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流浪人与小孩 “这个世界有五大陆七大海,从来没有人能看尽。但是有一个人将要完成遍游 大陆海洋的梦想。那就是我,旅行者风司。” 说话的人是个外貌看起来像流浪汉的高瘦男子,他自称是立志走遍世界的旅行 家,乘着船到处旅行。可是他的船一个礼拜前在海上被暴风雨打翻了,临近小岛上 的渔民在海边发现他,把他接回村子里休养。 村子里少有外地人来访,因此对他相当好奇,等他精神一好,就围着他问外界 的事情。而他知道的事着实不少,因此人人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一个叫艾格列特 ·班德拉斯的少年对他尤其崇拜,总是缠着他要听故事。天天都在他身边跟进跟出。 “我是旅行者风司!” 这天艾格列特跟着风司一起在海角上看海,风司被海风吹得心旷神怡,不由自 主地大声喊叫。艾格列特则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浪花。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艾格列特道。 “你还小嘛!等你长大就会懂很多事了。”风司转头说道。 “可是村子里的大人也没你懂得多?” “哈哈,那是因为我是旅行者呀!四处游历的人知道的事总比较多。”风司骄 傲地说。 “那我跟你一起去旅行好不好?”艾格列特眼光一亮。 “那怎么行,你还那么小。”风司摇摇头。 “你不也是从小就开始旅行吗?” “呃?”风司一愣,“对喔,哈哈哈。” “什么对不对,你要不要带我一起去?”艾格列特跳起来,拉住风司的手。 风司停住笑声,静静地凝视前方。 “到底行不行嘛?” “你和我不一样,你有根,而我只是一个无行浪人。你将来有你必须要付的责 任,所以我现在不能带你走。”风司看着艾格列特微微摇头。 “什么责任?”艾格列特睁大眼睛。 “等你长大自然就会懂了。” “呀,又要等我长大。”艾格列特失望地低下头。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呼喊,喊的正是艾格列特。 “你妈在找你,快去吧。”风司拍拍艾格列特的头。 艾格列特应声跑去,风司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放心吧,你不会永远困在这 小岛的。等你完成你的责任后,自然有广阔无边的未来等着你。”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风司已经在岛上待了快一个月。这天他在海边整理村 人帮他打造的小船。艾格列特依旧跟在他身边忙东忙西。 “你真的要走啦?” “嗯。”风司点点头,“我已经打搅太久了,而且旅途也停顿很久了,现在该 是启程的时候。” “那以后我要找谁说故事给我听?谁会告诉我魔界二子——夜吟风啸月和冥血 的事,还有那个传炎云、还有非凡宇、还有娃娃杀手、还有……”艾格列特着急地 问。 “别紧张,没人说故事,你可以自己创造传说呀。”风司边将榄绳系紧,一边 笑眯眯地说。 “自己写故事?那多累呀。我还是比较喜欢人家说故事给我听。”艾格列特歪 着头说。 “呵呵。”风司听了艾格列特的话笑了笑。 “好了!现在去搬水和食物吧。”风司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好好好,寇克爷爷说他烤了两只羊做成肉干要给你带上船。” “真的吗?那我得好好去搜括一番,呵呵呵!”风司边笑边和艾格列特跳下船, 往村子里去。 “寇克爷爷!听说你烤了两只羊要送我是吗!”风司在一间餐馆里大声嚷嚷。 “谁说我要送你?这是要卖你的,要双倍价钱,而且还是强迫中奖,你非买不 可!”一个脸颊上留着一大把白胡子的老翁扯开嗓门喊道。 “唉呀,不用不好意思嘛,我如果真的向你买,你一定会很不好意思。所以我 还是让你送好了。”风司笑着拍拍寇克爷爷肩膀。 “啐!没大没小乱七八糟。伊玫尔!把外面这个欧吉桑的羊肉干拿出来!” 被唤作伊玫尔的是寇克爷爷的孙女,年纪和艾格列特相仿。这时听到爷爷的叫 唤,背上扛了个大麻袋气喘吁吁地跑出来。 “来来,这个让我来拿好了。”艾格列特见状连忙上前接过袋子。 “呵呵,小色狼,看人家小姑娘长的可爱就大献殷勤。”风司调侃道。 艾格列特和伊玫尔脸上都是一红。尤其是依玫尔,满脸通红,和她一头红发互 相挥映,宛如天边的晚霞。 “耶,小色狼。伊玫尔以后给你当新娘子好不好?”连寇克爷爷都开起玩笑。 “啊!人家不来了,连爷爷都取笑人家!”伊玫尔红着脸,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手一掩,朝房里跑去。 “唉呀,对不起,爷爷不是故意要开你们玩笑的,爷爷跟你说对不起,不要哭 呀!”寇克爷爷慌张地跟着伊玫尔进去。 “我们也该走了。”风司把饮水和干粮提在手上正要出去,却看见艾格列特还 脸红红地愣在原地。 “喂!小色狼!以后要看小姑娘有的是机会,还舍不得呀?”风司笑着拿粮袋 敲了艾格列特的头一下。 “唉呦!”艾格列特猛然一惊,连忙跟上风司。 “对了,我一直不知道你们这群岛叫什么名字?”风司突然问道。 “罗赛尔群岛。问这个要干什么?” “我记得岛之名,则不忘故人;我记得故人之名,则不忘故事。”风司喃喃说 道。 “什么?你说啥?”艾格列特匆匆跟上问道。 “喔?没什么,我只是要把这里的一切记住,记在我的脑海里,这样我就永远 不会忘记了。”风司耸耸肩。 “你不会再回来了吗?” “通常一个地方我不会经过两次或停留太久,这一次是特例。我待得也够久了, 早就得离开了。不过你不必担心,说不定我们以后会在哪碰面。” “啊一”艾格列特语气显得相当落寞。 柔和的阳光洋洋地洒在恬静的海岸线上,晶莹的细沙反射着金色的阳光,温暖 而带点咸味的海风阵阵飘送,海面远处宛如堆雪般堆着层层叠叠的白云,偶尔几声 海鸥的鸣叫划过天际。沙岸上,几株椰子树歪歪斜斜地站着,彷佛几个人在那悠闲 地晒太阳。一切是如此恬静自然,突然一声童稚的呼喊声敲破了这一片的详和。 “嘿呀呵嘿呀!瑟费大海我来罗!我不怕你的风和浪!我将要纵横七海,我是 七海之王!嘿呦!”原来是艾格列特站在风司的船头大声呼叫。 他尽可能地伸展双臂,面对大海尽情狂叫。他完全沉入自己的幻想中,以为自 己是一个征服大海的英雄,带领着百万舰艇穿梭在海洋之中。 “呵呵,别叫了,小心把克雷巨龙给吵醒了。”风司说着边系上风帆。 “克雷巨龙?什么是克雷巨龙?咦,你没跟我讲过。快,赶快跟我说!”艾格 列特止住喊叫,像是发现宝藏般飞也似地跳到风司身边。 “被你发现了,好吧,我现在很快地告诉你。”风司盘腿坐在船板上。 “这有一段叙述克雷巨龙的诗歌:瑟费有巨龙,藏诸万丈深渊,不见日光不见 月;汝经瑟费,克雷乍现,浪滔惊天,风残万里。避之不过,克雷狂气大盛。于是 出瑟费、翻天地,锐势难档。欲锉其锋,唯有霸神威。嗯,就这样。” “啊,就这样?”艾格列特一点头绪也摸不着。 “谁是霸神威呀?他那么厉害?只有他可以压制克雷巨龙?”艾格列特搔搔头 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以前我经过冰焱大陆时,一个和我一样以旅行为生的旅游 浪人海德雷尔告诉我的……。” “喔!就是那个和冥血在一起的家伙!”艾格列特突然插嘴。 “对,就是他。他说他曾经在瑟费大海看过克雷巨龙一次,那次他是搭一群走 私商人的便船,在经过圣塞洛走廊附近时遇上的……” “圣塞洛走廊?是不是我爸爸说的在瑟费大海落日方向的一个异空间地带?异 空间很厉害吗?不然我爸爸为什么说要出瑟费大海,就一定要走圣塞洛走廊?”艾 格列特居然岔开话题,问了一个不一样的问题。 “圣塞洛走廊是吧,”风司对于眼前这个爱插嘴的小孩打断自己的话倒也不在 意,“那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整个瑟费大海到了那个地方就像被一道墙隔开一样, 无论什么方法都过不去,连魔界的人都无法通过。因为那不是人为的空间,是这个 世界诞生时就被扭曲了。几万年来因为这一道异空间筑成的墙,整个世界被分成东 世界和西世界,一边是以魔界为主,使用各种魔术法力的世界;另一边是以人间界 为主,以修习各种武术为主。” 风司顿了一下,吞了口口水,看到艾格列特张着嘴,已经听到出神了。 “喂,故事还没完呢。”风司笑着推了艾格列特一把,只见艾格列特应了一声 点了点头,他笑笑继续说下去。 “两个世界由于异空间的分隔,一直是处在独立发展,互不相干的情况,虽然 各自偶有战争或灾难,总还算是平静。但在五千年前出现了一次重大的变化,深深 地震撼了这个世界,使得这个世界产生空前的大变动。” “你是说圣塞洛走廊原本是不存在的吗?那它又是怎么出现的,不是说没有人 动的了异空间吗?”艾格列特又插嘴问问题了。 “嗯,你知道是怎么产生圣塞洛走廊的吗?传说中是霸神威劈开异空间造成的……” “什么,又是霸神威!他到底是什么角色?劈开异空间,这太夸张了吧,不是 连使用魔法甚至魔界的人都拿异空间没办法吗?等等,你说这是五千年前的事,那 克雷巨龙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艾格列特激动地说。 “两百多年吧,最多不超过两百五十年。” “那为什么克雷巨龙的事也要扯上霸神威?谁能活上五千岁?难道他是神不成?” “霸神威是传说中的传说。有人说这是‘天余焱日’的第一次徵兆——世界开 始流通,也因产生了圣塞洛走廊,东西世界交流,人间界学会使用魔法,魔界学会 各种武术。强者辈出,为了欲望,为了私念互相争斗。像是战火连绵的盘古大陆, 人界因为多年战乱几乎和魔界没有两样。” “‘天余焱日’又是什么?”听到这里,艾格列特已经是昏头转向,好像自己 今天才出生一样,什么事听来都是那么玄奥无法理解。 “不知道,所有的预言家、占卜师、术士都只能得到‘天余焱日’这四个字, 至于代表什么意义完全没有线索可寻。到目前为止也只知道霸神威劈开异空间的传 说和‘天余焱日’似乎有那么一点关系。” “好吧好吧,那克雷巨龙又是怎么跟霸神威有关系的?”艾格列特居然想把话 题拉回原点,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小脑袋装太多这种难以解释的东西会消化不良,连 忙把话题岔回。 “其实要说有什么关系呢,海德雷尔是说,那次他们在海上遇上克雷巨龙,险 些就要面临沉船的命运。结果一个老头从船舱走上甲板,拿刀子在自己手上划了一 刀,刹时鲜血狂涌。老头把手一挥,将血洒向空中,口中念起咒文,鲜血向克雷巨 龙激射而去。过了一会,克雷巨龙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狂风暴雨中。后来海德雷尔 问那老头,那老头便和他说了那首诗歌,就是这样扯上关系的。” 风司说完,站起身来望着海平面说:“故事说完了,我看我就在涨潮的时候走 好了。” “啊,今天就要走了呀?我还以为你会再多留一天。” “差不多啦,本来一早就要走了,可是我却陪你到现在。” “你嫌我耽误了你的行程吗?” “呵呵……” 风司准备拉起船锚。 来自无限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