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头六臂 中年统领不理会她的神色反应,目光重新回到飞凤的身上,迈步继续接近。 “把毒针给我。”中年统领的左手,直伸至飞凤的胸口“我要看针上的奇毒有何种 毒性,拿来。” 飞凤不敢不遵,左手徐徐伸出。 “你如果要耍花招,本统领一定把你弄得半死不活。”中年统领狞笑:“我的 绰号叫鬼神愁,江湖有名的厉夫,整治那些胆敢违抗我,妄想在我面前充人样的男 女,所用的手段足以让一等一的铁汉丧胆。” 飞风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人,竟然是江湖十大厉夫之一的鬼神愁 相寒秋。她好好地将一枚三寸小扁针丢入对方的掌中,这枚针原是暗藏在裙褶内的。 “你身上一定不止一枚,都交出来。”鬼神愁冷冷地说:“如此细小,难怪找的人 搜不出来。” “就此一枚,是在生死关头用来救命的。”飞凤无可奈何地说。 “你说谎!” “我说的是实话,哎………。” 鬼神愁一掌将她劈翻,接着又给了她一脚,最后撕掉她的外衣和裙子,她成了 个半裸的人。 “咳,你是生得贱,看我怎样整你这个江湖上以美艳狠辣出名的名女人。”鬼 神愁凶狠地说,抓住她遮着的胸围子要撕拉。 “不要伤她。”北雷怪叫:“人是我的。” “我不会伤她的。”鬼神愁说:“我要羞辱她………。” 嗤一声裂帛响,胸围子撕破了,辣乳怒突,飞凤成了个上空女郎,尖叫着在地 上双手抱胸,卷缩成团。 鬼神愁一阵狞笑,举脚踏向她的下体。 “小心……………”北雷怪叫。 鬼神愁不收脚,脚折向斜飞,身形疾转。 从后面扑上来的天灵婆,吐出一掌恰好被脚踢中,啪一声怪响,劲风四散。天 灵婆飞退丈外,脸色大变。 这瞬间,地下的飞风顾不了羞态,身形滚转,掌中暗器的第三枚毒针,刺入鬼 神愁的另一条脚的膝盖,她软穴被制,用不出劲力,但普通基本力道仍在,锋利的 细针是不很难刺入。鬼神愁虽然发现脚下的飞凤在滚动,但并没有介意,向天灵婆 冲进。 “你果然反了!你!该死!”鬼神愁忽吼,伸手便抓。 “噗噗噗!”天灵婆一连三掌斜劈在伸来的手爪上,但仅能将抓来的手撼偏些 小角度,自已却斜退了半圈,仍难摆离大手的跟踪,双方的武功相去太远了。 指尖行将触及天灵婆的右胸,鬼神愁忽然身形一顿,让天灵婆得脱出指尖的控 制。“哎呀”鬼神愁惊呼,左腿一软,脸色变青,几乎一屈膝跪倒。 “你也中了针……………。”北雷沮丧地叫:“快召你的手下来…………”天 灵婆急急掩上房门,拉开马步准备扑上。 “人都撤走了。”天灵婆咬牙说:“我天灵婆受够了,今天我要………”砰一 声大震,房门被踢倒了。 门外涌入三名黑衣人,人进房立即撤剑堵住门口。 “天灵婆,你要干什么?”当中而立的中年黑袍人语声象枭啼。 “她…………要反…………叛”鬼神愁厉叫,身形一晃,向前一倒。 两个黑衣入急急冲上,掺住了他。 天灵婆跃身一跳,接着飞跃而起,在怦然大震中,毁了小窗如飞而遁。 “艾统领,你……………”扶起鬼神愁的一黑衣人急问。 “小泼妇刺了我一针。”鬼神愁急叫:“是……………是解痹毒,我………… …我襄中有解药……………快助我取出…………。” 黑袍入追出窗外,片刻便重行跳窗而入。 “老虔婆逃掉了。”黑袍人收剑,用手向缩在床角的飞凤一指:“艾统领,这 小泼妇怎么了?” “你………你们……………”服了解药的鬼神愁仍在发抖。 “奉长上面谕,来请北雷往城内相见,你这里………。” “北雷兄也被这小泼妇暗算了。” “哇呀!”“快捉住她,小心她手中的毒针……………”“我先废了她的手指!” 黑袍人拨剑出鞘,警觉地向飞风挺剑接近。 飞风暗叫完了,左手的毒针指向自己的心坎。 “本姑娘自己了断。”她咬牙说:“今后,江湖将成为血海屠场,你们这些人, 将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啊!小宝………。” 她最后的一声急切的叫声,并非是绝望的惊叫,而是充满希望的欢愉,兴奋, 从死亡中回归阳世的叫喊,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房门口,站着脸色仍有点苍白的杨小宝。 “我要一个个痛宰你们这些混蛋。”他愤怒地说:“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无耻 地凌辱一个有身份的姑娘,你们已经失去了人性,我不能饶恕你们无耻罪行。” “杨小宝!”失去活动能力的鬼神愁骇然狂呼。 黑袍人大吃一惊,一声怪叫,双手一阵狂挥,一双大袍落起阵阵风雷,灰蓝色 的烟雾阵阵腾涌,淡淡的积尘怪味随风飘扬,剎那间,灰蓝色的烟雾充溢在房内, 视界蒙胧,象是黄昏降临。 杨小宝疾冲而入,排雾猛扑黑袍人。 “毒………。雾………………”是飞凤的惊叫声,但已看不清她的身影。当然 也看不到黑袍人,甚至连北雷的身影也被烟雾所笼罩。 不是邪术,杨小宝制不了毒雾,不久,灰蓝色的毒雾终于飘散,房中已经入去 房空,所有的人都不见了。飞凤则昏迷不醒,被毒雾弄昏了。 整座孙家大院,鬼影俱无。 金龙帮与白虎堂火并了一夜,帮的城外秘舵有几处受到无情的攻击白虎堂的几 处秘坛,受到惨重损失。 双方的总舵与总坛,总算不曾受到侵扰,可知这次火并,双方留有顾忌,不曾 倾全力作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事发仓卒,来不及全力策划聚力生死一搏。 破晓时分,重要人物终于在东湖碰了头。 紫虚观东北里余,有一座藏在茂林修竹内的大大别墅型幽静小院,叫中小雅居, 是府城某位与楚王府沾亲带故的权势人物,建在此地避尘远器的隐居处,平时很少 有人注意这处罕见有人走动的地方。 谁也没料到,小雅居成了梦一堂重要人物结算的地方,因此闻风赶来看热闹的 人,只有凑巧碰上的多数几个江湖三流人物而已。 到底是那一方选定小雅居作为会面处的?知道内情的人没有几个,反正双方碰 上了,唯一解决之道是设法消灭对方的。 小雅居只有几间布置得幽雅的房舍,破晚时分,微曦日一数了然,花树修竹间, 有几个飘忽不定的黑影活动,看不见任何灯火。 个全衣劲装的人影的飞越院墙进入前面的小院子,两面一分,列成阵武气氛一 紧。个青衣人到了阶下,刷一声抖动手中的一面三角旗,高举过顶。 长八尺,色紫,绣了一条青龙,龙首有两颗龙珠。 是金龙帮四名传旗使者,所持有的会旗,珠自一颗至四颗,持有人称为一珠使 者,二珠使者………。四人地位甚高。由总舵会主直接指挥,传达帮主的令谕。 四使者之间,身份地位名义上是相等的,但通常珠数多的人,例由资深的人担 任,无形中有了高低,四珠使者就算是地位最高的人。 “二珠使者骆诸见贵堂此地执事人员。”金衣人沉声叫,举旗一挥,向后退。 毫无动静。全宅寂静如死域。 金帮龙的二珠使者生死判骆一中,江湖声望甚高,在该梦自然具有份量,出面 与白虎堂的执事人员打交道,太极堂各坛王的身份要比他低一级。 这里的执事人员如果是坛主,应该不会拒绝他的请见。 可是没有人理采他。 久久,声息毫无。 九个金衣人耐性有限。本来,今晚双方的人皆失去了耐性。 “咱们就进去吧!”一位金衣人阴森森地说:“咱们已经尽了礼数,请使者下 令。”“喂!好。”二珠使者生死判沉声说:“既然他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那就 休怪咱们做得太绝了。” 右面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异啸,接着四面八方的花树丛中怪声此起彼落。最 后,一个黑影出现在屋脊上,袍袂飘飘,面目难以看清,黑的象是刚幻现的鬼影。 “嘿嘿嘿嘿嘿………。”黑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诸位果然找来了。 诸位如果有胆量,那就进去吧!不必假仁假义抬出江湖礼数吓人。” 余音在耳,黑影却失踪了,一闪不见,真象是突然幻灭了,出现得快,消失得 快,轻功身法的速度,已至匪夷所思境界。 两个金衣人是在余音末落之前,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跃升的,人接近檐口,黑影 已经消失了。 两人继续掠上屋脊,举目四观,那有半个人影? “咦!这人的身法快速绝仑,白虎堂那有如何高明的人物?”最先达到屋脊的 人向同伴惊问:“不对,这里不是太极堂的秘窖,咱们的消息不可靠。” 后檐口突然出现两个黑影,身形再闪,已占住了屋脊的另一端。 “咱们的消息也错了。”一个黑影用刺耳的噪音接口:“消息上说,你们的帮 主会来,来的是一个使者,委实令人失望。” “阁下是白虎堂的什么人?” “不必多问。”黑影的噪音更刺耳了。“”你认为骆某不配与你打交道?“ “你真的不配。”黑影的口气大的很。“”咳!骆某………。“ “你不要咳!你只配与一些三流人物打交道。” “在下却不信。”生死判官出了判官笔。 “不信你可以进入大厅瞧瞧。” “什么意思?” “大厅中有七具尸体,那是白虎堂的内坛高手,其中有义坛的第一高手,禁不 起一击,一照面便死了三双半。你行吗?” 生死判官吃了一惊,心中一跳。 三手丧门是白虎堂极为出色的人物,名义上听命于义坛主玄天女煞于天香,其 实她有真才实学,不但气功深至三两成,拳剑与暗器更比玄天女煞高明得多多,只 因为资成比九天玄女差些,所以听命于九天玄女。生死判官的武功,与玄天女煞当 然高明些,但于三手丧门比较,乐观的讲和她相比较称势均力敌。 而听黑影的口气,三手丧门七个人不堪一击。 生死判官感到脊粱发冷,毛骨悚然。 对方杀了三手丧门,显然不是白虎堂的人,白虎堂在这里布置的人,可是全被 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杀光了,现在………。 现在对方要对付他了,原因何在? “好,在下要亲眼看看。”他沉声说:“不管阁下这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骆某 都要进去看看,看你阁下是真的呢,或者是吹牛唬人。” “你会进去的。”黑影发出刺耳的狞笑:“但进去的须是半死人。” “你阁下…………” “现在,你得光留下半条命………。” 生死判官突然冲进,判官笔作势行雷庭一击。 黑影一声狂笑,笑声怪异已极。 生死判官感到脑门一震,血气陡然下沉。 而生死判官的同伴,突然尖叫一声,向后翻倒,骨碌碌向下坠落。 危机临头,反应快经验丰富的人,永远比别人活得长久些。 生死判向侧倒,也骨碌碌向下滚。 下面,鬼叫声此起彼落,偶或传出一两声刺耳的垂死叫号,模糊的快速移动人 影乍隐,似乎整座小雅院,已被不测的凶险所笼罩。 砰一声大震,同伴沉重的身躯摔落在屋下,高度虽然不足两丈,但神智昏迷时 摔落,足以头破足折。 两个黑鬼影已经消失,怪笑声亦止。 “叭噗!”生死判伸张着手脚以腹着地,发出的声响虽然也沉重,但与同伴倒 落的声响完全不同。 “着地法,是练武人必须学的基本功夫,不管是失足跌倒,或者被人倒落,至 少可以避免受伤断手折足。 生死判官的着地功夫,听声音便知道他轻功精。 各种声浪突然沉寂,死一般的静。 血腥刺鼻,尸体七零八乱。 金龙帮的九个人,似乎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的。 天一亮,一帮一堂的有头有脸人物,一个个都把自己隐藏起来,只有一些不起 眼的混混在活动。 一帮一堂的总舵和总舵,已经人去屋空。 平湖门内的太白居酒楼,未牌时分开始有酒客光临。 两位年已半百出头,颇具有威严的佩剑酒客,登上了二楼雅座。一进楼门,不 理会店伙记招呼,径自到了一处用屏隔开的雅厢前。 那位红光满面身材修伟的人,在外面轻咳一声。 另一位眼有紫斑的人,则伸手轻拍屏风。 屏风后转出一位衣着华丽的年青人,英俊魁伟人才出众,所佩的剑也装璜华丽, 一看便知是颇有身份的武林世家子弟。 “唉!两位打扰了再下……………”年青人毫不客气地指责两个不速之客,但 突然神色一变,被对方的威严气慨所惊住,下面的话说不出去了。 里面,传出放下酒杯的声音。 “葛贤侄,不可无礼。”里面传出苍穹手艾宗权的声音:“贤侄走在江湖走动, 但应该知道他们令尊的朋友,侠义道至尊人物龙剑吴大侠,与夜游神瘟大侠。呵呵! 两位老哥请进。”声落人现,妙手空空一身破旧鹤衣,站在着华丽的年轻人身旁, 的确十分不调和。“艾老哥,你的大驾真难找。”龙剑吴青云苦笑:“连以消息灵 通见称的瘟老哥,这几天费尽功夫,今天才知道你老哥的行踪。” 进入雅座,年轻人葛贤侄一直就在下首,用目光不住打量眼前这两位武林顶尖 儿至尊人物,眼中有怀疑的表情流露,似乎认为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过如此而已, 并没多一个脑袋或多长一条胳膊。 “吴老哥,不是我故意示神秘躲躲藏藏,而是为了一帮一堂的事,被弄得两面 不讨好的麻烦透顶。”苍穹玉手摆出无可奈何的姿态: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 实非始料所及的。“”艾老哥,一帮一堂的事,难道比咱们追查天绝谷的事重要吗? “夜游神的口气有不满:”似乎你老哥不务正业的事,紧要关头,居然有闲暇去理 地万龙蚊的闲事,把正事给丢在脑后…………。“ “瘟老哥的消息果然灵通,可是,可不知道这家伙是天绝谷主的耳目。”苍穹 玉手表示自己更为灵通:“唆使一帮一堂火并,就是道宏暗中策划的杰作,早两天 他突已宣称出外云游,其实他在暗处进行他的阴谋。” “我已经获得确证,可惜查不出他的藏匿处,无法揭破他的奸谋。咱们必须秘 密活动,两方面暗中追查,昨晚一帮一堂火并,死了不少人,只要找出道来,便可 以查出天绝谷主的消息。” “晤!值得一试。”龙剑同意秘密追查。 “那就立即进行。”苍穹玉手结束话题,指指一旁的年轻人:“这位是葛老哥 的公子,不是外人……………”“哦!一定是兰州西极神熊葛老哥的公子,葛老哥 很久没在中原走动了。”龙剑颇感意外:“令尊近况如何?” “晚辈葛天龙。”年轻人傲然行礼:“家父最近静极思动,近期可望东来向老 朋友问好,小侄先期前来,昨晚幸遇艾老伯,得知艾老伯正筹划除魔,特留供驱觉。” “哦!听贤侄的口气,令尊似乎并未接获侠文柬呢!”龙剑颇感失望:“但愿令尊 能及时赶来,咱们毕竟实力不足以对付天绝谷。” “家父名列字内五大高手之外,来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葛天龙语中带刺 :“武林道义有吴老伯瘟大叔主持,”艾老哥的意思是………。“ “杨小宝可能是那批极端神秘高手的司令人。”苍穹玉手冷笑:“他的武功深 不可测,身份来历是一团谜,不制造纠纷兴风作浪,以便从中取利壮大自己,如果 我所不差的,日后将有一群人取代江湖目下的风云人物,锄异己号令江湖,这群人 的首领,将是杨小宝。如果当代高手名宿不出干预,日后不知会造成多大的江湖风 暴,我们必须及早为谋。”“可能吗?”龙剑正色说:“他间接救了拙荆是事实, 在东湖救了小女也是事实…………”“难道不能说,这是他阴谋的一部分?先结恩 于你,再取得你的信任,他就可以减少侠义道对他的敌意和怀疑,就可全力进行他 的阴谋了。晤!我会查出来的,我相信他的被掳,完全是计划中的苦肉计,一帮一 堂伤亡惨重,两败俱伤了,他的阴谋达到了,不久他就会出现的,就可以证明我的 猜想正确。更可怕的是…………”“是什么?”龙剑意动。 “他是九天绝谷主的人。” “这…………” “但愿这件事我料错了,晤!只怕不会错。不过,我正布置。” “老哥布置什么?” “逼他露出狸狐尾巴。” “艾老哥还是小心些为妙。”夜游神明显地表示不问意苍穹五手的见解:“不 要激怒这个年轻人,以免树下了强敌。 “他如果是九天绝谷的人,咱们这群人早就遭了不测之祸了,至少他把那些邪 魔外道打得落花流水,就足以表明他不是咱们侠义道的对头。吴老哥,咱们走吧!” “这件事以后再说。”龙剑显得有点不安:“艾老哥,别忘了晚上的聚会。”“放 心,我会到的。”苍窍玉手似笑非笑地说:“两位好走,不送了。”龙剑皆同夜游 神出店,街上行人匆匆忙忙,-切皆显得安静如恒,闹市之中,不可能发生重大事 故。 但夜游神的神色,却显得尤虑不安。 “离开大街。”夜游神不时留意所经处的微小特征。 “怎么啦!陆兄!”龙剑讶然问。 “我感到有点心神不宁。” “一定是昨晚累坏了,精神不济,以至……………”“那是…………”“是一 种灾祸临头的心神感应。” “你是说…………” “有人在我们附近伺机而动,很可能是最高明的杀手,暗杀大行家。” “呵呵!”瘟兄,你在担心天绝谷主。“龙剑大笑:”这叫做杯弓蛇影……。 “”吴兄,与九天绝谷主无关。“夜游神郑重地说:”九大找谷主固然凶残,但确 是一条汉子,他不会派遣杀手行刺,他会光明正大地与咱们了断。“ “那…………” “大街上行人众多,防不胜防。走,从小街绕过去,而且要步步提防。我觉得 ……。”“觉得什么不对?” “不错。” “你是说……………” “那叫葛天龙的年轻人,虽然人才一表,气慨不凡,但请相信我的眼睛,我怎 么看也会看出他神色间的邪气和阴森之气。吴兄,你知不知道葛老哥有几个儿子?” “不知道。”龙剑摇头:“咱们成名人物大多易子而教,儿子其实很少在家见客。 葛老哥远居西陲龙地,平时就少有朋友登门造访,谁知道葛老哥有多少子女?” “葛老哥一枝铁爪威震武林,你不觉得他的儿子佩剑反常吗?” “这………。” “这个儿子,有一种令人不敢信任的气质流露,恐怕艾老哥会上当,他在引狼 入室。晤!右闪…………”龙剑一听叫声不对,不加思索地向下一挫,右掠出八尺 外。这瞬间的两道淡虹从左肩外擦衣掠过,皮肤感到寒意而非高速擦掠的灼热。 夜游神在发出喝声的同时,向后躺倒立即滚转,一道剑光几乎掠胸而过,危极 险极。一个金衣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右一条小巷口,撤走时从行人丛中穿越,灵活 得象一条泥锹,转折穿越之间,令人目不暇给,几乎看不清身影。 龙剑飞跃而起,在行人惊呼走避声中,奇妙地飘落在小巷口,身法轻灵美妙, 似乎身躯的重量已经消失了。 夜游神也从地上反弹起,衔尾急追。 这是一条七弯八折的窄巷,三追两追,前面全衣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两人知道无法追及,站在一座紧闭的后院门前发怔。 “咱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相距约三丈左右,居然把人追丢wi,你相信吗?” 龙剑向夜游神悚然说。 “咱们站在这里发呆,还能不信?”夜游神苦笑。 “猜得出这位仁兄的来历吗?” “不能,这家伙行刺的举动太大胆大肆无忌弹,我还想不起刺客杀手中,谁具 有如此高明的身手与胆气,恐怕不是此道中人,而是出萃拨类的无畏武林新秀。” “葛天龙?”龙创惊然问。 “不可能是他。” “幸好你已有预感先兆,不然咱们九死一生。”龙剑余悸仍在,但心情总算放 松了:“吴兄,你这种救命的预感,不妨多来几次。” “你还笑得出来?”夜游神指指紧闭的小院后门,又指指高有二丈的院墙: “我又有预感,这位仁兄很可能越墙进去了,里面即使不是他的洞穴,也是预先选 作撤走的庇护所,要不要进去看看?” “进去?里面的人只要大喊一声捉贼,你我官司打定了,那有好日子过,走吧, 不可冒险。”尤剑大声说。 两人互相打一眼色,由原路退走。 小巷空闲无人,原来是一条由众多后门形成的僻巷,平时很少有人由后门进入, 比防火巷大不了多少。 片刻,院墙上跨坐一个金衣年轻人,一袭金衫。又宽又大,衣块插在腰带上, 腰带上有一只百宝襄和一把精致的匕首。 “哈哈!”金衣人大笑:“在下知道两位不死心,躲在屋角守株待兔………” 龙剑出现在视线内,冷笑一声。 “你就是兔,守着了,是不是?”龙剑举步接近:“好象刚才行刺的人,不是 你尊下。看来,这间宅子确是你们的洞穴了。” “哈哈!吴大侠,你说的是外行语。”金衣人仍在大笑:“果真是隔行如隔山, 在我这一行来说,在洞穴附近做买卖,出事只往洞里溜,那是职业上的大忌,不可 能犯的严重错误。”“呵呵!承教了。”龙剑极有风度地抱拳行礼:“但不知尊驾 受何人所托,接受谁的花红?” “哈哈!吴大侠,你又在说外行话,这些事,绝对不可能透露的。你刚才说行 刺的人不是在下,你料错了,正是区区在下,在短暂时间变形易容,是在下这一行 所必备的技巧功夫。”“真的吗?” 半点不假,在下是本行中顶尖的人物。可是,你们破了在下从未失手的记录, 在下确是不甘心,所以………“”所以要改用明的?“ “不错。” “下来吧!吴某舍命陪君子,成全你就是。” “在下不会陪你玩命。” “你是说…………” “这不是在下的本律。”金衣人向对面的另一家院墙一指:“你瞧,陪你玩命 的人就是他。” 对面的墙头上,站着一个穿灰蓝劲装,蒙了青布仅露双目的佩刀人,一双怪眼 冷电四射,有一股震慑人心,令人心寒胆战的魔力流露在外。 龙剑心中一震,被对方眼中所透出的强大杀气所惊,缓缓拔剑出鞘。 不管面对的敌手是谁,他应敌时从不大意,即使对方是一个三流混混,他也从 不掉以轻心。 蒙面人飘然而降,身轻似羽点尘不惊,人落地,慑人心魄的杀气已笼罩了附近 的空间。“阁下掩去本来面目,必定不愿以名号见示了。”龙剑沉着地拨剑,剑在 手他冷静得象个石人,这是经过干锤百炼,所获致的成就,那静如山岳蓄劲待发的 强大威势,决不是没经过大风浪的人所能企及的。 蒙面人连一个字也不愿说,手按上了刀鞘的眼神凌厉地紧吸着龙剑的眼神。 “吴大侠。”墙头上的刺客怪笑:“哈哈哈!敢向宇内五大高手第一位至尊挑战的 人,该亮名号时,他必定会亮的,你何必急于知道呢?上啦!” 啦字余音在耳,刀光乍起,刀光似雷霆,凌厉无匹的刀气陡然及肢体。 好快,真可说捷谕电闪,眨眼间人刀俱至,蒙面人无畏地发起超前猛烈的进攻。 一道剑虹从刀光旁吐出,恰巧从刀光的几微隙间中突入,比刀光更快,更灵活。影 倏分,龙剑已是出现在侧方丈外,身形稳如山岳,剑斜向乎伸,丝纹不动象是石人 似的。 上的剑客咦了一声,大惊失色。 面人的刀支着地面,身形一再晃动。最后总算站稳了,眼中龙虎已敛,但握刀 的手依然显得坚强有力,也借刀支地的力量支撑身躯的重心。 右肩并出现鲜血,流速甚快。 不易击中的部位,竟然在一照面各出一招中被刺中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蒙 面人攻击的刀法,其实威力与技巧皆已到了第一流的境界。 “宇内五大高手的首位,果然名不虚传。”墙头上的刺客叫:“见好即收,你 可以走了。”“在下要口供。”龙剑沉声说,剑随即指向蒙面人,剑势已完全控制 了对方。“在下不要妄想……”夜游神突然从院内飞跃而上,猛扑刺客的背影。 刺客来不及将话说完,已发现身后有警,身形向墙外倒落而下。 这瞬间,龙剑转身一划击出。 刺客倒落的中途,发出两道淡淡的电芒,手法极为阴毒,出人意外。 龙剑不愧称宇内第一剑客,竟然击中了射向他的一道电芒,电芒在他的剑尖前 炸裂飞射,响声与暗器高速飞行的嗉声相应和,火星直冒。 “嗤………。”中剑的蒙面人沉声一叫,身形一晃,刀失手坠地。 刺客在及地的瞬那间,改为脚下头上,翻转的技巧险而又险,足一沾地,身形 已疾射三丈外,向小巷另一端飞掠之逝。 夜游神起步稍晚,追之不及只好放弃。 龙剑抢进,一把扣住了蒙面人的右肘。 “完了!”他懊丧地叫,颓然放手。 蒙面人仰面便倒,发出一声可怕的濒死呻吟,卷缩着挣扎片刻,手脚渐松。一 把刺客专用的四寸柳叶刀,贯入心坎剖裂了心房,认位之准,令人心颤胆跳。“这 是刺客行业中灭口的惯技。”走近的夜游神摇摇头:“奇怪!除非九天找谷的人以 外,到底有谁在计算我们?” “也许真是九天绝谷主派来的人。”龙剑说:“咱们这次到达武昌,唯一的对 头是天绝谷………”“能是郝天绝派来的人。”夜游神信心十足地说:“别忘了, 飞天蜈蚣九煞书生那些人,就曾经拦劫尊夫人和袭击令嫂。天绝谷主很可能唆使飞 天娱蛤行凶,但决不可能派遣刺客用暗杀手段对付我们。” “这………。” “把凶手带走,慢慢查。” 两人急急离开现场,以免招惹是非。 距孙家大院的里余,有几家农舍,站在左前的树林前,便可所看清孙家大院的 院门前景况。 杨小宝与飞凤柴娟,借住在一家姓王的朴实农处,劫后余生,精力未复,他们 需要将养以恢复体力。 他们真够大胆,就在孙家大院的近旁歇息。 吃、喝、服药,睡大头觉,他们安安逸逸休息了一整天。 黄昏降临,杨小宝显得精神焕发,信步到了屋左近,树林前,背着手眺望里外 的孙家大院。 孙家大院一片死寂,在晚霞余晖中毫无生气。 他锐利深遂的目光,在搜索院中可能看到的每一角落,想找出一些可疑的微兆。 一丝冷笑出现在他的嘴角,目光更阴森了。 飞凤出现在他的身旁,深情地注视着他,留心他脸上神色的变化。 “你在想什么?”飞凤柔声问,声调柔柔地充满关切。 “我在想那些。”他信口答。 “想冷香仙子?” “以后再想她”。 他自嘲地说:“那鬼女人香喷喷的身体的确令人回味回穷,但目下我宁可不想 她。”“我想的是她口中所说的长上,我要把这天杀的混蛋掀出来,他不能把我放 上绞柱灌椒水而不受惩罚,虽则他大方得把一个裸女送上我的床,但我并不能因此 而饶恕他。”飞凤羞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瞧你说得多粗野?”飞凤回避他的目光:“你在姑娘们面前,是这么放肆的?” “从前不是,现在是。” “为何?” “因为经此巨变,我要彻头彻尾成了一个无聊的江湖的人。” “你………。” “这一来,我的心上就没有负担。”他淡淡一笑,笑得阴森:“我发现你们江 湖人所行所事,其一是不把别人当人看,也不把自己当人看。” “其二是随时随地可以杀人,也随时可能被人杀。其三是讲仁义讲道德讲理性 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从现在起,将会有许多狗养的畜生要倒霉了,我就要把江湖来闹个天翻地覆 的,刮起血雨腥风。” “你这种转变很可怕………。” “你将会看到更可怕的,所以你在心理上必须有所准备,除非你离开我远一点。” “你………你是什么意思?”飞凤悚然问。 “因为你将发现,接近我必定会为自己带来许多是非意外和不测。” “这…………” “你将会发现自己成为他们迁怒的对象,将会不断发生,像这次被波及,被掳 劫、被凌辱的事故。” “这也是你们江湖人劣根性之一,欺善怕恶,迁怒弱者,好了,不要多说了, 你是一位好小姐,好自为之。” “小宝………。”飞风急叫。 可是,杨小宝已经走了,身形冉冉而去,眨眼间消失在树林深处。 ---------- 好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