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莱特湾海战(1944.10.24-25)
当在东京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丰田大将10月17日收到美军在莱特湾口登陆的报
告后,他立即下令实施“捷1 号作战计划”,即海军对菲律宾的防守计划。他别无
选择,因为他的水面舰队正在新加坡附近的林加群岛,靠近石油产地;而他的航母
舰队正在濑户内海,在那里他们可以训练飞行员而用不着担心敌人潜艇的袭击。万
一美军夺取了菲律宾,联合舰队将被永久分开。
在实施“捷1 号作战计划”中,丰田将参加莱特湾之战的机动编队投入到4 次
海战中。这些海战中所动用的军舰之多和战区之广都是海战史上空前的,并且受到
了千里之外的大本营前所未有的重视。参战舰队进行了频繁的情况通报和通信联络。
气象情况基本良好,无线电干扰不大,绝大多数的通信联络都可以直接或通过中转
传到莱特湾、珍珠港、华盛顿和东京。
根据丰田的命令,水面舰队在海军中将栗田健男指挥下,于10月18日凌晨离开
林加,两天之后,进入文莱湾补充燃料。10月22日舰队分成两部出动。栗田自己带
领5 艘战列舰( 包括“大和”号和“武藏”号2 艘超级战列舰) 、12艘巡洋舰和15
艘驱逐舰,经中国南海、锡布延海和圣贝纳迪诺海峡驶向莱特湾。他的副总指挥海
军中将西村祥治率2 艘战列舰、1 艘巡洋舰和4 艘驱逐舰经苏禄海,计划穿越棉兰
老海和苏里高海峡。他和栗田计划于10月25日早晨由北和南同时冲进莱特湾,两面
夹击登陆场外海的两栖舰队。为了使这支铁钳的双臂力量更均衡,丰田命令仍在琉
球群岛的志摩中将率领他的3 艘巡洋舰和4 艘驱逐舰向南航行,同西村会合。
为了把哈尔西从这条双重包围的路上引开,机动舰队司令小泽冶三郎率航母编
队自濑户内海南下。日本人已经正确地估计到不可能过早地把斯普鲁恩斯从塞班岛
登陆场引开,而他们认为哈尔西虽说不上鲁莽但也称得上是一位大胆的将领。如果
用有诱惑力的诱饵,如航空母舰编队来引诱哈尔西的话,是可以把他从莱特岛引开
的。小泽从他的10艘航母中挑选出4 艘可以舍弃的航母作诱饵。它们是舰龄很长的
“瑞鹤”号和轻航母“千岁”号、“千代田”号和“瑞凤”号。他率领这些航母由
2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和8 艘驱逐舰组成的护航编队驶向菲律宾。他确信这是在执
行一次无异于自杀的使命,因为在菲律宾海战以及最近的台湾上空的战斗中,他那
些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已经所剩无几了。
美军弄清了敌人的作战编队,他们把小泽的诱饵舰队称为北路舰队;把栗田的
舰队称为中路舰队;把西村和志摩的舰队称为南路舰队。他们首先得知栗田的中路
舰队在逼近。
10月23日凌晨,美国潜艇“飞鱼”号和“鲦鱼”号在巴拉望岛以西发现了栗田
的舰队。于是“飞鱼”号用无线电发出了警报。然后这2 艘潜艇用鱼雷攻击了敌舰,
击沉了2 艘重巡洋舰,其中有1 艘是旗舰,重创另1 艘军舰,使它不得不返回文莱。
由于栗田怀疑自己会进入马蜂窝,所以将他的指挥部转移到“大和”号上。
哈尔西一接到“飞鱼”号的警报,就命令由海军少将杰拉尔德·F ·博根,拉
尔夫·E ·戴维森和弗雷德里克·C ·舍曼指挥的3 支特混大队向菲律宾靠近。24
日08:00 刚过,第38特混舰队的侦察机报告说日军中路舰队已进入锡布延海。哈尔
西立刻命令当时正向乌利西逼进的麦凯恩掉转航向,准备战斗。然后他向另外3 支
特混大队下达了一个字的战斗命令“打!”。正当栗田的中路舰队顽强地穿越锡布
延海驶向圣贝纳迪诺海峡时,美军的3 支大队连续5 次对他们发动空袭。栗田的4
艘战列舰被击毁,1 艘重巡洋舰受伤失去战斗力。巨舰“武藏”号也被鱼雷和炸弹
连连击中,到了午后,它就被远远地甩在后面。那天的最后一次轰炸全部集中在
“武藏”号上,最后,它带着1000多名官兵沉入海底。栗田忿忿地抱怨缺乏空中支
援,不得不暂时掉转航向,退到哈尔西的飞机航程以外的地方。
栗田没有空中支援是因为吕宋岛上的日本空军飞机已倾巢出动,专对付舍曼的
特混大队。但由于日本飞行员没有受过良好的训练,大部分飞机都被打了下来。然
而却有一架飞机把一枚炸弹投到轻型航母“普林斯顿”号上,使它燃起了大火,由
于火势难以控制,最后只得弃舰。这时,小泽的北路舰队已到了离恩加尼奥角不远
的地方,他们出动76架飞机攻击舍曼编队。但这些飞机无一击中目标,自己反倒损
失惨重。幸存的飞机由于没有受过着舰训练,只好飞往吕宋岛上的空军基地。
午后15:00 左右,哈尔西用无线电发出一项战斗指令,根据这项指令,4 艘战
列舰、6 艘巡洋舰和14艘驱逐舰将从博根和戴维森的特混大队中抽调出来,组成第
34特混舰队,由海军中将威利斯·李指挥,“进行决定性远程作战”。读到这条电
讯,尼米兹和金凯德均表示满意。这样就有了一支适于对付日本中路舰队的特混舰
队。后来他们没有收听到“执行”这一计划的报告,但他们断定“执行”的信号可
能已经由舰- 舰通信网发出。因为戴维森和博根的两支特混大队相距甚近,而且哈
尔西的旗舰“新泽西”号就在博根的大队中。
在北方,小泽正竭尽全力地吸引哈尔西的注意力——施放烟幕,打破无线电静
默。可是距离最近的舍曼大队一直在忙于发动空袭和躲避敌人的空袭,以及营救
“普林斯顿”号,以致无暇派出侦察机北上。黄昏时分,舍曼终于向北派出了侦察
机。侦察机发现日本的航母舰队只有190 海里远。在舍曼大队“列克星敦”号上的
米彻尔把这一情报报告给在博根大队里的哈尔西。舍曼则先派出1 艘巡洋舰,用鱼
雷将被抛弃的“普林斯顿”号炸沉。
米彻尔的情报使哈尔西感到振奋。他确信在这样一场大规模的作战中,日本一
定会动用航空母舰。现在他知道这些航母在何处了。他大步跨进旗舰的海图室,把
手指放在航海图上标明的300 海里以外北路舰队所在的位置上,对他的参谋长说:
“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到北方袭击他们。”
哈尔西打算在夜幕掩护下接近敌人,以便在晨曦初露之前就将敌人置于其飞机
航程之内。他向尼米兹和金凯德发电说:“我正率3 支大队北上,将在黎明时打击
敌航母舰队。”双方的译电人员都把电文译成哈尔西正派3 支航母大队北上,而他
已组成的第34特混舰队( 包括“新泽西”号) 留在后面,守卫着圣贝纳迪诺海峡。
哈尔西深信自己的举动正确无疑,以致于对夜间侦察机的报告置之不理。这些
报告说,中路舰队又在向东航行,驶往圣贝纳迪诺海峡,海峡里长期熄灭的航标灯
又被点燃起来。当米彻尔的一些参谋人员为海峡无人把守感到吃惊,敦促他提醒哈
尔西时,米彻尔回答说:“如果他想得到我的劝告,他会来问的。”
哈尔西并没有组建第34特混舰队,因为他接受了他的飞行员们过于乐观的报告,
即中路舰队已被打得毫无战斗力。他相信金凯德的第7 舰队现在能够抵挡中路舰队
和美军侦察机那天早晨发现的较小的南路舰队。他认为,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用射
程最远的武器和最猛烈的炮火摧毁敌人的航母和军舰。在珊瑚海他已经失去一次打
击敌人航母的机会,而后,在中途岛他又一次坐失良机。他还相信曾一度将敌人置
于自己火力射程之内的斯普鲁恩斯也丧失了好运气。现在,机会又出现了,哈尔西
觉得这次无论如何得抓住它。
10月24日23:45 ,舍曼的大队与挥戈北上的博根和戴维森的特混大队会合。一
小时后,船体带着累累弹痕但火炮和火控装置完好无损的日军中路舰队出现在哈尔
西背后的圣贝纳迪诺海峡。
当侦察机在10月24日凌晨发现苏禄海上的南路舰队正在向东开进时,金凯德中
将估计他们是去攻击莱特湾里的两栖船只。由于确信哈尔西会封锁住圣贝纳迪诺海
峡,他就命令指挥舰炮支援的杰西·奥尔登多夫少将全力堵住苏里高海峡,奥尔登
多夫依令而行。由于自己有火力优势,他便决定不仅要击退,而且力争全歼逼近的
敌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设了一个绝妙的圈套。他把鱼雷快艇派到海峡南端去
打头阵并报告敌情。在通往莱特湾的海峡北端,他部署了21艘驱逐舰,这样高速鱼
雷就可以从海峡的两岸发射。他的6 艘旧战列舰和8 艘巡洋舰则来回游弋,抢占
“T”字横头,挡住任何迎面而来的敌舰纵队。
将近傍晚,栗田中将给当时还在棉兰老海的西村中将发电说他由于遭到空袭而
耽搁了时间,不能按时到达莱特湾。西村随即加快速度前进。很显然,他想借夜幕
掩护进入莱特湾。这样,志摩中将的舰队就无法追上他与其会合,结果证明,这样
使志摩舰队幸免于难。
子夜前一小时,西村的舰队,4 艘驱逐舰、2 艘战列舰和1 艘重巡洋舰排成纵
队开进苏里高海峡,进入鱼雷快艇的火力网中,但损失不大。02:30 ,这支舰队闯
入奥尔登多夫的埋伏中——奥尔登多夫的驱逐舰从左右两边发射鱼雷,战列舰和巡
洋舰从正前方发射炮弹。在这四面夹击下,西村的2 艘战列舰和2 艘驱逐舰沉没,
巡洋舰起火燃烧,另外2 艘受重伤的驱逐舰伺机摇摇摆摆地逃跑。志摩中将看到西
村舰队遭到灭顶之灾,就谨慎地掉转船头,带领3 艘巡洋舰和4 艘驱逐舰全速退出
了海峡。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在太平洋深处,萨马岛东岸附近,栗田中路舰队的4 艘
战列舰、8 艘巡洋舰和2 支驱逐舰中队正把夜间搜索编队排列为反空袭的环形编队。
旗舰“大和”号了望塔上的一位了望员报告说在东南方雾气弥漫,然而不断放亮的
海平面上隐隐出现一些桅杆。不一会儿,这些桅杆,继而是航母和护航舰只的船身
就可以从“大和”号的舰桥上看见了。
栗田以为他遇到了哈尔西第38特混舰队的一支大队。其实,哈尔西当时正在300
海里以北同小泽周旋。栗田在晨雾中看到的是第7 舰队的一支特混大队,代号“塔
菲-3”。它由6 艘航速为18节的小型护航航母、3 艘驱逐舰和4 艘护航驱逐舰组成。
指挥官是海军少将克利夫顿·A ·F ·斯普拉格。另外两支编制相同的“塔菲-2”、
“塔菲-1”当时分别在东南海面和130 海里以外的南部海区,执行反潜艇和反空袭
巡逻,这些特混大队都独立封锁住了通往莱特湾的去路。
慌乱中,栗田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在舰队还在展开时就下令“总攻”,使其
舰队陷入一片混乱,那些跑得快的舰只猛然窜到了前面。06:58 ,日军开始了攻击。
克利夫顿·斯普拉格的惊慌程度丝毫不亚于栗田,起初他还在疑惑,然后便感
到震惊。他施放烟幕,向东迎风逃跑以便出动飞机,然后躲入附近的积雨云中。于
此同时,他用英文明码发电呼救。在莱特湾的金凯德收到呼救信号后,又把敌人进
攻的电文转发给哈尔西,随即又用英文明码发出一则电报:“请李全速前进保卫莱
特,请快速航母立即出击。”显然,这则电报的意图既想威吓日本舰队,也想促使
哈尔西行动。
栗田首先加速向东行驶,以便利用天气优势,防止斯普拉格出动飞机。然而,
附近的“塔菲-2”却出动了飞机,轰炸了日本舰队。结果,“塔菲-2”航母的甲板
就成了来自莱特和“塔菲-1”特混大队的飞机所必不可少的补充燃料和弹药的补给
站。
斯普拉格先转向南然后又向西南,朝莱特湾方向航行,希望奥尔登多夫的舰队
能够从那个方向赶来营救他并打击中路舰队。可栗田紧追斯普拉格不舍,并开始轰
击他的航母群。
斯普拉格的驱逐舰和护航驱逐舰这时只好掉转船头,用炮弹和鱼雷对迎面而来
的日本舰队发动无异于自杀的进攻。3 艘小型战舰被敌人炮火击沉,还有2 艘遭重
创,可是在此之前,它们的鱼雷也击中了3 艘日本巡洋舰。在海战史上,很少有能
象斯普拉格的护航舰那样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如此英勇地作战。后来证明,他们这
次进攻最具有决定性意义的结果是旗舰“大和”号为了躲避鱼雷的攻击,在一艘战
列舰的护航下转头北去。因此在这场追逐中远远地落在后面。这样,栗田就看不到
逃走的航空母舰,也就不能对战场局势有个清楚的认识。
斯普拉格的航母开始遭到轰击,但由于日舰的射击精度不高和美舰出色的损管,
再加上日舰使用的是穿甲弹,而穿甲弹穿透没装甲的航母一般不爆炸,所以并非所
有的航母都被击沉了。但“甘比尔湾”号航空母舰却因多处受损难以修复而倾斜,
并于09:07 沉没。
美机对日军中路舰队连续不断的轰炸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些飞机击沉了3 艘
重巡洋舰,其中2 艘在此之前已被斯普拉格护航舰的鱼雷击中。在这连续不断地打
击下,日舰队其余的舰只情况越来越糟。被斯普拉格航母舰队甩在后面的栗田断定
猎物已经逃脱,现在应该收拾自己舰队的残局了。09:11 ,他向北航行,用无线电
将他的舰只召回到“大和”号周围。
“塔菲-3”特混大队对几分钟前似乎还占绝对优势的敌舰队突然撤退感到大惑
不解。它们向只有25海里远的莱特湾行驶。然而,它的厄运并没有就此完结,接近
11:00 ,5 架日本飞机向斯普拉格饱受创伤的航母舰队扑过来。这些飞机属于新组
建的“神风”特别攻击队。攻击队是根据1274年和1281年两次摧毁了忽必烈汗侵略
军的船队,拯救了日本的台风而命名的。攻击队员都是敢拚命的飞行员。他们不能
用鱼雷和炸弹击中敌人军舰,便连人带机撞向攻击目标,以此来弥补技术上的不足。
一名自杀飞行员向“基特昆湾”号俯冲下来,飞机擦着舰身而过,但它携带的
炸弹所引起的爆炸造成了很大破坏。另外两架“神风”攻击队的飞机撞到了已经挨
了14枚炮弹的“加里宁湾”号,使它燃起大火。还有一架飞机一头撞向“圣罗”号
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燃起大火,并引爆了机库、甲板上的炸弹和鱼雷,随后一连
串的爆炸几乎把“圣罗”号炸成两段。快到中午时,它沉入海中。
与此同时,栗田已经把残存的中路舰队集结起来,正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他已
经从志摩那里得知西村惨遭厄运,但还没有从小泽那里听到任何消息。从马尼拉传
来一份不正确的报告说,美国航母舰队正在萨马岛东北,栗田决定去进攻。在来自
远处麦凯恩航母大队轰炸机的驱赶下,栗田来到预计美舰停泊的海区,但只发现了
一片空旷的海面。
这时,日本驱逐舰燃料快要用尽,经过3 天来自海面、海底和空中的打击,栗
田和他的官兵已经精疲力竭。栗田看到撤离战场是他唯一的选择了。黄昏时分,中
路舰队驶向圣贝纳迪诺海峡。21:30 ,舰队进入海峡。
前一天晚上,当第38特混舰队按照哈尔西的命令北上时,该舰队在锡布延海监
视中路舰队的夜间侦察机被召回,派到北方去搜索北路舰队。当舍曼的大队在午夜
时分同博根和戴维森的大队会师时,哈尔西把战术指挥权交给米彻尔。大约凌晨02:00,
侦察机雷达发现了北路舰队。于是,米彻尔征得哈尔西的批准后,命令李中将组建
第34特混舰队,现在已经扩大到包括所有的6 艘战列舰——哈尔西所在的“新泽西”
号也在其中。第34特混舰队停泊在第38特混舰队前面10海里的地方,准备参加有可
能爆发的夜战,或者在黎明后拦截受伤和失散的敌舰。
10月25日,第38特混舰队对小泽的北路舰队进行了6 次进攻。这是一场力量对
比极为悬殊的战斗。小泽4 艘破旧的航空母舰上仅剩下29架舰载机,所有的飞行员
都未经过训练和空战。而他的敌手米彻尔则拥有10艘航母,787 架飞机和受过良好
训练的飞行员。在清晨发动的两次进攻中,美军击沉了“千岁”号轻型航母和1 艘
驱逐舰,击伤了“千代田”号轻型航母,使它起火倾斜,在水中动弹不得。他们还
轰炸了“瑞凤”号轻型航母和1 艘巡洋舰,用鱼雷击中了小泽的旗舰——服役已很
久的航母“瑞鹤”号。击中“瑞鹤”号的鱼雷炸飞了舰上的舵机和无线电发报机,
操舵装置的损坏使航母失去控制,落在于后面,小泽被迫转移到一艘巡洋舰上。由
于舰上的发报机被毁,又长时间没有被发现,所以栗田没有得到他们遂行佯动计划
的任何消息。
哈尔西带领第34特混舰队冲在前面,沿着海面搜寻日军失散的舰只。这时,从
南方传来的消息将他的注意力从迫在眉睫的海战上引开。08:00 ,他收到一份耽搁
很久的电报,电报说日军南路舰队已在苏里高海峡被击退。他判断第7 舰队现在可
以腾出手来给莱特湾提供一切必要的掩护。可是不久以后,他就被金凯德那里传来
的一连串的呼救信号激怒了。他认为保护第7 舰队与他无关,按他的想法,他正做
他所应该做的事,即追击敌人航母舰队。当金凯德指出他的旧战列舰缺少弹药时,
哈尔西命令麦凯恩的特混大队“以最快的速度”援助斯普拉格,并通知金凯德他已
经这样做了。
在珍珠港收到了绝大多数的电报。海军上将尼米兹的参谋人员敦促他出面干预,
命令哈尔西派兵增援斯普拉格。尼米兹拒绝了,如果不是在极特殊情况下,他反对
干涉战斗现场的战术指挥官。
金凯德的呼救信号越来越尖锐刺耳。最后,参谋长助理伯纳德·奥斯汀上校建
议尼米兹至少要问哈尔西一个简单的问题:第34特混舰队现在何处?尼米兹思忖了
片刻,然后告诉奥斯汀他这个主意很好,并把这个问题拍发出去。
尼米兹现在认识到第34特混舰队千万不能离开圣贝纳迪诺海峡。了解哈尔西的
尼米兹准确地判断出哈尔西在何处——正在北上追击日本航母编队。他认为目前的
这种形势证明,他有理由干涉这位战场指挥官。他想把这个问题当作一个暗示:
“第34特混舰队应该在何处——尽快到达它所应该在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10:00 刚过,这封电报就送到了哈尔西的手中,它看起来不象是暗示,反倒象
是在责问。电文内容如下:
发报人:太平洋舰队司令( 尼米兹将军)
收报人:第3 舰队司令( 哈尔西将军)
抄送:海军舰队司令( 金将军) 及第7 舰队指挥官( 金凯德将军)
第34特混舰队在何处?重复,在何处?
RR 全世界都为之惊诧。
奥斯汀增补了金将军和金凯德将军( 第7 舰队指挥官) 作为收电人。他的文书
军士写上了“重复”一词以示强调。为了迷惑敌方的破译人员,发报员象往常一样
在报头和报尾随意加了两句话( 火鸡跑入水中;全世界都为之惊诧) 给容易被破译
的报头和报尾加密。“新泽西”号的收报员去掉了附在开头的那句话。可是报尾的
那句话很象是电文的一部分,所以,尽管有两个辅音字母“RR”把它与正文分隔开
来,他还是把它留了下来。他相信指挥部里一定会有人告诉哈尔西最后那句话显然
是附加的。
可是没有人这样做。对哈尔西来说,这份电文对他似乎是莫大的挖苦,是让金
和金凯德来看他出丑。盛怒之下,他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狠狠地摔到了甲板上,
出言不逊地叫骂起来。他沿着原来的航线又行驶了一段,可是压力实在太大了。快
到11:00 时,他下令第34特混舰队掉转航向。当他与仍然北上的第38特混舰队相遇
时,他派博根的航母大队为第34特混舰队提供空中掩护。当哈尔西向南航行时,戴
维森和舍曼的大队继续北上击毁了“瑞凤”号、“千代田”号和“瑞鹤”号——袭
击珍珠港幸存下来的最后一艘航空母舰。损失了全部诱饵航母的小泽冶三郎带着所
剩的13艘水面舰只中的10艘返回了日本。他的诱饵使命完成了,但却没有成果,因
为他没有给栗田拍发出一个字。
子夜刚过,哈尔西就到达了离圣贝纳迪诺海峡不远的地方,这时,他发现栗田
的中路舰队已经通过海峡撤了出去,又回到锡布延海。第3 舰队的快速战列舰在两
路主要敌人舰队之间向北行驶了300 海里后又回头向南行驶了300 海里却没有遇上
任何一路敌方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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