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探索密俯 火光越来越亮,人声的嘈杂将安歇的鸟群惊醒,翅膀扑打树叶的声音回响在整 个林中。 黄天看见人群中没有布灵均和四童的影子,轻轻松了口气,待收索的白莲教徒 走远后,便起身向布灵均所在处寻去。 “师兄,师兄,我在这。” 黄天抬头瞧了瞧,只见布灵均高高地坐在树干之上,折段的树枝将其遮挡地极 为巧妙,不仔细看,还瞧不出破绽,不由为布灵均的机灵暗自高兴,于是轻笑道: “师弟,他们四人呢?” “恩,那不是吗?” 黄天顺着布灵均所指的方向瞧去,那四童子以同样的方法排坐于对面的树枝之 上,不过几人被药物所制,怎能安坐于树上而不掉下呢?黄天好奇问道:“你怎么 将他们固定在树上的?” 布灵均如猿猴般翻下了树来,听黄天问起,指了指腰际道:“很简单,你看看 吧。” 黄天一瞧,轻笑道:“用腰带,好办法,好办法。师弟呀,怎么师兄不在,又 变聪明了。” 布灵均嘿嘿笑道:“师兄本领高,有师兄在,我就懒得动脑子了。” 黄天瞧着布灵均的可爱象极了布漪宁,伸手摸了摸布灵均的脑袋。 布灵均白了一眼黄天道:“师兄,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们弄下来,想 让我一直提着裤子呀。” 黄天笑道:“好好好,我这就放他们下来。” 解下四童后,黄天觉得先要将四人安置好,在去寻找解药救治四童,随即带着 布灵均与四童离去。天微微发亮,黄天等人刚到城墙边,就发觉元兵不断地进进出 出,想及他们肯定是在为寻找飞贼而四处盘查,只好转移他处。考虑到白莲教的教 徒,大多数出于平民百姓,而白莲教在四处活动甚为平凡,而躲藏的地方几乎很难 找到,忽然灵光一闪,自己为盗窃金钱探索过的地方,有那么一处甚为偏僻之地, 于是来到一段城墙较矮的地方,顾不得太多,连施轻功把几人弄到城里,寻到地方 安住下了来。 到了晚间,城东一家富宅里灯火通明,仆役忙碌着打点晚饭。而黄天他们却躲 在存放废弃杂货的小房里,啃着早晨买来的干粮。虽里面脏乱了点,反而这里很是 安全,一来白莲教徒不会明目张胆地寻到这里,二来富宅的护院全守在钱库周围, 而且在这甚少有人来往。黄天是连翻轰炸式地追问布灵均,才明白布灵均一个人闷 得慌,留书又偷跑了出来。而布灵均又为何有此不同寻常的功力呢?原来布灵均五 岁时,经常偷跑出来,一次无意中掉入黄山的一个山洞,被困许久,饿得实在无法, 见洞中长有一枚红果,连忙将其吃了充饥,谁知吃了后,体内真气浮动剧烈,功力 巨增,一跃居然出了山洞。黄天闻后,叹其师弟福灵所至,今后必有大作为。 第二日,休整了近一天的黄天已是精神饱满,躺在屋内破烂的椅子上考虑着如 何得到解药,因为四童三餐只能喂他们吃点汤水和米粥之类的东西,身体的状况不 是很好,必须尽快得到解药,否则即使将他们救醒,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在想 想,那颗神秘的大树,白莲教的教会传义的地点与其在同一林中,而周围却没探察 白莲教动向之人,是否意味着二者有着牵连呢?打点好一切,便偷摸出城。 “月亮又弯了”站在树底的黄天轻念道。 树干哧哧地打开了一道裂逢,黄天正想钻入,一个矮小汉子却当住了门逢,冷 道:“你是谁?” “神教秘使,快带我前去见你们头领。” 那矮子让开身子,仍然冷冷道:“请!” 黄天轻轻吐了口气,与自己所想不错,忍着心里狂烈的激动跟着矮子进了树洞, 门哗的一下关了。黄天打量着这奇妙的世界,暗暗的油灯照着湿滑而狭窄的路梯, 没有强好的功夫,恐怕一进来便会摔下梯子,想想这里的人,功夫肯定不用多说, 而韩山童的功夫虽没真正见过,但从他逃跑的样式来看,似乎很怕自己,两者相比, 这里人按起功力的话感觉与韩山童所差不过,可韩山童贵为一教之主功力应当不在 这些人之下,但他是否也会象自己隐瞒功力,拌猪吃老虎呢?这就不得而知了。那 么在这里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下了楼梯眼前忽然开阔起来,算算距离以离地下数十尺了,这里的地道宽能让 一辆马车经过,呼吸极为舒畅,一排火把沿着通道而去,时而左转,时而右转,几 乎不能记住有多少弯道。 此时对面走来一人,问道:“赤末,来者何人?” 矮子赤末收起一张冷脸,笑道:“禀二统领,此来神教秘使,属下正准备带他 参见大统领。” 黄天注意到赤末表情的变化,忽然感到有了不妥,因为在魔殿中使者的地位很 是尊贵,而赤末则是冷脸相待,可遇到这位二统领却起了变化,心里已渐渐明白自 己被赤末骗入圈套当中了。 正准备拔剑搏杀二人,突然见那来人,闪电般出手点了赤末死穴。 那人轻声道:“随我来。”话完背着赤末飞跑了去。 黄天有点弄糊涂了,不过想及此人要害自己的话,这手有点多余,不过还是提 着十二分的小心跟着那人。 转了几个弯道,停身在一壁前,只见那人右手扣下插着火把的石块,一道石门 升了起来。 那人道了声来便扛着人进了石屋。黄天想了想也随着进去,一踏入石室,那道 升起的石门唰的一下合了上去。 黄天警觉道:“兄台,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露出一张俊俏洒脱的笑容道:“你觉得纳闷,是吗?” 黄天真想揍他屁股,哼声道:“你说呢?” 那人笑了笑道:“来,这坐。” 黄天冷道:“目前我绝得还是站着,要好一些。” 那人摇摇头,随即在室内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提着石桌上的茶壶,缓缓倒 入杯中。 黄天打量此人,从黝黑的皮肤中,可以判断此人经常行走在外,而不可能长期 居秘道当中;英俊的外表中多了几分洒脱之气,双眼炯炯有神,而又透着平和之气, 但仔细一看,有暗藏着狡黠。黄天隐隐觉得此人若是为敌,将是一个寝室难安的对 手。 周围相继沉没下来,那人仍然小饮着茶水。黄天看着他毫不在乎的样子,反而 警觉越来越高。茶壶被轻轻地提起,茶水细细地流入杯中,渐渐地一滴,两滴,三 滴…… 那人呆呆地望着茶水笑道:“你的耐性很好。” 黄天没回话。 那人又道:“而且功力出奇的高。” 黄天仍就没回话。 那人继续道:“轻功至少高到踏雪无痕之境。初见你之时,你的脚步之声,我 觉察不到;而你我近在咫尺,你的呼吸之声,我几乎不能听见,若非我眼见于你, 可以说你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幽灵。一个已到绝顶高手之人,一定会隐藏大部分实力, 在你生起警惕之时,所表现出来的已高出魔殿军师倪文俊高出甚多,而你究竟高到 什么程度,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你并非什么魔殿使者,他们绝不会允许一个武 功高出他们数倍之人留在身边,那无非是养虎为患。你单身入魔殿,多少与魔殿有 点瓜葛。想想当今世上,绝顶高手之留,却没听说过你这样貌之人,而他们除了一 位自称剑帝的奇人外,也调教不出你这样的弟子,可以说你多多少少与剑帝有着牵 连,如今你一人到了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剑帝多半功力减退不少或者已经死去。” 黄天闻言笑道:“短短时间,兄台能体察细微,心思严密,这份心智不得不令 人佩服。” 那微笑道:“可否将多余之人去掉在说。” 黄天一听,心里飞快转个几个念头,随即起身,跃向左边墙壁,猛提真力,向 墙壁拍了去,而墙壁另一边,传来一道极其微弱的惊叫,痛苦呻吟之声,慢慢地越 来越小,呼吸之声也随之而逝。 那人点点头道:“佩服,佩服,如此细小的石缝,你能一视而见,如此微弱的 呼吸之声,也能听声辩位,在加上那份能借细小石缝杀人无形的功力,当今世上也 找不出几人。” 黄天笑道:“功力在高,也绝非世上无敌。机关,火药,巨毒皆能让其丧命。 兄台心智过人,若玩弄这些手段,比我在高十倍之人,也难逃你手。” “你太谦虚了。” “兄台,何曾不是?” 两热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突然止住笑声道:“何不坐下。” 黄天仍笑道:“兄台身份不明,目前还是站着的好。” 那人点头道:“你可知这是何处?” “魔殿秘道。” “魔殿不断网罗人才,一方面对付武林联盟,一方面抗击元朝廷。本来打算先 统治江湖,依靠江湖之力在对抗朝廷。但近年来没多大进展,如若倾其全力对付武 林联盟的话,即使胜了势力也将大打折扣,所以不得不对武林联盟改变对策。在说 朝廷至成吉思汗起,便建立了一秘密组织名约龙骑团,专门暗中监视江湖动静,一 但有状况,直接通告朝廷。现如今丞相脱脱便是龙骑团的统领,龙骑团中也不乏高 手与机灵之人存在,如扩都真罕儿,忽答铁木真,严文胜等,其中严文胜心思手巧, 善于易容乔装,其人也心很手辣,功力也几乎在顶流高手之间,是龙骑团中最厉害 的角色之一。据秘报,严文胜曾易容倪文俊入武林百家大会,声称魔殿将与武林联 盟一绝高下,从中挑起魔殿与各大门派之间的争端。” “此话当真?” “目前据我所知,魔殿联盟分成三部:天部,地部,人部。天部聚集高手用于 对付武林联盟;地部起兵对抗朝廷;人部用于联络天部与地部以及探察,监视的秘 密组织。现在你所在的正是人部其中之一的秘俯。”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究竟想怎样?” “哎,我自幼漂泊江湖,受尽欺凌,才暗下决心学好文武,后因调查一见往事, 深入皇宫,谴入龙骑团,哪知被严文胜发现,四处追杀于我,这才躲入魔殿。时隔 六年,本已厌倦江湖是非杀戮,哪知让我发现魔殿中也暗藏不少义士,他们为那水 火中的百姓抛颅洒血,这份赤诚之心感动着我,这才留在魔殿,帮助他们探察消息, 除去里面的邪恶之辈。” 黄天看了看那人,叹了口气,随即走向石桌前的凳子,坐下。 那人笑道:“怎么坐下了。你相信我所说的?” 黄天点头道:“你的眼泪,不得不使我相信。” 那人自嘲道:“原来男人流眼泪,居然有这种好处。” 黄天暗叹浪子之心何不凄苦,整了整精神笑道:“不知兄台尊姓?” “林蓝飞。” “兄弟姓黄,单名一个天。不知林兄今后有何打算?” “我仍然打算潜伏在这里,若能全部探察出魔殿的秘密,则将其顶部全部铲除, 把魔殿义兵引上正路。” “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可拉黄山天澜剑派通知于我。” 林蓝飞点点头。 “林兄,可有好酒。几日不喝,能否在你这里讨点吃。” “呵呵,黄兄居然想在魔殿秘窟讨酒喝,不怕我暗害于你?” “无妨。” “黄兄说笑话了。你怎么知晓此地的。” 黄天想了想,随即将近两日之事告于林蓝飞。 林蓝飞闻后,叹了口气道:“黄兄可知赤末如何知晓你不是魔殿使者的吗?进 入此地的口号,夜里是月亮又弯了,而白日则是太阳又圆了。现处白日,你口令错 误,一闻便知你不是魔殿使者。赤末带你所去的秘道,机关十分厉害,若非我今日 巡查,恐怕那时你已身首异处了。” “运由天定,何况遇到林兄,也算我福运所至吧。” “黄兄对生死之事也能谈笑风声,令人佩服。你来此想必也是为寻那四童解药。 我这倒是记有解法,且等等。”说完起身转向右墙角的书桌旁,从桌正上面取出一 本书来,翻了一翻,随即提笔写下一份清单,递与黄天道:“解法甚为烦琐,黄兄 须得找一位医道高明之人,在行解救。” 黄天收下谢道:“劳烦林兄抄劳了。” 林蓝飞摆手道:“不须客气。黄兄可知你刚才掌毖之人是谁吗?” 黄天摇了摇头。 “扶桑忍者。” “扶桑忍者?” “恩,扶桑忍者身手敏捷,善于伪装,一手暗器令人防不胜防。扶桑岛国时常 派遣忍者探察消息,盗窃宝物,中原已有不少武学米酒被其盗回扶桑。近年来扶桑 内乱,缺乏粮草,魔殿便乘此机会,以金银向扶桑借来五十一名忍者,从事探察消 息。哎,魔殿中已有不少义士被其探出,而被斩杀。” “林兄的意思是让我除去这些扶桑忍者?” “恩,以黄兄的功力,除掉他们并非难事。我已探察出他们的藏匿地点大致在 豪州一带,至于准确的地方还得黄兄亲探一翻了。” “好,此事交与我。时日不早了,我师弟调皮至极,甚不放心,这便告辞。” “恩,我引你出去。” 林中在夕阳中显得格外多娇,鸟儿仍然欢雀着,一切是那么和谐。 黄天抱了抱拳,林蓝飞也只是点点头。 黄天提身而跃,消失在林中。 -------- 断桥残雪