解药啦!不然,就是有十条命, 也早向阎王爷爷那儿报到去了!” “哇操!真的呀?” “你忘了向我讨了水去喝?” 刹那间他脑海中一闪:“哇操!原来如此,怪不得那茶色碧绿,味带苦涩,原 来在里面放了这花树的解药!” 想到此处,心头猛的一震,不由喃喃自语道:“哇操!好险!青青没有喝那解 毒茶水,若是来到这里,岂不也是死啦!” 随又想起她如今不知怎样了,不由焦急担心不已! ---------- 好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