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巨星陨落 一路飞奔,数天后,铁木真渐渐接近了塔塔儿部的领地,看着久别的家乡就在 眼前,铁木真心潮澎湃,感概万千,许久不见,还真是有些想念父老乡亲了。多年 来忙于征战,一直未娶,自从父母去世,唯一的妹妹又远嫁他乡,自己就始终与族 人一起度过日日夜夜,淳朴的乡亲们给予了他无私的关心和体贴,在他的心中,他 们都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 思索间,已进入领地。 “铁木真,铁木真大汗回来了!” 激动的人们欢呼着迎上来围着铁木真,拥着他一路向前,人民欢迎英雄,欢迎 真心为他们着想的领袖。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可想煞兄弟了!” 一个身材高大,相貌魁梧身作贵族服饰的人骑着一匹赤红色蒙古骏马率领一队 人马从远处奔来。 “大汗,您回来了!” 这群蒙古骑士一起下马跪到在地,身作贵族服饰的人也下马跪地迎接。 “快起来,大家快起来!”铁木真连忙下马对人群说道。 “好兄弟,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这么久了,还记得大哥,我还以为你已经 把大哥我忘了呢。” 铁木真上前双手扶起领头的首领,这就是塔塔儿部现在的临时首领塔儿不台。 “大哥,一年多来,我一直在伺机攻打孛儿只斤族,只可惜时机未到,让大哥 你收委屈了,小弟该死,甘愿受大哥处罚!” 塔儿不台紧握铁木真的手,诚恳的说道。 “好兄弟,都过去了,还提他干什么呢?这么久来,一直劳烦你管理部落,族 人才不至于沦落为别人的奴隶,大哥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再说孛儿只斤 族待我很好,还交了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吧!此话说来话长, 咱们呆会儿再聊。” 铁木真回答道。 入夜,塔儿不台设宴为铁木真接风洗尘。 金顶帐篷内,集中了塔塔儿部长老和将领们,他们在期待着铁木真的到来,与 他们一起痛饮,铁木真回来了,他们神圣的首领回来了,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酒是自然不能少的。 塔儿不台与铁木真手挽着手走进帐篷,可以看出,他们是一对好兄弟,共同出 生入死的好兄弟。 铁木真桌上放着一个用上好蓝田玉精心雕刻而成的鹰型酒杯,那是十年前,西 夏国王派专使送给铁木真以示友好的,任何酒进入酒杯均能增添一种异常的香气, 让酒味更加醇厚和甘美,它的另一神奇之处在于,只要酒有半点毒性,马上会使酒 杯变黑,铁木真非常喜欢这个酒杯,不是因为它能够识别毒药,事实上,没有人能 够毒害他,所有毒害他的人在走进他的时候都已经死了,而能够跟他一起喝酒的人 是他的朋友,他的族人,是绝对不会害他的,十年了,从未出现过酒杯变黑的情况 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喜欢它在于它使酒味更加迷人和舒心,在于手握酒杯的那一种 清凉的感觉,与酒的浓烈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喜欢对立,喜欢不同,喜欢厮杀 和征战。 “塔儿不台真是个细心人,还记得我喜欢它!”铁木真心里想到。 酒杯里的美酒清澈可人。铁木真端起酒杯,站起身对大家说道:“感谢各位长 老和将领们一年多来对部落的关心和支持,部落能发展到今天均是大伙的功劳,我 谢谢大家了。这杯酒我敬大家!” 说罢,铁木真仰首一饮而尽。 “谢大汗恩赐!” 大家起身将酒悉数喝完。 铁木真挥挥手,正待坐下,突然发现全身酸软,四肢乏力,好象千斤重担压在 身上,让人无法动弹,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无法发出声音。 “砰!” 鹰杯从铁木真手中滑落,摔在地上,人随之也瘫倒在地。 “大汗!您怎么了?” 大家紧张的围了上来。 “大汗为躲避孛儿只斤族的追杀,日夜奔跑,太劳累了,我扶他回去休息。” 说罢,塔儿不台扶着铁木真走出帐篷,惊慌的人群紧紧跟在后面,不知所措。 刚出帐篷,黑暗中冲出一个蒙面的刺客手持一柄弯刀,向铁木真冲来。 “保护大汗!” 塔儿不台高呼着,双手抱住铁木真,就要躲避,敌人实在太快,刀锋划过塔儿 不台的手臂,随后刺入铁木真的心脏。 看着刀锋一点点的靠近,铁木真提不起半点的力气躲避,眼睁睁看着它刺入自 己的心中,仿佛是自己在猎杀敌人的头颅。这时候,他想起了也速该,想起了小铁 木真,想起了临别时,也速该的话语,一切都太迟了,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进入一 个未知的空间里,那里有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他并不害怕,自从经历狼王的事 件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害怕过什么,只是他心不甘,他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中,而是 死在自己族人的手上,并且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为什么?”铁木真双眼盯着塔儿不台,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塔儿不台仿佛理解了铁木真眼神中包含的询问,他在铁木真耳边轻轻说道: “你不死,我怎么能够做塔塔儿部的首领?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酒杯颜色不变, 而你却全身乏力,语音无声。告诉你也无妨,那是西域特有的”十香软骨散“,用 十种极其珍贵难寻的药材研制而成,无色无味,食者立即全身瘫软,失去语言功能, 十天后如果没有解药,会武功尽失,从此成为废人。我化了五年时间方从西域弄到 手,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天。你被俘了,本可以逃脱这一劫,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 么要让我杀你,为什么要让我杀我唯一的朋友和兄弟?!” “你•;•;•;•;•;•;” 铁木真眼神恢复了平静,平静中透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神色,仿佛在嘲笑塔儿 不台的卑鄙和可怜。 终于,眼神直视前方,铁木真走了,一代英雄,就这样走了,他死在了自己族 人,自己最亲的兄弟的暗算之下,又怎能瞑目?!。 “大汗!你不能走啊,我们需要你。” 塔儿不台抱着铁木真的尸体放声痛哭。 “是谁杀了大汗,我要把他碎尸万段,为大汗报仇!” 士兵们将刺客推了上来,只见刺客用力一咬牙,好象吞了什么东西,突然头一 歪,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他娘的!” 塔儿不台用剑在刺客身上胡乱刺了几个洞,以表达他对铁木真遇害的悲痛。 “收收他的身,看有什么!” 塔儿不台命令身边的士兵。 “报告首领,发现一只玉佩。” 士兵将一只制作精良,外型呈狼型的玉佩恭敬的递给塔儿不台。 “这玉佩是孛儿只斤族颁发给本族勇士的最高奖励,它象征着勇士象狼一样的 凶猛和强壮” 塔儿不台说道,“是孛儿只斤族的人干的,可恶的也速该,他妄图吞并蒙古草 原的野心早已昭然若众,大汗是他最大的对手,必除之而后快,” “我们一定要消灭孛儿只斤族,用也速该的人头为大汗的亡灵祭奠!” “消灭孛儿只斤,杀死也速该,为大王报仇!” 沉于悲痛的人们,一起高声怒喝,仿佛要将残酷的夜空撕碎。 同样的夜空,不同的地点,也速该独自站在苍茫的草原中仰首天空,默默无语, 自从铁木真走后他每天都夜观天象,看见天边星云忽明忽淡,忽近忽远,吉凶不定。 想着铁木真的安危,也速该心神不宁,看来自己是太小看塔儿不台了,他的阴险远 超过他对他的认识,铁木真处境非常危险,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此时,他更深的 体会到命运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一切都是天意,他在静静的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夜空一颗星星突然爆发,原本昏暗的夜空,闪现出点点光芒。 “走了,他走了!” 也速该平静的对自己说道。 说罢,慢慢地倒在地上。 金顶帐篷内,一个面容慈祥,宽容博大的男子躺在塌上,昏睡不醒。两个蒙古 少女亭亭站立在身边,等着男子的醒来,以便替他更衣洗漱。 男子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 “大汗醒了!” 少女惊奇的欢呼到。 这男子就是也速该。 自从人们在草地上发现也速该那晚以后,他就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每天一次的 羊奶维持着他的生命,但却始终没有醒来。如此,三月有余。 也速该清澈的双眼看了一下四周流着热泪的臣民们,什么都没说,又缓缓的将 眼睛闭上,回复到了昏睡的状态,人们发自内心的悲痛和呼喊依然无法将也速该从 睡梦中惊醒,他的神色宁静,祥和,可以看得出,他去的地方一定是非常美好和安 宁的, “爸爸!” 一声童稚的叫喊顿时把人们从悲痛中拉回了现实。 也速该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但瞬间又恢复了宁静,睡得比以前更加安详。 三月的阳光暖暖的照射在大地上,清风拂过,遍地青草飘曳,数只矫健的苍鹰 在数百米的高空中来回盘旋着寻找地面奔跑的猎物。 分布零落的牧民们,正骑着马驱赶着牛羊到青草茂盛的地方放牧。远处是一顶 金色的帐篷,帐篷内集中了数十位蒙古人士,从他们激烈的争论中可以看出,他们 一定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东西。 意见明显分为两派,一派的首领是一位年龄约三十来岁,身材高大,长相威武 的蒙古男子,叫脱端火儿真。另一派的首领是一位年龄约五十来岁的蒙古男子,外 表温文尔雅,举手头足间自然显露出一种超然于人的大家风范,他叫蒙力克。脱端 火儿真、蒙力克二人都是蒙古草原孛儿只斤族的部落长老,在部落中他们的地位仅 次于也速该,是孛儿只斤族最为重要的成员。 “大汗已经沉睡了一个冬天,而且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这个冬天,我们部落 由于没有统一的领袖,经常遭受其他部落的攻击,尤其是塔塔儿部,他们的首领塔 儿不台假借大汗派人暗杀铁木真,联络其他部落不断进攻我们的领地,短短几个月, 我们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领土,再这样下去,不到一年我们都将成为他们的俘虏,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必须选出新的领导人,而且这个领导人应该是年富力强的,具 有超凡的武力和精力,由他带领大家将侵越我们的敌人赶出领地。”脱端火儿真站 起来对大家高声讲到。 “不错,由于大汗整个冬天都处于沉睡之中,我们部落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但 是,大家都知道,也速该大汗是我们部落的灵魂和希望,是他指引我们部落从弱小 到强大,从被别人处处欺负到屹立于整个蒙古草原,没有他的存在,我们不可能获 得现在的地位,也不可能立足于大漠之上。虽然现在他依然昏迷不醒,但我们不应 该离开他,另立新君,相反,我们应该组成部落军事联盟,共同处理现在的局势, 以待大汗的醒来。”一贯处世沉稳,不喜言论的蒙力克也站起身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族中的长老围绕是否立新君的问题展开了极为激烈的争执,谁也无法说服谁, 整整三天,依然无法统一意见,只好按照部落的规定,由长老投票决定是否立新可 汗。族中共有十位长老,加上也速该共十一个人,共同决定部落的生死攸关的大事。 现在也速该不能参加,由十位长老投票表决。依照孛儿只斤族规定,在原有可汗未 离位之前,选举新可汗,必须召集齐所有的长老开长老会,并有七人以上的人同意, 方能通过。这种方式选举可汗在族内是第一次,大家都特别的慎重,按照程序,先 由祭师选定日子,让所有参加的人提前斋戒三日,将一头强壮的牛、羊宰杀,取头 作牺牲品以敬上天,为他们指引一条正确的道路。 脱端火儿真和蒙力克端坐在台上,首先在自己前面放了一颗赤色的石头,表明 自己的立场,然后由其他长老一个个上台将他们手中的石头放在他们支持的人的前 面,最后通过数各人面前的石头的多少来决定谁获胜。 台下的人依次上台,将他们的石头放进了他们认为应该放的地方,最后由祭师 宣布结果。脱端火儿真和蒙力克均是五块石头,投票没有通过,也速该仍然是部落 的首领!以后的军政事务由长老会暂且行使职责,等待也速该苏醒。 脱端火儿真显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转身下台,拂袖而走。 此次投票维护了也速该的可汗地位,但十位长老中有五位投票支持新立可汗, 表明部落中势力的分化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如果也速该一直沉睡下去,孛儿 只斤族的前途将非常危险。 血色黄昏,一个由数百人马组成的贸易车队拖着一车车的货物从远方缓缓驶来, 领头的马背上是一位身作中原服饰的男子,年纪大约四十来岁,仅从他驾驶马车的 熟悉程度就知道他在这一行已经许多年了,并不苍老的面容刻满了皱纹,仿佛在向 人们述说着他曾经经历过的许多事情。 李一舟,商队的首领,常年往来于中原与蒙古及西域之间,将中原的食盐、铁 器、丝绸、茶叶、瓷器、药物等等不远千里的运到蒙古与西域交换那里上等的马匹、 香料、毛毯、玉石、金矿、骆驼、油画等等。从十五岁一个人开始,经过二十多年 的积累,拥有了一支非常庞大的商队,足迹踏遍了整个欧亚,从北方的俄罗斯到南 方的波斯,从东方的朝鲜到西方的德国,处处都有他的商队。贸易带来的利润,使 他所拥有的财富不可胜数,并使他在世界各地均享有极高的地位。三年前,俄罗斯 大公国的国王因嫉妒他所拥有的财富,下令过境的李氏车队必须交纳高过当时关税 两倍的高额赋税。李一舟当即出资为俄罗斯的敌国哈萨克组建了一支一万人的火枪 兵团,配合哈萨克骑兵攻击俄罗斯,一度围攻莫斯科长达半年之久。迫于形势,俄 罗斯大公国不得已取消了对李氏车队的不平等对待,并派骑兵保护车队不受土匪的 袭击。 此次,李一舟远道来蒙古的原因在于看望他多年的好朋友也速该。也速该一睡 不醒的消息传到正远在莱茵河畔的李一舟耳里,已经三月有余,李一舟心里非常着 急,沿途召集世界各地数十位医道高明的中医、西医、藏医、蒙医等等不远万里, 赶往蒙古草原。那时侯交通非常不便,许多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加之地理异常复 杂,从西欧到蒙古要经历雪山,草原,沙漠,高原,盆地,河流,湖泊,沼泽,冰 川等地形,如此庞大的车队行驶起来往往一天只能行进数十里路,遇到特殊情况一 天可能仅仅只能推进数里路,好在一路均有李氏帝国的联络站补充着所需的结养, 历经三年多,他们终于赶到了蒙古草原。 也速该出事以来,由于频繁的交战,商人们已经好久没有来了,部落物资出现 了极度紧张的状态,由于缺盐少药,部落几乎每天都有生病的儿童和妇女因为得不 到及时的治疗而死亡。再这样下去,就算敌人不进攻他们,他们也将举族迁徙到其 他地方去。 贸易商队来了,他们将孛儿只斤族族人急切所需的物品带来了,他们的到来顿 时受到了牧民们的热烈欢迎,他们自发排成两排,手捧羊奶、羊肉送与车队的人们, 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李一舟安排下属办理各种事务,随即率领浩浩荡荡的医学专家队伍,来到也速 该的帐篷内,看望他多年的好朋友现在的景况。 先是中医诊断,只见也速该面色红润、呼吸匀称、脉搏正常、身体其他部位均 未出现异常,与常人熟睡毫无差异。久经医道、早已胡须飘白的老中医思索良久终 于长叹一声,黯然退下。 李一舟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本以为这次他所带来的全世界 最强大的医生阵容能够确保也速该的苏醒,没想到医术远远领先于世的中医中最杰 出的大夫竟然对此束手无策。 数十年的经历早已造就了李一舟处变不惊的大家风范,微微掠过的震惊和不安 很快消失在平静的面容之下,中医不行或许其他民族的独特疗法会有其不可替代的 作用。 蒙古、吐蕃、回回、波斯、东瀛、奥斯曼、波兰、日尔曼、法兰克等国的医术 精英纷纷登场用尽他们本民族医道精华却始终未能唤醒也速该。 带着不解的疑惑和深深的无奈,人们走出帐篷。那一天是世界医学值得庆贺的 一天,人类医学的失败使得精英们归国后在各自医道上刻苦专研、励精图治,很快 将医学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高峰。 帐篷内就只剩下李一舟。平静的面容刻满皱纹和风霜,让人无法看清他现在内 心的真正思想。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李一舟轻轻对自己说道。 凭借自己非凡的智慧和不懈努力成就的伟业使得李一舟始终深信自己能改变一 切,只要他愿意。这一点已经有无数的事实向世界也向他自己证明了它的正确。 今天,在人类最终的归宿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然的博大和深远,它仿佛 黑暗的夜幕无边无际,紧紧的将人笼罩着,任凭你有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能力 也毫无作为,纵然拥有全世界的财富和权力也无能为力。黑暗需要的只是一盏小小 的灯,便能够给世界带来光明,而此刻也速该需要的也仅仅是一盏能够照亮他心灵 的灯,他无法给他,世界无法给他,惟有他自己能够给自己这一盏灯,可是他始终 没有给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这一定与铁木真有关。铁木真这个蒙古最强 大的武力拥有者许多年前几乎与也速该同时成为自己的知交,而他们却是战场的死 敌。不过,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成为真正的朋友。事实证明了这一点,他为他们 高兴,为他们骄傲,只是这一切改变得太快,转瞬他们就远离了这个纷扰的世界。 或许这一切螟螟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是无法更改的。人类的努力对于命运的改变终 归是有限的,如同自然的法则,你不能超越。 “叔叔” 李一舟感觉到一只幼小的手正拉着自己的衣脚,回首,他看到一双充满灵性的 眼睛正盯着自己。眼睛里是一种曾经熟悉的眼神,这种眼神是他在也速该、铁木真 以及铜镜里自己的眼睛里经常见到的眼神,那是一种在各自的领域里独领风骚的超 然之气。而且他与他们三人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还涌现出一种包容天下的王霸 之气,这是他们所不拥有的。 这时候,他知道了也速该离去的原因,因为一个伟大的生命的诞生,他将继承 他们各自最为完美的特点,并将对世界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 这孩子就是小铁木真,快六岁了,失去父亲的关爱,他显得比同龄人早熟,尽 管有族人的细心照顾,但他仍然学会了独自生活的能力,并渐渐在族人中建立起自 己的威信。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李一舟左手抱起小孩,右手紧紧握住也速该的手说道。 沉睡四年之久的也速该,慢慢睁开了双眼,看着李一舟和小铁木真,脸上露出 安然的微笑。 缓缓,也速该又闭上了双眼,脸上的微笑却一直没有逝去,仿佛要将它变为永 恒。 “爸爸!” 小铁木真抓住也速该的手不停的呼喊,但也速该却再也没有回答。 “孩子,你爸走了,他安心的走了。他是一个非常杰出的英雄,你要学习他, 将来继承他的遗志,统一蒙古。” 一代英豪永远离开了人世。他的离去不如他的一生轰轰烈烈,但这却是在另外 层次的领域里进行的一种转换,因为他的离去,新的更伟大的生命将在他的离去中 诞生。 茫茫草原,数千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在送别他们最伟大的首领和最知交的朋友, 也速该走了,带走了人们对未来的期盼和渴望,可以预见的未来,部落将发生巨大 的转变,这是必然的和不可逆转的,转变之余,一颗闪亮的新星将升起在草原的上 空,如同雨后的天晴,更加迷人和美丽。 深蓝色的天空,一只苍劲的雄鹰正展翅高飞。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