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40)
3.认真研究二号照片后,我们认为这是目前呈上的照片中最好最迷人的。它
表现出下面的特征:
无法抗拒的唇;
清澈的眼神;
黑而长的睫毛;
飘扬的长发;
眉毛(必须注意观察。当眉毛扬起,可以一切如故。一见到眉毛低垂,立刻去
吻住她的嘴,否则就会听到一顿斥责)。
鼻子——很适合咬上一口,也很漂亮。
耳朵——需要仔细看才能发现,通常都被头发遮住了。
脖子,呈流线型,可以抗风。
整张照片表现出,这是非常适合作战的机器,同时又具有美丽的特点,这对于
一个没经验的人会很危险,因为虽然它表面比较结实,但有一些比较脆弱的结构,
决不能让生手欺骗。
4.我们决定,这一装备应交给戴蒙德尉官,他们应尽快结合。戴蒙德在操纵
时表现出缺乏技巧,但我们发现他乐于学习,愿意研究该设备——它的结构、性能、
使用方法、怪癖和需求。他会照顾好这一设备,他将对该设备负责。
5.该关键项目尚有无数要求需要满足。但生效之后戴蒙德尉官有绝对的优先
权。
某将军
1944年10月,道格拉斯? 麦克阿瑟将军率领的美军对菲律宾的军事行动
正处高潮。锡德尼和他的同伴向吕宋岛进发。在1944年1月底到4月,锡德尼
在所罗门群岛的布干维尔做前线观察员,已经参加了战斗。此时他已被提升为中尉,
并因勇敢表现获得了两次表彰。锡德尼无法确切告诉埃斯特尔他所在的地方,也不
能讲他具体的经历,后来他谈起,他看到了日军对无辜平民的野蛮暴行。而且他第
一次在战斗中失去了同伴。他试图保有自己的幽默感,但战争的悲伤使他也变得阴
郁。1944年11月1日,他给埃斯特尔写了下面的信。
亲爱的:
在海外几乎17个月了,似乎是无止境的插曲。但是,出发的那一天在记忆中
格外分明。我们走出军营,沿街道走向码头。没有乐队,没有热闹的场面,没有多
少人。几个孤孤单单的市民看着我们走过,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以前已经
看过这样的场面。在我们之前,有许多这样的日子,有许多战士这样离开,之后还
会有许多这样的日子,许多这样离开的部队。有位妇女在哭。有个女孩在挥手。男
人们热情澎湃,被这特别的时刻感染,向她吹起口哨。然后是上午,轮船在港湾里
转,检查设备。那天上午我们想了很多。
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那就是这一切都不新鲜。我们的祖辈曾经历过同样的紧张
和悸动。或许这是从我们的动物祖先那里继承来的感受。我们不是要干涉野兽的生
存权利吧?很快我们就要像野兽那样生活、填饱肚子、带着仇恨厮杀。人并没有多
少改变。我们现在确实是有了坦克、卡宾枪、榴弹炮、飞机,但它们不过是人类残
杀的工具。
我们有人觉得是上当了,我们是在赌博,而损失惨重。那些刚做父亲的人,那
些新婚不久的人,那些只应生活在青春的梦幻中的更年少的男孩们……斯特尔,真
没有什么可歌唱的!
我又回忆起第二次出发——士兵的命运就是“出发”,踏上征途,而从不是
“抵达目的地”。我们离开新喀里多尼亚时,快速走过那里的街道……
更多的出发,更多的离别,更多的思索,对于“回家”越来越深的不确定感。
每个岛屿都不过是你出发的地点。你从那里出发,开赴下一个岛屿——你永远也不
会抵达你的目的地。宣传中的和影片里的英雄说,我们只有打到东京才会停下来。
我们知道,我们要出发,要启程,永远不会有尽头。有时看到那整齐地排列成行的
白色十字架,看到墓地,这样的问题就会萦绕心头——是不是这些人才算到达了他
们的目的地?牧师把他们称作“已去者”,但他们的旅程可以结束了——最终的结
束,一切不再!
这封信可以加上“忧郁随想录”的标题,然后被扔进垃圾桶,以示尊重。
约翰尼? 马丁的鬼魂在我面前走过,一个20岁上下的好小伙子。军中生活并
没有使他成熟多少——他总是在笑。他从不抱怨。我清楚地记得,我如此清楚地记
得,我们离开美国前几天,我们开了个啤酒聚会。他弹起吉他,唱起西部歌曲和那
些舒缓的乡村歌曲——有时,我如果不放哨的话,我会不由自主地哼唱起他最喜欢
的歌。部队不允许人带太多的行李,所以我们离开时我带上了他的吉他。马丁不是
那种特别聪明的人,但他以自己的微笑来弥补所受教育的不足。他只是另一个——
另一个最终抵达了目的地的人。
别拿我这些胡话当真。只是有时孤独感非常强烈,昆虫、鸟、各种小动物发出
的声音似乎充满了我的帐篷,要把我压垮。我只生活在回忆中,这真是很要命。士
兵并不想将来,存在的只有“现在”,所能想到的只有过去。
斯特尔,我不会和其他人说这些幼稚的话的,你是惟一能让我诉苦的人。我想
起我们这里的玩笑话,我曾经抱怨着说些蠢话,现在每次我一开口,人们就会说我
“呻吟又抱怨”,等等。
不管怎样,我可以靠在你温柔美丽的肩膀上呻吟又抱怨。我想和你在一起。我
爱你。
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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