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九冥冰火阵(1) 时近正午,从西侧城墙到城议事厅约3公里。吴贾二人领着2000名士气高 昂的士兵齐步朝目的地进发,一路上李璋拼尽全力想鼓舞士兵们唱歌,但他的计划 终归破产。因为士兵们来自两个阵营,所会的歌曲并不相同。 幸好这时小谢解了围。他掏出黄老邪遗留下来的洞箫,吹奏起《1812序曲 》。这首曲子中间有大炮鸣响的声音,洞箫实在没法奏出,只好以拍巴掌充数—— 当然是李璋拍巴掌。 队伍沿着大街小巷行进,一路上行人侧目指指点点。士兵们越走越兴奋,开始 张牙舞爪朝观众做鬼脸示意。到后来越发不老实:路过水果店,则摊前水果一扫而 空;路过洗衣店,则洗衣女工屁股留下无数肮脏手印;就连路过幼儿园都要弄哭一 群小孩。 “Attention!”吴盐大怒,止住队伍,说:“刚才没有扰民的向前 三步走!” 200余人齐刷刷的站出来,吴盐一看,都是步兵一营的老部下。而刚才行为 不轨的就是李璋投降过来的那群人了。 “SHIT!”吴盐暗骂一声,同贾六两商量说:“贾老哥,不如你领着老弟 兄们回去安抚老百姓,处理完后,我们再会合。这些王八蛋我要好好调教一下。” 贾六两想了想同意了,反正将军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好事,首先得保存自己实力, 就让这黑旗舰队投靠来的人先当炮灰去吧。 小谢见贾六两领人远去,低声对吴盐说:“师长!那些人也不轨过。” “我知道。这些人通通都不可靠,还是咱们炮团的老弟兄靠得住。我先收拾完 你朋友带来的人再说,贾会长的人嘛,得慢慢来。”吴盐说。 “高!实在是高!”小谢拍马,吴盐笑纳。 吴盐带人朝议事厅正门前的大广场进发,城规规定没有特别允许,武装力量不 得进入大广场,违令者视情形受不同处罚。就让执法队那些混蛋来治一治这些混蛋 吧。 穿过第五街区,前面右手转弯就是城议事厅。 吴盐走着走着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里怎么不像往日那般喧闹,周围寂静无声, 掉针可闻。还有一点就是——热! 没错!怎么越走越热?这热不是白日里艳阳高照气温攀高的热,而是从五脏六 腑里散发出来的暴热,呼吸间像在吞吐火焰似的。 我成了喷火龙?他想了想把这念头丢到一边——太无稽之谈了! 那么说我生病上火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一切正常。这热还竟然内蕴 在身体里,并不真正散发出来! “小谢!”吴盐忙叫。 小谢抖抖嗦嗦走了过来,“什……阿嗤,阿嗤,什么事?”他打了两个哈欠。 “你感冒了?”吴盐问。 “没。冷。”小谢上牙打下牙的抖开。 吴盐只觉一股热流直往脑袋上窜,烫得人呲牙咧嘴。 “冷?”吴盐问。 小谢慢慢蹲下去,想把自己蜷成团。周围的士兵也有奇怪的举动,一些人搓着 手呵气,一些人却开始解开风纪扣透气。 吴盐暗叫不好,一定有奇诡的事情发生了。看周围处理自己这群人外连个鬼影 都没有,原本在树上欢唱的小鸟也不见踪影。第五街区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街两边 的梧桐树如定格般一动不动。 前面路口处慢慢刮起一阵风来,风吹着地上的纸屑垃圾刷刷响动。令人诧异的 是,这些情景以一停一动的模样展现。那阵风就好像一个调定了程序的机器手,先 把垃圾抓起,停顿,再把垃圾往前送,停顿,把垃圾扔下,停顿…… 那阵风越来越近,吴盐甚至都看到一个隐身人在操控着风往人们逼过来。 “Attention!卧倒!”吴盐大叫,首先卧倒在地。 士兵们有些应声卧倒,有些却大叫“热死我了”,把自己衣服都脱光。 风终于吹到站立着的士兵身上,他们象被针刺般抽动着肌肉。没过一会,这些 人一步一步朝路口走去,动作的频率和阵风扫过垃圾的频率一模一样。 “Attention!回来!”吴盐匍匐在地上命令道。 但没有用!那些人好似没有了自己的魂魄,又好似在聆听虚空中某人的命令行 事。 一步……停顿……又一步……停顿…… 他们接近路口了! 突然,前面狂风四起。那些人就象是纸扎的小人,被暴风一吹整个身体撕裂成 许多纸片,而后,这些纸片随着牵引力朝右边广场处飞去。 吴盐再看不见他们。 “SHIT!”吴盐猛捶地面,“小谢!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谢哆嗦着爬过来,说:“师……师长,前面恐怕有……有高人!” “废话!每次你都说有高人。我是问你怎么办?妈的,怎么这么热?”吴盐想 去擦汗,但什么都没有。 “热?”小谢问。 “是啊,热得要烧人了!你冷?” “冷……”小谢说,“热,冷热,热冷。我知道了!” “什么?”吴盐问。 “九冥冰火阵!” “什么东西?” 小谢惨然一笑,挺身而起,对士兵们叫唤:“大家跟我念!” 士兵们纷纷爬起来,纳闷的看着小谢。 “小谢,你丫搞什么鬼?我他妈都快冻死了。春暖花开,春暖花开吧!阿门!” 李璋拢着胳膊叫道。 “别废话,想活命听我的!跟我念!”小谢脸变了颜色,一半血红一半雪白。 “念!”吴盐叫道。 “听一声吼叫!听一声吼叫!”小谢念着。 “听一声吼叫……听一声吼叫……”吴盐和士兵们一齐念。 “我的生活多么盲目,多么空虚,多么黑暗,多么像雷电的中心!” “我的生活……中心……” “听一声吼叫!听一声吼叫!我的生活多么盲目,多么空虚,多么黑暗,多么 像雷电的中心!”小谢不间断的念着。 “听一声吼叫……中心……”士兵们不间断的跟着念。 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一阵狂风打着旋直冲街心,气势汹汹如同手拿屠刀 的刽子手。风朝士兵们面门打去,在离肌肤不到1寸的地方幻化成流火冰雹。 有些士兵在这种幻像下,惊慌失措,一时间忘记了念咒语。狂风毫不留情的袭 入这些人的躯体,如同片刀般把他们的皮一层层剥下来一样。片刻工夫,人体就被 刮成了赤条条的骨架。 这一幕惨象令活着的人惊得目瞪口呆,在小谢刻意提高嗓门的咒语声中,大家 无暇多想,只有闭着眼睛,硬着头皮跟着念。 流火冰雹在人们面前不情愿的停住,又不情愿的化作烟雾、蒸汽消失得无影无 踪。 小谢见狂风已止,忙大声招呼:“都集过来,成圆阵形站好,大麻烦就要来了!” 士兵们此时已完全信服小谢的行为,听到命令连忙手牵手组成圆阵站好。吴盐、 小谢、李璋三人站在圆心。 “小谢!下来有什么诡计?”吴盐问。 “冰火……九冥……我也不是很清楚。博一把了!”小谢说。 吴盐闻言差点没晕过去,原来小谢也只是在胡诌,还不如乘早撤退的好。 “跟我念!我不需要暗绿的牙齿,我不是月亮,我不在草原上独吞狼群,老人 的叫声,弥漫原野!”小谢喝道。 高悬头顶的艳阳一会就被浓云吞没,天光暗淡下来,空气也停止流动,在寂静 的街巷中高亢的念诵声更显苍白无力。 突然街口处影影憧憧闪出数十高大的黑影。那些黑影踌躇了一会,终于摇摇晃 晃朝他们过来。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