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成 中午,阳光似火。躺在大树下,雷雨三人昏昏欲睡。 雷雨忽然闻到一股异香,怎么这么熟悉?小素姐姐!雷雨禁不住喊了出来。睁 开眼,眼前一片湖水,旁边四只充满诧异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幻觉?可是这空气中,明明还有淡淡的幽香。 难道这湖泊,和鲜花谷竟然相连? 雷雨心神摇荡,闭上双眼,如果刚才是梦,那就接着做吧。 太阳慢慢的偏西,雷雨三人收获颇丰,兴高采烈的出了死亡之林。途中李明哲 得意忘形,差点被林中的灌木吞噬,吓得瘦脸煞白,再也不敢放肆,乖乖的跟在雷 雨身后。 出的林来,雷雨三人发现,在他们堆放枯枝的地方,燃着一个火堆。四五个人 围成一个圆圈,火堆上烤着什么,一阵香气传来。 李明哲大叫着跑向前去,“那是我们的树枝。”雷雨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便也 跑向前去。张亮紧随其后。 李明哲话音未落,那些人便齐齐向雷雨他们这边望来,见是三个少年,便不理 会,又专心烤他们的东西。未等李明哲走近火堆,一个背对着李明哲的灰衣人站了 起来,身材高大,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向着李明哲道:“不好意思,用了一点你们 的树枝,呵呵,多谢了。” 李明哲却不听灰衣人这一套,嚷道:“什么不好意思……”话未说完便被雷雨 打断,“大叔没事,我们守着树林,树枝有的是,你们尽管用就是了。”边说边拉 了李明哲一把。李明哲虽不服气,但对雷雨还是言听计从,瞪了灰衣人一眼,怏怏 的停下脚步,闭上嘴巴。 灰衣人听雷雨一番话,哈哈笑了几声,道:“那就多谢了。这些就够了,剩下 的你们拿走吧。”说完便回身坐下,再不理会雷雨三人。 雷雨三人走近火堆收拾树枝,但见火上烤着一只不知什么兽类,山羊大小,香 气四溢。雷雨偷偷打量了一下坐在火堆旁的几个人,几人脸上映着红红的火光,眼 睛都紧紧的盯着火上的烤肉。 雷雨三人收拾完树枝,便想离开。这时有一人道:“几位小兄弟,稍等,有件 事我想问问你们。” 雷雨等人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说话的看上去象是一个年轻人,一身深蓝色西 装,脸色在火光的闪烁下看不清楚。那人接着道:“请问这里是不是玉泉山?” 雷雨答道:“是。” 那人又问:“这附近的村庄叫什么名字?” “石头屯。” “哦,”那人若有所思,“好了,谢谢你们。”说完便盯着火光,不知在想些 什么。 雷雨三人离开那些人远些的时候,李明哲说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怎么 会突然出现在这深山里边?真是奇怪。” 大山深处很少有陌生人来,看他们的装束和刚才的问话,肯定不是附近山村的 人。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最近这些日子,雷雨经历了许多事情,每件事情都让他 震惊不已,都让他始料不及,也使雷雨的心智突然之间变的成熟,考虑事情也多了 起来。几个陌生人的出现,使雷雨的神经紧了一紧。 他们的出现难道和爷爷有关? 雷雨暗运真经,把功力集中在双耳上,想听听这些陌生人在说些什么。只听见 几句“我早就知道会无功而返”,“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之类的话,然后便是喝 酒吃肉的声音。雷雨一听,暗道:他们看来是事情没有办成,而且这个事情是多年 前发生的。多年前发生的,不就是爷爷的事情吗?难道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不, 不对,或许是他们办事路过这里,我不要太敏感了。爷爷已经故去了,剩下我孤苦 伶仃,难道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竟要斩尽杀绝不成?唉,别瞎想了,我怎么就知道 他们是来追杀爷爷的?但是既然有陌生人来这里,这里就不会那么太平了,还是小 心一些为妙。 雷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猛听到李明哲“咦”了一声,紧接着张亮也 “咦”了一声,雷雨回过神来,看到二人望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就在那里的上空, 几道五颜六色的光线划破长空,向着南方而去。 李明哲张着大嘴,喃喃道:“那是什么?” 雷雨心中一颤,以前听爷爷说过有关御剑飞行的事,那几道光线难道便是御剑 飞行的人留下的?雷雨跑上一个山坡,向死亡之林的方向望去,林子边上,火堆已 经熄灭,只有几缕细烟刚刚冒出,便被风吹的四分五裂。 火堆四周,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雷雨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回到家里,雷雨把门窗关好,取出真经,便开始修炼起来。起初心中有些杂乱, 慢慢心神合一,全身舒爽至极,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屋里的一切好象都能看见似的。 胸口的那股暖流又大了一些,暖流之中的那个小球也大了些,转动的速度也快了一 些。就这样,不知不觉又是一宿。 和上次一样,雷雨虽然没睡,但是比以前睡饱了还有精神。打开门,院子里竟 然有了落叶。虽然没有饿意,雷雨还是进厨房炖了一小锅蘑菇,毕竟从谷中回来还 没有吃过一顿饭。 接下来的日子,雷雨和张亮、李明哲照样早出晚归。只是再也没有看到陌生人 出现。雷雨的心情也慢慢的放松了起来。 时光飞逝,转眼秋去冬来,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把石头屯封在了大山深处。屯 子里家家都屯下了不少的食物和干柴,虽然山被封住,但是勉强过冬还不成问题。 这场大雪过后,气温骤降,全屯的人都躲在屋里不敢出屋,天太冷了。 三个小伙伴取消了每天上山的日程安排,也都藏在家里躲避寒冷。隔三岔五的 张亮和李明哲去雷雨家一趟,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雷雨呢,正好利用这难得的 空闲,白天看收藏的爷爷那几本书,晚上练习真经。偶尔,雷雨去爷爷的坟前,默 默的跪上半天,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一转眼又是几个月的时间。 经过这些时日的勤学苦练,雷雨的功力一日千里,进展极快,已经在修习真经 第七层。早在雷雨修习真经第四层的时候,已经不怕寒冷,衣服对于雷雨来说只是 一种装饰。只有在张亮他们来的时候,雷雨才穿上一些棉衣服。随着功力的增长, 雷雨看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理解和记忆能力也与日俱增,而且还悟到了许多新的 东西。练功过程中经常遇到怎么都练不下去的情况,“山重水复疑无路”,白天看 书的时候,偶然心有所感,联想起真经中的困惑,忽然茅塞顿开,欣喜若狂,真是 “柳暗花明又一村”。尤其是读《易林》这本书的时候,雷雨感觉自己好象进入了 一个奇幻的世界,许多时候都有这样的感慨:原来是这个样子,原来还可以这个样 子。而且好多真经中的疑问都是在读《易林》的时候豁然开朗。 俗话说:山中无岁月。雷雨闭门不出,也早已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见太阳东 升西落,复又东升,如此循环不息。一日,雷雨拿着一本《易经》随意乱翻,翻到 一个[ 归妹] 卦,看了几句,心神忽然有些动荡。想到小芳,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远在异乡,可过的快乐?整天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定是十分欢喜了。不知那石 天,对她可好?她是不是还会记得在这大山里,有她的雷雨哥哥?归妹归妹,不知 这妹妹何时归来?紧接着又想到小素,还有小玄和小红,那几个天仙般的女子呀, 如今在干什么?她们那里是不是也象这里一样寒冷?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她们?雷雨 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柔情。 往事涌上心头,雷雨再也没有心情看书,随手披上一件外套,信步走出屋来。 屯子里已经没有多少雪了,只在北墙根下还有一些雪没有化掉。雷雨来到村外,大 山仍旧是一片白色,通向山外的那条山道上,已经有了许多凌乱的脚印,就象一根 黑线,在茫茫白色间蜿蜒起伏。 雷雨捏了一个雪团,环顾四周没有人迹,便运足功力,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弹 去。‘喀嚓’一声,大树竟然被雪团生生砸断,落在地上,激起许多雪屑飞舞。雷 雨心念意转,眼前便浮现出一根红芒,原来是‘赤水剑’,也就是‘水哥’了。雷 雨握住剑柄,向前走上两步,便向一块大石刺去。只有轻微的‘扑’的一声,那剑 瞬间便插入石内,仅余剑柄在外。雷雨拔出赤水剑,剑身红光流动,光滑如水,竟 然没有一丝划痕。雷雨大喜道:“水哥,原来你竟这般坚硬。”水哥‘嗡嗡’做响, 象是极欢快的样子。 雷雨收起水哥,大步向一个地方走去。那里,长眠着他的爷爷,一个寂寞的老 人。雷雨跪在坟前,泪水无声流淌。泪珠滴在雪地上,出现一个个的小坑。雷雨哽 咽道:“爷爷,那本真经我已经练到第七层,你说,我能去山外吗?我想去闯荡一 番。我就不能经常陪伴你老人家了,爷爷,你会孤单吗?” 风骤起,雪花飞扬。 一个孤单的身影,跪在孤零零的坟茔旁。周围一片银白。 雷雨心神恍惚,也不知跪了多久,只想就这么跪下去,多陪陪爷爷,以报答爷 爷的养育之恩,以尽自己的孝道。虽然,爷爷根本就感觉不到,虽然,这只是一番 心意。 太阳,慢慢的滑向西方,慢慢的消失不见。 天完全的黑了。冰凉的风,如刀般切割在人的身上,透过衣衫,钻进人的毛孔, 钻进五脏六腑,似乎要把这世间仅有的一丝热量,也要完全带走。似乎要让这个世 间,只有寒冷。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