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扬心诀 第二天早时晨,我还在漱洗的时候,杨顾一身便装来看我,我忙请他进来,杨 顾一进屋,就打量着我道,“昨晚才知道子龙有病在身,没什么大碍吧?” 见他如此关心,我自是向他谢过,道只是偶染风寒,病已痊愈。 杨顾点点头,皱眉道,“子龙身子可是弱了些,才如此容易感染风寒,实在应 该多锻炼一下,增强体质。” 我有些尴尬,只不过偶然得病一次,但给杨顾这么一说,显得我好像多么弱不 禁风似的,这实在是一个男人的耻辱,但杨顾的好意我是领会得的,便对他说道我 近来已在钱护卫的指导下开始习武。 杨顾来了兴趣,便详细地问起我练武的情形,听完他沉吟了好一会,才忽道, “子龙既然有心练武,耽误太久了也不好,我的内功心法,你不妨练上一练。你看 如何?” 杨顾的武功我是见识过的,而他也刚获知我立志学成一等一的武功,现在他这 么说,言下之意,他教于我的武功,显然可达成我心愿的,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的好事,我大喜向他谢过。 我终于接触到了真正的武学,在杨顾的指导下,学到了他们杨家祖传的武功 “明扬心诀”知道了如何运气打坐,如何尽力将那似有似无的劲道在全身的经脉按 一定的顺序运行。幸亏之前已将那些众多穴道名称背熟了,要不然,真的没办法在 这短短的三天之内将这内功心法记下。我也这才知道,我之前所练的吐纳功夫,与 内功的修练,确有相通之处,不过“明扬心诀”讲究的是劲道运行独特而详细的路 线,真气以丹田起,以丹田终,而我的吐纳功夫由于不识得经脉穴道,就显得大而 化之,虽然也有一定的路线,但却遗漏了很多穴道,始末点更是随意之至。而且也 没有像现在这样刻意培养内力,当然,以前是不知培养。不过三天下来,我丹田中 真的感受到了一股练武之人所说的真气。虽然微弱,却是确确实实的,从没感受过 般的存在。 二天后,杨顾将手贴于我背,检查了我体内真气运行的情况,异道,“子龙这 么快得窥门径,实在出我意料之外。”叹了口气,可惜道,“若是从小练起,你现 在的成就必然远在我之上。” 我不以为意地道,“那我多加练习就成了。”我对自己可是很有信心的。 杨顾闻言,却眉头一皱,训我道,“子龙,我知你心高,但武功一途,资质虽 重要,但勤练才是主要的,无论怎么有天份,也不可能一步登天的,像你这种情况, 勤练不缀的话,两年后应有小成,若想进入一流高手之列,非得苦下七八年之功不 可,你可得有这个心里准备才好。” 见我恭然受教,杨顾有些傲然道,“子龙,不是我自夸,我们杨家虽从不在江 湖中走动,但‘明扬心诀’绝不在四大门派武功之下。可惜我们杨家传下这心诀以 来,能把它练到臻处的寥寥无几,我现在也只练到第六重,却已是我们杨家近五代 来最高的了,子龙,你是第一个不是杨姓而学得这心诀的人。我相信你能将它发扬 光大,你可别负了我的希望才好。” 我不知道杨顾竟对我有如此期待,忙道,“大哥太夸奖了,子龙必尽而为。” 杨顾又打量了我一眼,忽又来了兴致,道,“子龙,索性你一并学学我杨家枪 法吧,也好让我杨家枪多一个传人。” 于是我又花了两天时间,才把杨家枪二十四式学会。 这天一大早起来,就将杨家枪法想想重重地练了不知多久,自认已都练熟了, 才懈了口气,一种疲劳感马上涌了出来,看看日头,已是快中午了,不知不觉,我 已练了整个早上了。手中的长枪还在意志地挥动着,但我不愿就此停下来,即使我 现在已感觉到很累,然而有一种运动过头后的兴奋感支撑着我的神经,令我觉得身 体的力量还可以继续下去,永远地继续下去……当然隐隐地理智知道这是虚幻的, 这不过是我过量运动后大脑皮层所产生的快感罢了,这其实是说明了我现在的体力 已到达透支的边缘了。但我还是不愿停下来,脑中的兴奋感告诉我可以继续,那我 就继续吧,借此修修我的毅志力也好,心头却也隐隐期待着自己倒地不支的时刻。 对自己这种奇怪的心理,略微分析,心下有些好笑,我居然自己对自己也玩起了游 戏,这是一场意识与理智之争,意识让我觉得身体还充满了力量,可以无穷无尽地 继续下去,而理智告诉我,我已经很累了,这是强弩之末了,向来视‘理智’为‘ 真我’,一时好胜心起,也不喜让无理智的意识主宰自己的行为,这样说不定以后 会误事的,所以我想借过不了多久身体的累倒,借以证明意识感觉“兴奋”的荒缪。 这种行为心理其实很无聊很幼稚的,分析过后,本待就此停下来的,但随意挥 洒的长枪配上不知不觉运行起来的吐纳功夫。丹田里刚形成的明杨真气也开始缓缓 动作起来,但却不是按明杨心诀的线路行走,而是跟随我的长枪的挥洒,独立地冲 过一条条经脉。但这种感觉,给我带来的却是无比的舒适,我不知不觉地沉迷了下 去,物我两忘。这种感觉,就像我以前沉迷于书法中般。 “好!”耳边忽传来一声喝彩。 我转首一看,杨顾不知何时已立在一旁,我收枪一边与他见礼,一边暗自运行 了下明杨真气,发现比之前明居然显提高了不少。 杨顾不待我言,继续赞道,“子龙这枪法大妙,不知从何处学来?” 我一征,不明所以,旋即明白,便笑道,“哪有什么招式,不过是乱舞一通罢 了,难道这都能入大哥眼么?”却边寻思刚才比划了什么,杨顾武功高我百倍不止, 他这么说绝不会无的放矢。莫非我刚才乱舞一通的枪法确有可取之处? 杨顾听我这么一说也是一征,后摇头道,“不对,你刚才的枪法虽然随意,有 许多破绽有空门,但似乎都有些踪迹可寻,绝不是乱舞一通就成的,而且其中的一 些精妙之处,不比杨家枪的二十四式差。若真的是无意中使出来的。子龙又令我一 次刮目相看啊。” 我这时也想明白了,笑道,“刚才我是在写字。” 杨顾道,“什么写字?” 我解释道,“前些日子我书法上有一些进展,刚才练枪时,就无意中用枪使出 来了。”复拿起枪随意比划了两个字。 杨顾看了点点头,接过枪也比划了几个字,想了一下道,“或者我不懂书法, 使来就少了你刚才那份味道。子龙,你不妨在这多花点心思,或者你能自己创出一 套属于你的绝世枪法不定。” 我点头受教。 杨顾这时才道,“子龙,我来是向你辞行的,可惜有军令在身,不然我们兄弟 可以聚久一点。”言罢不甚惆怅。 我也有些不舍,但也不好相留,便道,“大哥有军务,我也不敢相留,只不过 我还没感谢大哥对我的照顾呢。” 杨顾拍拍我肩,“你我兄弟相知,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以后记得来寻我才是。” 我道,“那是一定。” 两人相视一笑。 午后,杨顾的车马启程后,我们也收拾行李向京城进发,途中,除了赶路之外, 我都是日以继夜地苦加修练,自从发现我的吐纳方法配以意境枪法能使我的内功增 强很快后,我就着重于这方面的修练。但是,这种方法不是随时可以进行的,每次 都必须是我练杨家枪法练到身体很累后才使得出来。 钱大强对我如此的干劲和进步之快也很是吃惊。当我问起他对杨顾武功的看法 时,钱大强道,“杨将军精华内敛,武功深浅不是小人能看出来的,但杨家的明扬 心诀曾是武林有名的奇功之一。杨将军的祖先杨战是圣龙的开国功臣,他在那个时 代也是有数的高手,立下过无数战功,不过他的后人从不踏入江湖,所以现在武林 中对明扬心诀所知不多。二少爷,你能学得他的武功,也算是一异数了。” 我听了高兴之余也对杨顾愈发感念起来。 一路行行宿宿,在二月初四,离皇上寿辰还有十天的时候,我们一行三人终于 到达了圣京。 一进城门,我就被这个城市吸引了。 圣京毕竟是京师,地方之大就不必说了,就连那宽阔的道路,都透着一股泱泱 大气的味道。可以想象得到,多少功名富贵,俱在此间啊!想不到现在我也要来此 参上一腿,但挟着前世的文明智识,来这红尘里走一遭,洒然进退,也不是难事吧。 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我有些感叹。 忽然耳边隐隐传来一声,“二哥,你带我去赴宴好不好?”娇嫩的声音天真至 极,撒娇的方式让我不由想起了妹妹小灵。 我微微一注目,目光越过走在我前面的众多行人,只见前方八九丈处有一位身 形娇俏的少女正摇着一蓝衣青年的衣摆,而那蓝青年的旁边还有一位负刀的青衣青 年,在大街熙嚷的人群中,那蓝衣青年脚步从容,那青衣青年脚步潇洒,二人有如 鹤立鸡丛,加上那可爱的少女,极惹人为之注目。 被少女央求着的青年并不为她所动,道,“不好,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给皇 上看上了娶作妃子怎么办?”温和的声音充满了取笑的味道。我也知道,若在以往, 这么长距离的声音我就算听得见,也是不可能听得如此清楚的,看来,有内功和没 内功确是不同啊。 那少女竟当真,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那两个青年的脸,嗔道,“三哥就会吓 人家。坏死了。”又恐吓道,“你不带我去,那我自己去。”不过可能她自己也有 点担心,放开蓝衣青年的手,跑到另一边的青衣青年旁,同样摇扯他的衣袖,撒娇 道,“方大哥,不如你跟我去好不好?你不会让那个皇帝抢我去的是不是,是不是?” “皇帝老儿可没邀请我啊,要我怎么带你去。”青衣青年也笑道。 我瞧得有趣,却不知或许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得太久,那青衣青年一边跟 那少女说话,一边借着看旁边摊子的机会,半侧过头来向我这边看了一眼,那蓝衣 青年仿佛也觉察到什么,也回头望来一眼,眼神却是十分锐利,他们的动作都不加 痕迹,在我还未来得及看清他们的样貌前,他们已经转过头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发生过继续往前走。我只大概看见那青衣青年长得极为粗旷,那蓝衣青年却很是俊 俏斯文。 其实像我这样,一个公子哥儿带着一个仆人和一个护院出来游玩,实在是极为 平常的组合,虽然钱大强手中的杨大哥送的长枪有些显眼,但也应该不会引起他们 不良的误会才是。 这时身后传来“辚辚”的马车声,路人纷纷往两旁靠拢,他们三人的身形马上 就被挤在一起的人群遮住了,我也避往一旁,把注意力放到身后使来的马车上。 这是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并头的两匹马俊逸非凡,步伐十分齐整,显是训练 有素,但用来拉车似乎可惜了一点。驾车的大汉也很是引人注目,现已是二月,虽 然寒冬已过,但天气仍是很冷的,但那大汉只着一件单衣,甚至把袖子也卷了上去, 露出两只粗壮的胳臂。马车驶得很平稳,并不用车夫怎么指挥,但那大汉仍端坐如 山,神情专注。看他虽是车夫打扮,显然也不是等闲人物。 我好奇地极目向车内望去,车在我面前一闪而过,透过朦胧的车帘,只看见中 央端坐着一位面蒙白轻纱的少女,就这惊鸿一瞥!无来由地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熟悉 的感觉,但我可以肯定之前我并没有见过她的,为什么会这样?征然地望着马车消 失在街道尽头,我的心还在悸动不已,“她是谁?”我不由脱口道。 “公子是外地来的吧?她是秦宰相女儿,当今皇上的义女,兰月公主啦。” 我旁边的一位路人见怪不怪地道,“兰月公主平时很少出门的,公子能这样看 上一眼已是不易,你就别多想了。我们圣京的美女还多得很哪。有钱的话到金凤楼 走走,包你满意。”说着暧昧地对我笑笑,这位大叔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 也不解释,心还在想着马车上的那位少女,原来她就是杨大哥所说的兰月公主。但 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会那样奇怪,我觉得很有必要找机会跟她见上一面了解下才是。 道谢一句后,又顺便向这位大叔问清了大哥府邸的方向,而这位大哥知道我是 杨御史的兄弟后,对我却十分恭谨起来,看来大哥作为朝中的清流中坚,在圣龙百 姓中是颇得民望的。 大哥的府邸座落在天街的一隅,在毗邻的几座王孙巨宅间显得并不起眼,但也 没有什么寒酸感觉,也颇有闹中取静的意味。让我触目的倒是府门上方的那牌匾。 “御史府”几个字笔法宏厚,苍劲有力。粗看字体富贵气很浓,也有些媚俗,但细 看之下却自有一番钢骨在,功力之深,实非一般名家可比。“钟成”,我喃喃地念 出匾上的落款。 正思量间,大哥已听得传报迎了出来。 大哥见我来了很是高兴,道,“我接到书信说你路上出了点意外,没什么事吧?” 我道,“没什么,只是点小意外罢了。” 跟着大嫂又出来相见,彼此话了些家常,又待酒饭过后,让王俊和钱大强两人 先去安歇,我和大哥兄弟俩才得空在书房时谈话。 我先向大哥问安道,“大哥近来可好?” 大哥言闻,脸上相逢的喜色散去不少,微皱眉道,“还不是老样子,只不过那 帮王爷们斗得越发利害了,眼看皇上的寿辰将近,他们也不知忌顾下。”摇摇头, 对我道,“皇上已向我问起你几次了,你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带你面圣。” 我点头应是。 大哥道,“皇上这次寿辰,宴请的人众多,丝毫错慢不得,你应付得来么?” 我道,“没问题的,我把王俊带来了,他现在做这个豆腐比我懂多了,况且, 我不打算把方子保密下去,就借这个机会公布出来吧。”实际上,当我只是文兰楼 老板的时候,当然要考虑一下方子的保密问题,但是,出得湖州来,这文兰楼老板 的心态就不怎么重要了。况且对我而言,这种赚钱的方法多得是,不如借此机会把 方子大方地公布出来,省得像这次这样给人利用到京师来。 大哥道,“这样也好,以后省得麻烦,明天皇上见你,除了让你为寿筵做豆腐 外,可能还会提及一事,你要有个准备才好。” 我道,“什么事?” 大哥道,“翰林院的钟成听得你来圣京,奏请皇上要与你比试书法,而皇上亦 好此道,又是好事之人,除了同意钟成所请外,还让京城里有名的书法家都一起参 加盛会,皇上给的采头很丰盛,已有很多名家跃跃欲试了。日子就订在皇上寿辰过 后的第五天,我现在先告诉你,怎么应对,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事我已粗略听秦淡说过,现在才知道原委是这样,“到时再说吧,反正这种 事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我也不想锋头太露。” 大哥点点头,“那随你了,明天见皇上的时候应对注意点。一路劳顿,你早点 休息吧。” 两人起身,大哥送我到门口,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我道,“你是不是认 得一个叫胡斐的人?” “天刀”胡斐!?难道大哥也知江湖事?我点点头,看他怎么说。 大哥不以为意地道,“前些日子有个姓方的年轻人来过几趟了,说他师傅胡斐 有一样东西要他亲手转交给你。而他说这几天还会再来。” 我表示知道了,自湖州文兰楼一会,天刀很看得起我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会让 “无情刀”方孝天专程送东西给我还是令我颇为好奇。不过姓方的既然会再来,我 也就把此事放到一边了,明天要如何应对那个皇上才是要紧的事。 第二天清早,我就坐上大哥的马车,行了一刻来钟,才来到皇宫内城,大哥进 殿朝会去了,我就在皇宫殿外等候了半天,才有两个太监过来告知朝会已结束,皇 上在御书房里宣我进见。 紧跟着两个太监身后,经过七转八折之后,在一间堂皇的书房里,我终于见到 了这个一句话就令我不得不离开湖州,前来见他的男人。这个皇上大约五十来岁, 大脸方耳,面白无须。长得也曾好看过,当然,现在也差不到哪里去。中等身材, 身形微胖,虽然听说他颇喜女色,妃子众多,不过从他脸上却看不出酒色过度的模 样,自我进来,他的脸一直是挂着笑意,虽不见皇者的威严,但那份皇者的气度, 却一露无遗。 书房里只有三人,大哥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的一侧,他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他, 虽是来到这个古代,但下跪之事我还是做不来的,我当看不见大哥递给我的眼色, 故作不知地微微行了一礼道,“小民周子龙见过皇上。” 大哥忙道,“小弟未识礼数,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摆手笑道,“俗礼不行也罢,你就是周子龙啊,朕可闻名已久了。让你来, 是朕有求于你,你别让朕失望才好。” 我道,“不敢,不敢。皇上有所吩咐,小民万死不辞。” 皇上道,“听说你做的豆腐人间第一美味,我湖州那个侄儿可对你赞口不绝啊, 连师大家都给你用这个拐跑了,唉,朕还真的怀念她的歌喉和影戏啊,她走后来的 那些班子,都没一个比得上她的,害得朕好长一段时间茶饭不思,现在朕让你为朕 的寿筵做上一百围豆腐,作为对朕的补偿,没问题吧?” 我道,“皇上言重了,小民自当为皇上效劳。” 皇上兴致勃勃地道,“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和人手的话,你尽管吩咐御厨里的 人,今个儿你先做一些让朕偿偿鲜,如何?” 我自然道好了。 皇上道,“子龙,你兄弟两人都是人才啊,朕看过你写的字,写得实在太好了, 本想多跟你谈谈,但他们把豆腐的美味说得太好了,害得朕迫不及待地想偿一偿, 你就先下去给我做些上来。改天我们再好好聊聊。朕跟你兄可是无话不说的,子龙, 你也不用太拘束。” 我道声“是”,接着皇上就宣一个太监进来让他带我到御厨去。 皇上对豆腐的喜爱也真出乎我的意料,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跟王俊忙个不停, 终于教会了皇宫里那帮厨子豆腐的做法,及与各种菜式搭配。 这会儿,我走在皇宫御厨房外的小径上,心神很是放松,这里的景色很美,假 山,流水,无不巧夺天工,也是此时此刻,我才得到真正的空闲,已把剩下的工作 丢给王俊了,现在除非皇上召见,在皇上寿宴前的六天里,我大可连皇宫也不必来 了。所以我决意趁此时浏览一下这里的景色,以不负“到此一游”之意,然后赶快 回御吏府去,明杨心诀虽然还在练,可杨家枪法已停了两天了,回去应好好补上才 是,或者,我应该去秦相府见见秦兰月,又想到她了,我苦笑了一下,我怎么如此 对她念念不忘啊,怎么回事? 假山的转弯角处传来脚步声,似乎是一男一女,我转身避往一旁,准备待他们 过去,脚步声却在我身后一前一后地停下,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涌上心头,我猛一转 身。一张如花的面容静静地立在我面前,我失声叫起来: “兰月!”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