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撞击的初夜 时间飞快的悄无声息的从我的指尖流过,不着一丝痕迹,转眼便是春暖花开的 时节了。 在这段时间里,段杰不间断的发来Email ,问候卡等;散步的水有很久没有音 讯了,每次上线他的头像都是了无生趣的黑着脸;麦琪渐渐了解了卓冉的为人,也 很大度的接受了这样的朋友。 可以说这段生活是快乐的,虽然卓冉偶尔还会拾回那件冰冷的外衣,但是多半 时候,他似乎被我的温柔顽皮与麦琪的幽默率真感染了,笑容还是常有的。我惊喜 的接受着他所有的细微转变,喜悦充斥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随着我的鲜血开始欢 快的流淌奔腾。 快乐的日子总是流的太快,没有来得及细细回味就溜走了。也许它们是故意这 样的,好让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慢慢的回味这样的快乐,回忆这样的美好时光。 春天的柔风暖日,使的心情格外好,让人不自觉的喜悦欢欣。暖暖的午后,灿 烂的阳光透过还不怎么茂密的树枝洒进屋子里,地板上斑斑点点的,风过时候,一 晃一晃,让人觉得有点眼花。 “卓冉,这上面的歌你都会唱吗?”我摇着手里的乐谱对他说。 “当然。”他没有停下擦拭着吉它的手。 “哦。”我点点头。 这本乐谱很厚,上面的歌曲也很多,多半是我没有听过的,偶尔会有似曾相识 的歌名跳过。 “上面有你自己写的吗?”我边翻边问。 “有啊!”他放下吉它,把书拿过去,翻动着。“你看,这个。”他指着一个 画的密密麻麻的谱子对我说。“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这么多啊!你真厉害!”我对他翘起大拇指夸赞道。 “那当然。”他得意的笑了。 阳光打在他的笑容上,有一种很久违了的熟悉的感觉,于是我放下乐谱,用力 抱住他,把脸埋在厚实的胸膛里。 “简静,你怎么了?”他惊讶的问。 “叫我静静。”我喃喃的说,那声音听起来软软的闷闷的。 “呃……静静。”他似乎很拙口。“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才不是不舒服呢,是舒服的不得了,我在心底暗暗的想。 “让我看看。”他扶起我的肩膀。 “呵呵,没事,我很好。”我笑眯眯的。“好了,你继续擦你的吉它吧!”我 挣开他的怀抱,跳回原位,又拿起那本乐谱。 “你真顽皮!”他点点我翘翘的鼻尖,语气里充满了溺爱的味道。我对他扮了 个鬼脸,便埋头像狗看星星般的看起那本乐谱。 我翻着翻着,忽然发现有一首歌没有名字,我顺着歌词看下去。 那天你要走, 我没有留, 那么你就走吧,走吧。 爱你的人很多, 不只我一个, 我只是你无聊时的木偶。 如果有一天, 你疲倦了,受伤了, 请回来吧。 看着我的眼睛, 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为你守侯。 …… 是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在五角星上唱的那首低沉的歌,我一直都不知道它 的名字,虽然我很喜欢它。我记得卓冉曾经告诉我说这是他自己写的,它没有名字。 这页谱子与其他卓冉自己写的谱子不太一样,其他的都画的密密麻麻,几乎认 不清楚那里是那里,但是这篇格外的整洁干净,没有多余的字符注解以及更改的痕 迹,仿佛是一次就誊上去的。在页脚,我不小心发现写的很工整的三个字——章婕 容。似乎是一个名字,女性化的名字,我想它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是什么人?为 什么她的名字会写在这里?她与这首歌有着偶然还是必然的联系呢?许多的问号打 在我心里,当然没有一个有答案。 “一会晚上去哪吃饭呢?” “呃?”我猛的抬起头,心里的问号被卓冉的声音打破。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是问你晚上去哪里吃饭?” 他似乎没有发觉我的不对劲,可是我的思绪乱乱的,我不由自主的答非所问的 哦了一声,又看了看那个名字——章婕容,然后迅速的合上乐谱。整理一下心情, 微笑着说:“去哪里都好!”但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笑很僵硬,这让我想起第一次 来“欢乐摇摆”时邀请我跳舞的那个嘻皮男人。 “天阴了。”卓冉看着渐渐隐没的太阳说。 我也看向窗外,不知从哪飘来一大片乌云遮盖了太阳的笑脸。 天阴了。 “你今天似乎有心事。” 我与卓冉并肩走在街路上,这段街人不多,难得的安静。 “没有啊!”我笑着摇摇头,可是心底却出现了那个名字的棱角。 “是吗?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总是心不在焉的,一会掉筷子,一会打翻水杯。” “哎呀,刚才的糗事你还讲啊!讨厌。”我娇嗔着说。 忽然他楞住了,眼神变的难以肯定。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你刚才的样子……很像一个人。”他忽然蹦出这样的话。 我的心砰的一下,像一个人,是那个章婕容吗?我大胆的猜测让我开始莫名的 紧张起来。 “像谁?”我按奈着紧张轻轻的问。 他停了很久。 “像……”他忽然重重叹口气,不再回答。 我紧盯着他,发觉到他的眼睛里藏着伤感的痕迹。于是便不再追问,但是我却 意识到这与那个叫章婕容的女子也许有着不可分割的牵系。我们继续走着,此刻彼 此心里都有着相同的却又不同的心事。这心事压抑着愉悦,加深了疑惑痛楚难堪。 “要不要上去坐坐。”我望望大楼上漆黑的一扇窗,转脸问道。 卓冉也望望,没有回答。 桔色的街灯闪耀着。 “算是默认了?走吧!”我拉着他,走进了漆黑一团的楼洞。 黑暗里,我紧握着他结实的大手,不怎么宽敞的楼梯道传出我俩的呼吸声,很 暧昧的感觉。这让我想起初见段杰的那晚,我和他抖抖索索的摸着下楼的情景。那 时候,我拒绝了段杰友好的帮助;那时侯,我面具之下强撑起的虚伪的墙还坚固难 摧。可如今,如今我已完全沉沦,完全投降,完全屈服。 “你一个人住这里?”卓冉好容易开口了。 “是的。”我一边换鞋一边答道。“进来吧!我这里什么都是单数,拖鞋也是。” 卓冉点点头,迈步进来,我关上门。 “先坐下吧!”我指着沙发说,“你想喝什么?咖啡?汽水?对了,我这里没 有啤酒。” “咖啡吧。” “好。”我走进厨房,插上煮咖啡的电杯。 “好了。”我把煮好的咖啡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你的房间收拾的很漂亮。” “还好啦!”我看看四周。 “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害怕吗?” “怎么会呢?我的胆子可是很大呢!”我笑笑。“尝尝我煮的咖啡吧!小心, 很烫的。” “好。” “好喝吗?” “恩,不错。” “哎呀!你不要紧吧?”我着急的说。 原来卓冉没有拿好杯子,里面滚烫的咖啡洒在了他的腿上。 “没事,没事。”他用手拍拍裤子。 “很烫的,不会烫伤吧!来,我来擦。”我拿块干布擦着他裤子上的脏渍。 于是,我紧坐在他身边,低头用力的擦拭着那块湿漉漉的咖啡渍。卓冉靠着沙 发,注视我的侧脸。我的擦拭因为他的注视而慌乱,我的呼吸因为他的注视而紊乱, 我的心跳因为他的注视而急促。 “你的脸很红。”他低低的说。 “呃……是吗?”我尴尬的笑笑。“好了,回去好好洗洗就好了。”我准备站 起来。 可是。 可是卓冉却突然压住我的肩膀,我楞楞。他拿去我手里已经变湿的布,用手扳 过我红的脸,凝视着我。 “我……我……你……你……”我变的语无伦次。 他的呼吸扫着我的脸,我的脸并没有因为它而降温,反而更烧了。我记得那次 我们也是这样,他的呼吸和那次一样很重,像一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那次他 是在戏弄我,那么这次呢?难道也是在戏弄我吗?让我再一次跌入深谷吗?如果是 这样,那么他也未免太残忍了。 我无法确定他的用意究竟何在?我被动的等待着下来的发生,虽然我想拒绝, 虽然我害怕是又一次的戏弄,可是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 卓冉的目光游移到我的嘴唇上,我紧张的发抖。然后,然后他的脸一点点的放 大,我不由自主的有点慌张的闭上眼睛。 忽然一阵电流传过我的身体,这一次我碰到了天堂,天堂很美好。 他像品尝芬芳一样细细的吻着我,辗转的吻我,继而疯狂的吻我。我手足无措 慌乱不安的心被他的吻高高的撩起又高高的飞落,渐渐的平稳下来。我开始一点点 的回应他,他似乎有点惊讶我的回应,但是很快他就开始享受我的回应,我们的热 情与激情因为这样的吻而点燃而燃烧。 那夜,他没有走。 那夜,是我的初夜。 章小如 2003.12.02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