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跟踪追击 一、黑子、灰皮、黄毛 自从德力图从白沙洼里将四散而去的跳鼠居民收拢到沙金图以后,沙金图这个地方 就成了一个“信息闭塞的隔离带”。但是,以“凡事要琢磨透,总会有办法的”为座右 铭的沙金图新一代杰出的年轻跳鼠们悟性很高,没有多少个笨得不开窍的傻瓜。今天, 德力图为了一件重要事情,叫来那三个移植了新耳朵和尾巴的跳鼠小伙子。德力图拐弯 抹角地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不料那三个家伙却一问三不知,以“不知道,不懂,不 会”为由推了个一干二净。 德力图深知这些后生们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从不积极主动地去做,于是旁敲侧击打 听他们感兴趣的事儿,原来这些小伙子们最感兴趣的是喜欢捕捉那些“假冒伪劣的尾巴”。 于是德力图对他们布置了新的任务:“那就把沙金图一带的打假捕劣的任务都交给你们 三个去办理吧。” 这时候燕子城的那个著名的记者“闪电花子”飞了进来,问道:“堂堂的沙金图市 市长您为何不惩罚这三个不听话的小伙子,反而却要重用他们?” 德力图说:“我不愿让别人硬按照我个人意图去做什么事,我喜欢坚持主见的人。 我看出来他们是爱动脑子思考的小伙子,所以就放开他们的思路,让他们干他们喜欢做 的事。他们将是我们沙金图和这一带防止假冒伪劣的不法之徒钻进来的一道坚实的堡垒, 同时也是为沙金图跳鼠百姓的安居乐业幸福康宁创造新的业绩的一代建设者们。" “闪 电花子”听得正在兴头上,见德力图脸上出现了不高兴的样子。过了一会德力图继续说 道:“从父母身上诞生之初,每一个大脑都是一片富饶纯洁的大自然。在这个大脑的自 然界里,学问和文化知识就像是天上的甘露。在雨露滋润的大脑空间里能长出茂盛的花 草,并开花结果,主人所走过的路上会矗立起事业的高楼大厦。而没雨露的大脑空间, 是一片荒凉的枯地,飞沙走石,路途迷茫,所以无论主人在什么地方都成不了大气候, 平淡无奇地虚度一生。” 德力图的这番充满哲理的话给了燕子记者不少有益的启示和教育。 让我们再看看三个跳鼠小伙子此刻在干什么。他们决心粉碎天底下所有虚假之徒的 阴谋诡计,开始了第一步的行动。那个长着金黄色耳朵、缨子尾巴的跳鼠名叫黑子;长 着细耳朵、短尾巴的那个叫做黄毛;耳朵向里卷、尾巴细长的那个叫做灰皮。这三个小 伙子联名向公众贴出了这样一张通告:你、我他、我们大家,都盼望这世界的美好无瑕。 那么,美好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首先我们教育孩子们不要说谎,更不要偷窃。但是现在 的世界除了谎言和小偷,还冒出了一个“假冒伪劣”,坑害百姓。这个假冒伪劣,有的 有生命,有的没有生命。有假冒的跳鼠,假冒的人,有以兔子粪蛋冒充烟丝的伪劣香烟, 有注了水的伪劣牛肉,有不能治病的劣质药品,有过了期的食品等等……我们三个前不 久抓获了在沙金图扰乱人心的假冒“预言家”跳鼠,现在趁热打铁,还想继续捕获几个 假冒伪劣之徒。你们不管是谁,如果碰见或听到假冒伪劣之徒,请立即到敖巴沟的洞穴 里来报告,让我们联手惩治那些不法之徒吧。我们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大家的举报,手心 都痒痒啦…… 黑子将通告贴出去之后不时地回头观望动静,其实他并不是因为没有报案者而焦急, 而是心想,一旦抓住假冒伪劣之徒,应该由谁处理呢?于是便派灰皮和黄毛向德力图征 求意见。 没过多久,灰皮和黄毛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德力图师傅盖了印章的公 文。 公文上写着:“被抓获的假冒之徒若是跳鼠家族的一员,就由沙金图的全体人民审 判。若是人类,就交给索顿研究员,由法律机关审判。” 如果说德力图的智慧超人,就超在他灵活的思维和深思熟虑的推理。虽然他把这次 打假的重任交给了黑子、灰皮等三个年轻跳鼠,但又担心年轻人不懂规矩侵犯他人的合 法权益从而招惹麻烦,于是暗中又悄悄派了闪电花子跟踪在他身后,以便监督他们的工 作情况。 第三天,一份揭发假冒伪劣者的检举书出现在敖巴沟的洞穴门口。黑子将打假使用 的特制工具一一分配完毕,然后指派灰皮去完成这项任务。 二、假冒夫妻案件 那份检举书上写着“这一户人家的夫妻是假冒的、非法的”等字样。 原来这一户人家住在离沙金图较远的交界地区,在界区的两边都没有注册登记户口, 所以就引起了别人的怀疑。这份检举书不知是谁写的,显然是由一只小喙鸟衔过来的。 灰皮通过好几天的找寻,终于找到了那户人家,稍稍宽了心。他在这里遇到了一只小猫 咪。那只小猫望着附近的一个老鼠洞,说道:“瞧这个洞多么大啊,这就是妈妈说的那 个吃了父亲的可恶的大灰鼠的洞,这个爱吃我们猫类肉的贼老鼠!”小猫咪一边愤愤不 平地嘀咕着,一边心想,这家伙连我爸都敢吃,想吃我不是小菜一碟,于是赶紧颠颠跑 向这户人家西边,一头钻进了一个大洞穴。 看见这一切,灰皮暗自发笑,心想,这个连猫都敢吃的老鼠到底是什么样的老鼠, 于是慢慢地走近那个洞穴,正巧里面有几个老鼠正在闲聊着发生在此地的许多有趣的见 闻和故事。灰皮连忙拿出了录音设备,录下了他们的对话,录完的时候天也黑了。 灰皮悄悄地穿过灰猫的洞进入房间。小猫咪尽情地享受了主人赏给的可口饭食,无 所欲望地跃上床头,准备美美地睡一觉。只见一个秃头大汉子坐在北床头喝茶,一个黑 脸女人斜斜坐在床沿上问话:“前年的那头黑乳牛大概有多少斤肉?” “三百斤是没问题吧。" “那去年的那头花乳牛还不到二百八十斤呢!” “你别拿过去的眼光看问题好不好?注了水不就够了嘛!” “我们用注水的牛肉欺骗城里的人,城里的人用假冒伪劣药品欺骗我们,真是你骗 我诈有来有往啊。东家的巴德玛姑娘前几天头痛得要炸开来,便托西邻的南斯勒大妈从 小镇里买点镇痛药。南斯勒大妈的小儿子听说还是个有名大夫呢,他给开了圆形的、片 状的、粉状的好几种药,谁知那些药不但没治好巴德玛姑娘的头痛,反而上吐下泄差点 丢了小命呢。” “这也假,那也假,我们俩不也是临时凑到一起的假冒夫妻么?” “去你的!你少给我说那些不着边际的丧气话。今年我的女儿快毕业了,你这个干 爹该给找个工作吧?!” “我听说有些人用钱买来某某名牌大学的毕业文凭,冒充有学问的人呢。至于女儿 的工作问题,用上次从黑市上买回来的那几捆百元假钞贿赂几个人不就解决了嘛!” “你这个人真叫人捉磨不透。真实的东西你一点也想不到,但是弄虚作假却是高手, 这些鬼点子都是从哪儿学的?” “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外边犯了好几条人命案,只好东躲西藏,看中这个地方人少 偏僻,而且有你这个孤寡女人为我做掩护,这样谁还能觉察我是个活生生的冒牌丈夫呢?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大概在心里想着让警察快来逮捕我吧。就算你把警察找来,也不好 抓我,因为我的名字不在互联网上,想查也查不到。这其中的细节我不能告诉你。” 灰皮蹲在柜子下面将他们的对话都录了音,又偷偷地拍了照。由于床头的方桌阻拦 视线,他干脆跳到了柜子上。 那个男人继续说道:“我现在成了一个有家不能回,有亲戚不能相见的流窜犯,只 好走到哪儿就是窝,屁股一坐就是家。但我依然不忘是你给了我一口茶饭,让我活到现 在。我在小学的时候是一个不听老师的话、脾气倔犟的坏孩子。有一天,我们邻居家的 孩子把我的铅笔盒碰落在地上,我生气地叫他给我捡起来。而他也是一个脾气暴燥的坏 小子,丝毫不让人,不但没给捡起来,还在上面狠狠地踩了几脚,把铅笔盒都踩扁了。 我一气之下一拳捣破了他的鼻梁才出了一口恶气。看到满脸血污的对方,我向同学们炫 耀自己的厉害,但又想到对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有比我厉害的对手。于是就逃了出 来,四处流浪。由于第一步走错了,再加上没有人在旁教育引导,我便一错再错,后来 又因按捺不住怒火杀了几个人。一次的冲动就把还能活好几十年的生命搭上,真不值得 ……” 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钻进了被窝。听得目瞪口呆的黑脸女人依旧像个雕塑一样 一动不动地愣在那儿,老头子方才的一番话把她给吓呆了。 灰皮心想,如何才能将这个案子破个水落石出?那么多人的性命怎么才能讨回公道? 从什么地方入手好呢?他想着这些,从柜台上跳下跑进仓库。黑子交给他的几样机器设 备或许具有破案的功能,用录音机重放了一遍那个男子说的话。灰皮又挑了另外一个仪 器,重新返回屋里。只见那个后悔叹气的汉子早已进入了梦乡,那个吓呆了的女人也睡 着了。 灰皮蹑手蹑脚地摸到秃头汉子散发着脚气臭味的脚边,把手中的仪器对到那人脏兮 兮的脚丫子跟前辨闻气味,然后又搔痒其脚心,用相机录下其五个脚指头的动作。男人 的两只手交错搭在长满黑毛的胸前,灰皮走到手腕跟前拍了照,又仔细琢磨这部机子的 功能,发现这是一个能够将人的身上的细小黄毛都能拍下来,连长短弯曲等细枝末节都 能真实再现的高功能摄录机。这台机子既然能够按我的意图去工作,那么这个秃子逃犯 就算多么狡猾也逃不出我的掌心。想到破案为期不远,灰皮似乎增添了一鼓劲。 灰皮的下一个目标是想法子取到这家伙的指纹。他甩着毛茸茸的尾巴搔抚那人的手 腕子,那汉子大概以为是苍蝇跟他捣蛋呢,便把两只手叉开。灰皮立即观察其指纹,心 想: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多年在外逃窜的时候,大概自以为能够每次都能侥幸逃脱, 但是你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个叫做跳鼠的动物吧。你别看我个儿小,待会儿要 揭穿你的罪行呢! 那个人的右手指肚上都是笸箩纹,而左手指肚儿都是扇状指纹。灰皮继而拍下两只 手的掌纹,开始向脸部转移。此人的脸皮显得黑不溜球,顺着瘦长的脸颊密密麻麻地长 着细长的黄毛胡须,似一年没刮了,长得又长又乱,和头发乱蓬蓬地连在了一起,从远 处看就剩两只眼睛了。灰皮用高清晰度摄录机将胡须摄录下来,又对胡须的方位也拍了 下来。下垂的鹰勾鼻子,凶巴巴的猫头鹰眼睛和宽厚的嘴唇中间露出的一排白晃晃的牙 齿,算是此人身上最突出的几个部位了。灰皮对着牙齿轻轻地敲了几下,发出的不是牙 齿的声音,而是金属之音,显然是假牙。这时候摄录机顶部细长的探测器发出轻微的绿 光,像是给灰皮提示着什么。灰皮连忙带着机子下了地,按照批示信号查看,方才拍到 胡须和脸部的信息传送到摄录机中央处理系统打出了结果:“假的!” 这说明需要进一步进行探测。现在可能到了揭开真实面目的关键时刻了,灰皮把摄 录机调到最高级的功能上。他若过不了探测器的“真实”这一关,就说明是假的。现在 咬断一根胡须放入探测器内就能揭晓了。灰皮一个蹦子跳到床上,轻轻咬断了那人鼻子 底下的一根长须,放入探测仪内等待结果。 不一会儿结果出来了:这个胡须不是天生长在此人脸上的胡须,而是从别人大腿上 移植的毛。 原来,此人为了逃脱追捕,在巴掌大的脸上特意做了整容手术,这就是他从英特电 脑网上泄漏的秘密。 灰皮在不到一夜的功夫便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找出了一份“假冒”者的证据,高高 兴兴地连夜返回沙金图。 在沙金图特别建筑的办公楼里,快要揭开这桩假案的黑子、灰皮二位等着向德力图 汇报工作进展情况,而德力图却忙得顾不上接待他俩。快到小晌午时,才腾出时间来。 灰皮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一鼓脑地说出来,并拿出那台具有高级功能的破案设备,放映 里面带声音的画面。这台机器的又一特殊功能就是能把摄录下来的脚气臭味让观看的人 也闻得到。德力图最后肯定地说道,这一次灰皮所取得的成绩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破这 件案子已有了80% 的把握。这么小的动物在一夜之间能揭开这么大的案子真是不简单, 德力图为此特别高兴。 走出特殊建筑时黑子说:“现在我们抓到了这个家伙的假冒把柄,这将是轰动全世 界的一项伟大工程。这种破案的先例尚未出现过,但我们要清楚地认识到这只是万里长 征的头一步,那家伙的狡猾不是一般的狡猾。就在我们要想方抓获他时,也许他早已将 那个黑脸女人给害了后逃向另一个地方,所以我们要从最坏的方面去设想,为什么这家 伙害了近十条人命后从英特网上漏脱至今?这说明我们需要提高的科技空间还很广阔。 就算灰皮使用的这个新技术对付这家伙绰绰有余,但是如果再冒出来一个犯了二十条人 命案并从这个星球逃脱的罪犯,我们还追不追呢?追,一定要追捕。问题是用什么去追 捕?那就要发明制造出比现在这个机器更发达、更先进的仪器,这个仪器能和活生的物 体容为一体,探寻出更为周密详细的线索和证据,用它的智慧和力量将罪犯一网打尽。 今天我们为破这个假冒案件收集了如此详细的证据,可以说是为明天破获那些更狡诈、 更危险的坏蛋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们最终的目标是为了让这个地球没有一丝虚伪和 肮脏的东西,使它永远和平安宁。言归正传,现在让我们商定一下用什么计谋捕获犯罪 嫌疑人吧。” 之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当他们走近那户人家时,远远地传来公鸡报晓的声音。他们穿过猫洞直接进入屋内, 只看见一只小猫咪在地板上蜷着身子睡觉。不见那秃头汉子,也不见那个黑脸女人。 黑子推断,如果那男人和女人在这间屋里折腾了一番的话,他们的影像和话语肯定 深刻地留在了小猫的视觉和听觉系统里,于是他立即将副具有特殊功能的眼镜戴在了睡 猫的眼睛上。这副非凡的高科技眼镜即刻便唤醒了小猫,让他由远到近地一一回顾过去 所发生的一切。由于眼镜用一丝细长的金属线连接在灰皮的那架多功能机器上,将小猫 回忆的景像显示在眼镜上,再从镜片上传递到仪器里,于是摄录机的屏幕上就显示出了 那对“老俩口”临出门前的一段对话和画面:男子:“自从我将真相告诉你后你把我当 成杀人犯,想着一有机会就去告我。如果用过去的传统科技手段来侦破我的案子,我一 点也不怕,我就怕人们利用现在的高科技来收拾我,现在的科学日新月异,搜索过去的 历史从而捕获犯罪线索的高级机器今天虽然尚未发明出来,但说不定明天就会制造出来。” 这个秃顶汉子犹如钻到对方心脏里一样,看穿了老婆子的心思。然而黑脸女人面无 表情地呆坐着,心里暗想:“任由你犬吠狗叫,骆驼我该怎么还怎么走,我才不理你呢。” 那男人说走就走,一甩手就出了门。小猫眼睛里传递的信息表明那个男子一去没有 复返。 黑子从猫的脸上摘下眼镜,轻轻地推了一下灰皮:“我们现在要赶紧和德力图联系, 让他派一架飞机。那个秃头老儿怕黑脸婆子将他的秘密抖出来,一溜烟地跑了个无影无 踪。” 灰皮:“那个秃子没把黑脸女人干掉吧?” “猫眼再现的录像里,那个男子将杀人放火的事儿都说出来,并疑心女人要把他交 给警察时,那个黑脸女人眯着一对小眼睛满不在乎地装出一副和气讨好的脸色,那可是 镇妖的符咒呀,老女人聪明着呢,她会保护自己的,我估计这会儿她早已躲到一个安全 之地了。”说着他们用手机和德力图取得了联系。 没过多久,德力图的飞机飞到他们的上空,亚乐蒙助手从空中垂直抛下来两根带座 席的绳索,往下喊道:“座席旁边有所要去目的地的方向键!” 黑子、灰皮坐在座席上观察地形,瞄准那男子逃遁的方向按下方向键。原来那个男 子为了迷惑追踪者,离屋子较远的地方绕一圈后用羊皮裹住脚蹑手蹑脚地向北方逃窜。 虽然他并不知道有两个跳鼠在跟踪他,但用这种虚晃一枪的办法隐藏其狐狸尾巴是他一 贯的伎俩。 飞机顺着地上陷陷约约的脚印飞进一片荒凉的草滩,脚印突然消失了,远处的沙梁 背后也没有踪迹。这时灰皮从座位上跳下来,用自己的多功能探测仪器探测那人的足迹, 探测器显示的信息表明那男子到了此地后掉头返回去了。灰皮远远的向亚乐蒙助手招手, 继续跟踪追寻。 这时候,那个男人已将裹在脚上的羊皮解开,穿过公路加快了逃跑速度。他远远地 看见公路上驶过来一辆车,便招手搭车,企图跑到另外一个地方更名换姓地隐蔽下来, 然而,跳鼠神探们利用高科技探测仪器找到了他的踪迹,并且很快就追上了那辆车。 这时候亚乐蒙助手指令黑子和灰皮上机舱。小飞慢慢地降落到车顶上。灰皮用麻麻 绳吊着座席上往下坠落,坠到车窗跟前后一个飞跃起跳到车内,正好落到离那个家伙最 近的位置。他把绳索系在车内,用摄录仪器录了图像,然后将亚乐蒙助手给他的特殊液 体对准那个家伙的脑袋喷了出去,然后他赶紧钻出了车窗。 当亚乐蒙的飞机飞往沙金图时,那辆飞驰的公共汽车突然停在了路旁。 那个秃头男子对着司机大发脾气:“我上车的时候还好好的,而现在我的双手、脑 袋和肩膀都动不了啦!赶快到医院给我治疗!” 莫名其妙的司机走到那男子的跟前想摸他的手,奇怪的是秃头男子的双手表面沾着 一层光滑的物体,一抓就滑出去。再摸了摸脚,脚很正常,也能走动。司机把了把脚上 的脉搏,见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才放了心。但仔细回想,觉得这个秃头汉子从上车 到喊停车这期间的举动有点怪异,记得当时在车里加了不少油,然而车子老是吭哧坑哧 地喘着粗气跑不快。 车厢内大眼瞪小眼,百思不得其解。 灰皮向德力图汇报了情况,并把侦察到的图文资料交给他。在德力图的电脑荧屏上 显示出了用心理学推理方法破解这一件大案的组合画面。德力图立即拨通索顿研究员的 电话,将情况一一汇报,并将这份图文资料以航空邮件形式传了过去。当地公安部门闻 讯派出的专用直升飞机和从沙金图起飞的黄色小飞机飞到那辆公共汽车旁边时,只见从 前后不同方向开过来的车辆越来越多,有些人很好奇地走到秃头汉子跟前摸一摸他的手 脚,有的人从远处拍照,谁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唯独那秃男子很清楚地猜到 自己这回是难逃法网了。没人察觉到亚乐蒙助手的小飞机悄然降落到一旁。灰皮从人们 的脚下穿梭而过,奔到秃头汉子的脚下,将一个小瓶盖儿打开,从瓶中冒出的一股烟雾 解开了捆住秃头汉子脑袋和手的无形枷索。那个倒霉的汉子刚要活动活动手脚,一副明 晃晃的手拷“啪!”地拷住了他的双手。 犯罪嫌疑人被关押在看守所时起初并没有将自己所犯下的多起人命案老老实实地交 待,但是后来又想起自己被逮捕时的那些可怕的经历,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瞒天过海了, 于是一鼓脑地将所有的事说了出来。秃头男子交待的事实和灰皮所侦察到的图文资料信 息内容如出一辙地相同。 就这样,灰皮寻着这个“假冒人”的蛛丝马迹,逮住了狡猾的狐狸尾巴,将坏人绳 之以法。 三、黄毛侦破的制假案件 在敖巴沟的跳鼠洞穴里有人送来了一份紧急举报函。镇里居住了多年的一位精明的 老大爷说,一个师傅带着一群徒弟在镇里的一家理发馆里闭着大门过了几宿,这其中一 定有鬼。黑子将侦察破案的任务交给了黄毛。 黄毛随身携带那个既能拍照、闻辨气味,又能研究解密的多功能仪器,飞快赶到那 个老汉报案的地点,那个关门数日的理发馆今日却开着。黄毛悄悄地走了进去,看见一 个小姑娘正往一个黑色提包里装着梳子、剪刀、美容膏、口红等零碎东西,黄毛猜测她 现在就要出门,于是当那个姑娘挎着黑包锁了店门离开时远远跟在她的后面。 那个姑娘上了公共汽车,黄毛也跳上了车穿过人们的脚钻到最后面的座席旁边交叉 而立的两把笤帚中间,在车身的晃荡中一会儿打盹一会儿醒来。那个穿着粉红色袜子、 黑绒鞋的姑娘抱着鼓鼓囊囊的包儿稳稳当当地坐在座席上,好似在说“路还远着呢!” 当汽车行驶到一处山高路险、车辆稀少的地段时,车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这时姑 娘喊停车,说要下车。趁姑娘给售票员付车钱时,黄毛跳下车伸展伸展手脚,黄毛尾随 那姑娘没走多久,听到牛的哞叫声,似乎到了目的地。只见一个似乎是师傅的肥胖女人 大声呼喊着几个徒弟:“快把拴在外面的那头红棕色的乳牛牵到这里来!”只见那个小 姑娘从包里拿出梳子、剪刀、油膏等交给了师傅。 黄毛悄悄地打开摄录机对准她们,自己在外面观察动静,他跟在一个满脸笑容地背 着手走路的一名男子后面,心想,这大概就是那头牛的主人吧。 师徒几个人将那头红棕色的牛不让吃草不让喝水关了一整天,剪毛梳毛吹风染色, 经过一番精心的“整容”,使之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花黑乳牛。同伴们也都认不出这头乳 牛了,从这从那闻闻气味,似是而非,又像又不像,弄得它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下一个好像轮到给黑乳牛做美容了,趁着那些劳累了一天的师徒们休息的时候,黄 毛在黑乳牛的尾巴上做了手脚。她们把黑乳牛牵到“美容室”,将其全身染成了黑白相 间的黑斑牛。然而当染到尾巴上时,一个徒弟喊道:“师傅,尾巴这块儿别说染不上色, 就连抓都抓不住呀。” “饭桶!”师傅嘴里骂着,他亲自动手也没能给牛尾巴染上一丝半丁的颜色,无奈 之下叫来牛的主人谈论这件咄咄怪事。牛的主人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只要身体大 部分染上色就行了,有没有尾巴有什么要紧的呢,不耽误挤奶就行了。”说着走到门外 对养牛的小伙子说:“你现在马上到住在北山的兽医家,请他来把这个染不上颜色的黑 乳牛尾巴割掉。” 黄毛听到这句话,立即跑到那个黑乳牛的下边。不一会儿兽医请到了,兽医摸了摸 牛尾巴,自作聪明地说道:“你们这些没养过牲畜的人懂什么呀,稍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就赖在牲畜的身上。这不是好好的吗?” 黄毛心想,我的权宜之计不仅没能改变这些人染牛卖假的想法,反而差点让他们把 黑乳牛的尾巴割掉。用什么办法让这些坏蛋死了这条心呢?他挠着尾巴在原地思谋了许 久,终于想出了一条良策。他拿出一瓶特殊液体,对准被染了色的两头乳牛喷洒,使两 头牛都不能动弹了。 养牛的小伙子见两头牛卧地不起,连忙去叫兽医。那个自作聪明的兽医过来检查了 一番,百思不得其解,束手无策,这下把牛的主人吓得六神无主了。 牛的主人和兽医俩人用尖利的刀子想把蒙在乳牛身体表面的光滑不明物体剥开,瞎 折腾了半天,最后以失败告终。于是让那些理发的姑娘们暂时停下来染色的活儿,把染 了一半的乳牛牵出门外。 过了一个时辰,喷在两头乳牛身上的硬体化学物自然溶化,只见那费了九牛二虎之 力染上去的毛色逐渐脱落,露出了本来面目,黑乳牛身上的花斑也消失了,饿了的乳牛 想吃草,渴了的牛四处找水喝,径直往前冲。那些人见状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牛 的主人看兽医,兽医看那个肥胖的理发师傅,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的人们开始向牛的主人讨要工钱。 兽医说:“如果不是我,黑乳牛的尾巴早就保不住了。没有尾巴的牛不值钱,这你 是知道的。拿来,报酬!” 肥胖的女人说:“我们反正已经按你的要求替两头牛染了颜色,当初又没说定颜色 保持多久。赶快付我们工钱吧!” 想靠歪门邪道发财却遭如此意外的牛的主人,更是个精明的家伙,说事儿没成想讨 工钱没门!这伙人争吵了几天也没有争出个一二三来,谁也没捞到一分钱的好处。 牛的主人像是漏了气的汽球无精打采。黄毛想探测他在想什么,于是将他一举一动 都拍录下来进行研究推理。仪器显示的结果表明,他想通过贩卖假奶牛发不义之财的想 法早已烟消云散。然而,倒霉的牛主人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栽在一个小小的跳鼠手里。 四、黑子侦破隐姓埋名案 随着兴起一股沙金图的研究热,同时掀起了关于德力图的研究热。那个口齿伶俐的 跳鼠红金有一阵子也算是德力图手下的一员具有较高文化的“知识分子”之一,但是他 那好动的性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把什么都弄明白,结果什么也搞不懂,最后知趣地 趁早回了家。据说红金一时不知道干什么好,几乎想疯了,最后他决定研究德力图。 在研究德力图时,曾听他多次说自己的“红金”之名对研究有碍,因为“红金”两 字本义含有“占硬宜”之意,所以他怕就算自己对德力图研究得多么透彻也会被人误解 为占了什么便宜,于是就不用这个名字了。 敖巴沟的洞穴里今日又来了一份举报书,大意为:这个名叫“红金”的跳鼠自从不 用“红金”这个名字以后并没有取新的名字,这其中一定有鬼! 黑子对此事给不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于是打算侦察此事的来龙去脉。他在沙金图转 悠了好几天,想找“红金”的一个好友了解情况,但一无所获。有个叫萨础丽查的燕子 知道了这件事,为黑子引见一个叫哈日格沁的跳鼠。 黑子说:“我想打听一个跳鼠,旧名叫红金,后来要立志干一番事业而改名换姓, 现在却找不到了,你能否帮帮忙,提供线索什么的?” 哈日格沁说:“红金的改名换姓是为了更好地进行研究。他是一个非常吝惜时间的 学者,他的第一项研究课题是《德力图和他的成长岁月》,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您现 在还见不着他,我也不能告诉你他的住处。你若想对他有所了解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 他的两名随从。关于德力图名留史册的完整资料将从红金的手里诞生。” 黑子听了这番话起初很生气,但又想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商定了下次见面的 时间。 沙鞭吐穗的季节来临。黑子按约定地点在一座小山头后等着,这时蹑手蹑脚地走来 了两个拖着棍棒的小家伙。黑子问那两个小跳鼠:“是你们的头儿派你们来的吧?” “是的,我们的头儿让我们跟你见面后赶快返回去。” “我按照一份举报信的内容寻找线索,要查明‘红金’这个名字的有关情况,你们 俩能回答我的提问吗?” “我们的师傅虽然现在不用‘红金’这个名字了,但他吩咐谁也不能使用这个名字。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我们没有权力回答您。” “既然你们俩已经能够独立思考问题,我也不强求你们非要回答。我只不过是公事 公办履行自己的职责。我的这台仪器会把我们的会面情况都摄录下来,它具有连枯木掉 皮的声音都能清楚地录下来的功能,它还具有别的电子仪器所不具备的特殊功能,它能 复制所有人和动物身上发出的不同气味,比如跟生物学和生理学有关的口腔气味和从身 上发出的汗味,甚至说话时牙缝里的气味以什么方式向什么方向散发等等都能仔细地测 量和复制下来。即使你们一语不发,我将所录制的小软盘交给司法机关,一切都会真相 大白。” 听到这儿,两个小家伙开始犹豫起来,心想,就装什么也不知道遮掩过去,也许能 暂时混过一关。但日后若落入法网可就倒霉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的师傅该不是触犯了法律吧?” 黑子说:“只要有一丁点的假冒欺瞒行为,就要把它斩草除根。不是用刀子,而是 用法律的利刃斩断它。” “我们红金师傅隐姓埋名之事来源于撰写德力图师傅的家史。” “那你说说看,我听着。” “我们俩是吃着红金师傅的饭长大的,所以对此事需要谨慎,三思而后行。师傅编 写德力图的成长经历刚有了些眉目,若听到有人暗中调查他的事一定会分心的。” “但是你们俩光说你们的师傅在写我们德力图师傅的传记,口说无凭,谁相信呢?” “我们有可以证明的东西。”说着拿出了一个软盘。黑子将软盘输入自己的特别仪 器里用一只眼仔细窥视,图象显示:有一个住着拐杖的老跳鼠,据说是德力图家族的见 证者。只见他蹲在一个面向西的沟里讲述着德力图的历史:德力图刚出生没几天就成了 孤儿,家族中有一个名叫大黄的好心跳鼠收养了他,视其为心肝宝贝,用自己的奶汁喂 养他。然而德力图总是吃不饱,在阴凉潮湿的洞穴里,做为生命支撑的四肢总也没有什 么力气,别说奔跑,连行走都困难,常常是走不了几步便摔倒在地,连小孩子们都戏谑 地说他的后颈上长着长长的鬣毛,像个狼一样。他出生的故乡不是沙金图,也不是白沙 岗,而是燕子城附近的一处无名沙漠。在如此艰苦的环境和考验里,懂事的德力图从小 就知道疼爱自己的养母。有一天,当这个老跳鼠在洞穴中闭目养神时,德力图趁养母不 在家,跑到这里说:“大爷,我从书本中读到,小孩的思想是没有方向的野性思维,若 要捕捉和引导它,需要智慧的长鞭和引导的缰绳。您是经历过漫漫生活旅途的长辈,您 说对不对?” 回忆到这里,老跳鼠接着说:起初当他进门时我并没有在乎他,但是听了他的这一 番铿锵有力的话,吃了一惊,心想怎样回答他的问题才能不被这个黄毛小子问住?于是 左思右想东拼西凑了一番,说:“你的这句话在跳鼠通典里有记载,你引用得非常恰当。” 这时那小子又说:“我认为一种旗帜鲜明的崭新生活应该从这里开始。” “你说的完全正确。珍惜生活的人为了使它更加丰富多彩而会不懈地为事业努力。” 说到这里我想打断话题,然而他却依旧伸长了耳朵想听我继续讲下去。我接着说:“为 了达到我们所希望的美好愿望,我们要调动每一个创造性的细胞,这就是牵着我们的鼻 子引向成功的缰绳。” 临走时他对我说了一句很普通却意味深长的话:“每天晚上我想着明天的事入睡, 所以每天早晨醒得很早。” 从此以后,我就留心跟踪观察德力图,看这个黄毛小子能干出什么大事业来。 前面我说过他是一个体弱的孩子,但是他有一股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能够战胜的勇 气,正是这种勇气成为他日后创建大业的力量之一。在这种勇气的鼓动下,他不甘屈服 于身体羸弱,努力锻炼身体,努力创造沙金图的美好未来。 一天晚上我们坐在门前的沙梁上休息,孩子们围成圈儿蹦蹦跳跳地玩耍。这时候从 远处射过来一束手电强光,很快就射到我们跟前,年轻的跳鼠们很好奇地跑过去围住灯 光。谁知这是一个致命的陷阱,跳鼠们真是自投罗网,手持电筒的两个人一一数着捉住 了五十个年轻跳鼠,德力图也不幸被逮住了,吓得我们心都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当那 两个人将捉住的跳鼠一一观察,并触摸大腿肌肉时,我就心想,听说人类特别爱吃跳鼠 的大腿肉,莫非现在要一一干掉后烧烤享受?正想着,只见那两个人将跳鼠的脑袋往一 个圆形的物体里塞。是因为嫌跳鼠的脑袋没有多少肉而要剁掉么?老天保佑!我不忍再 看下去闭上了眼。跳鼠在死亡之前会发出痛苦的吱叫声,但是听了半天也没有动静,睁 眼一看,原来一个个都给放了。孩子们没什么事就好,这下可松了一口气。这时大家骚 动了起来,纷纷说“少了一个”,一一查对,原来少了个德力图。 这个软盘里的内容大致就是这些。 黑子继续苦苦问“红金”的两个徒弟求得另一个软盘,将其插入放映机里继续用一 只眼睛窥看。 只见画面上出现了五棵榆树,大树下面半蹲着那个拄拐杖的老跳鼠,读报纸上的一 则消息:《各地飞禽记者们一同选出的最可爱的动物是谁》答案是:用爱心、智慧和力 量建设燕子城的德力图。 为了严禁假冒现象出现,沙金图的法律中规定“沙金图不能有没名没姓的跳鼠”。 红金跳鼠虽然搜集整理德力图的传奇事迹,为使德力图名留青史而隐姓埋名地搞研究工 作,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由于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涉嫌“假冒”,虽然比起前面两 造假者根本谈不上什么假冒伪劣,对他人没有形成危害,但为了公平起见,黑子还是如 实向德力图汇报调查的结果,并建议从轻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