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抱着亚克斯离开后,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的言馨,决定要回到自己的宿舍。 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找她找得焦头烂额的所有人,一定万 万想不到她竟会回到自己的住所吧! 靠着口袋中仅存的零钱以及自己的脚力,三个小时后,言馨好不容易终于走 回学校宿舍。 当她出现在宿舍前,一见到大楼前停放的诡异高级轿车时,整张又累又倦的 小脸几乎当场垮下。 朱金华那家伙竟然派人守在她的宿舍前?!她几乎要怒骂出声。 太过分了,就算她和他真的有婚约关系,他也不该如此监控她的行动自由! 这只该死的猪到底想怎么样嘛? 又倦又累的言馨,眼巴巴见到自己的温暖小窝就在眼前,却又有家归不得, 只能想像着那满衣椅的乾净衣服、放满热水的浴缸,以及舒适大床,不禁咬牙切 齿。 满脸无助的走向宿舍前方的小公园,找了个秋千架坐下来,并把藏在手提袋 内的小狗抱出来。“亚克斯,我应该怎么办?” 亚克斯明明听见她的说话声,却没有特别的反应,好像生病似的,无精打彩 地站在她面前,就连最喜欢的摇尾巴动作也没了。 这只小狗怎么了?刚刚明明还生龙活虎地咬着她的裤管不放呀! “怎么了?是不是我把你带离主人的身边,让你不开心了?”见狗儿对她不 理不睬,原本不佳的心情是更加低落了。 就在这时,幽暗天空忽然降下丝丝细雨,缓缓润湿了她单薄的衣物。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唉! 自叹倒楣的打开手机,见到萤幕上来自朱金华的一百通未接来电显示,整个 人的情绪更是恶劣到极点。 猪八戒何必对她这么死心眼呢?真是教人百思不解啊。 是不是猪八戒过去在情场上遭遇到太多挫折失败,才会导致对她的穷追不舍 和几近变态的监控?!抑或是她的外貌太过可爱,才会造成猪仔兽性大发,猪瘟 大作? 她要如何才能摆脱掉猪仔这种任性的追爱游戏?难道真要她回家向顽固老爸 磕头道歉,请求他收回这项惨无人道的婚约? 只要她一磕头,朱金华的这场闹剧就会落幕,她和林光一之间的最大阻碍也 就自然消失;阻碍一消失,她就可以专心和林光一谈恋爱,回到当初打算气一气 顽固老爸的目的……呆瞪着手机,她内心挣扎不已地紧握拳头。 她该如何是好?放弃还是屈服? 颤抖地盯着手机萤幕上的言家电话号码,那一瞬间,已经被身心疲累和猪八 戒精神压迫所包围的言馨,几乎就要按下拨往家中的电话按键。 “汪汪!”亚克斯的叫声忽然把她从将近屈服的出神状态中唤回。 颤抖地丢下掌中的手机,狠狠的把它踩个稀烂。? 不,她绝不低头!更 不道歉! 错不在她,她为何要低头道歉?该道歉的人应该是老爸和猪八戒,一个霸道 顽固,一个幼稚任性,是他们两人把她这三年来的平静留学生活搞得一团乱,是 他们破坏了她初次的恋爱和幸福…… 直到脚下的手机伤痕累累,她激动的情绪总算稍稍平复。 “汪!” “亚克斯,不要吵我了,我已经够烦了……”她难过的低下头,心烦意乱地 坐回秋千上。 “汪……”无精打彩的亚克斯忽然又低吠了一声,但它身上的电量好像消耗 殆尽般,尾音微弱得不清不楚。 “亚克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烦我了吗?”一脸的疲累和无助。 她该如何是好?如果继续待在林光一的身边,绝对会替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和困扰,就像今天下午那般。 朱金华的偏执和幼稚,难道真的没有转圆谈判的空间吗?她望着头上天空的 厚重云层,烦恼的自问着。 与其向老爸磕头道歉,她宁可试着向猪八戒游说,或许可以因此取消婚约。 只是……朱金华会点头答应吗? 昨晚在宴会上她整猪仔整得那么凄惨,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保龄球一样 滚撞到桌脚,然后整桌的生鱼片天女散花般全落在他的猪脸上,这样过分的羞辱 和欺负,恐怕连磕头道歉都平复不了猪仔的怒气。 若她真的前去请求他取消婚约,说不定他会要她从他的胯下爬过,外加喝他 的猪尿猪血,以求谢罪…… 唉,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进退两难,进也不 是,退更不是,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东想西想的想破了脑袋,言馨依旧无法总结出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不禁气 馁地直跳脚。 忽然,安静了好一会儿的狗儿,从趴坐的地上起了身。 “汪呜……十公尺外有人接近。”它的脸朝着不远处的一片树丛,发出低呜 的木旧? “什么?!”狗儿这突来的警告,当下让言馨停下晃动的秋千, 瞪大双眼四处搜寻。 幽暗冷清的社区公园中,什么人都没有,除了无情吹拂的飕飕风声,四下死 寂一片;这种飘着小雨的夜晚,有谁会出现在公园内呢? 疑惑和不安同时涌上心头。 但是这公园内除了她和狗儿外,就是冷清的儿童堆沙游戏场,以及不远处的 花园和树影草丛。 “亚克斯,你确定有人接近吗?”她疑惑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公园。 虽然还不到三更半夜的时刻,但可怕的冷清感和无助寂寞却如鬼魅般,幽怨 且强烈的包围住此时的言馨。 她转望向自己那暗着灯光的宿舍,三年的异乡求学生活回忆历历在目。 和父亲之间的战争,永无止尽的持续着,也就是这股斗志一直支持着自己, 这三年在异乡坚强的存活下来。 这三年来,当室友们逢年过节开开心心的回家省亲,共享天伦之乐时,她就 像是留守的看门狗,可怜兮兮的一个人吃着面包或泡面孤独过节;有时发烧生病, 室友们都去学校上课了,而她却只能一个人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痛苦的昏迷呻吟 着。 可悲的是,在没有亲情、没有节庆、没有温暖的生活状态下,面对外来关切 和陌生人的问候时,还得一副乐在其中、多采多姿的虚假回应着…… 她这三年的异乡生活,就是在这种孤单寂寞却又绝对不能战死沙场的状态下, 硬撑过来的。 林光一的出现,对她而言,是重要的转折点。 父母亲突然的造访以及草率决定婚约,令她几乎要战死在和父亲的战争之中 了。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林光一的适时出现,仿佛就是命运的安排,是她这二十 一年来孤苦等候的白马王子。 白马王子即将要带着她一起迈向幸福快乐的和平之国,把她救离这个与父亲 长年争斗的沙场,救她脱离这长达二十一年的亲子战场……? 谁知道,竟然 还会在半路上遇上一只父亲派来的黑猪魔王?!把她好不容易快要得到的幸福, 又远远的往千万光年倒踢去。 “……真想念台湾的珍珠奶茶和小吃呢!”她饥肠辘辘的哀叹。 她想要回台湾,和父母亲重温孩童时期的亲子之乐,更想要投入林光一那大 坏蛋的怀抱……然而此时此刻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彷徨无助地坐在这空 无一人的冷清公园中,和一只毫无生气的电子狗相依为命。 “汪呜……”亚克斯全身无力地四肢跪下,身子伏趴在地上。 “亚克斯?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紧?”见它忽然神情痛苦的倒下,言馨 紧张的弯下身来。 没错,它一定是生病了,才会无精打彩又发出错误的讯息。 “汪呜……”狗儿又低呜一声。 “该不会刚刚被我放在袋子里一路跑,所以你里头的精密电子零件被摇晃碰 坏了?!”她忧心地抱起狗儿,想要检视狗儿的功能状况,这才忽然想起自己对 机器根本是一窍不通。 挫败的把狗儿放回地上,叹息声更是沈重了。 就在这时,忽然见到无精打彩的亚克斯眼睛一亮,加足马力地往树林前方奔 冲了过去。 “亚克斯!回来啊……”见到狗儿疯狂地跑入树丛内,言馨想要追上前去, 却犹疑的停下脚步。 她向来怕黑啊,尤其是连路灯都没有的黑暗树丛,更是严重挑战她的恐惧和 不安感。 她的脚步停留在幽黑的树丛前。“亚克斯!不要顽皮了,快点回来,我明天 会买狗骨头给你吃。”笨拙的哄骗谎言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大笨蛋。 明明知道电子狗根本不啃骨头的,干么还撒这种可笑的谎一言?! “亚克斯,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丢下……”语气开始转为不安害怕。 这种四下无人的幽暗公园,有一只电子狗陪伴总好过她独自一人;眼见亚克 斯冲入树丛后就无声无息,不安和恐惧感逐渐在她心中扩散开来。 就在前几天,宿舍前的这座公园才发生夜归女子遭到抢劫施暴的可怕新闻, 难不成那尚未落网的歹徒正一步步接近她,拿着刀子正准备加害于她…… “不……”见到树丛中好像有了奇怪动静,幽暗中意想愈害怕的言馨不禁软 了双脚,整个人无力地跪坐下来。 一道自树丛中出现的高大黑影,当下吓得言馨抱着头尖叫起来。“啊——” 不要啊,她的一生不想这么悲惨无辜的结束。 她还有许多想对顽固老爸说的话,还有想念的书,想和光一谈恋爱,以及环 游世界的梦想啊……她的一生不能这么短暂的就被毁了啊! 豆大的泪珠自言馨脸上落下,满是后悔的情绪冲撞着她此时的胸口。 她该去跟顽固老爸磕头道歉的,她不该这么任性的自作自受;是她不好,才 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惨死在一个异乡的杀人歹徒手上…… “阿馨?!真的是你?”一个熟悉声音将她自恐惧中拉回。 她抬起泪流满面的脸蛋,怀疑自己此时的耳朵听力。 不可能的,光一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怎么可能找她找到这里来呢?一定 是她过度恐惧产生的幻听、临死前的幻影。 没错,一定是的!她脚软且恐惧的等着死神宣判。 “阿馨,太好了,果然让我找到你了!”天空的乌云飘离,终于让月亮的光 芒照亮了幽暗公园。 林光一那满是安慰的兴奋笑颜,有如雨过天青的阳光,活力四射的呈现在她 眼前。 真的是他!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或杀人魔王。 “光一……”泪流满面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 熟悉的笑容和亲切的身影——此时此刻现身在她眼前的,正是三个小时不见 的林光一。 “叫你乖乖的不要乱跑,偏偏不听话,你看看,还把自己吓成这副德行。” 心疼的责骂声随着他真切的关怀出口。 刚刚拿着追踪器在公园外探测了老半天,总算是让他顺利找到亚克斯和这小 麻烦的所在位置。 只见她泪着眼、红着鼻、哽着声、乱着发,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 “呜……”鼻头一酸,又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阵号哭。 “喂,我不过说了你两句而已,你也不需要大哭给我看吧?!她这么一号泣, 当下哭揪了他的心。 手忙脚乱地蹲下身来,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都是你不好……害人家的双脚又肿又痛,害人家又饿又累……”哇的一声, 她毫不客气地投入他宽阔的怀抱中,偎着他的胸膛,哭得淅沥哗啦。 “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他柔声低哄。 见她把自己的上衣当免费卫生纸,他无可奈何地笑搂住她,任她的泪水蹂躏 着自己的心疼和不舍。 招惹上这么一个晴时多云偶阵雨的百变小麻烦,他究竟该怨谁、怪谁呢? 甜蜜的无悔笑意悄悄爬上了他的脸庞。 “原来你是藉由亚克斯身上的卫星定位系统,追踪到我现在的位置啊?!” 一阵号哭之后,言馨这才雨过天青的和林光一坐在他的“南洋岛国”上。 宽阔舒适的皮椅座、暖呼呼的暖气,还有那一件拥有熟悉味道的羊毛外套, 让方才在公园吹风淋雨的言馨,瞬间飞上一个宾至如归的舒适热带天堂。 她把椅座调整好,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安心自在地躺坐在正在行驶中的车 子内;隔壁开车的司机,当然就是免费让她当蓄水桶的白马王子喽! “是啊,要是再慢个五分钟,连亚克斯身上的备用电池也耗尽了,那就真的 水远无法找到你和亚克斯了。”手握着方向盘,心思和眼睛却完全停留在身旁这 个小妖精的喜怒哀乐上。 “这么说……亚克斯不是因为生病才奄奄一息,而是因为身上的电池快没电 了,才会那样无精打彩的?”包覆在她温暖大衣下的,是重新恢复生龙活虎模样 的电子狗。 只见亚克斯从大衣中探出头来,开心的伸着舌头。 “嗯,只要电池消耗到一定范围,电子狗身上的自动省电系统就会启动,把 耗电率降到最省电的状态。同时,狗儿的毫无生气和行动迟缓,也可以提醒主人 该对宠物进行充电保养。”见她重新恢复生气,他总算松了口气。 窗外依旧飘着春夜的寒冷小雨,窗内却是幸福满满的温暖小景。 “原来如此,难怪刚刚亚克斯都不理人家,我还以为是因为偷偷抱它离开, 害它生气的不理我了。”知道狗儿不是因自己的过失而受损,她总算重新展开笑 颜。 那个笑容,如朝阳般灿烂温暖。 “也有这个可能喔,亚克斯是家犬,自然不会喜欢外面的世界;尤其还是被 一个又粗鲁又泼辣的小疯婆绑架,它当然会垂头丧气的。”他心疼的摸摸受惊归 来的爱犬。 “你说什么?!”言馨的眉毛瞬间倒成八字。 “没事。”笑意满是浓情。 “哼!”她转过身去,决定不再理会他。 “别生气嘛……好不容易我们才甩掉朱金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呢!”笑着 把车子转进速食店的外卖车道。 “别再提那只猪八戒,我已经快被他搞得烦死了。”见到那个熟悉温暖的黄 色标志,她一脸的感动。 果然,不管在台湾还是异乡,连锁速食店的魅力,总让人有种他乡遇故知的 安心感。 “我们得想办法一起除掉那只猪仔。”边说边把车子停在点餐窗口。 “除掉他?!”煎?煮?炸?还是干脆来个泰式烤乳猪大餐,外加中式猪脚 面线? 视线同时瞄到点餐菜单上的照烧猪肉堡。嗯,就是这个了,她开心的伸手指 了指。 “是啊,除非你想嫁给他。不然当然得来个一劳水逸,永绝后患。”手刀在 脖子上比了比。 “这样做的话,猪八戒未免太可怜了。”车子缓缓前进,闲聊如何处置猪八 戒的两人一起等着领餐。 “阿馨,你怎么反倒同情起猪仔那家伙呢?”刹那间,醋味满车飞。 太不平衡了……原本以为她会很讨厌猪仔的,没想到她竟然还对他起了怜悯 之心!? “我没有同情他啊,其实猪八戒人很不错的,只是有点幼稚和太过积极罢了。” 她接过他递来的速食大餐,拿起一根又香又松的薯条用力咬下去。 “阿馨……”难以相信她对猪仔的观感竟是如此。 该说是她太过天真善良,还是他太残忍无情?! “要叫猪八戒放弃这门婚事看起来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我老爸那里 下手,看看能不能叫他取消这门婚约。”方才在公园的那一番挣扎,她已经想出 结论了。 与其去求外人,不如求自己人比较简单。 “你父亲言晋元?!那个闻名台湾家具业界的老古板霸君?”林光一先将车 子停在路边后,满脸吃惊的抢过她塞满嘴的薯条和汉堡。 如此有名气的商界老头,他当然不可能孤陋寡闻到没听说过他的顽固古板。 “虽然这是事实,但别这样批评我爸爸嘛,好歹他是生我、育我的父亲。” 言馨心疼地嘟嘴抗议。 “刚刚是谁咬牙切齿的说要嫁给一个日本人,好气死自己的父亲?”稍早前, 她已经把“矢志嫁给日本人”的故事陈述了一遍。 故事的精采内容远胜过日本的洒狗血连续剧。 “说归说,做归做嘛!再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气死老爸,欺负那个老 骨董,和那老顽固吵架打架……只有我这个正牌夫人的独生女儿,才可以这么任 性和骄纵。除了我之外啊,谁都不许骂我老爸,包括你这日本鬼在内。”她捏捏 他的鼻子严正警告。 唉,女孩子的心真是难懂,明明是很爱她父亲的嘛,为什么老是听见她批评 乱骂自己的父亲呢? “是是是,以后我绝不在你面前说你老爸的不是,这总行了吧?!”他又想 起正名国籍身分的事情。 “这才差不多。”她满意的点点头,同时把椅背弄平,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在 后车座椅上乱跑的亚克斯身上。 “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你,关于口口声声说我是日本……”正想开口澄清 的话,却被她的心不在焉所中断。“阿馨,我正在跟你说话,你可不可以专心一 点?” “我有在听啊,你继续说……”她和亚克斯正玩得起劲,完全无视于他的存 在。 “汪汪!”亚克斯两脚直立,身子灵活的来回不停绕圈子,活似马戏团的小 狗表演。 “对……就是这样子,接下来表演握手,把你的舌头伸出来,然后握上我的 手……”她整个人趴跪在放平的椅背上,心思显然全部放在后车座的狗儿身上。 “阿馨!亚克斯是我花了一亿元才研究出来的第五代电子狗,你怎么可以把 它拿来当作表演狗训练?”望着爱犬被如此欺负玩弄,他几乎要仰天长啸、欲哭 无泪。 “有什么关系嘛,不过是让它活动一下筋骨;再说这也算是在帮你做功能检 查啊,看看亚克斯有没有哪个关节不灵活,好让你可以抓出来维修。”没好气的 送他一记白眼。 “喂……刚刚是表演握手,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见她说话的时候还可 以同时蹂躏他的心血结晶,这下火气更大了。 嘿地一声,是她顽皮心虚的笑脸。 “一看就知道嘛,表演跳火圈啊……”她用双手围成一个圈圈,要亚克斯自 车窗处加速起跑,然后一举跳过圈圈。 “汪汪!”远汪一声,亚克斯加足马力,开心地一跃而过她的双手圈圈。 “太棒了,亚克斯,你真是神犬!”她惊喜的把亚克斯抱起,宠溺地亲吻嘉 许着。 “汪汪!”亚克斯开心地回舔她的脸颊。 “够了!你们两个!”一脸醋味的把小狗强行带离她的脸颊。 “喂,你不要破坏我们两个的患难感情!我和亚克斯已经成了同甘苦共患难 的好朋友。”她咕哝着想要抢回小狗,却被身材高大的林光一压下头来。 “还我……还我……”她伸出手来,不停地构着,却怎么也构不到他手伸长 的高度。 “真的这么喜欢亚克斯?!”见她脸红气喘的想要夺回爱犬,涌出的醋味更 是浓烈了。 “你不还我,我从此就不理你这个臭日本人了!”她恼羞成怒地停下抢夺动 作,背过身撂下狠话。 “喔,这么严重。”一副原来如此的恍然语气。 见她背对着自己,双手交叉在胸前,整个人气呼呼的模样,他不禁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变态!”小嘴嘟得更高了。 见她气得头顶都冒烟了,他这才稍稍浇熄刚才被她忽略的浓烈醋意。“从没 见过像你这么可恨又可爱的小女人……”两只强壮的手臂忽然将她整个人往后一 拉,将她整个人拉进他宽阔雄伟的胸怀中。 她直觉地转身质问,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一回身,两人的上半身瞬间紧密贴合,温暖的气息吹拂上她的发梢,灼人的 唇片随着诱惑迷乱的气息侵咬上她的耳垂。 “你……”游移耳际的唇温柔地覆上她的嫣红,所有言词消失于她的唇间。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艳红的唇瓣。 “过两天,我带你回我家,把你介绍给我爸妈认识,然后请我爸妈正式向你 父母亲提亲。”他依旧舍不得离开她软玉温香的身子,紧紧把她搂抱在发烫发热 的胸怀中。 “你父母?!”狭小的隐密空间中,她全身无力地攀附在他几乎快融化的发 烫躯体上。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家人,他的家庭究竟是怎么样的成员组合呢? “嗯,我父亲是SOMY的现任社长,母亲则是他现任的老婆;我还有许多的兄 弟姊妹,少数是血亲,多数不是。”语气显得相当冷静。 比常人复杂许多的身世,一直是他不愿提起的疮疤,而他此刻却可以心平气 和的和她聊起此事,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可是SOMY日本社长并不姓林啊?”她仰头瞅着他,清澈的眼瞳水汪汪的, 波光流转。 “林是我生父的姓氏。我母亲带着我改嫁给现在的父亲后,因为我执意不肯 改姓,也就沿用旧姓了。”他轻抚她的发,眼波满是爱意。 “……我保证,一定会尽快让我父母亲答应我们两人的婚事,然后请他们飞 去台湾,向你父亲游说解除和朱家的婚约,并且正式提亲……阿馨?!”他长篇 的感动告白还未说完,就隐约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她竟然就在他怀中呼呼睡着了。 唉,这爱吃爱睡的小妮子在这么浪漫的情境中也能睡么,真是甘拜下风。 苦笑一声,他挪了挪身,以最舒服的姿势拥她入怀,不知不觉被她酣睡的娇 颜吸引住视线。 柔软的身子缩陷在他的怀抱中,红通通的天真睡颜宛若孩童,微扬的嘴角勾 勒出甜蜜笑意。 爱怜的心头一缩,他低下头来,灼唇悄悄滑上她的樱瓣,啄吻了下。 她永远不会知道,在两人这值得永久纪念的一日,有个深情款款的男人,曾 如此温柔地爱恋她娇媚的睡颜。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