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总书记垂危留言 中南海决定让步 大陆国务院总理何冠章走到谈判桌前,边与海基会董事长邵永昶等人握手,边 笑容可掬地说:「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是同一个中国,什么都可以谈。」 瘦削精链的何冠章,面对王鹏达挥了挥手说:「王老,我看大家都累了,先休 会,慢慢再谈吧。」 今年六十八岁的何冠章任总理刚好三年,他完全靠自己的干劲和智慧坐上如今 的宝座。一九七七年,只有初中学历的他,以高分考入著名的清华大学电机工程系, 一时轰动省城,五年后毕业,凭他的成绩完全可以留在北京发展,但他坚决要求回 四川老家建设。从小小农机厂的车间主任做到厂长,再从厂长到县长,直到副省长, 一路仕途顺顺畅畅。 就在很多人认为难以再往上升之际,何冠章却时来运转。十年前,当时的总书 记沈之平赴四川视察开发西部工作,本来应是正省长负责接待工作,但不巧的是省 长大人突然病倒入院,改由常务副省长何冠章亲自陪同。也就是一周的时间,总书 记沈之平看中了何冠章的才识,马上调他到北京,填补信息工业部部长的空缺。 几年中,他在北京干得有声有色,尤其在引进外资方面卓然有成,使大陆在高 科技领域突飞猛进,再加上自己清廉从政的作风,深得党内各方人士好评,在二O一 七年的第十三届人大上,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总理。遗憾的是,由于积劳成疾,他的 身体欠佳,浑身上下都是病,一年前刚动过切胃手术。 值得一提的是,何冠章在京城唯一私交甚笃的是现任第一副总理陆安邦。他们 在十多年前就开始打交道,当时何冠章是四川省副省长,而陆安邦是国务院西部开 发办公室主任,工作中接触频繁、配合默契。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他俩气质相似、 政治抱负相同。陆安邦来头倒不小,是中共元老孙子,共产党一手栽培的留美博士, 也是中共跨世纪的接班人,他正好比何冠章小十岁。 当天晚上,何冠章和秘书任雪涛特意与海基会一行共晋晚餐。这对海基会来说 是莫大的荣幸,也是从未得到过的礼遇,以往最多是与大陆的外交部长共席。按常 规,堂堂一国宰相此时亲自出马,非有重大决定不可,至少也会有所震撼性的策略 改变。不知这个何总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海基会的人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讲著每 一句话,生怕说错嘴惹麻烦。中西历史上,「一言兴邦,一言丧邦」的例子举不胜 举。 「来,来,大家一起来喝茅台,这可是我们的国酒啊。今天我破例,也来一小 盅。」何冠章指了指女侍应手捧的酒瓶,笑呵呵地说。 酒盖一开,顿时全厅香醇幽雅、回味悠长,真不愧为「风来隔壁三家醉,雨过 开瓶十里香」的茅台。在大陆几任总理中,对茅台酒的锺爱除了开国总理周恩来外, 恐怕就算何冠章了。在重大的国宴上,他们都喜欢用茅台来祝酒,而不用传统的香 槟。要不是医生一年前严格规定他不能喝烈酒,何冠章每晚都会喝一小盅白酒才能 入睡。 何冠章举起酒盅风趣地说:「你们看,随便一个茅台就是两千多年历史,中国 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分分合合几千年,到最终还是要统一,这是大势所趋,谁也 阻挡不了啊。」 见惯大场面的海基会董事长邵永昶,对烈酒并不怯场。此刻,他心不在焉地呷 了一大口酒,任由这透明的液体悠悠地进腹,遂而在周身渐渐地消溶、扩散,而他 却打起十二分精神,细细品味何冠章的每一句话。 一会儿功夫,何冠章的杯底朝天,示意女侍应给大家斟酒。 任秘书突然对旁边的何冠章轻声地说:「何总理,医生关照过,你是不能喝烈 酒的。」 「怕什么。两岸难得聚餐,你就让我再喝一杯吧。小任啊,可不能告诉我的爱 人。」何冠章开怀大笑,拍了拍任秘书的肩膀,继续招呼大家用餐。 邵永昶眯起眼笑著说:「看来何先生真是海量啊!」 「不算什么!当年周恩来总理在长征途中,一天喝过二十五杯茅台,那才是真 正的海量。」何冠章微笑著说。 「真吓死人了,简直在喝酒精。」海基会一个成员插嘴道。 「那是特殊时期嘛。」邵永昶马上接过话题。 「还有一次,在欢迎日本首相田中角荣首次来访时,周总理和他频频乾杯,几 杯下肚后,田中脸色通红地坐在沙发上,后来不得不把当天的会谈改在次日进行……」 何冠章的这番话,立刻引来哄堂大笑。 酒过三巡,何冠章终于言归正传,满面红润地说:「两岸紧锣密鼓地谈判,足 足有二十年了吧,应该有个圆满的结果,不要再无止境地拖下去了。我们完全可以 让步,是让给自己人嘛。同是炎黄子孙,为什么不能走在一起呢?」 海基会董事长邵永昶接过话题说:「大家早已达成共识,都希望快点统一,但 现在的征结还是在于『一个中国』的表述上,我方指的是中华民国,而你们强调是 一九四九年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这个话题困惑我们二十多年了,我看啊,什么东西都是人订出来的,没有什 么不可以改的。儒家文化讲究中庸之道,彼此都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就是一个国 号问题吗?」何冠章放下筷子,习惯地握著右拳说。 这番话,令在坐的每一个人都跌破眼镜,大家立即停下手中的筷子,仔细咀嚼 其中含义。连国号都可以改,这可是大陆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松口! 「不就是一个国号问题吗?」--何冠章的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也不是酒后乱 语,更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两个小时前的最新决策。 四个小时前,何冠章和现任总书记方贤良、军委副主席彭捷、第一副总理陆安 邦、书记处书记李兆光分别紧急应召,立即赶往三O五医院。众所周知,中国人民解 放军三O五总医院专为中央首长治病,这里就像一个密封的古堡,壁垒森严,每一个 医生和护士胸前都佩带特殊标志,进入每一道厚厚的钢门都要按动密码器,院内全 部由穿著白大褂的军人操纵。每一个来访者必须由身佩冲锋枪的专人领路,先经过 监控室全身检查,然后进入吹尘室消毒,最后才能进入病房。 七十八岁的前总书记沈之平心脏病复发,加上血压过高等并发症,处于垂危之 际已有整整三日。今天下午睁开眼睛后,立即要求秘书把在京的政治局常委全部叫 来。 沈之平躺在无病菌的恒温密封玻璃罩床上,全身插著的各种探头针管连接玻璃 罩外各种各样闪闪发亮的仪器。看著病榻旁的几个人,沈之平迷迷糊糊地开口道: 「两岸谈得怎样?」 方贤良通过对讲机回答说:「沈书记,请放心。还在谈。」 「我是问谈得怎么样了?」沈之平皱起眉头,做出不耐烦的样子。 「还是没多大进展,一中问题,各自表述。」何冠章移前一步,对准对讲机敏 捷地插嘴道。 沈之平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说:「我看,你们常委马上讨论一下。什么都是人 为的,只要是同一个中国就是了,不就是一个国号问题嘛。」 「是!沈书记。」方贤良果速回答。 就是这一句垂危之言,改变了海峡两岸的命运;也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改变了中共几十年的策略。 在有生之年看到两岸统一是沈之平的最后愿望,也是最大愿望。这是他能够超 越前人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的唯一之处。毛泽东打江山,创立中华人民共和国; 邓小平把中国引向全面开放,并提出「一国两制」构想;江泽民亲临香港、澳门出 席回归大典,风光一时,如果两岸在沈之平手上统一,他将名留青史。如今时不我 待,趁清醒之际,沈之平只好作出如此明智快捷的抉择。 海内外众人皆知,现任总书记方贤良政绩平平,仍由早已退休的前总书记沈之 平垂帘听政,掌握大陆政局、操控军权。沈书记的每一句话对方贤良来讲都是圣旨, 就是觉得不妥也得照办。或许也可以反过来说,就是因为沈之平的光芒太强,反而 掩盖了方贤良的才干。 出了阴森森的三O五医院,政治局五个常委立即回中南海紫光阁一号会议室召开 紧急会议。经过一番讨论后,很快达成让步的共识,只要两岸马上能和平统一,国 号都可以改。 事实上,中共在历史上作出重大让步并非首次,共产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惜会付出一切沉重代价。别的不说,就以抗日统一战线为例,一九三七年八月中 共洛川会议决定,暂时忘却同国民党苦战多年的恩恩怨怨,将红军三万主力改编为 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摘下红五星,戴上国民党军帽徽,开赴华北抗日前线,一个 月后国共两党结成统一战线,全面走上抗日战场。 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一致认为,两岸统一后的国号到底怎样改,有待海基会和海 协会的进一步磋商。他们立即决定,马上派何冠章前赴谈判现场--人民大会堂台湾 厅,透露中共中央最新指示,也派第一副总理陆安邦和海协会商量有关策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世纪协议惊全球 新中国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