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德力图和无名儿 一风和日丽的盛夏之初,位于沙金图东北方向的一座名叫淖干陶鲁盖的山坡上有几 棵柳树舒展开枝叶沐浴在大自然温馨的怀抱中。一天早晨,在这几棵树的旁边,出现了 一个右肩上扛着长把镰刀的黄脸秃顶老头儿。 以这棵树上的粗大树枝对其它同伴们喊道:“那个黑心的老铜勺又扛着镰刀过来了, 快躲起来!”大家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气氛和恐惧,那些细细的枝头也恐惧地左 右摇摆移动。 那个外号叫“铜勺”的老头子看见这些东躲西藏的树枝,恶狠狠地说道:“瞧你们 那德行,长在前后没有避风处,左右没有屏障的光秃秃的地上还躲什么躲,想蒙谁呀, 有本事你们钻到老鼠洞里去呀!” 只见那锋利的镰刀明晃晃地逼近树枝。一个约手指头粗的枝杈刚喊了一声,“救命? 我也……”,话没说完便听见“咔嚓!”一声,丢了命。旁边的另一个枝杈刚说了一句 “他日我会变成一柄斧头也来砍你的一只手……”,便在一声“咔嚓”声中被砍落在地。 这时候,所有大小粗细枝头都愤怒到了极点,都发出“沙沙”的声响以示抗议。突 然,那老头的双手不听话了,镰刀冲着老铜勺的秃头使劲地砍了下来,在脑门上打出了 一个大肿包,老头儿痛得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外号叫“铜勺”的这个老家伙是社会上有名的恶人,而此刻在大自然愤怒的惩罚面 前忍不住疼痛,狼一般嚎叫着,眼泪都流出来了。此刻,他的知觉系统在飞快地逃奔, 告诉他失去两个肢体的感觉是多么地痛苦,而恐惧系统早已飞到脑部指挥系统说:“你 做孽的两只手已经掉了,掉了!” “什么?我的两只手?”铜勺老头哎呀妈呀地叫着看自己的两只手,只见他的两只 手从镰刀把上争先恐后地跳下来犹如一阵风似地逃离而去。 面对着锋利而阴险的长镰刀刃吓得魂飞魄散的树枝们终于从恐惧中解脱出来,大概 是对看不惯主人的所作所为而弃身而逃的那两只手表示谢意吧,目送着他们离去,直到 消失在远处。它们看到铜勺老头那没有了手的两只丑陋的手腕,别提有多开心了。 那个先头通报消息的名叫“旗杆”的树枝说道:“很久以前,有一个老头子在这里 砍树枝。当他想砍下离左手最近的几枝茂密的枝头时,突然砍刀掉了下来砍了自己的手, 左手的大拇指一蹦一跳地跑得远远的,追不回来了。后来,又有一个人折断了被先前的 老头砍过的树枝,没走几步浑身发麻走不动了,在原地定成一个木头人,这时候他想起 了先头那个老汉的故事,便努力地转过身子,麻木的四肢才有了知觉,他连忙把那断枝 埋到那棵树底下,一心向往生命的树枝第二年便长出了嫩绿的枝叶。现在,这铜勺老头 的两只手跑掉了,老头子为什么不去追呢?不是老头儿不想要两只手,大概是他遭到报 应,浑身麻木得跑不动了吧。” 另外一个粗胖的树枝接着说:“这个粪勺现在别说用镰刀砍我们了,就连饭勺也举 不到嘴边了。” 一个细细的树枝不解地问道:“粪勺是谁啊!” 胖子说道:“还有谁?铜勺呗!铜是黄的,大粪也是黄的,现在铜勺变成粪勺了。” “哈哈哈哈……”树枝们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话说那两只手蹦蹦跳跳地跑了很长一段路后钻进了一片油蒿丛中,嘀嘀咕咕地商量 着下一步怎么办。 左手:“我们现在往哪儿走?” 右手:“朝西。” 花喜鹊正在蒿草丛中寻着手印而来,看见两只没有身子的手在那儿走动,十分惊奇, 站在原地上目瞪口呆。 “啊呀,这可是世界上最新、最奇特的事儿!如此难得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 她如此想着,向着天空喊道:“老天有天眼,请您看好在你视野里的这两只手。" 说着 又对着地面说:“大地也有地眼,麻烦您注意观察这两只手的动静。天书中又没说只叫 萨础丽查当记者,不让我当记者。我这下也可以过一次当记者的瘾了。”说完她立即飞 向沙金图,要给德力图汇报这一奇怪的事件。 门外喜鹊喳喳叫,德力图心想,又有什么好事了。听完花喜鹊的汇报后,他思虑了 老半天,才说:“我的飞机叫肉肉头开着办一件要事去了。现在又来了这么一档子大事。 离开了肢体还活着的一双手,活生生的一双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两只手跑掉。人的 聪明才智虽然在大脑里,但具体操作和实现的是双手。世界上干大事业的手不计其数, 但都是无条件地服从大脑指挥的老实巴交的手,而这两只手却是有独立思维的手,是能 够辨明是非的手,是世界第一手。我们如果能够和这两只手合作,肯定能干一番大事业。 现在用什么办法去把它们带到沙金图呢?”他嘴里说着,一边还捻着尾巴尖尖。 花喜鹊说道:“就算它有思想和世界观,但光有思想没有身体有什么用?” 德力图说:“你呀,就像一个橛柄头一样不开窍。现在赶快背着我去寻找那两只手 吧,回来时还要用你的两只爪子把那两只手吊回来!” 听到德力图的指令,花喜鹊不满地说:“你以为我是老鹰啊?我是喜鹊,怎么能负 担那么重?能背着你飞就算不错了。” 德力图:“这点毛毛雨的小事才难不倒我呢,我有能够缩小放大的药水,把你的身 材变得跟老鹰一样大,简直易如反掌。” 花喜鹊:“如果那样,我就答应背你起飞,但是我怕变成老鹰一样的怪物,让别人 看了笑掉大牙。” 德力图:“看你这个鸟,该怕的不怕,不该担心的老担心,真是杞人忧天。快张开 嘴!”说着从一瓶液体中倒出一勺药水灌进花喜鹊的嘴里,花喜鹊晕晕乎乎地过了一小 时后,到镜子跟前看自己,果然变成了一只老鹰般大的庞然大鸟。 花喜鹊贴着地面蹲了下来。德力图一个蹦子跃到其背上,大鸟扇着翅膀飞上了天空。 花喜鹊:“我们现在径直追截那两只手,还是从镰把上跳下来的地方开始探踪?” 德力图:“我们还是先从那两只手从镰把上跳下来的地方开始吧。” 花喜鹊使劲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不一会儿就飞到了铜勺老头丢失双手的那几棵柳树 跟前。 莫名其妙地丢失了双手,又被镰把敲得晕倒在地上的铜勺老头正昏昏沉沉地爬起来, 突然看到空中有一只大花鸟盘旋在头顶,不知道又来了什么东西,吓得屁滚尿流,连滚 带爬走到柳树下,用没了手的一对秃手腕抱住树干,嘴里哭嚎着“救命!” 德力图大声喊道:“要想活命的话就不能再破坏大自然的生态环境了!你活该!” 他俩一边议论着糟老头咎由自取的下场,很快就找到了两只手逃跑的印迹,继续追 踪飞行。 德力图的望远镜被称为“神奇的探子”,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一处印着清晰手印的一 片潮湿的沙滩,离找到那两只手为期不远了。 飞到一处高高的沙梁山眉处,花喜鹊落在地上,说:“爬过这么高的沙梁,估计那 两只手累得没劲了。我从沙梁这边找寻,你跟着这个踪迹直接翻过去吧。”德力图点头 表示同意。正在这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快往这边看,快往这边看哪!” 德力图和花喜鹊心想,难道这两只手还会飞吗?抬头一看,只见空中悬挂着一块蓝 色的帷幕,帷幕前站着一个身着漂亮的蒙古袍的小姑娘,用清脆的声音朗诵了一首诗: 请热爱这广袤的大自然以仁慈之心扶助那些不幸的人为这美丽的世界而欢心鼓舞让我们 用真诚连接起这爱的千千结! 然后,那姑娘姗姗地离开蓝色帷幕,径自向上升腾,蓝色的帷幕渐渐融化在蓝色的 天空里。 德力图对花喜鹊说:“这就是大自然。为这美好的一切而奋斗的我们才能看到这么 美丽的画卷,听到如此动听的声音”。 当德力图飞快地攀到沙梁顶上时,看见自由自在的两只手在沙梁上,一个枕着另一 个正在呼呼大睡。花喜鹊从另一头飞过来,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德力图是个干什么事都有一套办法的老手,早就想好了对策。只见他从胸袋里掏出 一个薄薄的口袋,蹑手蹑脚地走到睡梦中的两只手跟前,轻轻地挖开下面的沙子。花喜 鹊有心前去帮忙,但不知怎么做好,正在着急,只见德力图很巧妙地将两只酣睡的手装 进了口袋里,把口子扎了起来。 情绪高涨的德力图从花喜鹊的背上给索顿研究员打了电话报告这一好消息。索顿研 究员给他说了一件事:“去年的这一天,沙金图西北方向一百里的地方,一个牧人放羊 的时候看见圣山羊的尾巴掉了,那个牧人心想,听说蛇蜥的命在尾巴上,虽然我的圣山 羊的命不在尾巴上,但常言道''没了官帽的长官有因,没了尾巴的山羊有难'',我得给 圣山羊接一个尾巴。于是用专车请来动物研究所的外科大夫们准备为圣山羊接尾巴,然 而,圣山羊的秃屁股却不想要尾巴,连靠都不让靠近,就像同性磁场相互排斥一样,实 在没办法了,就为圣山羊接了一个人造尾巴,但是人造尾巴光会抽赶蚊子,却遮不住屁 股。大夫们很奇怪这截尾巴竟然还有活体磁场,于是决定带到实验室里进行研究。当他 们准备将那断尾巴装进袋子里,却发现那只尾巴早就闻风而逃,跑得无影无踪了。如果 将那铜勺老头的双手比喻作这只羊尾巴,就算带回来再接,已经厌恶了主人的手不会再 轻易接近主人的身体,如果强行逼迫,搞不好和圣山羊尾巴一样跑掉。老头子的手从身 上脱落下来,这很可能是大自然的惩罚。” 听了索顿研究员的这番话,德力图心中有数了。 花喜鹊扇着簿扇一样的两只翅膀,载着德力图和两只手不一会儿便返回沙金图。 “现在我要给花喜鹊喝缩小身体的药水。“正当德力图如此自言自语着来回忙活时, 《城市少年报》的新闻采编部打来紧急电话:“我们的记者刚刚收到有关消息,说你在 胸袋里装回来两只活人的手。希望您就此事接受我们的采访。” 德力图:”谢谢《城市少年报》社的采访。我的胸囊中什么时候都有五只熟皮口袋。 我不属于袋鼠家族,所以我的胸囊也不是天生就有的。但不知为什么,我非常喜欢袋鼠 腹部养育小袋鼠的腹囊。每当我看见在慈母般的大自然中自由奔跳的袋鼠妈妈腹囊皮袋 中冒出头的小袋鼠,就感到又可爱又可笑,那情景就像一幅动人的油画,给了我无穷的 欢乐,使我忘却烦恼和愤怒。我在所到之处都宣扬我的这种思想,被索顿研究员发现, 使他产生了一种奇思妙想,后来索顿师傅在他的试验室里为我安装了这个人造胸袋。关 于这一点,已在《鼻烟壶里的故事》第一卷的《披着青蛙盔甲的燕子城》一文里记录得 详细,你们可以找来看。我把人造胸袋视作自己身上的一个器官,非常爱惜它,随着时 间的推移,它就慢慢地长出了肉,长出了毛,还有血脉在流动。现在,大自然的许多动 物都异口同声地说:''德力图是博爱之子。他的每一根毛发尖上都跳动着爱的火花。把 跳跃的火星收集起来,做成爱的花瓣……''我回答他们说:‘我的手和索顿师傅的手一 样,只不过长得小一点而已。我的胸腹袋囊虽不是天生的,但我已是袋鼠的缩小体。’ 我的胸袋中经常装着备用的五只小口袋,还具有用完一个补一个、用完两个补两个的功 能。在我们的试验中经常会遇到腐烂的、破损的、溶化的、蒸发的各类物体,所以我从 胸袋里拿出口袋把它们装在里头就安心多了。我把装在胸袋中的这些口袋叫做小眼袋。 沙金图这个地方远近闻名。为了保护这个来之不易的荣誉,我们创造出了沙金图的 活眼。我们将沙金图的五只小型活眼装在五只小眼袋中,还装进了《故乡碧绿的自然生 命》系列歌曲录音带,然后扎住了口袋。五个眼袋高兴得不得了,昂着首挺着胸,似吃 饱了撑着的肥牛肚,很壮观。卓德格、肉肉头我们三个从飞机两翼和机尾上拴住五只口 袋飞向高空,在不同的高处将五个口袋撒开。只见我们的五个活眼犹如五双眼睛,俯视 着美丽的大自然,动听的歌声在辽阔的天空里久久的回荡…… 突然有一天,卓德格对我说:''我们的电脑里闯进来一个奇怪的信息''。我打开电 脑一看,显示出几行字:''你们若有本事就请使用我们的试验室,它会为你们小小的沙 金图甚至到庞大的地球都会做出非凡的善事''。很显然是外星人传过来的。就这样,我 们的那些口袋和眼睛,还有那美妙的歌声为我们和外星人之间打开了交流的窗口,架起 了友谊的金桥。 现在,花喜鹊我们俩又用一只眼袋带回来了铜勺老头失去的两只手,准备深入研究。 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我将高兴地等候着你们下一次的采访。谢谢!”说完放下了电 话。 花喜鹊又听到了一个动听的故事,简直陶醉了。她喝下缩小药水,恢复了原来的样 子。她好奇地对德力图说道:“听说再生的人要用圣洁的甘露洗浴。而你这圣水不是洗 的而是喝的呀!” 沙金图多了一个新记者花喜鹊,使沙金图的最新消息更快地传播,内容更加丰富。 二德力图会播种故事,沙金图会讲述故事,沙金图播种和扬洒着许许多多丰富多彩 的新奇故事。这些故事犹如种子新芽已穿透土壤,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到处开花结果。 长在一处干枯的蒿草脚下的一棵爱说话的黄花蒿讲述道:“我要讲的这个故事的主 人公叫做美丽的大厦。以后的故事中它会时不时地闯进来,所以我想提前介绍给大家。 我悄悄地告诉了写《鼻烟壶里的故事》这本书的作家鄂? 巴音孟克的神奇快笔,只见那 只笔飞快地在白纸上跑开了,连主人都追不上。我看见它写得那么欢快,便把所有的希 望都寄托在它身上。我真诚地祝愿那支快笔与这世界共存,获得永远的幸福。” 这是真的。你看那座巍然耸立在沙金图的美丽大厦,它是如何搬迁到这里来的呢? 是如何设计的?连太空飞行员们都对它好奇地赞不绝口呢。 据说,有一个小孩的叔父住在那座漂亮的大厦里。有一天,那个小孩去叔父家,遇 到了一件怪事。他不仅没有找到叔父的家,就连那座大楼也整个的无影无踪了。于是他 给警察叔叔打电话,“我叔父住的那座大楼不见了!”这个案情报告让全市的警察们大 眼瞪小眼,莫名其妙。这个消息同时令那些梦想当一个宇航员的少年儿童们倍感兴趣, 一时间投向《城市少年报》的稿件如雪片般纷至沓来。 《城市少年报》开辟了一个名为《文明地球与外星人》的专栏,从来稿中选登两篇 具有代表性的文章。第一篇题为:《时代儿童不可缺少的营养》,全文如下:这座大楼 的颜色发生变化之前,我曾观察过它的外形。大楼高度和宽度一样,呈四方形。大楼阳 面正中的一间房子晚上从不亮灯,知道它的人也非常少。我发现从夜里2 点到3 点之间, 从高空里发射的一束微弱的光线进入这家的窗口。 一天深夜,又一束微弱的光线从空中射进这家的窗口。约一小时以后,那一间房西 面的一间房子亮起了灯。不一会儿从东边楼道里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男一女,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他们跑到一个小卖店门口,才停下来,好似甩掉了从后面 追赶的尾巴一样舒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直愣愣地望着那间亮灯的房间,好像要把它看穿 一样。 只听见那女的说:“自从住进这座楼房后我每天晚上做恶梦,梦见自己在魔鬼的洞 穴里。魔王要带我到天堂去,整夜跟我打架。我说有鬼,你不相信,说哪儿来的鬼,还 不让我仰面睡觉。” 男的说:“我是担心吓着你才那样说的。我每次刚睡下,也梦见有一个怪物迎面扑 上来,还抓住我的右脚把我吊起来。还有几个赤身裸体的怪物手持通红的烙铁活生生地 烙我的皮肉,烙得皮开肉绽。每当这时候,我这把老骨头就浑身是汗,有气无力地从恶 梦中惊醒过来”。 这是我亲眼目睹的真实故事。 作者:希尔曼、胡尔查苏克。 第二篇文章的作者是沙金图的德力图,是一个杰出的飞行员和科学家,是宇宙语言 的功勋专家。他的文章内容如下:由于在城里开展研究工作的需要,我准备找一个落脚 的地方。于是就到了这座颜色亮丽的大楼顶上找了一处僻静之所,开始了工作。我把吊 在机尾上的几瓶具有缩小或放大功能的液体取下来放在办公室的一角。我们的研究项目 结束后,接到了迅速返回沙金图的紧急指令,临走时因为太匆忙,把存放在办公室角落 里的那瓶液体忘了带走。有一天要使用它时返回去寻找,却不见了那几瓶液体,连楼房 也不见了。当时沙金图刑警大队的队长肉肉头曾把它记录在案,称其为《失踪的大厦》。 为了寻找到那几瓶液体,我们决定首先要找到那个不冀而飞的失踪大厦。我们在那 座大楼顶部工作期间曾经结识了住在我们下一层的兄弟俩,留下了他们的电话号码,现 在正好派上了用场。我们打通了他们的电话,找到了兄弟俩。 我问:“你们的大楼怎么不见了?” 哥哥说:“几个月前的一天,我在大街上散步的时候,听见在我们大楼旁边的街道 值夜班的几个人在议论,说我们所住的大楼西单元的一间屋子有怪,每天夜里2 点到3 点之间有一线不明微光射入那间房子的窗口。我想,这件事情莫非和我做的梦有什么关 系,于是等到晚上想看那束奇怪的夜光,但每次都熬不住睡意,一次也没能看上。后来 我把每天的梦记录下来,发现都是同样一个内容。梦中有许多人说话,有的声音硬梆梆 的,有的声音柔和婉转。到底是什么人呢?我刚要去看,就被一群鬼怪围住,然后就在 地狱里遭受十八般折磨和苦难,最后惊恐万分地醒过来。而我的弟弟却丝毫不觉地呼呼 大睡。” 弟弟说:“哥说的恶梦比我的好多了,他没有我遭的罪多。我每天夜里梦见自己在 无比黑暗的夜里在天宫里干活。我在一个手持皮鞭的黑脸汉子的监管下像毛驴一样推磨 盘。我浑身是泥土和汗水,累得脚也抬不动,从磨盘上下来,几个举着刀剑的阎王和牛 头马面过来吊起我的左脚,准备剁食我,我便满头大汗地惊醒。” 关于这个失踪的楼房的奇闻怪谈,令我产生了好奇,同时使我下决心要追查它的来 龙去脉,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我把大楼失踪之事和那几个人所看见的不明光束和恶梦情景联系起来,做出了有关 两个星球的一个惊人的推断,给索顿师傅挂了个电话:“可以推断在这座大厦里有外星 人的试验室或办公地点。如果我的这一推断正确的话,可以进一步推测出,外星人并不 是要吓唬这里的居民,而是他们所做的试验所发出的光波影响了睡眠中的人们,使他们 做了那些可怕的梦。虽然我现在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我的这一推断的准确性,但我还记 得有一个神算子占卦师说过的一句话:这座大楼里有鬼,谁梦见鬼谁就活不长。” 打完电话后我继续推想:外星人也许怀疑这座大厦里的小孩钻到我们的试验室里进 行捣乱,于是他们就从远处观测,那束光亮就是外星人的眼睛所发出的光线,大厦里人 们以为闹鬼,跑得一个不剩,外星人认为地球人把这座大厦腾出来让给了他们,于是就 把大厦搬走了。 我顺着这个线索继续追踪,最后从两万米高的空中找到了被吊在空中的那座大楼, 把它安置在沙金图,为它起名“漂亮大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黄花蒿并没有说谎。 这篇文章就到此结束了。 这两篇文章引起读者浓厚的兴趣。 三德力图和花喜鹊捕获两只活人手后情绪很高涨。那么,在花喜鹊向德力图报告两 只手在野地行走的消息之前德力图在干什么呢? 话说德力图在那座漂亮大厦的一间关于外星人的试验室里试着组装一个活人体。当 他把组装活人的程序都一一输入电脑编程里之后,遇到了一个难题:给它安装一个什么 样的手呢? 德力图的想法是这样的:在外星人试验室里组装成的新型人的智慧和思维模式虽说 不能更改,但是可以做适当的加减和调整。他坚信人类文明是由人类的双手创造的,但 他所坚信的这个真理在组装这个新型外星人的手时产生了动摇。按理说,主体和手在一 个试验室里成形的话,大脑命令双手干什么,它就得干什么,但也有反常情况。“不行, 这样不行,不能盲目地给新型人随便组装一双手。”德力图自言自语地说。 德力图为这个棘手的问题大伤脑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之时,花喜鹊报来有两只 手弃身而逃的消息,后来就有了他们去捕捉两只活手的传奇经历。 沙金图的百姓称德力图为“上天的跳鼠”。德力图虽然不是上天的跳鼠,但和外星 人有着特别的关系。这一点,胸有成竹的人们都知道。 这一天,花喜鹊正式以一名记者的身份采访了德力图的“造人”试验及有关进展情 况。 德力图:“这次的试验,沙金图方面由我和卓德格参加" 。 花喜鹊:“在这项试验里最艰巨的难题是什么?是头?还是手?” 德力图:“要说最难的部位,还是手的问题。” 花喜鹊:“这就怪了,头都不愁安装,还怕手吗?” 德力图:“难就难在了手上。我做了好几十只手安在那身躯上,都不合适。为此我 还多次责怪自己呢。” 花喜鹊接着又问道:“难道说做一个头就不难了?做出一个适合躯体的完美脑袋可 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依我说,如果要造出一个像你这样的只为大家谋利而不去害人的 高智商脑袋可比造一双手难得多呢!” 德力图说道:“制造头脑的程序是直观的创造,其中融进去了我们地球上的多种动 植物的语言。在制做头脑的方案中最高级的要数创造出一个智慧型的聪明脑袋,其中坚 守的一条真理就是它一定要有超人的智慧,要充满希望,要有预知性和创造性。至于你 所说的那种长官型脑袋应该是什么样子,我的头脑里尚未形成这种理念。我曾说过,外 星人也有好坏之分,好的好,坏的坏。一个人的好坏以什么来区分?我的标准就是以他 的善恶行径来区分,做善事好事的就是好的,做坏事、缺德事就不是好的。对行善和做 恶进行选择的是大脑的世界观,如果把世界观和两只手联系起来,就会产生两个词组: ''命令''和''监督''。所以制造双手是间接的创造,而间接的创造有时比直接的创造更 重要,更艰难。打个比方,某个人将要做一件事,他先把命令从大脑传递到手上,而两 只手接到指令后仔细审查这些指令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哪些是对大自然有益的,哪 些是对大自然有害的,把这些问题放在大自然生态平衡的天秤上,对有益无害或益大于 害的事,两只手争着抢着去做,对祸大益小或百害无益的事,就可以拒绝去做,甚至像 拒绝铜勺老头意图的那两只手一样,使主人陷入生命的险境”。 德力图以这番理论堵住了花喜鹊爱到处张扬的碎嘴,接着说道:“喳,我的放牛师 啊(花喜鹊喜欢蹲在花牛背上),你也是一个在这片失去生态平衡的大自然中向往平等 和绿色、为所有生命体负责、为保护大自然、为我们大家共同的家园而呐喊的英雄之一, 我相信你是一个对改造美好大自然充满信心的矫健雄鹰。那个铜勺老头的两只手是具有 个性思维意识的独立体,是一片未开垦的土地,这是一个新发现。这一启迪将会成为我 们以后的向导,带领我们找到寻找已久的神秘世界之门,我们会用自己的智慧寻找到开 启神秘世界之门的金钥匙,那是有太阳和月亮的光明世界,有照亮阴霾昏暗的火炬,我 们的事业要在那里耸立起来,那里的光明世界和我们的事业遥相呼应。 四在漂亮大厦的实验室里,德力图和卓德格将组装活人的程序一一运作完毕,按下 最后一道按钮时,从外面传来细声细气的一个声音:“往上看,快往上看哪!” 德力图和卓德格跑到大楼外边,只见高空中悬挂着一个白色帷幕。帷幕正中间有一 块约钮扣大的斑点,逐渐在扩大,最后映出了一个身穿长袍、足蹬夹靴的小男孩。小男 孩将双手做成喇叭状喊道:“胖敦敦的两只跳鼠,其实是了不起的大学者。 别看他们小手小脚,把两个星球连在了一起!” 小男孩说完后又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斑点。白色帷幕徐徐上升,化作一条 线,直到消失。 卓德格对德力图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呢。”德力图说:“我是第二次看到这种 场面。” 在漂亮大厦前的白色四方石英屏幕前围着一群跳鼠,向这边张望着。德力图和卓德 格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返回外星人实验室里。 围在石英屏幕前的跳鼠们关注着实验的进展,静静地等候着结果。实验室里,制造 的活人体此刻正挺着大肚子,似乎腰有点发困,时不时地揉着腰部,牛吃饱了撑的一般 喘着粗气。坐在妈妈怀里的一只小跳鼠问道:“你看它吃得那么饱,为什么还那么难受 呢?” 妈妈说:“嘘,别出声,小傻瓜。现在从那鼓鼓的肚子要生孩子啦,你大喊大叫把 那个在肚子里的小孩吓着了,就不敢出来啦。唉,分娩胞胎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而那 个调皮的小跳鼠,捂住了嘴巴屁股还响,越不让他说话,他偏要大声喊:“如果那个小 孩生出来该多好啊,我们要在一块玩耍!” 都有过生儿育女经历的跳鼠们这时谁也不说话了,但心里却想着:此刻若有一个轻 手轻脚的接生婆该多好,那小孩就会顺利出生的。“他们目不转睛地盯住屏幕上显现的 在实验室里忙碌的德力图和卓德格。德力图是公的,不懂得接生之道,而卓德格虽说是 母性,但她也没有经历过生育的痛苦,这下该怎么办呢? 当外边的跳鼠们十分着急的时候,卓德格已跳到那即将要生的大肚子上,轻轻地从 各个部位进行按摩揉搓,片刻,突然传来“哇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小孩降生了。 初生的婴儿虽小,但在跳鼠们的眼里已经是大人了。围在屏幕前的跳鼠们议论着,都在 想,给这小孩起什么名字好呢?父亲是谁?户口要落在哪儿?……虽有许多疑问,但谁 也没去想这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因为,赤裸裸地诞生的那婴儿下身吊着小鸡鸡已经证 实了这点。 五举世瞩目的无名儿降生在地球上今日正好满月。听说了无名儿刚满月就会说话的 消息,今天在漂亮大厦门前四方石英屏幕周围聚集了无数的大小跳鼠们,密密麻麻地一 大片。 长在屏幕前石岩脚下的牵牛花兴致勃勃地播音:“各位观众,各位听众,大家好! 我们曾经在这里讲述过名为《心灵的迷雾》的一段故事,并获得国际新闻金奖,那个故 事是在我们家乡发生的。而今天的这个故事却是另外一番情景。今天是在我们的地球上 奇迹般地获得生命的无名儿满月的日子。我在这里代表地球儿童们向无名儿表示衷心的 祝福,祝愿他健康活泼地成长!” 围观的大伙儿纷纷鼓掌,也表示祝贺。这时候四方屏幕上出现了外星人实验室里的 无名儿,德力图和卓德格的身影。 只见他们三个犹如骆驼和小羊羔站在一起,大的大,小的小。无名儿将德力图和卓 德格放在左右手掌上,继而又让他俩站到左右肩上,开始说话了:“如果把''瓶底儿'' 电脑(一种如瓶子圆底般薄小的微型电脑)交给我使用,我会便于和父亲所在的星球进 行联系。我的住所旁边的空房子里经常有飞碟飞进飞出,它们并没有什么危害,好比燕 子在房檐下筑巢一样,你们别去惊动它们。” 德力图说道:“我们沙金图的跳鼠居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的。卓德格,你现在就去 把‘瓶底儿’电脑抱过来吧。” 这时牵牛花说道:“我们现在还要和石英屏幕合作,将连接在外星人身上的两只手 的研究实验成果播给大家听。” 大家热烈地鼓起了掌。 牵牛花接着说道:“地球上最美丽的是什么呢?我想最美丽的景画应该是我们的大 自然。这世界上有许多不尊敬大自然的冷血动物,在他们的眼里美好和丑恶是相反的, 比如那个失去双手的铜勺老头儿,他原名叫多木齐,他小时候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对于他来说,走路就是跑步,坐着就是站立,说话就是喊叫,是个不听大人劝告的坏孩 子。长大以后做的活儿就是杀牲宰畜,他逢人便讲''家里有宰杀羊畜的活儿就叫我一声, 我给你杀''。不知在那些牛、羊、猪和骆驼的眼里这个多木齐是什么样的,大概跟魔鬼 差不多吧,那些牲畜一见到多木齐就腿脚发软,吓得要死,如果要宰杀大畜,他非要让 子女小畜站在一旁看他屠杀的血腥场面,这种活儿他干了多年。他自己还说''连植物见 了我都吓得直打哆嗦呢。''这个伤天害理的人万万没想到大自然都对他厌恶了。”说到 这里牵牛花忍不住哭了起来,而跳鼠们的眼泪也叭嗒叭嗒地往下掉。 牵牛花哽咽着讲不下去了。而石英屏幕上出现了多木齐老头的两只手离开身子逃离 的画面。 六喧嚣一时的沙金图又平静了下来。 德力图在实验室里重新开了一副放大药液的方子,准备对即将从漂亮大厦实验室里 出来的地球活体模型进行放大试验。 实验室里的无名儿叫住在外面玩耍的一个小跳鼠,让他把德力图叫过来。 德力图来到无名儿的实验室里。无名儿对他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地球活体模型的 精密度和准确度都达到了我父亲所在的那个星球的标准。现在可以把它的各个部位从实 验室里搬出来进行组装了。” 德力图:“把它放在哪儿合适呢?” 无名儿:“把它放在地球明珠城以西二百里地的方位是最合适的。师傅您把放大药 液处方开好,我们明天日出的时候在那座新型的地球模型旁边相会吧。” 德力图返回办公室后寻思道,“这么大的一个建筑,有人期盼着,有人却不喜欢。 如果这个消息传到那个反对者的耳朵里,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于是他打电话询问索 顿研究员。 索顿接到德力图的电话后,在记事本上写下了一份备忘录:“这是地球上的头等大 事。” 近几年地球上本该发生几件大事,而索顿研究员以其天才的智慧和敏锐的先觉阻止 了几件大事的发生,避免了许多麻烦。现在他就眼前这件事的重要性,准备和德力图当 面交谈。 当德力图赶到索顿的办公室时,索顿已经起草好了交谈提纲和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索顿:“这座漂亮大厦里有外星人的实验室的情况我们在它失踪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你利用这个实验室,把那双弃身出走的两只手组装在外星人躯体上,使外星人在我们地 球生存有了合法的身份。多木齐的两只手不是普通的手。他的大脑指挥它们,使它们成 为刽子手。人们劝他放下屠刀,他却反过来说‘这两只手不听话,不干老本行就痒痒的 不行’,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在两只手上。” 说到这里,索顿转移了话题:“现在我们要做的这个地球模型是非常重要的。在我 手头上的关于‘梳子星球’的资料表明,梳子星球的多半数的人会飞行(“梳子星球" 是作者命名的一个外星球名字,作者想象那个星球上的植物叶子都是梳子形状,故称其 为“梳子星球”。)他们无论去别的哪一个星球做什么事,没有不成功的。其秘方在于 他们把想要去的星球模型连同它的气候一同设计好,利用缩小药液放小后提前多次进行 实验。我们现在利用他们的技术,造出一个地球活体模型放在我们沙金图,可以提前预 知那些破坏大自然、挑唆战争、准备施放瘟疫的丑恶行径,还可预测那些快要撞击地球 的太空星体。这个活体模型是跑在我们时代最前面的大预言师,比如,一架接受了炸毁 乙的任务的飞机要从甲地起飞,那么地球活体模型就会提前预则到即将要发生的灾难。” 德力图:“听说利用现代高新技术可以改变已发射的子弹的方向,削弱其力量,还 能排除其危害呢,我还听说有一种含有巨大能量的气囊能够对发射的导弹进行控制,干 扰它的飞行速度并削弱其爆炸威力,使得那些煞费心机地制造战争武器的人们以图谋害 人类、破坏环境的险恶用心落空。我们用可靠的数据将这一信息公布于众。让那些发射 有害武器的坏蛋被人恨之入骨,用正义的皮鞭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后曝尸荒野。” 索顿:“你说的对。用真理指导科学是普遍真理。利用已经研究出来的科学再干对 人类、动植物和大自然有危害的事,该如何去惩罚他们?我们要逮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有理有据地将他们的阴谋诡计曝光给全世界,对这些躲在阴暗角落的家伙以其人之道还 治其人之身。我们做这项艰巨的工作,那个无名儿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当无名儿把 地球活体模型建起来后问你还需要做什么工作?那你就说,还需要做几项重要的实验”。 德力图点点头,领会了索顿的意图,立即返回了沙金图。 第二天晨鸡打鸣时刻,无名儿从实验室里分几批背出地球活体模型,放置于沙金图 地球明珠城以西二百里地的方位,太阳出来之前就把它组装完毕。德力图将带来的放大 液体均匀地喷洒在地球活体模型上,只见地球活体模型比原先扩大了十倍,和地球明珠 城一般大的又一巨大物体巍然耸立于沙金图大地。 德力图开着飞机对这个地球活体模型进行录像。卓德格也对它拍了照。 德力图将拍下的录像资料输入电脑中,屏幕上显现出了活生生的缩小地球模型图, 旁边还有一处注明:大海是用蓝色的柔软质地的材料制做。 洞穴里的消息传得极快。不一会儿,得知消息的毛毛头、肉肉头、亚乐蒙助手、小 聪明鼠、花花肚、灰灰毛他们开着小车来到地球模型旁边,仔细观看了之后纷纷上前围 住了无名儿。 突然从空中传来“吱吱喳喳”的鸟叫声,只见燕子记者带着数十个骨干记者前来参 观采访。 亚乐蒙助手问道:“这只是模型而已吗?还有其它用处吗?地球转动时这个模型也 会移动吗?” 无名儿:“它的用处大着呢。它也会像地球一样转动。” 亚乐蒙助手:“我们的沙金图在这模型上吗?" 无名儿:“你自己拿放大镜看吧。” 亚乐蒙助手用无名儿递给他的显微镜观看,失声喊道:“这不是沙金图吗?漂亮大 厦在这里,五棵榆树也长在那里,德力图师傅的特殊建筑的门口敞开着,嗨,大楼下面 还有几只小跳鼠朝着我们跑过来了。“肉肉头不相信他”的话,回头一看,果然有几只 小跳鼠喘着气跑到跟前来了。 亚乐蒙助手说:“真是一个活生生的模型,没什么可说的了。” 肉肉头:“我的问题涉及到许多机密问题,现在就不问了。” 毛毛头:“把这个模型放在这里有什么用处?” 无名儿:“世界上什么地方发生什么重大事情,这个模型会提前几个小时告知德力 图师傅的电脑系统。比如,一架在太平洋上空大大咧咧地飞行的大型飞机的哪一个部位 发生了小裂缝,其检查系统看不出来,这个模型却能看出来,我们的这个活体模型具有 超常的功能,能透视许多微小的东西。你们说,这样的模型放在这里有用呢还是没用?” 毛毛头:“当然是有用啦。我每次开着直升飞机升空时都担心飞机出故障,而现在 我们能够在飞机升空前检查清楚,又能提前得知即将发生的危险,可以防范和避免危险 事故和不成功的实践。” 无名儿:“是的。这座模型以及神奇的地眼,还有德力图师傅的电脑都和我的''瓶 底儿''电脑系统相互连着,只要打开电脑,就能从屏幕上看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为什 么它的先知器官这么发达呢?我父亲所在的那个星球可以说是依靠光和波的作用生存, 这个地球模型也是采用这个原理构造的。我父亲的星球上的飞行员到另外一个星球转上 一圈,简直就和你们地球人出国转一趟一样方便”。 小聪明鼠:“这么好的东西,若有人想把它拿走怎么办?” 无名儿:“就像你们之间希望相互平等一样,两大星球也要遵循公平的原则。地球 活体模型具有思维和感知的功能,能够排斥和拒绝非法入侵者的力量,现在我打开它的 感知神经系统按钮,你们可以试验。” 毛毛头不相信,从远处飞快地跑到地球活体模型跟前,却被它反弹得老远老远,大 伙儿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无名儿说“这个模型目前还只是在实验阶段。” 小聪明鼠问:“那么真正的地球活体模型何时才能造出来呢?” 无名儿:“这就是两个星球的首脑所决定的事了,但听说你们地球的首脑至今还没 选出来呢?" 小聪明鼠:“新闻上说的那个叫安南的不是吗?” 无名儿:“从我父亲的星球传来的消息里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这时候燕子城的优秀记者们上下翻飞,从上下左右各个不同角度将所有的画面都拍 了下来,将他们的对话一一录了下来。 德力图:“现在让我们进入另外一个程序吧。我要打开飞机里的电脑瞄准那些飞翔 的雁群开始进行实验。” 无名儿指着旁边的一个口袋说:“若需要用望远镜看,就从这个口袋里拿吧。” 德力图坐进飞机里打开电脑,通过地球眼从荧屏上找到了地球活体模型上的沙金图, 继而又找到了飞翔在沙金图上空的大雁群。 德力图:“现在开始吧。” 大伙儿说开始吧。 德力图:“这群大雁从托乃浅水滩飞往苏拜淖尔湖。头雁是一只公雁,紧随其后的 两个大雁的肚里怀有两只大蛋。她们俩个看样子很难受,眼看就快忍受不住了,想在沙 金图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下蛋。” 大伙儿目不转睛地盯住那群大雁。突然雁群改变了飞行方向,飞落到五棵榆树西洼 的蒿草丛里。爱热闹的毛毛头蹑手蹑脚地跑过去观看情况,不一会儿跑回来说:“两个 母雁努着劲生蛋,白乎乎的蛋刚探出头,显得很吃力。” 德力图:“让我们再做个实验,毛毛头的摩托车最近老是震响个不停,跑得也慢了, 我们检查一下哪儿出了毛病。” 毛毛头骑着那个轰响的摩托在蒿草丛中奔跑的画面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屏幕上的指 示箭头指着机器部分,只见一条电线的一头快要脱落了。 毛毛头立即拆卸摩托车进行检查,结果是一条线的焊接处出了毛病。 无名儿对德力图说:“我们的实验进展很顺利,现在就可以把它投入使用了,我还 有什么要做的?” 德力图捻了几下尾巴,说:“你就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进一步研究了解我们的地球吧, 后头还有许多艰巨的工作。” 七沙金图有神奇地眼的消息传到了许多地方,现在又加上了一条关于活体地球模型 的传说,激起了人们更大的兴趣,越发觉得神秘。想同沙金图的官方接触,怕语言不通, 想悄悄摸到跟前看个究竟,又怕对付不了那个“地眼”。 关于那个“地眼”,读者们想必还不太了解吧,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眼晴”呢? 别着急,请欣赏无名儿在实验室里写的这篇文章。 文章开头是这样写的致梳子星球的首脑:您忠诚的儿子特地为您献上这篇题目为 《地眼》的纪实文章。 文中接着写道:在这个星球上,有一个出了名的地方,叫沙金图。想了解沙金图一 带居民生活状况和其首脑德力图的行踪的人多得数不胜数,其中有好人也有坏人。我们 本着惩恶扬善的目的,在德力图的协助下,在梳子星球的地球研究中心制做了名为“沙 金图地眼”的设备,其中有一只大的,其余都是微小的眼睛,现已组装完毕投入了使用。 我们把地球活体模型专门竖立在那个大的地眼旁边。 此致您忠诚的儿子敬上。 德力图在沙金图特殊建筑的办公室里,从电脑屏幕上的地球活体模型上找出了沙金 图的所在位置。当点击“沙金图历史风貌”时,以沙金图为中心的许多重大历史事件和 场景显示在屏幕上,又显示出了他当初在沙金图落脚和满周岁时的有关报道文章及画面。 在电脑屏幕左上角有一只明亮的地眼一眨一眨地望着德力图。右上角是活体模型, 右下角是漂亮大厦,其实验室门窗都开着,无名儿从窗口向他招手。德力图的形象从左 下角清晰地映现了出来。 德力图将这一情况立即打电话汇报给索顿研究员。他还把沙金图的一些琐碎的工作 都交由肉肉头和亚乐蒙助手。 现在,他打开电脑,琢磨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只见洞穴外边的山坡上到处有“沙金图的明天会更加美好”的标语,亚乐蒙助手深 入居民住宅区了解慰问跳鼠们的生活状况,肉肉头开着飞机寻找从羊群里失散的几头绵 羊的踪印。 德力图望着身边的卓德格,愉快地笑了:“从今以后,在电脑屏幕上,通过活体模 型、地眼和各个星球相互交流。” 卓德格坐到电脑前按下键钮只见依次出现了四个画面,犹如四只猛虎。“这可是两 大星球的大事啊。”卓德格暗自思忖道。 八最近读者的来电来信特别多,大都是一个内容:那个燕子记者萨础丽查最近没有 了音信,她在忙什么呢?萨础丽查跨五洲越四海进行采访时和德力图的联系一直也没有 中断过,她也是为使沙金图的最新科研技术以最快速度投入使用而立了大功的功臣之一。 在B 国,到了暑期,各学校开始陆续放假。小男孩的父亲决定带着他参观游览B 国 的秀丽山水、文史遗迹,希望儿子将来有一天能成为一个大作家。 一天,蹲在树枝上的一只美丽的小鸟对着那个小孩直叫唤:“听说你在暑假里要到 B 国旅游?”那么,我提醒你一句话:“有一样东西,在深山峡谷里当桥梁,在茫茫大 海里当渡船,在你迷路的时候当神灯,将来使你成为国家的栋梁。 这样的一种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你一定要把它找到,你一定要把它看懂,认真 琢磨,深思熟虑,以丰富的联想放飞视野,善动脑筋,多问几个为什么? 最终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小鸟说到这里拍打着翅膀起飞,临飞时还说了一段顺口溜:“这只小鸟,你别小瞧, 在科幻的世界里有故乡,在记者的行列里有名气,百科全书里名曰燕子,德力图的名单 上叫萨础丽查,地眼的眼里是祝颂司仪,是宣传活体模型的先锋战士,爱好广泛的业余 诗人,现在我要飞呀,飞呀”…… 她说飞就飞,真的飞走了。第二天,小男孩又碰见了那个小燕子。她又说道:“我 昨日说的有一件宝贝东西,指的是一本特别的儿童读物。看了这本书,男儿增添智慧和 勇气,朋友们从两肋拨刀相助,有志气的人们会达到目的地,为母亲带回珍贵的财宝。 记住了!让我们在B 国相会吧!” 燕子说完就飞走了。 在沙金图。喇叭里播放着一道谜语,让大伙儿猜:“沙金图故乡有预言家,科幻的 圣地有诗人,她是谁?” 德力图在特别建筑楼里接到萨础丽查的电话:“我现在为了帮助A 国的一名儿童阅 读B 国的一本书而忙碌着呢。等待着我们的将是意想不到的困惑和解不开的谜,这还得 需要你们几位的帮助!” 德力图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他立即拨通了无名儿的电话:“现在你那儿一定要保持 好地球活体模型周围的气候、光线、磁场和波的正常状态。我们沙金图的一位著名记者 已带着一个重要使命去了B 国。”无名儿高兴地接受了任务。 德力图从活体模型上找到A 国后又找到了B 国的所在位置。那父子俩乘坐的飞机缓 缓降落到B 国最大的机场。 父亲要带着儿子乘火车去旅游点游玩,而儿子却不肯去,反倒提出一个意想不到的 要求,打乱了父亲原先的计划。最后父子俩只好先找个旅馆住下。 住是住下了,现在怎么办?小男孩被杂乱无章的思绪困扰着,随口叫了一声“鸟! " 而这时萨础丽查早就飞落到他们下榻的那个房间窗台向小孩招手。小男孩瞒着父亲偷 偷地溜了出来,和萨础丽查说话。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之前我就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早已打探到了你来的时间,还知道你们一定会住在这家宾馆,所以就在这儿等 候。你我在B 国行动路线的信息会陆续输入我的信箱,我们就按照信息中指示的线路在 B国旅行,最迟明天早晨,全部信息都会输送过来。我现在还要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们明天早上再见吧!”,说完,她告别小男孩扑愣愣地飞走了。 而此时德力图正给无名儿打电话:“你现在要做一件事。从活体模型上观察这父子 俩在B 国所到之处的气候,并做好详细记录,然后提前观测出未来2 天到5 天内这父子 俩所到之处气候变化情况,把信息传递给我。” 无名儿立即按要求预测出了德力图所需的信息资料,传递给德力图的电脑。其内容 如下:父子俩现在所处地气温为摄氏20度左右,天气晴朗,但有微风。 未来2-4 天内,气温约摄氏2 度左右,多为晴天。 德力图捻了捻尾巴,咬着嘴唇思谋了一阵,对卓德格说道:“这气温对比资料说明, 那个小男孩不宜在那座城市里阅读那本书,你现在从电脑中找到B 国各个大小书店里的 儿童读物书架。” 卓德格很快就找出了B 国各书店的儿童读物书架,但不知道要给那个小男孩看的是 哪一本书。德力图给萨础丽查发了电子邮件,报告了这一情况。 萨础丽查回信:听了这个故事的人们都问我“你是怎么知道B 国有这么一本书?” 说来话长。 当无名儿走出实验室向大自然以幼嫩嗓门发出人生的第一声时,我正在漂亮大厦顶 上忙着录像。这时候突然有一只美丽的大个儿鸟飞到我身边说:“嗨,你好!忙什么呢?” 我点了点头,让她稍等一会儿。原来她是一名闻名于海内外的世界著名记者,是听了这 无名儿诞生的消息后专程前来采访的,但由于路途遥远而来晚了,没能采访到第一手资 料,于是从我这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准备返回。在临别之时,我问:“我也想找个机会 到世界各地去采访了解,但不知先去哪个国家好?” 她搔了搔头,想了老半天,显得很难为情,最后吞吞吐吐地说:“这世界上美丽的 山水风光数以万计,艺术流派数不胜数,去哪儿好呢?倒是有一个令人感兴趣的事,就 是在B 国的无名的地方有一所无名的学校,在那所学校的图书馆里有一本无名书。” 听到这个内幕消息,我很高兴,心想,只要有恒心,就能走遍世界,无论如何我也 要到那儿看一看。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一家周报上看到A 国的这个男孩要跟随父亲去 B 国旅行的消息,于是我专程飞到A 国找到那个小男孩说了这件事,那小孩也痛快的答 应了。 B 国出了许多的专家学者,据说他们攻克了世界许多高难科研项目。我一路探寻, 最后得知他们不仅仅对科研事业有巨大的贡献,而且还使地球避免了许多次的重大灾难。 我继续追寻他们以往的踪迹,顺着他们过去的脚印一直寻到他们的学生时代,得知他们 在中小学时曾玩耍的足球场也是同一个球场,从那球场上清晰而坚实的脚印里推断出他 们身后一定有一种神秘而巨大的动力。我断定他们在同一所学校读过书,而且读过相同 的一本影响他们智力和思维的书籍。所以把这个消息告诉A 国的这个小男孩…… 萨础丽查的信到此结束了。 肩负重任的卓德格满头大汗地忙碌在电脑前,把B 国的儿童书籍都按顺序排列完毕, 用曲线推测这些书对科学事业的作用和影响,却没有什么特别的结论和线索。 德力图说:“如果没有B国,不会培养这么多科学家。这本书一定是隐藏在什么地 方,你再找一找,立刻把图书馆里没有登记过的儿童书籍找出来。” 过了一阵,那些没有目录的,丢了封面的书一个个地排列了出来。 德力图:“现在把这些书的内容综合归类,用曲线标明B 国对世界科技发展的影响 和贡献。” 只见屏幕上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奇迹。 德力图十分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你现在把这些书分门别类地一一区分开来,看看这曲线的最高点和哪一部 分重叠。” 忙得筋疲力尽的卓德格这回却不慌不忙地敲打着键盘,终于找到一本纸张发黄,丢 了封面的一本书,用曲线显示出来,和刚才的曲线分毫不差的对上了。 德力图:“现在确定它的位置,看它藏在哪个图书馆。” 卓德格一鼓作气地继续寻找,终于知道了那本书在一所中学小学合并的中小学图书 馆内,那所学校位于父子俩所在城市西北处,离边境不远。 德力图和卓德格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即向萨础丽查的信箱里发了快讯。 B 国上空,蹲在一棵茂盛的老树尖尖上的萨础丽查一接到消息,便立即告知了小男 孩,然后自己先行飞往那所学校。 经过两天一夜的颠簸疲劳,父子俩终于来到那所边境学校。 先到一步的萨础丽查前来迎接父子俩。她说:“校长听说你们要来,非常高兴,还 特地叮嘱了几件事:一是要爱护那本书,轻拿轻放,二是凡到本校图书馆看书的人,都 要把他的名字铸造在铁碑上,立在图书馆门侧。三是学校借书的限定期限为12个小时。” 来自A 国的小男孩从图书馆里借出那本书后坐在专用的阅览室里开始阅读。小男孩 的眼睛刚一落到书上,就被吸引住了,好似两极磁场连到了一起一样,一个想先睹为快, 一个想让看个够。 12小时之后图书馆管理人员对着挂在门侧的铁铃“当当当”地连敲了三下,等候那 小孩的出来。萨础丽查从管理员一侧飞进里面去叫小朋友,只见他已看到了最后一页。 小男孩问道:“这么快就到时间了吗?” 萨础丽查:“你进来正好12个小时了。你爸已经在铁碑上铸造了你的名字,和那些 科学家们的名字并排竖立在一起了。” 小男孩:“那好吧。俗话说,放牧长肥膘,吉言伴好运,托了您的福我充满信心地 来到了B 国,就像你所言,我现在要带着珍宝回故乡了。浑身细胞都兴奋起来的人,对 自己充满信心的人,才是一个有希望的人,有希望的人才会有幻想,有幻想的人才会有 创造和发明,我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并对自己充满信心, 我将跨上吉祥的骏马。我的最大收获是:一、坚定了意志;二、明确了目标;三、相信 了自己的博爱。我将为这三条准则奋斗并奉献出一切。只有去专心研究,才会有发明创 造。我找到了巨大的动力之源,同时也感到了自己头脑的空虚,过去的时光都白白浪费 了,然而我又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小男孩深有感触地对萨础丽查说了这番话。 他俩走出图书馆后找不到原先的路,图书馆长领着他们进入一条长长的隧道,走了 好长一阵才走出洞口。然后乘坐了只有两个座位的人力出租车,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车 主对小男孩说:“前面那个宾馆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你爸在那儿等你们呢。” 小男孩让萨础丽查蹲在他的肩上,来到宾馆找到了父亲。父亲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 回到这里的。 儿子问道:“您打听到这所学校的名字了吗?” 父亲说:“你进入图书馆之后我想问一问这所学校的名字,每问一次他们把我带到 一个地方,先后问了五次,他们把我送到了五个不同的地方,最后把我送到了这个宾馆, 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萨础丽查说:“我也一直在空中飞行,想打听到这所学校的名字。有一个麻雀飞过 来问我找什么呢?我问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麻雀说,我把你带到我们这儿的最美丽的 一棵树上吧,你闻一闻有什么气味?说着把我带到了一棵高大的老树前,参天大树全身 散发着芬芳的香气,味道好极了。我又问麻雀,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麻雀把尖喙在树 上蹭了蹭又磨了磨,说,我把你带到我们这儿最茂密的森林里去吧。这时候我张着嘴什 么也问不出来了。” 小男孩说:“这就是那本书不为世人所知隐藏下来的秘密所在,是大自然的魅力。” 德力图拨通无名儿的电话:“我们探测不出萨础丽查所到之处的具体位置,是不是 地球活体模型反映不出那个地方的气候?” 无名儿答:“我这儿没问题,问题出在你那边。” 卓德格也这样猜想,她想知道萨础丽查所处位置的地名,一按键盘,荧屏上显现出 一只B 国色彩斑谰的花蝴蝶,笑一笑就不见了,变成一个小斑点。荧屏上打出一排字: “无名地,无名学校,无名图书馆,无名书。”接着那个化为斑点的蝴蝶复又渐渐变大 飞过来。仔细一看,只见蝴蝶的一个翅膀上写着一个“名”字,另一个翅膀上写着一个 “无”字,合起来就是“无名”。 德力图捻着尾巴蹲在地上陷入了沉思。沙金图诞生了一个无名儿,现在B 国又出现 了翅膀上刻着“无名”二字的花蝴蝶。这“无名”二字,难道是在暗示不愿让别人知道 吗?这蝴蝶为什么在翅膀上写着字出现在荧屏上?大概是想让我看到吧。而我现在却和 萨础丽查联系不上。那只蝴蝶似乎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还翘着嘴巴,好像有什么话要对 我说似的…… 想到这里,他对卓德格说:“你把那蝴蝶翅膀上的两个字复制下来输入电脑中。” 卓德格说:“现在无名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他们以无名的方式点缀着这世界。任何 东西都一目了然了,反而会失去它的神秘,''兴趣''两个字也会失去它的存在价值。我 想,在B 国旅行的那个小孩正好从这些无名的网络天地中寻找到宝贵的财富并把它带回 家乡。” 九在无名地无名学校的无名图书馆里看了一本无名书的小男孩登上了返乡的列车, 心想:我本是到B国旅游来的,而现在回去别人问我去看了哪些名胜古迹,说什么好呢? 给同学们说我看了一本好书,行吗? 正当他如此寻思的时候,父亲问道:“那本书里讲了些什么呀?” 儿子:“那是一本儿童科幻小说,把以科技为先导的生存哲学以许多生动的动植物 故事形式叙说出来,这些故事的背景是和平的、可爱的绿色世界——大自然。它还讲, 人类和动物从大自然来,又要回归大自然,地球不仅是属于人类的,它同样也属于那些 生活在地球上的所有动物和植物,是大家共同的家园。书中还写道:碧绿的大自然属于 儿童蔚蓝的天空也属于儿童让我们把地球送给后代让我们把太阳送给儿女因为,儿童是 地球真正的主人! 我在看到这本书之前并不知道谁是这世界真正的主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科幻和先 知。爸爸原先想带我游览B 国美丽的山水和历史遗迹,也是出于好意,想让我早一点懂 事,开阔视野,将来创造大业,可是来到B 国后我听了朋友的话打破了父亲的计划,您 没生我的气吧?您一定在想:父母的心在儿女上,儿女的心却在它处。 父亲笑呵呵地说道:“嗨,我还要谢你呢!这一趟旅行使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它 给我上了我一辈子学不到的一堂生动的教育课。” 列车继续向前飞驰。 德力图提醒卓德格注意观察活体模型上萨础丽查出现的方位。 卓德格从电脑荧屏上找到了萨础丽查,她在B 国中部空中飞行,离她不远的地面上 的一辆飞驰的火车上乘坐着父子俩。 德力图对卓德格说:“这次我们所取得的辉煌成绩里,萨础丽查立了大功,选择这 个研究项目的确不容易。现在我们手头上还有一个重要工作。” 卓德格问:“什么工作?” 德力图:“你看我们那可爱的萨础丽查从B 国向这边不停地飞呢,路上不会有什么 危险吧,你注意盯着。另外,我们通过电脑再观察一下她内心的活动,她究竟在想什么 呢?” 萨础丽查在想:在我采访的过程中遇到了四件无名奇事,这可是世界性新闻啊!但 这些都是德力图、卓德格、无名儿、地眼和地球活体模型的功劳。如果没有地球活体模 型的帮助,就算我们到了B 国又怎么能找得到那所无名学校呢?多亏了德力图和卓德格 发来的信息,我才能够带着父子俩找到了那里。现在剩下的事就是感谢德力图、卓德格、 无名儿他们三个给予我的热心帮助。我们虽然在这次实验中取得了很大的收获,但我们 的收获却不能和那个小男孩的收获相比。 B 国的土地是一个有灵气的热土,使我联想到许多。可以说我这次的采访非常有意 思,至少是让A 国的小男孩满载而归。萨础丽查如此想着,往下降落,准备休息一会儿。 萨础丽查一边休息,一边又浮想联翩。 我回去后得问一问索顿老师,这黑头发的人类虽然在沙金图有过建造城市安居乐业 的历史,但他们有没有人研究过地下埋藏着什么东西?我知道德力图从沙金图的地下找 出了那个“瓶底儿”电脑。另外,外星人实验室、无名儿、地眼和地球活体模型都互相 有关联,这其中可大有名堂啊…… 她的这些想法都在屏幕上显示了出来,卓德格让德力图也看一看。 德力图说:“往下接着看。”卓德格继续观测。 萨础丽查还在想: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事发生在我小的时候,我将采访德力图 的一篇稿件交给一个连胡子也举不动的猫编辑,他却说:“小孩的话当什么真呢?”说 完他居然就呼呼地睡着了。 想到猫编辑睡觉的这儿,燕子记者萨础丽查也困倦得睡着了。 卓德格给萨础丽查的信箱里发去一条短信:“朋友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等睡醒 以后再往这儿飞吧。” 十在实验室里呆了多日的无名儿今天走出了实验室。卓德格以注意仪表打扮的女人 天性,顺手把无名儿的衣着从头到尾地整了整。记得无名儿第一次出来时包着肚脐,下 身穿着一个裤头,肌肉颜色和索顿师傅的差不多,紫褐色的皮肤上长着一片黄毛,两个 乳头如两粒黑豆子,而今天这小子却穿了一身黑褐色西服,还佩了领带,似乎怕别人认 出来。 无名儿来到地球明珠旁边停下了。这时候德力图对卓德格说:“你当初进城的时候 跟在我屁股后面一步也不离开。你看那无名儿从外星球来到这里成为一个地球人,依然 是个孩子,却能独自一人生活,在别的星球上还指挥着自个儿星球的高新技术实验室, 造福地球,一般人可想不到呢。他会向父亲汇报自己在遥远的地球上生存的情况。若对 方问他和什么人在一起,他会怎样回答呢?你想过没有?我想,他一定会说,跟他合作 的有两只跳鼠,一个叫德力图,一个叫卓德格。就怕他说我们把他当做机器一样随意使 唤,那样可就麻烦了。我们丢脸不要紧,可别把所有星球人的脸面也给丢尽了。我们现 在不要为他的吃喝而发愁,实验室里有固定的饮食供应,我们要注意让他在工作之余心 情开朗、思绪稳定,保证他对工作的热情和积极性,以良好的心态面对工作。人类也好 动物也罢,就应该以爱心为我们共同的基础。成也是它,败也是它,纵览那些为事业而 奋斗的无名英雄们的传记,最终的落脚点都停留在爱心上。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提 醒你。但并不是说你想不到,就怕在你想到之前,伤害了无名小儿的幼稚的爱心,所以 我提前给你提醒一下。我们的地上的工作进展虽然很顺利,但地下的事儿却不断呢。我 得下去走一趟。”德力图说完这番话就告别而去。 师傅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凝聚爱心,为地球争光,在无名儿面前要举止端庄, 保持其性格的稳定,使其以更大的兴趣投入以后的工作,所有这一切,也是师傅交待给 我的一项重大任务啊。卓德格如此思忖着,追上了站在地球明珠旁边的无名儿。 卓德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委婉地说道:“把远方的客人一个人留在这里,真是不 好意思。”这时候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无名儿说:“没什么,我只是想散散心,解解 乏,出来随便走一走。哎,对了,这地球明珠是干什么用的呢?” 卓德格:“这庞然大物乍看起来给人一种没有用的感觉,其实作用大着呢。它的任 务就是向外星人提醒‘我们地球在这儿呢’,所以取了个漂亮的名字‘地球明珠’。当 外边下雨的时候,它会把水一滴不漏地接到自己的凹形杯子里,浇灌生长在里面的动植 物。不信你给你父亲的家乡打电话询问,问你居住的沙金图有没有一个朝气蓬勃的小球 体。” 无名儿沉思了一会儿,朝着父亲的星球方向望了一眼,“这地球明珠如果和父亲的 星球有关系的话,在父亲的星球上应该看得见啊”,说着突然打住了,将后面的话压在 了舌头底下。他在心里琢磨着:在我父亲的星球上,所有的东西都有记录。当初我以为 这个叫沙金图的地方在德力图的人马来到这里定居以前肯定没有什么记录,向父亲的星 球打电话询问,接电话的姑娘说,不光有沙金图的旧址记录,而且新居民的姓名、户主 都有详细记录,如此说来,沙金图的地球明珠应该早就有了记录。想到这里,他对卓德 格说:“等我打电话询问清楚以后再说吧。” 卓德格:“我们这地球明珠的土壤里生长的几株树木虽然目前还在成长阶段,但都 有各自的特点,你看这两株,一公一母,一个叫做母亲,一个叫做父亲。” 无名儿对这句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向里仔细地看了又看,又不解地望着卓德格, 不知她刚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卓德格说:“有一次,德力图师傅我们俩在实验室里为了弄出一项实验的头绪来而 没日没夜地忙乎着,突然有一天夜里,从2 点到3 点之间有一束神秘的光波干扰了我的 电脑的正常工作,使我们中断了实验,在听取了多方的意见后我们决定派一个侦察小分 队去查探原因”。 无名儿伸着脖子出神地听着她的故事,索性坐到了地上。 “我们的侦察小分队只有两名战士,他们在空中和陆地侦察搜寻了好几天后,在一 片原始森林里找到了那个搞破坏者的最新线索。德力图师傅听取了汇报后只用几句简略 的话便指出了解除和消灭祸害根源的意见。有一天,我们的两个侦察员在直升机下面悬 挂着一只大球体降落在沙金图。” 卓德格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地球明珠。无名儿也跟着她的视线看。 卓德格又将视线转到无名儿上,“那个神秘球体不是别的东西,就是这个地球明珠。” 这时无名儿的左手主动地抚摸右手,无名儿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卓德格的视线也落 到那两只手上,观察两只手的动作,只见左手用五指敲了敲右手掌心的掌纹,又一一捏 了捏手指肚,右手好像明白了左手的意图,也动了动五个指头,左手也回应着,五个指 头分别动了一下,然后左手又回到了右膝上。当卓德格的目光落到无名儿的脸上时,无 名儿的嘴嚅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 卓德格心里油然产生了一丝怜悯和同情。从一户流落到另一户的领养儿都有说不完 的人间悲苦辛酸,何况这个外星小孩在另一个陌生的星球上孤独一人生活呢?而且两只 手也是别人的,想听你的就听,不想听你的就罢工,你说这无名儿内心痛苦不痛苦呢? 卓德格恢复了先前的思路,继续说:“在这件事上我更加佩服德力图师傅了。他想 得很远,我们不及他。这大概就是动物之间头脑的差别吧。跟这样一位堪称世界科技之 王的学者合作共事,可以说是我一生的荣耀和幸福。我想到了许多,可以说让我在步入 成年之时又成熟了一回。”说完这番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方才无名儿 的动弹的两只手。这两只手的动作表达了什么意思?她想问,又没问出来。 无名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卓德格的心也宽慰了许多。 无名儿问道:“这热带草木长得多么茂盛啊,它们不嫌弃这温带气候,是为了一片 爱心吗?” 卓德格说:“是的。” 无名儿:“在这地球明珠的怀抱里把大自然的爱和父亲的爱都连在了一起,我觉得 这是地上无双的绝妙创意。” 卓德格:“你是指那‘父亲的拐杖’和‘母亲的背篓’吧?” “是的。”无名儿说完,深深地盯着卓德格凝视了一会儿。卓德格这才知道他的左 手给右手传递了爱的信息,右手又传递给了大脑,使他懂得了什么叫爱心和关怀。一瞬 间这世界又出现了一个奇迹,卓德格如此想着。 无名儿此刻心想,大自然是多么美好啊,又有多少动听的故事啊!卓德格说给我听, 我的双手也说给我听,这一切都是大自然赐予我的爱吧。想到这里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十一 花喜鹊看见了卓德格和无名儿,听到了他们的交谈,每到一处便讲。但这次她却没 有添油加醋地渲染。 对于花喜鹊的变化,有的说,这回我们的鸟花儿懂事多了,也有的说这是老儿马学 溜步,假装正经,反正各有各的说法。说了真话还让别人如此地冷嘲热讽,有人愤愤不 平,也有人说都怨花喜鹊自己,谁让她当初那么爱传闲话呢,也有的说,这也不能完全 怪她,自从家里的长辈们离世之后缺少了良好的家教,使她养成了动不动就爱吹牛皮的 毛病。 为此,花喜鹊感到万分委屈,有苦无处诉说。她郁郁寡欢地想,只要你们的眼珠子 没有瞎掉,那么你们就睁大眼睛走着瞧吧。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空口无凭,谁说了 也不算。 卓德格把那天和无名儿的谈话内容一一记录了下来收藏好,无名儿回到实验室后也 把他俩的谈话内容真实地记录下来输入电脑传递给父亲的星球。你瞧,这些机灵的家伙, 都鬼着呢! 萨础丽查也是个不放过一丝动静的机灵鬼。有一天她悄悄来到卓德格身旁说,“这 两天你仔细观注你的电脑,看外星人给无名儿传什么样的复信。我们并不是要监视他, 而是想知道外星人对我们沙金图有什么反映?” 卓德格心想,嘿,这个转遍了地球的小东西还多长了个心眼啊。于是对萨础丽查增 添了几分佩服之感。然后卓德格就守在电脑前,好像要从电脑里找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一 样。 过了几天,等待依旧没有结果。卓德格责怪自己不够耐心。当又一天快要过去的时 候,电脑里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不一会儿屏幕上跳出了一个陌生的字符,好像是 走错了地方一样又没影了。卓德格心想,如何才能把它留下来呢?想问德力图师傅,但 师傅此刻还在洞里,不到出来的时候呢,她突然想起了师傅的一句名言:“来到沙金图 的都是客人,我们用最热情的礼节迎接他们”。那么,如何迎接这个客人呢?她在实验 室里一会儿搔头,一会儿来回踱步。她在电脑上搜寻出沙金图和地球明珠的画面,定格 在荧屏上。刚才的那几个字又返了回来,后边还配着几副图。卓德格高兴得跳了起来, 但又怕它们即刻逝去,担心得出了一身大汗。 她突然心生一计,用照相机拍下进入电脑的画面,接着又启动了向无名儿借来的翻 译软件。不一会儿它的内容就被译出来了,大意如下:我们的孩子多么懂事。在异星他 乡获得两只手,成为血肉相连的一体,真不容易。离家的孩子爱哭,但我们的孩子不哭。 心胸开阔志在四方的男儿走到哪里都是你的家。你的父亲虽然不在地球上,但是那儿有 许许多多的孩子,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俗话说,拥有一百头牛不如拥有一百个朋友,明 白这个道理会使你在那儿拥有许多的好朋友,他们是你事业中不可缺少的伙伴和不可替 代的动力依靠。你的来信中提到一个叫做德力图的胸前有人造袋囊、脖颈上长着鬣毛的 可爱的小动物跳鼠,请代我们向他问好,并送去我们对他的美好祝愿。我们所获得的情 报中没有听说其它星球上存在这种成就非凡的高级小动物,听说还有一个叫卓德格的跳 鼠姑娘?那样杰出的好汉身旁应该有这样的优秀女子。这并不仅仅是地球的哲理,这是 全宇宙的普遍真理。 儿子想家吗?一定是在想家,这是难免的。但是你好好想一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 能承担起帮助外星造福的重任,这就是‘信任’两个字体现在你身上的价值。在你面前 耸立的是事业的大厦,而不应该是遮住眼睛的泪水。 卓德格看得入了迷,眼睛也没眨一下。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读了一遍。 只见画面上的两只手是紧紧相握在一起。这是信任,力量,还是爱?谁也没有一个 肯定的答复,谁和谁握手?不知道,反正是人与人。 是啊,他的父亲说得对。沙金图是无名儿开创事业的摇篮。 十二“左天刮东北风,今天又刮西北风,风啊风,你真是一个捉磨不透的家伙。今 日我们有远方的贵客,请你收敛一下好不好?”德力图自言自语着,不知是他的话让风 儿听到了,亦或是到了它该平静的时候了,反正呼啸不停的风终于平静了下来。德力图 捻着尾巴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卓德格从电脑屏幕上一眨一眨地凝望着无名儿的脸,以商量的口气说道:“咱俩是 不是按心理活动研究程序进入德力图师傅的内心深处,看他在想什么?” 无名儿:“我知道其它的星球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而他们对我的师傅德力图却 漠不关心,还说不知他成天疯疯颠颠地在干什么呢。反过来,我们的星球却对德力图师 傅的事业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这老爷子最近为调解地洞内的纠纷忙得焦头烂额,刚回来 没几天。俗话说,与其坐着看,不如站着干,我们的德力图师傅肯定又在谋划着什么大 事。我把他的思维模式输入电脑研究程序中,看看他下一步想干什么。”说着拨通了卓 德格的电话将这一想法告诉她,并准备把自己电脑里出现的信息传给卓德格。 无名儿把实验室中搜寻画面的镜头对准德力图所处的方位,不一会儿德力图的形象 就出现在无名儿的电脑屏幕上。 德力图师傅为什么对野外的风发牢骚?无名儿将他的话打进电脑。 很快,在卓德格的电脑上出现了反映德力图心理活动的曲线图。在研究程序中,他 们将横线上方的交叉点确定为对未来的设想,横线下方的交叉点确定为对过去的回忆。 在德力图的心理活动曲线上方没有出现交叉点,说明他目前所想的问题和未来的设想没 有关系。曲线交叉点倒是出现在下方,而且一个交叉点又分出五个支系。 卓德格推测,这可能和德力图师傅在地道里遇到的几件大事有关。她果然是一猜就 准。 那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卓德格望眼欲穿地死盯着屏幕,画面上显示出沙金图西 北边界的地道里一起行凶案件的发生和审查经过。 几个年老的跳鼠看守着伸向四面八方的洞穴,突然从西北边传来敲门的声音。难道 是孩子们回来了吗?一个跳鼠老头儿看了看表,还不到时间。有节奏的敲门声还在响, 看样子非要进来不可。常言道,敞开的门是为了让躬着身子的人进来的,那就开门吧, 只见走进来一个陌生的中年跳鼠,向大家问好,然后走洞窜穴地观察各个地道,还拿出 一张纸不时地记录着什么。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跳鼠悄悄地对其它的伙伴提醒道:“怎么进来了一个怪异的家伙, 看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快想办法让他走开,搞不好会给我们惹来麻烦。” 那个长耳朵中年跳鼠听见了他们的议论,突然面露凶光,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铁棍, 将那几只老跳鼠一一击倒在地。然后他拍下了地道中的所有线路及出口,背着他们祖传 的几件旧家俱和珍物急急忙忙地逃走了。听了报案后德力图来到了出事现场,他一眼就 断定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谋财抢劫案件。 看到这儿,卓德格连忙给无名儿打电话:“我还想接着看下去,看他们如何逮住那 个歹徒”。无名儿把搜索镜头对准了那个跳鼠歹徒。 那个坏蛋跳鼠从小就知道在沙金图的洞里有几件祖传的旧宝贝,一辈子梦想着把它 偷来。他并不是要将这旧货卖掉赚几个钱,而是梦想着以它为历史证据和政治资本妄图 吞霸沙金图。 当这个家伙快逃出沙金图地界时,肉肉头的贴身保镖上前一把捏住其颈部压在身下。 后来把那个跳鼠关押在沙金图的临时看守所里。有一天,沙金图四处贴出公告,通 知沙金图的第一审判庭就要开庭了。在临时看守所门前聚集了一大群跳鼠。 德力图问:“肉肉头来了吗?” “来了!”一片嘈杂声中肉肉头穿过围聚的跳鼠群,站到德力图面前立正敬礼。 德力图:“今天我们要开庭审理沙金图第一起重大案例,现在把犯罪嫌疑人带过来。” 对犯罪嫌疑人没有戴镣铐,让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跳鼠从两边架着。犯罪嫌疑人还 请了一个尾巴发白的老跳鼠律师为其当辩护人。审判庭里还坐着应邀前来的萨础丽查记 者和花喜鹊。 一个年轻的跳鼠开始讲话:“请大家静一静,我们现在要开庭审理沙金图的第一起 重大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站在审判长面前的指定位置,公诉人坐在右边,辩护律师坐 在左边,现在请大家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 德力图发言:“我是这起案件的审判长。刚才讲话的小伙子是本庭的书记员。按照 规矩,审判员的人数必须是单数,为了公正地审判沙金图的第一起重大刑事案件,我特 别聘请萨础丽查和花喜鹊为本庭陪审员,现在请犯罪嫌疑人听好,你若有足够的证据证 明本法庭的哪一位成员或书记员会影响本案公正的裁判,那么你有权提出回避。” 犯罪嫌疑人望着坐在面前的审判长和陪审员——跳鼠、燕子、喜鹊,找不出什么理 由,便说了一句:“我不申请回避。” 德力图清了清嗓门,说:“现在我们开始审理发生在沙金图的这起入室抢劫、谋财 伤命的特大刑事案件。请犯罪嫌疑人回答,你叫什么名字?” 犯罪嫌疑人:“我没有名字。我的同伴们都叫我“死鬼”。 德力图:“你是什么地方的跳鼠?” 犯罪嫌疑人:“是敖包顶上的。” 问:“出生年月日和时辰?” 答:“甲子年壬申月未日寅时,即蓝猴年黑猴月羊日的虎时。” 德力图:“下面由沙金图治安部门的公诉一方宣读起诉书。” 沙金图公诉机关来了两个年轻跳鼠。一个高个儿的站起来宣读:“尊敬的审判长和 各位陪审团成员:今天是我们沙金图第一审判庭第一次开庭审理犯罪嫌疑人‘死鬼’的 谋财伤命案件,这也说明我们沙金图已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犯罪嫌疑人的脚印今年有好几次出现在沙金图的西部荒漠,引起了我们治安部门的 警觉,于是一一拍了照。在这起案件发生之前的前几天,在沙金图的东面也出现了同样 的脚印。 最近这些天,我们沙金图正大面积地搞种苗栽树绿化活动,而这个名叫‘死鬼’的 家伙却趁此机会胆大包天地窜入沙金图的地道里,用自己随身携带的铁棍子对看守地洞 的五个老跳鼠下了毒手,导致三个重伤两个轻伤,严重危害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这个‘死鬼’干完这件伤天害理的事后对所有的地洞都有目的地拍了照画了图,还 盗走了祖传的几件宝物。这些宝物是铭记着我们沙金图历史的珍贵文物。 死鬼所犯的罪行有三:一是故意伤害罪;二是泄露秘密罪;三是偷盗珍贵文物罪。 这是我们取获的图片证据和部分录像资料,请合议庭审核。” 德力图对着那个“死鬼”说:“犯罪嫌疑人你听着。你对起诉书的内容有没有不同 的意见?” 死鬼说道:“有。我认为我没有罪。至于为什么,请我的辩护律师发言。” 辩护律师发言:“我住在敖包山后,号称真理的追寻者,是专业律师。”接着他进 入了正题:“尊敬的审判长和各位陪审员,我受当事人的委托,全权负责本案的辩护。 沙金图公诉机关以故意伤害罪对我的当事人进行了起诉。我认为对被告的指控缺少有力 的证据。我的当事人进入地道时,那几个老得连屎也屙不下的跳鼠见陌生人闯进来便不 给好脸色看,还要赶他走。我的当事人身强力壮,在拉扯推搡过程中不小心失手伤了几 个年迈的跳鼠,并非出于故意。起诉书中还称用铁棍行凶,重伤三人,轻伤了两人,那 么倒要问一问,铁棍在哪儿?法律要讲证据,不可凭空指控人家,不能将蓄意伤害他人 的罪名强加在死鬼的头上。再就是指控方说当事人在地道里拍了照,这是实事,但是谁 人到某个人家拍个照什么的,都要和泄露秘密的罪名联系起来吗?谁家不来个客人,来 个客人就背上一个泄密的罪名,这可不行。所以这第二条指控也不能成立。还有,说是 盗走了珍贵文物,这也确有其事。但我的当事人说他当时只是随手带走了几件不值钱的 旧货。在沙梁后面的风口地带你们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这种破败的旧货,谁能肯定哪一 件是历史文物?若真有那么珍贵,为什么不把它保管好,而要放在伸手可及的明显地方 呢?本律师认为,当事人进入地道时并没有盗窃念头,所以这个罪名也不能成立。综合 上述几个方面的理由,本律师认为我的当事人没有罪,所以请合议庭宣判无罪。” 德力图:“犯罪嫌疑人,你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死鬼:“关于我的辩护律师所说的我进地道时怎么想的,我需要解释一下。我进门 时什么也没想,只是想看一看沙金图的这些出了名的跳鼠们是怎么生活的。我的身上也 没带铁棍,带走旧货的辩解理由和我的辩护人所说的一样。” 这时公诉人举起手,要求做第二次的陈述。德力图同意了。 矮胖的那个跳鼠站起来说道:“我们的指控都有可靠的证据。犯罪嫌疑人带进地道 的铁棍在这儿,请书记员转交合议庭,为什么认定是用这只铁棍行凶的呢?因为铁棍的 一头沾着一名受害人的血渍。捕获犯罪嫌疑人时他的照相机里没来得及销毁的底片落入 了我们的手中,现向法庭提供。本案辩护人还指出我们的宝物并不珍贵,并说被告人不 是故意盗窃,而犯罪嫌疑人却明白得很,他一进入我们的地道,便直奔藏宝的地方,他 非法占有的目的十分明确,综上所述,犯罪嫌疑人被指控的罪名成立。” 德力图:“现在由控方宣读证人所提供的证词。” 公诉人:“第一个是关于铁棍的证词,在沙金图边界一带的牧羊老汉的证词:“我 赶着羊群走在沙金图边界地带,看见一个在胯下骑着柳条马的中年跳鼠向沙金图飞奔, 一只手还举得高高的。我以为是鞭子呢,仔细一看,还闪闪发着光,不像是鞭子,而且 也没有鞭子皮缨之类的东西。由此控方认为,犯罪嫌疑人进入沙金图地道时随身携带了 约一乍长的铁棍。” 公诉人:“现在出示犯罪嫌疑人闯入洞内后五个老跳鼠遭到凶手袭击的医疗鉴定书。” 德力图:“下面由鉴定人陈述。” 鉴定人:“经过医院透视检查,发现三个重伤者曾遭到来自外界的凶猛攻击,三个 跳鼠身上分别有三处骨折。据专家分析,三个年迈的跳鼠的身子骨虽然已老朽不堪,但 若不是遭受来自外力的重创,也不至于骨折。我们曾经询问那两个轻伤者,当时除了犯 罪嫌疑人死鬼之外还有没有来过别的闯入者,他们说除了死鬼外没见过什么东西闯进地 道。为了证实他们所说的可靠性,我们找出地眼所拍到的在当天从沙金图地道进出人员 的录像资料,除了犯罪嫌疑人死鬼之外不曾有其它跳鼠来过。检查那两个轻伤者的伤处, 发现同样的硬物攻击伤痕。由此可以推断,这五个跳鼠身上的伤都是由一种坚硬的棍棒 袭击所致。既然那天除了死鬼外谁也没有来过,那么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承担呢?” 公诉人:“在地洞里藏有文物的事连沙金图的中年跳鼠们都不知道,而犯罪嫌疑人 却一进去便知道它在哪里,这岂不是咄咄怪事?由此可推断,犯罪嫌疑人很早就开始准 备到这里偷拍照片并伺机盗取文物。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有策划的文物盗窃行动。” 德力图说道:“现在谁还有新的证据证物,就请提交本法庭。如果没有,就休庭十 分钟。” 肉肉头的两个贴身助手上前用手铐铐住了犯罪嫌疑人的双手。 十分钟后重新开庭。 德力图宣读审理结果:“本法庭已经对本案审理完毕。下面由我宣读判决书。” 判决书犯罪嫌疑人:死鬼,男,生于蓝鼠年黑猴月的羊日虎时,家住敖包顶一带。 本法庭自接到起诉书以后以法定程序成立了陪审团,公开开庭审理此案。犯罪嫌疑 人依法聘请了辩护律师。在法庭上,原告一方指控被告有罪,被告方辩护其无罪,并提 供了各自的依据和证词。最后由陪审团判决如下:犯罪嫌疑人死鬼犯有三条罪行:一是 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2 年;二是泄露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3 年;三是盗窃文物 罪,判处有期徒刑4 年,数罪并罚,执行有期徒刑6 年。 该判决书自送达的第二日起十天之后生效。被告方若不服,可在十日之内提出上诉。 审判长:德力图陪审员:萨础丽查陪审员:花喜鹊虎年鼠月猴日虎时(公章) 卓德格还恋恋不舍地盯着电脑屏幕,无名儿打电话问卓德格:“这一条曲线就有这 么多的故事,那这五条曲线是不是就有五个这样的故事呢?" 卓德格回答:“是的。” 无名儿走到门外,面向着大自然问道:“今天的太阳为什么特别地明亮?” 卓德格回答:“苍天之下有‘公正’二字,所以今天的太阳特别明朗。我想,明天 的太阳会比今天还要明亮,因为今天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十三无名儿和卓德格从电脑上即将看完德力图审判沙金图第一大刑事案件的实况录 像,德力图从外边走了进来。 德力图问:“你们在搜寻我的活动踪迹吗?” 卓德格说:“我们的实验在地面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我们想研究地下的情况。于 是我俩特地观察了沙金图的地道,我们的研究在地上地下都一样有收获。” 第二天清晨德力图早早叫醒卓德格:“你赶紧给无名儿打个电话。”卓德格揉着睡 意未消的眼睛,拨通无名儿的电话,那头没人接听。“这么早能去哪儿呢?”她漫不经 心地朝地球明珠望过去,只见无名儿站在地球明珠旁边朝下看着什么。卓德格心想,这 小子想必是又对‘父亲的拐仗’和‘母亲的背篓’产生了兴趣,正疑惑不解地寻找答案 呢。 卓德格走到无名儿跟前说:“你看那个高高的松树顶部长着弯曲的枝杈,我们称其 为‘父亲的拐杖’。那个由许许多多的枝杈围绕成环圆形状且茂盛的枝头向下垂俯着的 圆顶松树叫做‘母亲的背篓’。父亲拄着拐杖走,用拐杖教训孩子们。母亲放牧回家时 收拾干粪装满背篓。在接羔的季节,她就把那些生在野外的小羊羔放在温暖的背篓里背 回家,在羊圈里,她还将那些挤着抢着吃奶的孤苦伶仃的小羊羔放在背篓里。 个子高大的牧民阿爸在自家院里三下两下随手就能支起一个架子,牧民阿妈在天气 晴朗的日子在纯净的空气里想把刚出锅的奶酪晒干,却够不着高高的木架子,她把背篓 拿过来翻扣在地上再踩上去,就顺顺当当地够着木架了。 父亲——拐杖;母亲——背篓。拐杖和背篓也是有它们的父母的,它们的父母在很 远很远的原始丛林里,虽然它们不是我们沙金图土生土长的植物,但它们的确又是我们 沙金图的杰作之一。” 卓德格的这些解释,无名儿听懂了。他睁大眼睛观察着,搔着脑袋聆听着。 无名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俯下身来把卓德格放在手心里,“走,我们现在 就去见德力图师傅。”说着朝实验室走去。 无名儿请德力图坐下来,说:“父亲的拐杖,母亲的背篓,我听卓德格老师说,它 还有好多好多的传奇故事。她说这是一种植物,又补充说这是一幅作品。我听得都陶醉 了,这是我所看见的地球明珠上的又一道七色彩虹。我父亲的故乡给我传来信息:父亲 的拐杖、母亲的背篓在原始森林里有故土,在地球明珠上也有自己的家。想过吗?这天 地之间有父母双亲,这大千世界也有它的子子孙孙。父亲是生命的拐杖,母亲是生活的 背篓。拐杖即父,背篓即母。在清爽的空气中拐杖和背篓自由自在地讲述着许多动人的 故事。这就是我今天在很短的时间里所看到的,所想到的和所听到的全部内容。” 德力图听到这些充满真情的话语,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一下无名儿的额头。 德力图打电话给索顿师傅:“地球上你你我我熙熙嚷嚷地拥挤不堪,在飞机航空线 路之上,宇宙卫星下面有一片辽阔的空间,我想在那儿干一番事业。” 索顿:“如果能找准方位做好标记,只要不影响航空运输,是可以的。” 德力图放下电话,对一旁的无名儿说:“关于谷物的发芽、出苗、开花、结果的生 命运动的研究进展良好。现在,你还要进一步深入进行以高强度的磁场超强浮力控制太 空物体的研究啊!” 无名儿:“你的麦子要在土壤里生根发芽,要吸收养料和水分,开花结果,下边没 有跟我们的磁场发生牵引力的铁磁场,如何能够在空中浮起?” 德力图:“按常理,别说那体积重的,这是轻的东西也不会停留在空气中,必须把 它吊起来。用什么吊呢?就用我们通常用的氢气球。你的磁场只需注意控制天上的植物, 不要让它们在空中到处乱跑就行。我们曾经在山羊尿脬里装了氢气在空中飞行,是在飞 机风翅上吊着尿脬升入高空的。” 无名儿:“其实做这个比做地球模型要简单多了,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很有趣。 试想,把一个像白云一样的棉花团用几只彩球拉着,随着风的吹动那几个汽球也向前滚 动。这时师傅的电脑程序发来信号,让我用磁场强力收拢住它们。我研制出来的磁场明 白了这个信号,便自行加大磁场引力追寻天上的棉田。虽然大风并没有减弱风力,但我 们的磁场套索却套拢住了天上的棉田,把它牵制住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德力图:“正是如此。我们在春天里将谷种撒到棉天中使之浮升于空中,不用锄地 净草。秋天时粮食成熟,把吊得发累的氢气球里的气慢慢放掉,长在空中的粮食就会降 落到地上。” 卓德格说:“你们的设想多好啊。” 无名儿:“这不是幻想,而是能够实现的美好梦想。现在就差给它取一个名字了。” 德力图:“是的。这个名字怎么起?”他捻着尾巴寻思道:人们说放羊的人是牧民, 种田的人叫农民,那么我们在空中播种粮食,应该叫什么‘民’呢? 讨论一直延续到深夜,德力图的失眠好像是祖传的一样,钻进了被窝后想着在空中 种田的事儿越是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陷入了沉思,有些飞禽也是以粮食为食物的, 他们上去糟踏或偷吃怎么办?干脆给一只氢气球挂上一只地眼,叮嘱它看好粮田,有什 么情况及时报给我的电脑。噢对了,把地眼放到天上,它不就成了天眼了吗?就给它取 名叫“天眼”。 第二天早晨,他们的讨论继续进行。 无名儿:“你的意思是地上存在的也能在天上存在吗?” 德力图:“我们虽不能把大自然里的所有一切都搬到天空里,但可以把我们在沙金 图创造的奇迹都搬到天上。沙金图的一对地眼能够将所看到的一切传递到我的电脑上, 现在我想分开他俩,把一个挪到天上。这样天地之间有一双天地灵眼了。地眼看不到的, 天眼能看到,天眼看不到的,地眼能看到。” 无名儿:“好计划。那就赶快行动吧。”力图点点头。 在一旁的卓德格自言自语道:“在没有天眼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个不解之谜在我们 周围转悠。” “你在说什么?" 德力图问。“没什么,没什么,给我分配什么任务呢?”卓德格 连忙转移话题。 十四岁月如梭。一转眼便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德力图和无名儿所设想的计划正一步 一步地实现着。高空中飘浮着几只色彩斑谰的花气球,下面吊着一片约露天浅井滩般大 的白棉花田,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晃着脑袋,其中有一只蓝色汽球比别的气球高出了一头。 这一天,沙金图的各座大小山头沙梁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跳鼠居民,都目睹人间奇迹, 无名儿也在其中。 德力图在跳鼠百姓中间耐心地进行宣传解释,“在那飘浮在最高处的蓝色气球上装 有天眼……” 正在这充满喜悦的时刻,一件意想不到的灾难笼罩了沙金图。卓德格气喘吁吁地跑 过来向德力图报告:“我的电脑出了故障,收不到地眼观察到的信息了。" 无名儿听了 她的话,心想,地眼和天眼是兄弟俩,你的地眼出了毛病,那我的天眼也好不到哪儿去, 于是连忙跑回实验室。不一会儿跑出来对德力图说:“果然,我的电脑也瞎了。我利用 磁场给空中粮田发去命令,它们不听我的话。” “出了大事了!”德力图说着给索顿挂了急电,却什么信号也没有。他怕扰乱了大 家的心情,安慰道:“会有办法的,你们先回去吧。” 无名儿回到实验室里打开了与父亲的星球联系的电脑仪器。那边来了信:“你是不 是离开地球了?” 无名儿回信:“我没有离开地球,还在那个叫沙金图的地方。我们这儿突然不知道 怎么了,各种实验仪器都不灵了,电脑信号也进不来,陷入了瘫痪状态。” 德力图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 卓德格蹲在实验室一角一个劲地发抖。 肉肉头、亚乐蒙助手因公出差,返回时乘坐飞机准备降落在沙金图,却在空中撞上 了一个不明硬体! 飞机事故发生在小晌午。等肉肉头、亚乐蒙助手从昏谜中醒来时已到了中午。由于 他们戴着头盔,保住了一条小命。而伴随他们飞行了多年的黄色小飞机却已撞得变了形 状,再也不能飞到空中为沙金图服务了。 五棵榆树上的多嘴灰喜鹊出门觅食,就在肉肉头和亚乐蒙助手从飞机上掉下来之前, 她在沙金图的空中碰到了一个不明硬体,折断了两个翅膀。 肉肉头对亚乐蒙助手说:“我的胯骨疼得厉害,没有骨折也定是脱了臼。你怎么样?” 亚乐蒙助手:“我的膀胱一阵阵地发痛,尿也憋不住,噗嗒噗嗒地直往下滴。” 肉肉头:“胯骨也好,膀胱也罢,都死不了。你从飞机里取来我的包,我得赶紧给 德力图师傅报告这件事。”亚乐蒙助手按着小肚子,蹒跚着走到残破的飞机跟前取来手 提包。肉肉头拨通了德力图的电话,而接听的对方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像在说这种怪事 世上少见。肉肉头这才回想起出了什么事,飞机是怎么出事的?原来撞上了一件不明硬 体,碰撞后向一侧甩了过去,机翼一一折断,似圆球一样翻滚起来,就在一阵巨烈的颠 簸中他们失去了知觉。当时天气晴朗,沙金图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是什么东西 撞在飞机上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呢?肯定是撞上了什么,要不然不会发出那么大声音的。 肉肉头被如此纷杂无章的思绪困扰着,理不出头绪来,这时突然从附近传来轻微的 呻吟声,亚乐蒙助手仔细聆听着,辩认出声的方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看,只见多嘴 灰喜鹊也折断了两只翅膀躺在那儿。 当了多年刑警大队长的肉肉头捻着尾巴半蹲在那儿琢磨着什么。突然,在他的脑海 里犹如在黑夜里点燃了明灯一样豁然开朗,他的思想之神在畅游。 有人把一个类似地球明珠的看不见的无形硬体扣在了沙金图上面,我们是撞在上面 后掉下来的。是一个嫉恨美好沙金图的坏蛋干的坏事,他的眼睛是恶毒的一双眼,血红 血红的红眼,是强盗的毒眼。沙金图是他眼中钉、肉中刺。沙金图名扬海内外,在外星 球都名声远扬。他想轻而易举地用罪恶的黑手抹杀掉沙金图,没门儿,沙金图的明天会 更加美好。这是发生在宇宙里的最大一起恶性案件,做为一名刑警大队长我有责任和义 务,别说胯骨受伤,就是丢掉小命也要把案子真相公布于众。不管怎么样,先摸清情况 再说。他从我旁边扣盖子,我就从下面挖进去,他从上面捂住我,我就从下面钻出去。 让我们比一比智慧,斗一斗力量。以我们的高新科研技术,以我们坚定不渝的意志一决 胜负,看谁笑到最后。我相信胜利的旗帜最终会高高地飘扬在沙金图的上空,而通过考 验的沙金图公民也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亲爱的故乡啊,您的儿子肉肉头不是在这儿 心血来潮地吹牛皮,做为您忠诚的儿女,在这生死悠关的时刻,为了故乡的平安在所不 辞! 想到这里肉肉头不禁热泪盈眶,心潮澎湃。他暗自祈祷着,但愿德力图师傅他们安 然无恙。但事实并非他想的那样简单。 肉肉头和亚乐蒙助手开始行动。他们犹如盲人摸象般摸索着,找到了那硬体触地的 一隅,从下面挖开了一个洞。 做为沙金图的支柱,德力图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他估计得没错。他想起了沙金图 的父老乡亲百姓,想起了以和平友爱的态度接受无名儿时的情景,想起了多少年来孜孜 不倦地创建起来的辉煌事业。他又想起了正在逼近的危险,封锁信息,阻挡住行进的道 路,控制沙金图人民,最后结束沙金图人民的性命。想到险恶之徒的狼子野心,以及沙 金图的未来,他的眼睛湿润了,但是他没有落泪,也许他把泪水咽进肚里了。 卓德格依旧在发抖。 德力图说:“不管如何,我们先进入洞内探望一下我们的百姓,首先要稳住无名儿 的情绪。我猜想,沙金图的上空一定是有一个出也出不去、进也进不来、看也看不见的 坚硬壳子。在一个月前,我的手机里曾出现过不久要发生毁灭大地的恶性大案的信息, 当时我没有把它放在心上。现在,他们把毁灭沙金图的毒壳架在了我们上空,那壳最初 是看不见的薄皮,时间一长就慢慢变得坚硬,颜色也变黑,最后把沙金图隔绝起来。在 夺取生命之时,这儿既没有太阳,也没有空气和水,就算施展挖地洞的本领也难于逃命, 无名儿怎么办?他们起初谋划这件事时先在喝水的井里撒尿,妄图斩草除根破坏美好的 大自然。沙金图若是年复一年地沙尘暴不断,他们会不会来?不会的。他们的目的就是 要一寸一寸地恶化水土,毁灭大自然。现在他们要消灭我们,要害无名儿,能害怕吗?” 卓德格依旧说不出话在原地打颤。 正在这时候肉肉头抚摸着胯骨,亚乐蒙助手捂着小肚子悄悄地走了进来。 德力图:“连你们俩也受了伤,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恐惧超过了伤痛,说不出话 来了吗?” 肉肉头盯着德力图,见他脸上毫无惧色,心想,如果你不怕,那我也不怕,于是说 道:“我们不怕死,但是怕恶魔吞噬沙金图,把我们与大自然隔绝。” 德力图:“沙金图不是孤儿,它是地球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永远不会孤独的。” 这时候,毛毛头、小聪明鼠、灰灰毛、花花肚、小数码跳鼠他们几个也从外面轻手 轻脚地走了进来。 德力图心想,沙金图遭到如此劫难之时兄弟们一定会来的,他们都会寻思着有什么 办法可以排忧解难。 “我们的漂亮大厦从城里失踪之时,犹如将一棵参天大树连根拨起一样。当把它重 新搬迁到沙金图时,原来的形状没有变。这是一场战争……” 德力图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长着两条腿的黑色口袋形状的不明 物,站在他们面前,不知是何方妖孽,但一定是和沙金图作对的不明怪物的同伙,和他 们是一丘之貉。他们用锅壳子扣住了沙金图,现在又要用大口袋套走德力图。德力图心 想,把黑袋中的空气挤出去了,现在要装我了,我可没有填充你那大肚子的身体。于是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瓶缩小液体吮吸起来。 德力图的身子渐渐地缩小了。他从胸袋中抽出一个眼袋,把自己装了进去。卓德格 被怪物吓得失去知觉之时,被那怪物口袋吸了进去。大家奔到口袋跟前准备救卓德格时, 袋口已经扎住了。 德力图的身体缩小后声音也细了。他说:“你们几个躲得远一点,那怪物不是来抓 卓德格的,而是来抓我的。他们想,只要抓住了卓德格,我一定会前去救她,会自己送 上门来,我现在只好如此了。刚才我没有说完的那句话,肉肉头、毛毛头你们继续联想 和推测吧。”这时那黑色的口袋又慢慢地张开了血盆大口,里面传出卓德格痛苦的呻吟, 德力图毫不犹豫地朝袋口跳了进去。 十五 肉肉头的鞭子曾经挽救过多少人的生命危险。但是这一次他那比手枪还命得准打得 狠的鞭子一连几次打在那只不祥的黑袋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口袋子不仅没有被打破, 反而愈发变得坚固,变成了两只脚的圆球。其余的伙伴们随着肉肉头的眼色扑上前去, 推倒圆球,要捉住两只脚,那两只脚却向里缩了进去。趁着他们来回奔忙着寻找斧头、 棍子和尖杈之际,那怪物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朝外面等候的一辆车里钻了进去。 装着德力图和卓德格的那怪物口袋进入车内之后,隐藏在车子两侧的机翼突然从两 侧张开,一晃眼之间便升入了天空。德力图想沙金图外面是坚硬的壳,它能飞到哪儿去? 它不是从外面窜进来的,那么是诞生在沙金图的么?也不是,沙金图不会接受这种不祥 的东西。 来自外面的空气渐渐稀少,机舱里越来越难以呼吸,而这时候卓德格慢慢地从昏迷 中苏醒过来了。 原来卓德格担心德力图被坏人掠走,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她不知道德力图此时 也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她想,如果他们只是抓住了我一个,把德力图留在沙金图,那么 沙金图一定会重见光明的。想到这里,她浑身增添了力气,现在她想着要解开这怪物的 秘密,连老窝一起端了它,把那些坏蛋一一消灭干净。 缩小了身子的德力图从自己藏身的袋囊中钻了出来。喊道:“卓德格!卓德格!” 对方却听不见,用手捶她的脚,也没有反应,无奈之下,用指甲猛掐她的尾巴尖尖,把 卓德格吓了一大跳。 卓德格从小就跟着德力图创业,直到现在从未对师傅说过一句谎话,一心一意地支 持师傅的事业。现在,卓德格被吸入了那可恶的口袋,德力图怎能撒手不管呢?在这危 险关头,卓德格意外地看到德力图前来营救她,她激动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抱住了德力图。 卓德格:“现在我们怎么办?” 德力图:“我们现在仔细观察一下这机舱内的情况。我给你放大、缩小液和眼袋, 在需要的时候使用。你的手机在么?我不管到哪儿都带着一条细长的绳子,这绳子里头 有个细细的金属丝,若把它连在手机上,在紧急时候我们随时可以互通电话。” 卓德格在黑暗中摸索着接过了德力图师傅递过来的绳子,问:“您不会丢下我一个 人走掉吧!” 德力图安慰道:“我能去哪儿呢,傻瓜!”卓德格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吧嗒吧嗒地 掉在德力图的身上。卓德格一咬牙,喝下了缩小液,也变得和德力图一般大小了。 卓德格:“我们现在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吧!” 德力图:“我也正在琢磨呢。这个可恶的口袋光滑光滑的,指甲尖也抠不住。我们 先在能够着手的地方画一个大圆圈,大圆圈中间再画一个小圆圈。在外圈里涂上缩小液, 在里圈里涂上放大液,涂了放大液的地方会向外膨胀,变得薄薄的,涂了缩小液的地方 在缩小,一个膨胀一个缩小,你说能不能弄出来一个洞?” 卓德格寻思了半天,说:“我想会弄出一个洞口来的。”于是他们在口袋皮上刚画 好的大小圆圈里涂上药水,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德力图判断得没错,眼见那涂了放大液 的地方越来越薄,涂了缩小液的地方越来越紧缩。卓德格指着一处对德力图说:“这个 地方肯定要穿透。” 正说着,那地方果然就穿了一个洞。他俩从洞口钻了出来,又在先前涂了缩小液的 地方涂上放大液,在涂了放大液的地方涂上缩小液,等了一会儿那个洞又封住了口子, 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德力图和卓德格想赶快离开那儿,找一处有光亮的地方,但哪儿都 是黑咕隆咚的一片。他俩怕那个黑口袋再一次把他们吞进去,跟着感觉轻手轻脚地向前 搜索前进,突然从后面传来“卡拉呼拉”的响声。莫非察觉了他俩的逃走,从后面追上 来了么?他们屏住呼息聆听,却听不到什么动静了。卓德格心想,大不了再被装进口袋 里,不管它三七二十一了,于是将随身携带的小手电拿出来,把光线打到最弱程度,只 见那个黑乎乎的大口袋怪物立在前面,口袋怪物两只脚一拐一拐地走动。他俩熄灭了手 电,使出他们在地洞里生存的本领,找到了一个藏身之处。 德力图说:“这个地方就算是那怪物找上来也不容易把我们装进去。”说着把手伸 进胸囊里摸自己的眼袋。他对卓德格说:“快做好进入眼袋的准备。”这时候那个长着 脚的黑色怪物没有动静了。德力图说:“没有动静就好。也许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已逃走 了。” 正说着,突然机舱内进入一丝亮光,定晴一瞧,只见机尾从两侧开始披裂。他俩赶 紧钻进小口袋里,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危险。仔细环顾那邪恶的机舱,原来是一个空无 一物的空壳子。 德力图:“又有了一件麻烦事等着考验咱们呢。你过来,咱俩把一根绳子的一端放 进小口袋中打一个结,把袋口朝内收拢,用绳子扎好。” 卓德格:“师傅,你,你往下看呀,那笼罩着一片青雾的是什么呀?天色再蓝不会 有这样的颜色啊,莫非是水?” 德力图:“大概是吧,还有点潮湿的气味。” 卓德格:“若不是师傅豁出性命来救我,这个该死的怪物说不定就把我闷死在里头, 让我再也见不到故乡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德力图。德力 图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到怀里,说:“你当初一看见那个怪物就吓坏了,不能怪你。现 在最要紧的是咱俩为了生存大计,要站得高看得远才行。” 卓德格:“我们如果掉进水里,还能活着出来吗?” 德力图:“应该没事吧。大海会用浪尖把我们托上来,眼袋会变成水上轮船顺着海 浪把我们带到岸上的,别怕。” 那个可恶的口袋想把德力图和卓德格抛进波涛汹涌的海水里,结果自己却从破裂了 机尾的飞机上滚了下来,如一枚笨重的炮弹落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层层浪花。 德力图、卓德格钻进各自的小眼袋里,探出头目睹那黑色怪物沉落于水中,暗自高 兴。这时机尾的裂口越来越大,他俩眼看就呆不住了。于是他俩按照原先的计划钻入小 口袋里然后朝里紧紧地扎住了袋口。德力图心想,现在我们以力学原理,将像那可恶的 大口袋一样沉落于水中。一脱离飞机,他们犹如离弦的箭飞快地向下坠落,不一会儿, 朝下飞落的身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吊住了,恢复了平稳。现在他们能够做的,只能是用 手机对话了。 这期间发生的一切,被梳子星球的卫星一一观测到了,并用远程光波传输给了沙金 图空中看守粮田的天眼。虽然天眼也清楚地看到了所发生的事,但是由于扣在沙金图上 空的“锅壳”之祸,没能及时传到电脑里。 俗话说,没有佛爷的地方道士发威风,现在,肉肉头在德力图的特别建筑楼里召集 了亚乐蒙助手、毛毛头、小聪明鼠、花花肚、灰灰毛、小数码跳鼠等,商量对策。 正在这时候德力图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 是无名儿打来的。“现在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肉肉头:“我们的眼前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件。我们要找到并制服这罪魁祸首,改 变它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使其为我们沙金图服务。这期间你就当做沙金图什么事也没有 发生一样,呆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继续进行德力图师傅交给你的几项实验。” 无名儿听从了他的指示,说:“遵命!但是前提是必须要保证德力图、卓德格两位 师傅的生命安全,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们。” 肉肉头答应了无名儿的要求,目光又回到了同伴身上,翘着嘴巴威严地说道:“沙 金图不怕威吓,险恶的坏蛋每次企图破坏沙金图,但都失败在我们的手下。过去是如此, 现在亦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从刑警大队长的这句话里,伙伴们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虽然队长表面上很镇静自 如,但从刚才的眼神和严肃的表情里看得出来情况有多么危急。 肉肉头下令道:“亚乐蒙助手、毛毛头你们俩个曾多次跟随德力图和卓德格当化学 实验助手,所以你们俩现在赶快将三坛子缩小液体按照处方配制好待命。小聪明鼠、灰 灰毛、花花肚、数码跳鼠他们几个前去动员大伙儿,号召沙金图的百姓们准备好瓷盆, 将配有能缩小物体的溶液洒在那看不见的怪壳上面,把它掀掉。” 这几天一直跟随在肉肉头身边的萨础丽查看到肉肉头魄力和才能,飞快地写了一篇 报道:沙金图的威胁,并不是今天才到来,过去也曾经历过,我们也战胜了它,而这一 次来得比以往更直接,也更险恶。 德力图和卓德格两位师傅叫那可恶的怪物套走了。但我把德力图师傅的智慧和他的 胸袋、眼袋以及能够缩小和放大的液体等联系起来一想,突然间感到头脑清醒了许多, 对德力图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沙金图的百姓在肉肉头队长的带领下,那个邪恶的锅壳子会溶化和消灭掉的。解除 危险的绝妙计谋在肉肉头的头脑里。这就是我的心情平静下来的原因。 看到上面的文章,花喜鹊也按捺不住了。 花喜鹊为了接好多嘴灰喜鹊折断的翅膀,请来了一名年老的接骨跳鼠,将断翅和蒿 草枝绑在一起,又用马尾巴毛拴牢。沙金图现在遇到了大难,做为一名记者,花喜鹊想 到自己身上的责任,不禁心忧如焚。 花喜鹊钻不进扣住的“锅壳”里,只好从外边找线索进行采访。现在当紧的是要找 到德力图和卓德格他们俩的消息。听说那怪物将他俩装在口袋里带上了高空,想到这里 花喜鹊抬头仰望高空,无名儿用磁场控制的空中粮田已经逃离得很远很远了。花喜鹊去 敖特尔牧场的后山头上,想办法趁纳仁老大爷用望远镜眺望远处牧场上的驼群时,寻找 机会在望远镜上找一找德力图他俩的身影。然而,她曾经说过大话惹纳仁大爷生气,大 爷不会轻易把望远镜借我的,不过大爷总不会每时每刻都看守着望远镜吧。现在乡里乡 亲都遭了难,借一借望远镜又何妨?她如此这般地想着,飞到了纳仁大爷家,只见大爷 的望远镜孤独寂寞地躺在那里。 花喜鹊用望远镜眺望四处,突然,花喜鹊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然后拍打着翅膀大呼 大叫起来,待平静下来后她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语道:“我并不是跳神舞,好像是看到了 德力图和卓德格的身影了。” 有时候预感也是准确的,这回花喜鹊就应验了。她骑在望远镜的脖子上,上下调整 着距离观望天空中的一团朦朦胧胧的物体,只见拉在空中的一条粗长绳子上吊着个秤砣 一样的东西荡悠着。 有名的喳喳鸟花喜鹊这回又要心花怒放地大声喳喳一番了。只见她蓬蓬地耸起了脖 子上的羽毛,绕着望远镜台顺时针转了一圈,又学着孔雀鸟翘起尾巴逆时针绕了一圈, 使劲地叫喊道:“啊呀,老天!我的两个朋友莫非是在那高空绳索上的眼袋里藏着吗? 是他们!” 她的声音可是非同寻常,简直就是一声在天上,一声在地下。 十六肉肉头经历和品味着生活的酸甜苦辣,为沙金图的事业毫不懈怠地奋斗着,是 因为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故土的热爱。在警长的位子上曾跌倒过又爬起来,而今神圣的警 帽依旧戴在头上。亲自经历过人生的磨难后,他深深地懂得了法律的威严,时时坚持法 律面前人人平等,处处坚持公正执法。他多次在公众场合上宣传这一道理,使得沙金图 这片领地也逐步进入了法治的轨道。 亚乐蒙助手和毛毛头得到了肉肉头的信任,在危难关头被派往保卫家乡的火热一线, 为此他俩高兴得手舞足蹈,兴奋之中不知不觉就把三坛液体配制得差不多了。 毛毛头开着玩笑说:“你虽然今天以师傅的身份干活,但是还得叫你徒弟,谁叫你 是个助手呢。” 亚乐蒙助手说:“可不是吗?刑警大队长看起来一头肥肉,又粗又大的模样,但是 干起工作来比谁都细致,其实你我的名字都挺可笑的,说你是毛毛头,但如果把你的脑 袋割下来放在秤上称一称,也不见得那么轻吧。” 毛毛头:“说的也是。我的头虽重,也还得叫毛毛头,你的名字是亚乐蒙助手,也 都叫惯了,名字既然已定了型,就不换它了,我们暂且不管它,反正现在这可恶的闷头 锅壳子就要被我们溶化掉了,但愿我们的两个师傅平安无事。” 亚乐蒙助手说:“说起来肉肉头也是个很公道的长官,如果他是一个贪恋美色、偏 袒亲戚、照顾面情的那种货色,我们俩肯定轮不上这样的好工作。” 毛毛头:“是啊。肉肉头师傅的生活哲学为沙金图的许多重大事情都起到了关键作 用。远的不说,就像《恐怖与和平》那篇文章里所讲述的那样,寻找到父亲的拐杖、母 亲的背篓、‘地球明珠’,把它们移到沙金图,也都是他的这种哲理起了作用。你现在 对两位师傅的安危很担忧,但我却开朗得很,我觉着,虽然这次的危难是一场巨大的灾 难,但只要依靠德力图大师的胸袋、眼袋和放大缩小液,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时候肉肉头从外面走进来,问道:“都弄好了么?” 毛毛头指着密封了口的三个坛子说:“已经准备好了。” 肉肉头:“那么我们就开始行动吧。我们三个一人抱着一个药坛,顺着地道钻出 ‘锅壳子’外面,将少许药液放入水里配制成溶液,然后喷洒在锅壳子上面。” 瞧,肉肉头炯炯有神的眼睛多么威严,他所做的事都是事关沙金图安危的大事。老 百姓在支持他,大家要齐心协力地保卫沙金图故乡,要及早救出人类和大自然的好朋友 德力图、卓德格。 花喜鹊又摆弄着纳仁老汉的望远镜向上观望,她想通过什么特征来证实在天上悠荡 的那两团物体就是德力图和卓德格,但她自己的力量又微不足道,这望远镜太大太重。 如果望远镜很小,那就好了,可以背着它飞到空中仔细观察。她如此闷闷不乐地叹着气, 又从镜头里往上看,突然有一群老鹰飞过去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花喜鹊从望远镜上跳了下来,“这下可麻烦了,这些老鹰该不是闻到了肉腥味吧?” 说着急得耸起了毛羽,拖着两条翅膀在地上来回转悠了几圈后又跳上望远镜台向上观望。 德力图和卓德格从那飞机破舱往下坠落后突然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挂在空中,但肯定 不是什么树杈,那是什么东西呢?不清楚,沙金图的创业者们经常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离 奇之事,不足为怪。 可怜的德力图为了沙金图的美好前程,什么样的苦头没吃过?有一次德力图开着车 飞驰在湖畔时不小心陷入了泥滩里,差一点连小命都报销了,幸亏他手脚利索躲得快。 那一次,前来解救他的是卓德格。当她用水把德力图浑身的泥污清洗干净之后看见 德力图手里抓着一根细长的线头。那细线的另一头随着车身没入了泥巴里。德力图说: “卓德格,你把这根绳子一端拴在飞机的一条腿上,把车子吊出来。”卓德格按照师傅 的话发动了飞机,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好不容易才把德力图的车子从泥土里拉了 出来。从那以后,卓德格老是莫名其妙地寻思,师傅经常随身携带的那个绳子到底是什 么东西呢,怎么那么厉害? 现在德力图为了救卓德格遇难了,德力图在自己的小口袋里移动身体,撞击卓德格 的口袋,以察动静,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可怕的摩擦声,而他俩却丝毫也没听见。 地面上。守在纳仁老汉望远镜旁的花喜鹊目不转睛地向上盯着。 天上的那群老鹰沿着高空向沙金图飞去,影子遮住了太阳光线,挂在绳子上的那个 “秤砣”突然看不见了。 老鹰是一种食肉飞禽,如果那绳子一端上吊着的物体果真是缩小了身子的德力图、 卓德格,搞不好现在已成了那群老鹰的腹中美食。想到这里,花喜鹊无精打采地向沙金 图飞去。 按照肉肉头的部署,沙金图一带的千万只跳鼠从洞里钻了出来,在脸盆和碗具里盛 满了水,准备配制溶液。 肉肉头、毛毛头、亚乐蒙助手背着层层密封的三大坛液体,从地洞里出来,配制好 溶液,很快地,在那倒扣的锅壳上面,跳鼠们手持水盆和碗具,犹如散开的羊群一样密 密麻麻地一大片,没多少功夫就把那个“锅壳子”从头到脚用药水淋了一遍,然后等待 着那个庞然大物如何缩小。 肉肉头、毛毛头、亚乐蒙助手们顺着地道向德力图的特殊建筑楼办公室奔去。电脑 技术稍好的毛毛头开始操作电脑,打开电脑敲击键盘,观看外面发生的情况。 在外面观望那倒扣的“锅壳子”的跳鼠们突然发现那看不见的壳子开始有了颜色, 继而渐渐地缩小,似乎是在向肚脐眼的中心地带集中,最后缩成一团能够装在“母亲的 背篓”里的乌黑圆球,终止了运动,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跳鼠们随口给它起了个名字 叫“黑蛋蛋。现在,那个黑蛋蛋静静地躺在离五棵榆树很近的蒿草丛中间。 毛毛头坐在特殊建筑二楼德力图的办公室里打开电脑,荧屏上依次出现了地球活体 模型、地眼、无名儿和德力图的图像,他们几个高兴地跳着欢呼起来,毛毛头连忙打电 话给无名儿。 无名儿非常感激他们,说自己被扣在锅壳里如何焦虑不安,怎样地思念大伙,而现 在心境又多么兴奋,说着说着又想起德力图、卓德格俩位师傅,长长地叹了口气。 肉肉头对无名儿说:“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寻找到两位师傅,平安地把他们带回 沙金图。毛毛头在这边,你在那边,各自发挥电脑的优势和作用。要想顺利地找到那失 去的两只‘老虎’,要依靠屏幕上的这三只‘老虎’。” 毛毛头从电脑屏幕上发现了花喜鹊所看见过的那条没有主子的绳索横悬在高空中, 顺着绳子搜索,发现这条绳子从沙金图的地球明珠上面跨过去了。原来,德力图和卓德 格分别呆在一个小型眼袋里,用一根绳子相连着,似两只秤砣吊在空中的绳子上。花喜 鹊所预感的果然没有错。那群老鹰并没有把他俩当作美味饺子吃掉,而是从很远的地方 将他们牵过来,横搭在沙金图上空的绳索上,大概是为了解下来方便吧。 肉肉头觉得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这下可以跟两位师傅通话了。他试着拨 了德力图的手机号。 “嘿,通了!师傅您好吗?你们俩都安然无恙吧?我们替你们俩担心死了,一颗心 都捏在手心里呢。那个邪门的锅壳子被我们拿掉了。” 德力图问:“沙金图的百姓都安全吧?” 肉肉头:“都好着呢,自从您被捉走以后,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降 生了十个婴儿,吃得可饱呢,胖呼呼的。” 德力图:“那就给他们都取个名字,叫‘锅儿’吧。” 肉肉头:“十个都叫锅儿啊,那怎么区分他们呢?” “等他们稍大了些,‘锅儿’上面再加个称号就行了。”刚说到这里,电话出现了 忙音,继而中断了。原来是无名儿的手机信号将肉肉头的信号挤了出去,占了线。 无名儿很想念德力图和卓德格,所以这次说了许多话。放下电话后他跑到特别大楼 里将肉肉头、毛毛头、亚乐蒙助手一一放到手掌上,又让他们跳到肩上,热闹地嬉耍了 一阵。之后,肉肉头提出了如何解救德力图和卓德格的方案,他的意见是先让他俩降落 到“空中粮田”中间,然后让他们从空中粮田降落到沙金图。 无名儿说:“我增加空中粮田的磁场强度,使空中粮田移在那根大绳子的下面。然 后毛毛头师傅把悬在空中粮田上面的几只汽球的气一点一点地放开。” 无名儿和毛毛头开始工作了。 不一会儿,肉肉头拨通了德力图的手机:“空中粮田现正在你们俩下方很近的位置, 请立即解开扎住口袋的绳子,碧绿的庄稼会铺展着柔嫩的枝叶迎接你们的。” 德力图说:“知道了。” 肉肉头又打电话通知了卓德格。 所有这些画面都投显在漂亮大厦前的石英屏幕上,牵牛花在一旁充当解说员。 手持沙金碗(瓷碗)的沙金图百姓们,刚刚结束了溶缩“锅壳子”的行动,现在又 要目睹一场世间奇观。 毛毛头将悬吊着空中粮田的巨型汽球内的气一点一点地放出,无名儿聚精会神地调 整着空中粮田的磁场强度。 德力图和卓德格轻轻地降落到空中粮田上。 空中粮田也整个儿地往下慢慢降落。 花喜鹊飞上空中粮田,把德力图、卓德格驮在背上降落在沙金图,这时候空中粮田 又慢慢地升上了天空。 德力图和卓德格受到了沙金图百姓热情隆重的迎接。他俩喝下了放大液,又恢复了 原先的身材。故乡在想念他们,父老乡亲们热爱他们,地眼不停地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们 俩,天眼也在上面俯视着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去想念呢?有什么理由不去热爱呢?他们 所做的都是值得想念和值得热爱的事业。 沙金图的这次相见场面在地上拉开帷幕之时,沙金图的天空里突然出现了一幅巨大 的蓝色帷幕,大家都向上张望。 碧绿的青山脚下流淌着清清的河水。小河岸边,德力图不时地看着手提电脑上的表。 山的那边卓德格追逐着蝴蝶。 德力图双手捂着嘴大声喊道:“卓德格,快回吧,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卓德格应答:“怎么会忘了呢?今天是我们家族那十个幼锅儿满月的好日子,我也 急着要赶回呢,只是这个调皮的小阿格吉抢了我的围巾到处乱跑,追也追不着!” 德力图喊道:“那么一个围巾,她想要了就送给她吧,我们得赶快回去,趁太阳当 空的时候给幼儿们剪头发呢!” 卓德格:“师傅,我以助手的身份几乎跟了您一辈子,您也犹如爱惜掌上明珠一样 关心我的事业。但是您可怜的卓德格,不管是您的学生也好,还是研究员也好,总得穿 的像样一点吧。在大众场合上,接见外星人,还接受记者采访,这些场面上不穿得好一 点,会叫人笑话的,师傅您想过这一切吗?您说今天的十个小锅儿的满月宴会很重要, 那么满月宴会上宾客们的着装打扮就不重要了吗?尤其是做为一名女性,谁敢说在这样 隆重的场面上着装打扮不重要?我还是一个姑娘啊,连个围巾都没有,又不是尼姑婆!” 说着说着嗓门竟发起颤,快哭出声了。 德力图心想也是,不禁有点难过,将手提电脑放在草地上蹲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向那个顽皮的蝴蝶喊道:“小阿格吉,小阿格吉!快把围巾还 给人家,不要再跟你的小姐姐开玩笑了。” 小阿格吉听到了他的话,从山上扑楞楞地飞了过来,飞过小河。 卓德格追赶的那个蝴蝶原来就是德力图刚喊话的小阿格吉。 她落到了德力图的肩上。 卓德格也追过来了。 卓德格抓住蝴蝶的小翅膀向外拽。 德力图说:“小阿格吉,别再开玩笑了,快把小姐姐的围巾还给她吧。刑警大队长 说我们迟到了,瞧,开着飞机来接我们了。” 小阿格吉将围巾还给了卓德格。卓德格将围巾围在脖子上,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 结,跟着德力图上了飞机。 待上了飞机后,卓德格转过身来,只见她已一扫先前愁眉苦脸的样子,显得特别妩 媚动人,没有比她更漂亮美丽的跳鼠姑娘了。 地眼、天眼和沙金图千万只跳鼠的眼睛,还有无名儿的一双眼睛,都盯着她,似乎 在异口同声地说:“卓德格是最美丽的!” 小直升机飞翔在大自然蔚蓝的晴空里,向着沙金图飞去。渐渐地,那块青蓝色的帷 幕融在了云空深处,看不见了。 沸腾的沙金图故乡充满了欢声笑语,一派节日的气氛。 《鼻烟壶里的故事》的作者和德力图、萨础丽查的对话实录 最美的季节是春天的羊群满山遍野地追逐新鲜嫩草的时节,羊群尽情地享用着大自 然赐予的丰美食物,不时地发出动听的咩叫声,那此起彼伏的优美声音婉如一曲大自然 完美的心灵交响乐。这种感觉在笔者的脑海里产生已有多年了。 这一天,《鼻烟壶里的故事》的作者和故事主人公德力图相约在一处虽近处无名却 远方闻名的沙梁上会面。说它有名,是因为德力图和卓德格曾在这里呼呼睡大觉的时候 连带人车被贼人逮住,最后全凭小车的马力逃出歹徒的皮包,有了这么一段小故事,它 也就有了点名气。说它无名,正如那句俗话所说的:“跳鼠的事惊动了衙门——大惊小 怪”,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无名小沙梁。 作者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沙梁上远眺,从西北方向传来似大蜂的嗡嗡声,心想,德 力图乘着飞机来了吧。突然间似乎感觉到左肩有点发沉,原来是燕子记者萨础丽查飞过 来蹲在肩上,而此时德力图也开着直升机从西面飞了过来。 他们三个相互之间问好之后开始进入了正题。 作者说:“在我的记忆中,地球上的人和飞禽、动物不同类型的生命体相互间平等 地进行对活交流,这还是头一次吧?因此,我要感谢你们二位。” 德力图说:“哪里哪里,倒是我要感谢你们二位和索顿研究员。” 作者说:“我写的《鼻烟壶里的故事》是一个系列故事,做为故事的主人翁,德力 图最辛苦了。我记得,你们建起了青蛙盔甲的燕子城之后,索顿、布尔尼、德力图三个 要返回去的时候,燕子城的百姓们依依不舍,新市长代表大家表示真挚的谢意:‘因为 你们的功德使我们拥有了幸福的宫殿,洁白如玉的燕子城焕然一新地诞生了。’为了表 达感激之情,当时还举办了文艺演出,报幕员宣布:‘第一个节目是由我市著名音乐家 创作的独唱歌曲《传宗接代》,第二个节目是由燕子城的市民演出的集体舞蹈《飞翔》, 接下来请三位贵宾以燕子城为背景和我们全体市民合影留念。现在请嘉宾入席’。索顿 接受了他们的心愿,他右手抱着布尔尼,让德力图站立于左掌上,去观看演出。那个情 景我依然记忆犹新。那一次的演出是节目最少,演员最多的一场节目,它做为真情流露 的心曲而永远鲜活地留在我的心目中。” 德力图:“那个充满心灵美韵的激情场面是我把最初的情感献给大自然的永恒纪念。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我以《鼻烟壶里的故事》的主人公的身份第一次真实地出现在广大 热心读者的面前。我记得当时索顿师傅为我的大脑进行了手术,在腿上安装了助力器, 胸前还缝制了特殊的胸囊,从而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所以我要真心实意地感谢对大自 然充满爱心的人类。” 萨础丽查:“我是在燕子城音乐会唱响《传宗接代》后的第三年获得生命的。我破 壳而出后,有一天和五个小伙伴商量早日学会飞翔,减轻父母的负担,于是几个小家伙 一同试飞,没想到我们没有飞多远就掉在地上,五个小伙伴都被地上的铁蒺藜扎伤中毒。 布尔尼把我们几个抱回宿舍,输了几天液,细心照料,我们才保住性命,返回燕子城。 所以,我们不仅对人类有无限深厚的感激之情,还和人类有着生死之交的关系。” 作者说:“初建燕子城是一个光秃秃的沙地。那年有一粒饱满的种子悄悄地落下, 第二年长出了铁蒺藜,扎伤了萨础丽查和她的伙伴们。索顿担心德力图也同样遭受铁蒺 藜的伤害,便把他由一个滑冰运动员(形容跳鼠快速行走的姿势)培养成一个飞行员 (指他开飞机)。” 德力图说:“那是对生命的第一次考验。我听说燕子城的五个小燕子被铁蒺藜扎伤 住院的消息后,为了不再让那些可爱的小雏燕遭受铁蒺藜的伤害,我在两天之内就学会 了开飞机,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一座城市搬走了。” 萨础丽查指着远处说:“我们的燕子城就在那个方向。原先从很远的地方就能望见 白茫茫的燕子城,现在它隐没在绿幽幽的丛林中,望不见了。” 作者说:“我们的家乡在以往只刮一夜的大风就面目全非,第二天都叫人认不出来。 而现在顺着山头想招些风来都不见一丝半点风。萨础丽查你最近看见咱们的喜鹊夫人了 吗?” 萨础丽查:“前几天我遇到了喜鹊夫人,问她好长时间不见,忙什么呢?她说最近 很忙。进入我们沙金图境内的动物们迷失方向,她就一一给他们指点方向。她还给我们 讲述了自己还没有进入《鼻烟壶里的故事》之前的故事。”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那时候,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方常年四季沙尘滚滚,一片昏暗。吓!那些读书上学 的,放牛犊的孩子们身上,能够呆住沙粒的地方都有约芨芨草根那么厚的一层土,这么 说一点也不过份。心地善良的喜鹊夫人心疼这些孩子们,心想如何让这些孩子们不再受 风沙的袭击?这样日思夜想,突然有一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片大沙漠上空飞 行,看见一处沙梁上长着一棵高大的柳树,飞到跟前一看,只见树上吊着一个小孩。又 急又怕的喜鹊夫人放声大哭起来,树杈上吊着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长大了嘴,舌头也 吐了出来,眼瞳也开始翻白。这时候喜鹊夫人的眼睛里就流出了血。她大声喊道:“快 放下我的孩儿,我不能让你夺去我的孩子。你若有本事就夺走我的性命吧。虽然你没有 拿刀子捅我,但你看见我的眼睛里流出血了吧?这就等于你活活地杀了我。我的孩子是 牛犊子的主人,文化的传承者。柳树你赶快弯下腰,把我的孩子轻轻地放下来。你为什 么还胆大包天执迷不悟的挺立着?是谁把我的孩子吊在树上,我就用坚硬的喙尖把他的 脑袋敲烂,吸他的脑髓!” 她这样大喊大叫着从恶梦中惊醒。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梦,梦是假的,然而又 不放心,总觉得这个梦很蹊跷,可能暗示什么。所以就想明天飞越那片大沙漠,看个究 竟。第二天,当她在大沙漠上空飞行时,心里暗自祈祷千万不要碰着昨晚梦境中的事。 绵延起伏的大沙海里几乎断绝了绿色的踪影,不见草木,突然出现了一棵孤独的杨树, 飞到上面仔细观察,果然是昨夜梦境里出现的那棵树,树上吊着一个东西,却不是梦里 的那个小孩,而是一棵硕大的红梨。她心想,这个该死的梨昨晚扮成小孩把我吓得灵魂 出窍,折磨得我坐卧不安,现在我要狠狠地啄你几口以解饥渴。于是正要扑上去敲啄, 只见那只梨涨红了脸,继而变得通红通红的犹如要滴血一般,急忙说道:“别,别啄我, 我有重要的使命,你仔细看看我,我长得像什么?” 原来是从遥远遥远的外星球带来树枝,移接在这棵杨树上,长出了这颗梨,体内结 满了各类树种和草籽,已成熟了,正值此时我们的喜鹊夫人找到了它。喜鹊夫人又惭愧 又高兴,说:“连外星球的植物都为我们地球儿童未来的幸福而奉献自己,做为地球上 的一员飞禽,我也应当做一些有益的事情。我愿把你体内的种籽一粒一粒地衔到沙漠中 播种。”这时候那只梨子说道:“早有一批经过特殊训练的跳鼠们等着播种这些草木种 籽!”喜鹊夫人心想,就怕这些可怜的跳鼠们遭罪,因为这活儿太辛苦。 听到这里,德力图说:“这个采访可真精彩!” 作者说:“是啊,若不是喜鹊夫人追寻自己的那个梦境中所见所闻到野外观察,说 不定就引不出来这个故事。有一个谜语,叫做‘花犊子禁不住一丝尘埃’,谜底是‘眼 睛’,正如这个谜语,我们的孩子若长期遭受风沙的危害的话,慢慢就会影响视力,更 会影响他们美好的前途。这是令我心急犹焚的一件大事。我看不惯那些动不动就揍孩子 的狠心父母,看不惯那些首先想到自己而不顾孩子前途的自私父母,看不惯那些成天泡 在麻将堆里不管孩子死活的赌徒父母,看不惯那些两眼虽盯在孩子身上却不下一滴奶水 的心如冷铁的母亲,看不惯那些从不为子女着想的狼心狗肺的父亲们,我跟他们水火不 相容。这也是贯穿《鼻烟壶里的故事》全书的主题。” 作者继续讲述道:“我憎恶那些破坏大自然的人。一想起这些给大自然带来灾难的 恶魔,我就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原先的大自然是多么美好啊,后来逐渐被人连草带根地 破坏了,如今已是飞沙走石,黄土漫扬,天地一片昏暗。那些在湖水中平安地嬉戏的鸟 禽被突然发作的枪声惊起,有的失去了性命,幸存下来的几只飞到天上凄凄惨惨地呼叫 着死去的伙伴,怀疑莫非天地下都成了这般的残忍景象,心想离开这里再寻找新的居所, 却又舍不得离开故土,在空中悲伤地流浪。就这样,可恶的狩猎者用鸟禽的鲜血染红了 湖水。湖泊亦无限地怀念那些可爱的鸟,内心不禁悲痛万分,忧伤的湖水一天天地下沉 干涸,最后湖底的软泥和沼泽似被炸烤的饼馍一般失去鲜活的色泽,在日光和风沙中显 露出地面。直到湖水干涸成一片枯地后才罢休的黑心猎手们又阴险的思谋着如何猎取别 的动物,而这时东躲西藏留下来的几只鸟禽蹲在干涸的湖泊遗址上,一动不动地守着这 片曾经的家园,最后一个个地渴死在那里……” 哽咽了一会,作者继续说:“正在这时候,来自外星球的热心肠支援者将他们那儿 的看似棉花般柔软又似钢铁般坚硬的树枝移植于我们这片大沙漠中唯一一棵活生的杨树 上,结出了一棵丰满硕大的红梨。那颗红梨一心想着孩子们,所以长得像孩子的脸蛋, 其体内培育了无数草木种籽,为这个连鬼也不愿意呆的荒漠带来了新的生机。那些受过 高等教育和培训的跳鼠们不辞辛苦地将那些不计其数的种籽一一含在嘴里润湿以后移植 在指定的地点,并悉心地培育和照料,直到它们长出嫩芽。几年以后这里草长莺飞,果 味飘香,变成了绿色的天堂。喜鹊夫人高兴地宣布着:孩儿们,这里就是你们幸福的家 园!” 德力图道:“保护大自然是包括人类和动植物在内的所有生命体共同的义务和责任, 是我们一代一代地传继下去的神圣工程。那些破坏生态者,只会自取灭亡。他们要么就 趁早滚出这个星球,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沙金图的几只跳鼠也曾经干出了一件令 我十分生气的蠢事,明明警告他们不要去啃锦鸡儿草,不能破坏草木,他们却不听,胆 敢违犯纪律,把一颗锦鸡儿草一口咬下去,连皮儿也剥了。我说“在我们沙金图,对犯 法者虽没有规定死刑,但从现在起要制定严厉的惩罚手段。对那些不爱护大自然的冷血 动物,判他不准再踩在土壤上,不准在空气中呼吸,死后连尸体也不准埋在土里,这样 行不行?”这时一个跳鼠站起来说;“这个规定虽然没有直接判死刑,但却比判死刑还 要厉害。也就是说生也不行,活也不行。比方说,真的犯了死罪,并遭受惩罚而死,若 按这个规定的话,其子女们就得扛着其尸体转悠,一刻也不能闲下来,那可就糟了,这 可不行,行不通。但是从那以后,我们沙金图再也没有发生毁坏草木破坏生态的事情。” 萨础丽查接着说:“我小时候被铁蒺黎扎了一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正是这样 的疼痛才让我很早就懂了事,让我懂得了珍惜大自然母亲赐予我们的关爱。现在,我们 要抓紧给后代进行热爱自然、保护生态的前期教育,让他们从小懂得保护和爱惜大自然, 使我们的生态环境原汁原味地存在于大自然的生存空间里。” 作者感慨地说:“披着青蛙盔甲的燕子城做为这块土地的第一座城市而屹立着。最 初建立这个庞大的建筑之时,德力图没有沿袭别人的劳动成果,靠自己的智慧和想象力, 迈出了他应用新思维、开创新生活的第一步。” 德力图说:“我最近命名为‘心灵的迷雾’的研究课题就是萨础丽查和我们大家一 同参与的重大项目。它的研究对象仅仅是一幅图画而已,但是通过它,我们原原本本地 追寻到了已经过去三十年的事件真相。在我们进行研究探寻的过程中,有一滴奶汁滴落 在上面的一幅模糊图案上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在360 度角度上寻找到它。这个高科技如 果被人类掌握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解破不了的秘密了。我的下一步计划是,研究喝 一口奶时的内心感受及那一口奶进入体内后会发挥多少营养作用并如何影响智力发育的 问题。主要是研究营养和信息之间的关系,研究世界观和人的命运的关系。但是我的以 上这些研究都依靠人类给予我的关爱和帮助,才得以找到目标方向,才能取得良好的成 绩。” 作者应声道:“是啊。我们共同的研究应从寻找根源和原因入手,要开发后代的智 力,激发他们的创造细胞,从而使他们在21世纪创造多方面的奇迹。要正确指导这一课 题是非常不易的一件事。还有一个重要的课题是,对我们的下一代,通过多方面的实例 和教育,让他们明白掌握多种语言的好处。我认为,语言这东西掌握得越多越能够激发 创造性细胞,从而推进科学技术的进一步发达。到今天为止,我们通过鼻烟壶获得如此 的成绩,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克服了语言的障碍。我们在教育后代时还要注意指导他 们发音吐字的训练。蒙古语言是世界上优美流利的语言之一,它时而像涓涓流水一样悦 耳,时而像清脆的鸟鸣般婉转动听,时而又似风中飘舞的旗帜发出苍劲雄厚的声音,时 而又像儿童的小嘴里发出的温柔呢喃,没有说不了的话,没有发不了声的音节,像我们 今天这样打开心扉畅所欲言,谈论辽阔大自然美好的一切,由于情绪高涨、心胸开阔, 会激发许多新鲜的思路和灵感。比如,两个人在非常文明的气氛里相互用言语刺激和攻 击对方,这对于丰富词汇和训练语言的张力,是有益的。有些人说出来的语言锋芒毕露, 异常尖锐,一针见血,这时候对方也不轻易服输,利用所有的智慧,全身心地投入到这 场语言大战中来,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但这对于语言的丰富还是有一定的 作用的。在我们人类当中也有这样的人,他们的所思所想和尖锐刻薄的言语犹如天外来 客般不可捉磨,常人是无法相比的,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犹如嘶咬五脏六腑一样,令人 招架不住。忘了是谁给我说的,那家伙肚里的坏水不少,一旦决了堤口,如洪水汹涌般 把好的坏的统统给冲走了。以此可以看到舌头和语言的厉害。要锻炼好语言功能,就必 须进行多角度全方位的训练。” 萨础丽查也娓娓道来:“我们燕子城也非常注重狠抓儿童的教育。谁的孩子撒谎骗 人,谁家家长就要在大众面前公开磕头认错道歉,在大众面前磕头认错的父母比别人的 父母要矮一截,就是在空中飞行时也要给别人让路,在湖畔衔泥土造窝巢时也排在最后 面。因为有了这样一条严肃的法规,燕子城里再也没有发生过说谎骗人的事。所以燕子 城的信誉很高,外界都说地球上最有信誉的记者就在我们燕子城。” 德力图回答道:“是的。为跟踪采访我的研究而排队等候的记者多得很,我在研究 图标上已张贴了“除了燕子记者萨础丽查,其它记者一律不接待”的告示。那一天我正 要出门,门口蹲着一只纸鸟,我没有管它,径直从其旁边走过,不想它却用翅膀一扇, 把我扇了个大跟头,跌倒在地,我爬起来回头看它,只见它从胸口处取出一封信扔给我。 我慌忙打开信,虽然几乎没有一个认识的字,但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仔细想了半天, 才想起来,噢对了,当年悬吊于两万米高空的沙金图漂亮大厦顶上见过这种文字,我立 即想到这可能是外星人派来的纸鸟。对此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沉着冷静地对付,于是 从胸囊中抽出眼袋。那个纸鸟虽然从外表上看起来是纸鸟,但并不是用纸做的,它把翅 膀收起来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后来被我的眼袋吊着上了天空。关于它的故事细节,在 《鼻烟壶里的故事》第三卷《恐怖与和平》一文里已经写得很详细了。” 萨础丽查说:“外星人已经连续几次跟您交过手了,纸鸟、持黑包的人、两万米高 空的悬楼、沙金图夜晚的干扰等等,看来外星人有的好、有的坏。” 德力图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掌握它们的语言”。 萨础丽查:“鼻烟壶给我们讲述的故事博得了众多读者的好评和欢迎。现在我们希 望,像漂亮大厦门前小聪明鼠从巨型屏幕上所看到的《心灵的迷雾》那样,把我们的故 事也搬上屏幕。” 作者:“牧人有句俗话:‘话说多了,牛跑远了’,我们说的也够多的了。大家还 有别的事,今天就谈到这里,以后有空我们再畅谈吧。” 他们都表示同意。德力图和萨础丽查升入了天空,作者继续赶路,各忙各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