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这是怎么回事?”第一个男人问道,“你们都发神经了么?” “你别跟着搅和!”凯没好气地说,眼中燃起了斗志,手已经按在剑把上。 “不管你们俩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最好离开。”那个叫德尔克的愤怒地叫道。 “这个城市没你们什么事。”说完他猛地转身看着基姆,眼中的友善已经不 复存在了,甚至连丝毫的怜悯都看不到了。“你也一样,马上从这儿消失,你们 的事我们管不着!” “我和他不是一伙的,”基姆辩解道,“再说我受伤了,根本走不了!” 德尔克向其他人示意一下。“把他腿包扎上。”他说,“然后把他撵走。” 基姆沉默着,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德尔克和其他的人都已经十分生气了。很 显然他们对凯的同党没什么好感。他和凯年纪差不多,和他一样打扮甚至还穿着 同样的衣服。他们怎么会相信他呢?换做是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凯犹豫了片刻,还是一使劲儿把宝剑插回了剑鞘,朝他瞥了一眼,一转身就 要离开。但他肯定会回来,因为基姆还在。 基姆向为他做了简单包扎的妇女道了谢,一瘸一拐地走了。 在他还没走出五步远时,后面又传来了噪音:叫喊声、金属碰撞声、破裂声, 还有铁蹄的巨大响声。吃惊的基姆转过头以为是凯带着援兵又回来了。 那不是凯。比他更糟糕。 至少有几十个身着连环甲胄、头戴帽盔的骑兵肆无忌惮地飞奔而来,把道上 所有的东西都践踏在铁蹄下。 男人和女人都惊恐地胡乱来回跑,小摊和手推车都被弄翻,破烂不堪,越来 越多的骑兵消失在广场的尽头。指挥的是一个高大的有胡子的骑兵,背上挂着剑。 基姆认识他——他就是基姆在客栈里遇见的,且在摆渡船边和凯发生战斗的 那个人。 基姆开始逃跑。身后响起一阵混乱的强大的声音,好像是战斗的声音,但他 没有回头看,只是尽可能快地逃跑。 他快要跑出广场了,正接近一条横街,这时第一个骑兵追上了他,紧接着他 身后突然响起了马蹄踩在玻璃上的声音。当他看到他们时,基姆跑得更快了。他 跑进一窄小的巷子,并在里面左转右转来逃避追兵,直到他逃到一条更窄更阴暗 的巷子,停下来大口地喘气。 但是,基姆还不能肯定这儿足够安全。追捕者大多数都全副武装。而他却受 伤了已经没有力气,而且完全迷失了方向。他唯一知道的,他要去的地方——特 米施托克勒斯的宫殿——但他却一点都不知道,它在哪一个方向。 基姆失望极了,内心痛苦地挣扎着,还是咬紧牙关,不去理会腿部越来越剧 烈的疼痛,开始一溜小跑起来。他又走过四五条街道,身后的追兵也没有撵上来。 可当他靠近戈里温城那高高的内城墙时,他才发现原来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追他的那些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戈里温是一个十分华丽但却戒备森严的城堡。外城的街道距那些由城墙和护 城河组成的内部防御圈还有百步之遥。然而这中间的地界全部空空如也,这就使 可能发动袭击的敌人没有藏身之处。 一时间基姆几乎绝望了。一切都结束了,努力都白费了。他根本就没有了力 气,还受了伤,根本就无处可逃了。在他面前有一大群骑兵,不都是他在集市上 见过的。他可以清楚的想像到那些见过他的骑兵正在城堡里搜寻他呢。最糟糕的 是,他已经离获救就一步之遥了!真是可笑,再稍稍走一百步他就安全了。 天空中落下一个金色的火花,正好落在他的肩膀上。 “基姆?”特维克斯细声说,“是你吗?” “还能有谁?”虽然情况危急,这个小精灵的话还是把他逗笑了。 “我只是问问,”特维克斯说“你说话像他,看起来几乎像他,但是你闻起 来不像他。老实说,你闻起来像——” “我知道,我闻起来什么味,”基姆马上打断它,“说来话长。我更想知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知道。”特维克斯坦白地说,“也许是我走运吧,你走失了这么久,我 还以为不会再找到你了。你要不在,我的魔法就快失灵了。” 基姆打量了一下小精灵,心情很复杂,既担心但同时也萌生了一丝希望。 “你能飞吗?”他指向城堡,“就飞到那儿。” “当然。”特维克斯自信地说,“一点也没问题。我应该做什么?” “你必须去找特米施托克勒斯,那个魔法师。你听没听说过他?” “人人都听说过那个著名的特米施托克勒斯。”特维克斯说话的那语气好像 是基姆在问明早太阳到底是升起还是落下。“找他干吗?” “找到他就行了。”基姆叹了口气,“那是他的宫殿,告诉他,我在这外面, 需要他的帮助。” “为什么要帮你?”特维克斯问。 “你就这么告诉他就成了。”基姆请求它,“你快点好么。” “知道了。”特维克斯确信说,却没有要去履行基姆的请求的意思,而是在 他的肩膀上兴奋地跳上跳下。“这个特米施托克勒斯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吗?我 是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呢。没有人会真正的变魔术,你知道 吗?许多人都是会打打雷闪闪电,有些可能还会变戏法,但是——” “特维克斯!” 特维克斯却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它又继续说,“你不会相信,都是些什么 人自称为魔法师的!我见过那些家伙,他们……” “让我安静会儿。我还要等帕克和蜘蛛,我猜,它们已经往这儿来了。” 特维克斯一眨眼就消失了,基姆都没来得及看它一眼。 当然他需要耐心地等待。特维克斯需要时间去找特米施托克勒斯,可能还需 要更长的时间向魔法师解释。 为了安全他又退回最后的房子。他环顾四周,最后弯腰钻进了门去。就在这 时,他身后响起了铁蹄声,大约有六个骑兵从他身边经过:那么近,简直伸手可 及。 “找到他了吗?”一个声音从广场那边传来。 “没有。”一个骑兵飞快跑回去并喊道。“城太大了!我们要信差去送信, 去把营里的狗牵来!”那个骑兵骑马走远了,但是基姆也听得足够了。狗,这正 是他们所需要的。如果他们带着狗来找他的话,那他再怎么躲也没有用了。 他焦虑不安地朝着城堡的方向看着。特米施托克勒斯现在在哪儿啊? 基姆等了四十五分钟,终于情况有所变化——但却完全不是基姆所预料的那 样。 广场上骑兵的数量多了一倍,凯回来了,带领了一些同伙。 凯带领的白色衣服的骑兵在数量上至少比对方多三倍,并且他们保持当前的 强大优势——在广场的两边对峙。凯和大胡子在广场中间碰头了并且激烈地争吵 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敌对的气息。“他们就要打得头破血流了。”一个声音从基 姆身后传来。“谁知道呢——也许这不是最坏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