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阿格吉 小阿格吉是谁?是什么东西?她有没有生命?就连她本人都不清楚,更没法子描述 她长得什么样了。只知道她的身体很小很小,她知道她无所不在无所不去,还知道她喜 欢跟着朋友跑,随着草地飞。也许她落在我的帽檐上唱歌,也许在你的鼻尖上扯着呼噜 睡大觉。她就这样,所到之处留了不少好名,同时也招了不少骂名。 忘了是谁透露的,说她去了沙金图。那个小阿格吉是个鬼样聪明的家伙,专门追随 自称英雄的天下好汉。如果此话当真,那么她肯定去了德力图那儿,说不定还有新奇故 事。那么就请读者们听那儿的新故事吧。 德力图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前看,后看,再往上看,什么也没有。 往下一看,只见鼻尖上蹲着一个小东西。因为此刻他忙得要命,也顾不上管她了。 自从德力图、卓德格从那个有能藏能伸的两只脚的怪物口袋脱险归来之后,面前有 一大堆工作要去做。在德力图的眼里,显得最为重要的是“危机”。所以他亲手撰写了 一篇论文叫《新危机》,然后让一个名叫“红金锅儿" 的小跳鼠送到无名儿处,征求他 的意见。德力图打电话给无名儿,问:“蔗,你对我这篇文章有什么看法?就是那篇 《新危机》。” 无名儿说:“只送来了一篇名叫《危机》的文章,没有见到什么《新危机》。” 德力图不信,亲自跑过去核实,果然少了“新”字。 他又返回来打开电脑检查,那个大号字体的“新”字依然在电脑里。电脑扫印是不 会丢掉已经打好的字的,这肯定不是电脑的问题,可能是这个小鬼红金锅儿丢在半路上 了。他想质问那个小家伙把“新”字给丢到哪儿去了?但又一想,这世界上还没有听说 过传送信件的人在半道上把字丢了的例子,便没有张口。 但是这个“新”字一定要找到它。不能因为怕碰鼻子而什么也不问。丢了的东西要 顺滕摸瓜地打听才能找到。于是他开口问那个小鬼:“红金锅儿啊,你给无名儿送我的 信件时在路上跑得很快吧?” 红金锅儿答:“没有啊,我没有跑。” 德力图:“你跑也好,没跑也好,反正是那个体现我论文主题思想的''新''字没有 了,还是个挺大的''新''字呢。” 红金锅儿:“在我们十个新小锅儿满月庆典的那天,卓德格师傅不是在脖子上打了 一个漂亮的蝴蝶领结吗?” 德力图:“是啊,那又怎么样?” 红金锅儿:“你自己琢磨去吧,我不能再说什么了,剩下的是你的作业了。明天再 见,我要走了。” 第二天红金锅儿来得早,但什么也不说。 德力图问:“今天你为何像个泥人不言不语?” 红金锅儿却反问道:“作业做完了吗?” 德力图吃惊地说道:“吆嗬,咱俩谁是师傅啊?我是你师傅呢还是你是我师傅?” 红金锅儿说:“你们的世界观是以眼前的世界为对象的,而我的世界观是以大千宇 宙为对象的,由于我们的世界观不同,所以在''师傅''这个概念上产生了分歧。我认为 知者是师傅,不知者就是学生。在昨天的那个问题上,我就是您的师傅。”德力图刚想 反驳,但一时又找不到强有力的理由,心想只好乖乖地暂时当一个学生吧。他暗自寻思 道:要在这个作业上获得高分,必须先了解这个红金锅儿的世界观和想法。他又仔细回 想起那天的事情。 对了。在十个小锅儿满月庆典的那天,我和卓德格是坠在空中的一根绳索上下来的。 那天空中还悬挂起了一块帷幕,帷幕上有山有水。有人说,我站在山脚下的河岸上,卓 德格在山的那边追逐一只花蝴蝶,那个调皮的蝴蝶名叫小阿格吉。我呼叫卓德格的时候, 那个小阿格吉飞落到我的肩膀上。卓德格从后面渡过小河追上来。当她抓住那只蝴蝶时, 蝴蝶突然变成了一个围巾。卓德格将那条围巾缠在脖子上,围巾上就结了一个漂亮的蝴 蝶结。于是在那个十个小锅儿满月的庆典喜宴上卓德格就成了世界最美丽的女子。 这个作业,难道跟这个故事有关联吗?和那个小阿格吉有关系吗?想到这里他随口 自言自语道:“小阿格吉,别闹了好不好?我们之间本来没什么,你为何非要挑起这个 事端呢?” 在一旁的红金小锅仔听到了,立时改变了原先的神色:“嗨,您猜对了,这个作业 得了满一百分。您不愧是师傅,我还是当你的学生吧。” 这时候有一个叫肉肉锅仔的小家伙从外面跑了进来,“天上,天上……”话没说完 又跑了。 德力图和红金锅仔连忙跑出来向上观望,只见空中拉起了一道蓝色帷幕。两只蝴蝶 从林中飞出来落在草地中间河水上漂浮的蒿枝两头。黄斑纹的那只大概是母的,另一只 紫色斑纹的蝴蝶是公的。只听见黄斑蝴蝶对伙伴说道:“我昨天听说了一件怪事。沙金 图的德力图师傅怀疑那个红金锅仔丢了一个字”。 紫斑蝴蝶接着说:“那篇论文的标题是不能使用‘新’字,因为危机早就存在,所 以小阿格吉把那个''新''字给隐去了。” 黄斑蝴蝶:“是吗?!” 紫斑蝴蝶:“小阿格吉气喘吁吁地拖着那个‘新’字,把它丢在我这儿了。" 说着 从翅膀下面拿出一个东西,然后逐渐地把它放大。德力图仔细一看,正是他的那个“新 " 字。 目前沙金图缺少什么,德力图比谁都清楚。原先有一架飞机,后来撞在那个“锅壳 子”上折断了两个机翼,这里急需飞机。以前他们使用的儿童们玩耍遗弃的小飞机,而 现在的孩子们为了纪念童年时代,把玩具飞机都收藏起来了。 德力图就此事写了一封信,让红金锅仔送到无名儿那里。信的内容如下:法国巴黎 的国家银行里有一笔钱,那些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科学家们将财产变作现金存在银 行里的,还留下遗嘱,要把这些钱交给那些为宇宙文明和世界科技的发展做了突出贡献 的科学家们使用。沙金图现在已经震天动地了,现在申请用这笔钱组建一个航空飞行队。 这样对早日实现我们所预言的科幻成果起到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 无名儿清楚地知道要想申请到这笔资金要有巨大的科研成果才行,具有可行性实际 成果的科学项目也行。梳子星球的一个小男孩曾经写了一份“我手头有几个绝好的科幻 研究项目,需要一个实验室”的报告,竟得到了批准,听说整箱整箱地运来了金砖。 无名儿将这个信息透露给德力图,德力图受到了启发,便用几种文字写了一份申请 报告,让萨础丽查带给巴黎银行。 一天,花喜鹊兴高采烈地飞过来向德力图报告巴黎银行传来的好消息,电文内容为 :“经研究,巴黎国家银行同意为你们拨这笔钱用于科幻实验,请你们迅速将飞机设计 图纸寄来,我们将永久地立档保存。” 德力图决定由卓德格和无名儿负责飞机图案设计,在漂亮大厦的实验室里完成。 消息传开不久,世界知名的几家大型航空公司前来报名,要求负责制造。 几个月后,朝气蓬勃、别具特色的沙金图航空飞行大队诞生了。当这个焕然一新的 特别飞行队出现在沙金图漂亮大厦旁边时,那个老红金跳鼠说道:“广袤博大的地球啊, 你世世代代地养育了多少个生灵,而随着时代的变迁,你的绿色大自然遭到破坏,伤痕 累累,堆满了垃圾和一层层白骨。我们从上一辈手里接过这个惨不忍睹的沙金图,而这 个时候有个叫德力图的小伙子挺身而出,他说,我们的双手要建设一个美好的沙金图, 沙金图美好的明天是:地球脊梁上郁郁葱葱的一片绿色外星球的心目中的一处生命支点 在每一个看得见的视野里是一个美丽的巨幅风景画在每一个善良的心灵里永存的一尊精 美的雕塑……” 就在这个时候,沙金图刑警大队长肉肉头指挥着刚刚培训完毕的飞行员们整队走来。 萨础丽查的尖喙上的一对寂寞的小鼻孔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出气都困难了,可是 她正飞在天空上,没办法掏鼻孔,于是降落到地上。她刚一摸鼻子,耳朵却聋了似的什 么也听不见了,一抓耳朵,只见一只眼角上飞落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遮住了视线,成 了一个独眼鸟。她想要飞落在特别建筑的第二层楼上,却因一只眼看不清的缘故,只好 落在大楼天台上。只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请你往上看,蓝天帷幕上 上演着一出戏剧要说戏剧的来历内容奥妙无穷小阿格吉,小阿格吉!” 萨础丽查正因为过去没见过天上的那块蓝色帷幕而深感惋惜,如今突然有机会看到 它,心情就像大海一样豁然开朗,开心极了。 只见空中有一片碧绿的草原,草地中间涓涓流淌着一条河流。在草地那边耸立的一 顶洁白的蒙古包里跑出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每人手持一张纸往这边奔跑,跑到河边, 要脱鞋过河,只见空中飞来两只花雁用脚尖勾住一条长绳的两头,说:“河水冰凉,不 要进去。你们抓牢绳子,我们送你们过河。” 两个小孩被花雁用绳子坠着过了河。小姑娘把手里的纸平铺在草地上,只见那纸扩 大了好几倍,上面是一篇描写牧区生活的散文。文章里的有关描写“五畜”的几个字慢 慢地蠕动着,继而又变成了绵羊、山羊、马、牛、骆驼等牲畜从纸面上潮水般地涌下来, 不一会儿在辽阔草地上星星点点地布满了成群结队的大小牲畜。在洁白的蒙古包门前停 着一架银白色的飞机,在其不远处的拴马桩上拴着一匹三岁小黄马,蒙古包里走出的小 姑娘开着飞机升入天空去看牲畜群。小男孩手持一张写字的纸一跃飞上小黄马背,穿过 散开的畜群向东飞驰,约摸一小时后到达一处没有牲畜的平坦草地,跳下马将缰绳缠绕 在马鞍上,把马放回去。小男孩从怀中掏出那张纸铺在了地上。 眼见那张纸也慢慢地扩展开来,上面的字也似乎有了生命,开始缓缓地移动起来。 不一会儿,那些大小字儿从纸沿上滑了下来,形态各异,有的脖子长得似大象,有的长 着五只脚趾又肥又胖,有的大头大脑而身躯瘦小,有的长着小犄角和触角。它们似乎在 陌生的大自然面前害羞似的,不知所措地拥在一起。 那些身体肥重的几个落到草地上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还不住地摇头晃脑。它们 想挪步走动,却因鼓胀的肚皮而不便行走,向站在较远处的“象脖子”那边张望着,似 乎在说:“我们走不到自己的位置上,你们快来帮忙!” 其余的躺在纸页上的字也一一下到地上,按着各自体重的大小、语句的长短,有规 则地顺序排列,不一会儿竟组成了一个模式新颖、规模不小的现代工厂,就等开工了。 铺展在草地上的纸页上还有两个词组在睡懒觉。过了一阵,似乎睡醒了,懒洋洋地 爬了起来。其中一个词组下了纸面,走了较长一段路后躺在草尖上成了一层又薄又硬的 方形体。留在纸页上的最后一个词组向上一跳,飞到了空中,继而由小变大,张开了隐 藏的翅膀,变成了一架银色的飞机。从机舱里有一驾驶员的头探出窗外,仔细一看,是 个大头,还戴着一顶警帽。原来那两个词组一个叫“机场”,一个叫“飞机”银色飞机 缓缓降落到机场上时,才认出那个驾驶员原来是肉肉头。 肉肉头向工厂大门口跑去。到了门口用钥匙打开了警卫室的门,给德力图打电话。 “喂!我是肉肉头呀,嘿嘿!我现在正在我们设计的新建工厂的门房里呢!” 德力图:“这是我们走向世界的开始。” 萨础丽查目不转睛地看着所有这一切,又惊奇又兴奋。她认为这是德力图、无名儿 以及小阿格吉他们的新故事的序幕。 亲爱的小读者们,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