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算计 扎西想了想,喜道:“不错,我正想抓不住他的证据,这不就是证据?只要把 这张条子拿到法庭上一对质,自然就可以判他个诈骗罪。” 阿龙却面有忧色的说:“你说他们把你打昏了,会不会是他们趁你昏迷后,将 印泥抹在你手上按上去的呢?如果是那样,我们非但告不准他,还会被他反告。” 扎西听了这话,也觉得不无道理,将双手抬起来细细看了一阵,又仔细思索了 一下那天之事。只记得鲜正华一伙人当时把他铐起来便一阵死打,后来他醒来后便 在那水泥房中,当时他也曾看了看手,但没有发现有印泥的痕迹,于是说:“我想 不会,他们一定算准我有把柄握在他手里,所以不敢告他,而且他只骗了五千元, 我如果一告他,又会遭到五千元的逮猫罚款,所以既然我们不敢告他,他也就不怕 有人去追查这上面的指印的真假了。” 阿龙点了点头:“但这指纹如果真是你的呢?” “不会的,那天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阿龙又说:“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告他,你也马上要交五千块钱的罚款, 而且,你因为逮猫,单位上还会追究你,说不定这饭碗都要被打破,如果你老婆知 道了,你又怎样去摆平?这些你想过没有?” 扎西摇头说:“但这口气你叫我怎么咽得下?” 格桑忽道:“算了,我也同意阿龙的意见,忍得一时之气,省得百日之忧,你 如果跑去告他,说不定一个告不准,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依我的看法,我们再往 大塘拉一次料,悄悄把他哄出来,弄到二郎山上捶个半死,那五千块当他拿去做医 疗费,你们看行不行?” 扎西摇头说:“不行,我一定要告他,他容留妇女卖淫,冒充执法人员,非法 拘役人,哪一样的罪都比我大,现在他还弄个假指纹来行骗,又多了一条诈骗罪, 他弄去我几千块钱我不在乎,老子要叫他几百万家产统统报销,还要为所有被他骗 过的人都出一口气。” 阿龙忽问:“那你与那个什么阿芝嫫鬼混时,为什么要让别人录像?” 扎西苦笑道:“我怎么知道?当时又没有第三者在场,不过那天我看那录像的 取景,像是天花板上往下拍的。” 格桑笑道:“扎西,你干脆去把那盘录像带取回来,我们拿去复制几盘卖了, 也许还能赚回来点,听说你床上功夫……” 他刚说到这里,扎西就怒道:“你少放屁好不好?”格桑见他发怒,舌头一伸 说:“轻松事也是你做的,现在你倒发火了。” 小肖忽问:“你平时不至于做出这种糊涂事呀?”格桑笑着说:“这叫知人知 面不知心。” 扎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哎,事已至今,我就不妨明说了吧,那阿芝嫫本 是三垭的,你们知道,我原来在那里干过……” 格桑接口说:“原来你们是老相好,怪不得,怪不得……” 扎西叹道:“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把他怎样认识她,她又是 怎样跑出去的,全都告诉了他们。 曲批笑着说:“原来你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想钓鱼结果鱼太大了,你拉不上来, 自己又舍不得放,结果反被拉倒了江里。” 扎西摇头说:“说句心里话,我真不知她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阿龙说:“也许她也不是真想害你,是别人悄悄的在天花板上装上了摄像机, 而她却不知道。” 扎西继续摇头说:“不可能的,她不但知道那上面有摄相机,而且……”说到 这里,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下去。 阿龙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并不想跟她做那些事,而只想跟她摆几句龙门阵,是她拼命勾 引我的。” 曲批接口道:“你想不想跟她做那些事,这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那夜我们也没 在,说不一定你一进门就把人家按在床上,现在你说她勾引你,也只有听你说了。” 阿龙却说:“就算是她勾引你,也许也是基于一种报恩心理,而不一定存心想 害你。” 扎西说:“那录像机的磁带是有一定长度的,总不可能无休止的录吧?所以一 定是屋内有个开关,她趁我不注意时打开了它。” “难道没有可能是另外有人打开可开关?” “不会,外面的人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打开开关?”扎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才说:“还有,她屋里装饰得跟星级宾馆一样,如果她不是跟鲜老板合起来害人, 鲜正华为什么要对一个卖淫的小姐这样好?” 大家听了他的分析,都默然无声,过了一会儿,阿龙才问:“既然这样,你打 算怎样做?” “我已叫刘敏请律师去了,我们这次再拉几车料出去,到时候你们回来装料, 我留在大塘跟这个老杂种打官司。” “你实在要打官司,我们也只有帮你,但你自己一定要想好。”阿龙无奈的说。 曲批忽问:“那个阿芝嫫呢?她把你害得那么惨,你难道就那样放过她?” 扎西冷笑说:“没这么便宜的,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当然不会放过 她。” 曲批一听,感兴趣的问:“那你要怎样对付她?是不是叫我们几个兄弟把她弄 来轮奸致死?” 扎西苦笑说:“你就算不是君子,也不应该一说出话来就象野兽。” “那你要怎样?” 扎西阴阴的说:“这好办,她现在洋得很,我去通知她家里人,叫他们把她弄 回来,就算不像解放前那样编个竹笼把她沉入江里,也一定会把她嫁给一个丑陋的 男人,让她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去受那永无休止的折磨。” 格桑鼓掌说:“这果然是一个好办法,然后她一定还想跑,再跑,如果被她丈 夫抓回来,就算不挑断她的脚筋,也一定会给她戴上一付脚铐,这比一刀宰了她还 痛快,也只有扎西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才想得出来,看来扎西满口仁义道德,但却是 一付毒蛇心肠。” 由于年轻气盛,说干就干,一行人第二次拉料出去时,就拉了两个她家的兄长 一起同去。 到了大塘后,扎西就买了一付墨镜来戴上,头上压了一顶大草帽,裤脚挽起, 上身穿了一件中山服,吃住都没跟大伙在一起,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让鲜正华发现他 又杀回大塘来了。曲批看到他这身装束,忍不住大笑说:“看你这身打扮,真比电 视里的烂特务还特务。” 料车还是停在上次的那饭馆前,鲜正华同样第一个赶到,见到众人,笑着问: “几位师兄又来了?” 阿龙笑着说:“不错,鲜老板人对,我们还准备跟你做生意。” 鲜正华笑着说:“什么人对不人对的,大家都在做生意,平等互利嘛,大家都 有好处才做生意,对不对?再说,做生意还在其次,交个朋友嘛。”他说到这里, 忽笑着问:“怎么这次扎西老弟没有来?” 阿龙边关车门边问:“我们还准备问你呢?” 鲜正华脸色稍稍一变,忙问:“怎么回事?” “被你的小姐领到峨眉山去了,至今还没回来,他不出事则罢,若是有个三长 两短,我们还得向鲜老板问个子丑寅卯,你说,是不是你的小姐太漂亮,把他勾跑 了?” 鲜正华这才笑着说:“哪里哪里,阿芝早回来了,听说扎西兄弟也回去了,也 许是他耍得太凶了,现在正在家里养精蓄锐也说不清楚。” 阿龙点头说:“这倒也是。” 鲜正华又问:“这次的料……?” 阿龙笑着说:“上次的料我们可是亏惨了,这次真的每方一千二,一个子儿也 不少。” 他们谈了半天,价钱还是没谈好,最后由鲜老板办了一顿招待,约定晚上到鲜 正华的卡拉OK厅里去耍,阿龙还特意问:“阿芝在不在?” 鲜正华忙说:“在,在,今晚我叫她陪小兄弟你。”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