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你怎么……”蜘蛛气愤地说道,“你是太愚蠢了,还是太勇敢了? 还是二 者都有呢?现在你还不明白,如果你在这个世界失去生命,那么你在你来的那个 世界也会死亡的。” “我知道。”基姆回答。 蜘蛛说:“如果你偏要去送死,那我给你一个建议:让我把小精灵吃掉,那 样你就心满意足了,我的胃也得到补充了。” 基姆没有回答,而是往火堆上扔了一把土,把火熄灭,转身在一旁睡了。 第二天,他们按计划迎着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出发了。在将近中午的时候,他 们停了下来休息,他现在最多有两三天的食物,只能希望帕克会再给他弄些蔬菜 和水果来。 斯图尔姆一直都没有出现,基姆最后放弃了见到他的希望,或许他们走岔了 路,没有遇到。 他们继续向东前行,在第四天的清晨,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山的轮廓, 他朝着那个方向奔去,一小时又一小时,一天又一天。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贫 瘠和凄凉,但是他并没有改变自己开始时所选的道路:去影子山,到小人国。蜘 蛛不止一次地劝阻他,都无济于事,后来也只能一声不吭地跟着他。 经过一周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来到影子山脚下,基姆勒住缰绳下了马。 他先向四周环视一番。他们已经在灰色的岩石戈壁中穿行了两天了。这里现 在只能看见灰色的岩石和死寂的土地。他们面前的路变得越来越陡峭,而且布满 了碎石和锋利的岩块,从这里开始他们必须步行了。 他从马鞍上解下了魔弓,将肉和面包塞进包里,又把马鞍卸下来。“回家吧!” 他说,“你对我很忠诚,但现在你应该回到你主人身边去了。我去的地方, 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跟我去的。” 这匹马看着基姆,好像完全听懂了他的话,长嘶一声,向远方奔去。基姆又 转回身对帕克和蜘蛛说:“你们也一样。我知道,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但是 从现在起……我应该自己走了。” “多么感人的离别场景啊。”蜘蛛说,“太让我感动了!” “我是认真的。”基姆说,“我去小人国,可能他们真的会杀了我。我没有 理由带你们一起去送死。” “如果你遭遇不测,那我也一起……”特维克斯说。 “我知道。”基姆看着小精灵,“我也希望有别的办法,但现在别无选择。” “悲伤,抽泣,痛哭!”蜘蛛嘲笑道,“这有用吗?最后他们会烤了你。好 了!我不跟你一起去!”显然它又在开玩笑了。 见蜘蛛做出这样的决定,基姆暗自欣慰,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身来,用 疑问的目光看着帕克。 这个尖耳朵的家伙突然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他。 “你也要一起去。”基姆说,“那好,但是如果遇到危险,你们一定要注意 安全,保护好自己,你们必须答应我。” “当然。”蜘蛛说,“我向你保证。” 还没等基姆再开口,蜘蛛的四条腿已经悄悄地盘在了基姆的背上。 “那好,我们现在寻找进入小人国山洞的入口。”基姆下定决心。 就像第一次来一样,基姆的时空感觉变得混乱了。这里的山看起来已经与世 隔绝了,这里是童话月球的边际,也就是人们生活的世界的最后面一部分。一望 无际的沼泽地和布满石块的沙漠。这里有莫尔贡国黑色的碉堡,居住着小矮人, 软体虫和其它可怕的生物。因为这里不属于人类世界,所以人的感觉在这儿都失 灵了。基姆早就记不得该朝哪个方向走了,他也不知道路途还有多远。 “这里有东西。”特维克斯突然开口了,“那上面,帕克发现什么东西了。” “是吃的吗?”蜘蛛急切地问。 基姆朝着特维克斯所指的方向望去,帕克急切地招呼他们,说它好像发现了 藏在岩石中的什么东西,基姆赶紧爬上去。 基姆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原来他竭尽全力没有做到的事,却出人意料地让帕 克做到了,他找到了通往小人国的入口。在他前面,有一块一米高的石板,上面 有魔法文字和标志。那是典型的小矮人的通道。 基姆疑惑地看着石板,他毫无疑问地确定这就是小矮人的魔文,但不知道那 是什么意思。 “有人认识这写的是什么吗?”他回头问。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在期待答案, 因为他知道,它们不可能认识。他只想告诉它们,他也看不懂。 出乎基姆的预料,蜘蛛走过来说:“让我看看!” “你认识小人国的文字?”基姆很吃惊。 “只会一点点。”蜘蛛回答,“让我来看一下,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文字, 的确很难懂。” 蜘蛛聚精会神的盯着魔文,大家都安静下来,焦急地等待着,希望它能尽快 地认出这些文字。 “看懂了?”基姆最后问。 “全是废话!”蜘蛛似乎看懂了,显得很生气,“他们是吹牛的民族。” “他们是你的亲戚吗? ”特维克斯问。 “这是一个警告。”蜘蛛继续说下去,“如果是陌生人进入这里,就会遭遇 酷刑。他们会被扔进火里烧,或是抛进地狱的深渊,还有就是……我刚才不是说 了嘛:这都是小矮人的大话,不用管它。” “听起来挺吓人的。”基姆说。他和小矮人们相处过一段时间,人类低估了 这个小人族的能力。他们确实喜欢吹牛说大话,但是他们也依靠狡猾、奸诈来弥 补自己身体矮小和力量微弱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